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    【作者厢净归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作为仅剩的尚未亡归维林诺的诺多出奔王族，自小就勇敢睿智的加拉德瑞尔随着阅历的丰富更显风采。在曾渴望见识的这片未受保护的广阔大地，她依照自己的意愿统治了一方疆土，与独属于自己的“银树”凯勒博恩共同领导着中洲最美丽也最富于精灵特色的黄金森林。

    “那至少得有座高塔啊！”塔尔玟并不介意多出来的工作，依旧执着于处高望远。

    在瑟兰杜伊面前还拿捏着气质的希斯琳，一到朋友身边就放飞自我，毫无形象地摊在了陶瑞尔和塔尔玟值守的卫队哨所中。www.aihaowenxue.com日亏叶落的季节，没什么精灵来这偏僻的国境边陲，隐蔽的小木屋成了女士们聊天谈心打发时光的好去处。

    “塔尔玟，你没注意听希斯琳之前的话。”陶瑞尔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一直是位心细如发的聪明姑娘。“这颗晶石只接收不传递，就无所谓自身位置的高低，只要我们意志足够扭转其他晶石的视角就好了。”

    而今再相见，眼神交汇之际，加拉德瑞尔便在意识中将几天的会议进展总结了个清清楚楚，主要围绕着两位伊斯塔尔之间的分歧。米斯兰迪尔强烈要求对多古尔都发起进攻，库茹尼尔因索隆尚未凝聚实体而予以拒绝，驳回了进攻多古尔都的提议。

    桌旁站立的加拉德瑞尔转头望来，身量高挑的她一身白裙金发如瀑，还似几千年前那样耀眼。她先是好奇地看了眼莱戈拉斯，又将视线转向希斯琳。四目相对，两人都想起曾经的糗事，忍不住微笑起来。

    希斯琳闻言又加了几个法纹，晶体中的影像被放大铺在面前，仿佛置身其中，这下陶瑞尔无话可说了。

    刚要打趣她的聪明才智，塔尔玟就被新出现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听希斯琳喃喃自语说了声“米那斯伊希尔”，远方传来的阴冷的氛围对应了人类悲歌中描述的可怕历史。

    有了刚才米那斯提力斯的对照，塔尔玟和陶瑞尔更是哀叹月塔之城的陷落。陶瑞尔在侦查上更敏锐，很快意识到了希斯琳的真正意图，“你想让我们哨所监视那些地方？！”

    换来陶瑞尔一阵嫌弃，转身去研究安努米那斯晶石。

    “阵法限制下，这颗晶石只会悄悄接收，传递不出绿林的任何景象或声音，其他使用者的意志也影响不到这边。你们就当看看热闹没事儿瞅瞅远方，虽然也不怎么有趣，至少能换个场景。”在帕蓝提尔晶石使用上，就连费艾诺都不如希斯琳会玩儿。“有我的力量加持，这些晶石能看得更远更多，还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如同瑟兰督伊预计的那样，到场的埃尔达领主只有加拉德瑞尔和埃尔隆德。奇尔丹甚至连位代表都没派来，直接让刚从灰港回来的莱戈拉斯转达了保持现状的口信。

    奈何两人那时都是心高气傲的小姑娘，见了面谁也说不过谁。小迈雅觉着小精灵心机深沉，借着费艾诺精灵宝钻的成就烘托自己的独特；小精灵认为小迈雅浅薄无知，顺着族群中调侃打趣的玩笑判定别人的作为。

    当年在维林诺，希斯琳还幼稚地为费艾诺讨要她头发而不得的谣言打抱不平，特意上门去找这位传闻中拥有圣树之光发色的小精灵理论。原本这种无稽之谈，成年精灵们听了都会一笑而过，混不在意。

    “我这低调之美，岂是他那种华服所能比拟的。”希斯琳不屑于外显，弹弹自己的袍子，光绘在召唤下一闪即逝，精美的法纹在平平无奇的衣物中内隐。“轻薄舒适，冬暖夏凉，怎么动都能保持最佳美感，而且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鲜花掩映着的白亭，安静得如同无人在场，希斯琳与莱戈拉斯的到来打破了沉静的氛围，惊醒了各自思考的智者。

    “别的晶石都被安置在高塔中严密看管，你却把它放在这样简陋的小屋中！？”塔尔玟高估这颗晶石的价值，认为它值得更稳妥的地点。

    “这巫师比米斯兰迪尔沉稳多了，离近点让我看看。”塔尔玟不爱出门，可对外面的一切都好奇。随着她话音落下，萨茹曼更精细的模样出现在对面。

    “不错，看别处而不暴露自己，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希斯琳早已把黑暗将临的消息告知了她们，此时的窥探之事亦是种必要手段。她提醒两位好友，尤其是塔尔玟，看着她道，“世间百态稀罕几天，也就厌烦了，但可别松懈。不管是谁值守，一旦发现异常要即时上报。”

    情窦欲开先自窒，万事顺遂一切唾手可得的陶瑞尔渴望体验刺激，让生活多点不一样的乐趣。她能在厮杀战斗中找到快感，却对感情之事提不起丝毫兴趣。

    言辞无法决一对错，于是两位傲慢又任性的姑娘相约武斗。在图娜山顶的精灵之城提力安，一个被灵活小巧的希斯琳从宫殿诓到广场中央，一个被强壮好动的加拉德瑞尔抛上白树加拉希理安的枝桠。

    “这里有什么不好，隐蔽又安全，除了精灵谁都进不来。而且哨所的意义不就是警戒与监视？纵使万里之遥，也要思渐虑远防于未然，让忧患止步于外。”希斯琳不觉着这晶石多重要，无非让巡防的精灵顺便见见世面，为森林王国的防卫锦上添花而已。

    月升为始日落为终，一天又一天，草木生长印证了春来又春尽。在莱戈拉斯的再三催促下，希斯琳才懒洋洋地推开伊姆拉缀斯的门，逛花园一样悠哉地走入圣白议会举办地。

    其实诺多族不论男女，都有争强好胜的心，所以总有不打不相识的俗套事。打累了的她们一起坐在白树繁茂的花叶中，遥望泰尔佩瑞安的银色光辉亮起。闻着醉人幽香，说着各自憧憬，也许自那时起，两个女孩儿心中就燃起了去中洲的苗头。

    “国王哪能管得了这么多，你想走的时候找个由头死一死，他能奈何？顶多以后在西方见面时发顿脾气，不让你参加几场宴会而已。”陶瑞尔将瑟兰杜伊的命令置之不顾，早就看透了国王外刚内柔舍不得重罚的傲娇性子。而且有星光之链的力量保护，绿林王国的精灵怎么死都不会痛，真是毫无挑战性的生活。

    已经凑过去观看的塔尔玟拉她过来，“你看这鱼群颜色好漂亮，那些带触手的是珊瑚么？”她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潜入海底的鱼，摸摸珊瑚戳戳海葵，视角随一只海龟游向深海，晶石周围逐渐一片暗黑，什么也没有了。

    被市井喧嚣所吸引的塔尔玟感慨道，“有了这个，我可以永远呆在绿林王国，足不出户看世间！希斯琳，你跟国王求求情，不要走路西渡，让我直接死去阿门洲！”

    陶瑞尔比划了下那晶石的大小，用这看风景得多累眼睛。“说得好听，这么小的水晶球，能看到什么，黑乎乎一片。”

    “快看刚铎的白城！人类的南部王城米那斯提力斯！”希斯琳指着晶石中更替的画面，以此转移她们的注意力，成功制止了跃跃欲试的陶瑞尔。

    被戒灵占领的月亮之塔米那斯伊希尔一片昏暗，传说中高洁美丽的塔城变为邪恶可怕的死亡之地。建筑物散发着犹如惨白尸身透出的青色光，河上腾起阴冷的毒气，桥头竖立着狰狞的雕像。

    “我一看她眼里放的光就知道，肯定是莱戈拉斯要回来了。”塔尔玟可太熟悉这眼神了，每当自己想念或提及莱夙因时大概也是这样。她扭头揉揉陶瑞尔茫然不知的小脸，抑扬咏叹，“你这块铁石心肠，到底什么时候开窍呀！？。”

    后来，家长里短日常琐事已聊尽，普通话题满足不了她们的兴趣。希斯琳就把新得的安努米那斯晶石放在这儿，让她们看看外面的世界。墨蓝色的小球在她特制的盒子中不停旋转，与之相连晶石的画面循环闪现着，看上去就像一颗不断变颜色的水晶球。

    这又是一颗被放置在高塔中的晶石，这塔与刚才那座完全不同，浑身雪白造型优美。因为坐落在王城第七层，所以能俯瞰几乎整座城市，繁荣昌盛尽收眼底。拥有白树的喷泉广场，层层叠叠延伸的白石房屋，甚至远处村镇与农田坐落其上富饶美丽的原野。

    “他可真耀眼。”塔尔玟嫌弃地看了眼一身素衣的希斯琳，“你去伊姆拉缀斯前一定得喊我给你好好装扮装扮，不要被同侪风姿遮蔽了你的美。”

    地广而无人气，空大的擎天黑塔周围，唯有一身穿白袍须发黑亮的清癯老者，正在溪流汇聚而成的湖泊边垂钓。希斯琳虽第一次见这人，但一眼便知他是谁，小声嘟囔道，“白袍巫师还有闲心钓鱼，他都没去伊姆拉缀斯，果然一点不着急。”

    这一介绍，两位精灵姑娘惊呼着围过来上下其手。塔尔玟点上蜡烛烧衣摆也就罢了，陶瑞尔竟然抄起武器柜里的重剑要砍过来，吓得希斯琳捂着衣服躲到一边。“剑刺不透，可戳得痛啊，你走开。”

    她们好像化身为苍鹰，以房间为出发点从窗棂上越过，渐渐飞高，视野也随之由近至远。坚不可摧的雄伟高塔，像是硬从地面拉扯出的骨架一般，矗立在广阔的环状围墙中央。这墙环绕山谷一圈，囊括一片美丽的开阔平原。平原内常青树蓊蓊郁郁，林荫大道纵横满布。

    白袍巫师即使坐着也能看出他身量很高，脸形瘦长，一双黑眼睛十分深邃。身上的衣袍乍看之下是白色，实际上却随着他提竿甩线的动作变换着斑斓的色彩。艳丽得令人目不暇接，就连精灵这边拳头大小的光球都闪烁着五光十色，把小木屋变得如梦如幻。

    “盯着看海底河床的游鱼！？”陶瑞尔觉着塔尔玟的兴趣点莫名其妙，然而她质疑的时间很短，“啊哈，变样了，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黑暗中出现了一所房间，庄严古拙的纹饰似乎属于人类风格。

    风云际会，正是陶瑞尔喜欢的不一样的生活。还没等她信誓旦旦地豪言壮语，希斯琳就忽然疾风一样欢欢喜喜地刮走了。她满脸困惑，毫不理解塔尔玟为何笑得一脸了然之色，“她怎么走了？你傻笑什么！？”

    就这样吧，将亲自挑选的道路走出韵味来，或许整个未来都是新奇、积极、尝试与无数惊喜。等到绿林里的寒冬收敛锋芒，总有青草萌生着叫醒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