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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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老精被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当成了敲山震虎的那座山，山最后的坚持便是躲起来眼不见为净。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莱戈拉斯无疑打出了大绿林的威名，战斗力有目共睹，被敲的精灵又不是一个两个。

    希斯琳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用优美的男中音怒火中烧

    “这可太漂亮了，几近完美。”希斯琳双眼放光似的地盯着里面看，由衷之言满是赞赏。不同于她血肉之躯，里面的是纯魔法造物。“leggy你不介意我穿件男装吧？”

    “这并非外人，是……”刚想说出希斯琳姓名的莱戈拉斯忽然停嘴了，毕竟此等隐秘之事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张扬，“我远房表亲，奥恩苏尔，我们求见埃尔隆德大人。”

    看着走出来的金发棕眸身型高大的帅气精灵，莱戈拉斯很是震惊。他感觉得到希斯琳灵魂在内，绝不会错，可依旧极度不适地远远跳开，“寻常衣服我当然不介意，可你作为女子想上这男精灵的身，还叫正常！？”

    性别认同产生了障碍，一时好奇或是永久觉醒，哪个都挺可怕的。仍觉着妻子不正常的莱戈拉斯忧伤地念起咒文，企图将祂送回老家找哥哥修理修理。

    随着热情的慢慢褪去，幽谷精灵们对新面孔不再那么关注，也对他们行踪飘忽去留不定的往来习以为常。

    盘旋在此的血色星纹在最后一缕阳光中猝然消逝，只留夜色里闪着银光通往地下的一扇活板门。莱戈拉斯看得见那雕花提环，却怎么也抓不住，撬动门边缝隙也纹丝不动。

    “这里的树木和青草如今都不再记得精灵，只有岩石还在哀悼他们。”莱戈拉斯站在埃瑞吉安的空旷遗址上，一边倾听一边叹息。“据说凯勒布林博临死不说精灵三戒的下落，被索隆折磨虐杀，还将尸体挂在旗杆上作奥克攻城的战旗。”

    幽谷卫队集结列阵在前，各个举着弓箭随时准备将来犯者射成刺猬。见此架势，希斯琳秒怂，一边抱怨埃尔隆德差点刺坏新衣服，一边用两人曾一起探讨的小法术证明自己。

    领主自己肃穆起身，疾如闪电般提剑而去，凛然杀意含而不露，到了大门外静候的那位精灵跟前才暴起出手。厌恶与仇恨在埃尔隆德眸中闪动，大有将其斩于当下不共戴天的气势。

    瞎掰的名字换来身边人一记白眼，希斯琳在他脑子里近乎咆哮，“怎么不干脆叫苏尔跟我的马一个名字呢？！”她板着脸任由莱戈拉斯拍着肩膀哄，对这起名废不理不睬。

    “没用的leggy,这身上缺了项链无法呼应你。除非我愿意，否则你是无法像刚才那样送我走的。”希斯琳以陌生模样做着熟悉的动作，貌似伤心地问道，“难道你只爱我的身体，不爱我的灵魂吗？”

    柜子里根本没有挂衣服，分明站着位紧闭双眸好似沉睡的精灵。雌雄莫辨仪容卓绝，虽美善如神无一不崇高，却隐有晦败不协之感。莱戈拉斯认为这是灵魂不存导致的现象，耸耸肩关门，准备随时被这密室送出。

    奔跑让换了身的希斯琳异常兴奋，她迅捷如箭，轻易将随行的莱戈拉斯抛在身后。一边跑一边欢快地冲紧跟而来的精灵呼喊，“怪不得托卡斯喜爱徒步奔跑，上半身轻松下半身沉坠，原来重心下移跑起来会更稳定。这强健的腿，远跨腾挪竟是如此舒畅不迟缓。”

    死相之惨，希斯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浑身血液都似逆涌冲击着脑袋。“一定很疼，死还不给个痛快。”费艾诺家的孩子们怎么总爱找虐。

    虽然知道莱戈拉斯隐瞒自己迈雅身份的做法是对的，可希斯琳还是忿忿不平，觉着对方只馋她身子不关注内在。她竟生气得想给莱戈拉斯来个五花大绑，关起来自己独占。内心波涛汹涌，外表波澜不惊。

    这在莱戈拉斯眼里十足怪异，他无话可说，拒绝回答这等自寻死路的问题。夜宿于此的打算就此打消，他视死如归地牵起眼前陌生精灵的手，弃马狂奔连夜赶路，一刻不停地往临近的伊姆拉缀斯而去。现在情况紧急，他必须尽快向中洲智者埃尔隆德寻求帮助。

    最后，希斯琳走向那个令她稍有不安的柜子，这柜本身便是极高明的封锁之器。迈雅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莱戈拉斯也抽剑防备起来，她轻声叮嘱，“leggy，如果开门后我有任何异样，你就送我回茜丽玛佩尔，我一旦离开，这密室会即刻关闭将你送出。”

    “不介意，里面是件衣服？”工作间里放衣柜，不愧是时刻保持风度的诺多族。莱戈拉斯说完就探头看向被挡住的柜子内部，瞬间觉着希斯琳不大正常，立即抓她手腕默念咒文将其送回隐藏之域。

    要说伊姆拉缀斯近来最倒霉的一定是埃瑞斯托了，口无遮拦的他很长时间都不曾公开露面。www.baijiawenxue.com被希斯琳追着打可以说是谦让，被格罗芬德尔一招撂倒可以说是实力悬殊，被莱戈拉斯打趴下就无话可说了。

    “说的可是男女区别！？”莱戈拉斯大笑着问，止不住深思这种差异的可能性。不管怎样，牵手已是极限。无数次灵巧躲过对方笑闹着伸来的长手长脚，莱戈拉斯警告手痒的妻子，“跑路呢，讲话好好的，不要动手动脚。”说完就加快速度溜之大吉。

    魔法铸就的躯体能更敏锐地感知到各种力量的流淌，她很是欣赏留恋这具新身，舒适又好用。

    “有没有感受到呼唤你的力量？”莱戈拉斯不意乱动，没有加入探索，只在一旁谨慎地为希斯琳保驾护航。

    放眼望去，冬青树依旧繁茂，夕阳照在西栏农溪缓缓流动的水波里，反射出点点金光闪耀在残垣断壁上。这片无人区只剩几条老旧的道路和无尽的萧索，没有任何曾经属于精灵王国的景物遗留。

    “成千上万年披着同一具，我换个不过分吧。”希斯琳说起话来多了种慵懒腔调，她低着头看自己，展展胳膊伸伸腿，还唱起歌跳起舞来试验协调度。

    远远看去，好似一追一逃，伊姆拉缀斯驻守在外围的精灵们立即张弓，大声示意莱戈拉斯身后的陌生精灵就此止步。擂台小霸王也有被追得如此狼狈的一天，这虽然是喜闻乐道的好消息，可也不能因此而放任可疑精灵进入幽谷。

    一开始希斯琳忙于寻找她的同源力量，只把伊姆拉缀斯当作中转，并不怎么常驻。来来回回逛着周围，目标久无所获，路走的不多风景倒是看了不少。

    “天赋宗师、赠礼之主安那塔？”埃尔隆德咬牙切齿地讽刺他曾用的名号，“想不到你还敢用这身伪善的皮囊诱骗精灵，如此大张旗鼓找到伊姆拉缀斯来。”

    屋内案榻俱全物品摆放如旧，应该是间工作室，历久弥新不显时光流逝。桌上灯还亮着，未雕完的宝石粉屑都尚未清理，好似主人刚刚离开随时就回来。书本藏物井然有序，唯有立在墙角直达天花板的大柜最是突兀，看不出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但纵使当年战况再惨烈，也毁灭不了一位杰出工匠建造密室藏东西的本能。“我不相信中洲最后一位费诺里安驻守过的领土，会轻易被岁月侵蚀得踪迹全无。”希斯琳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回茜丽玛佩尔特意问，干脆自己仔细感受肉眼以外的力量留存，每一处都不放过。

    误会好化解，来龙去脉也能讲清楚，唯一不对的便是希斯琳身上萦绕的不偕，她坚持待在这具男性身躯里怎么都不肯出来。原本随和散漫的性子多了霸道和不讲理，气得莱戈拉斯扬起手来差点想要打服祂。

    一通犀利的剑光隔开安纳塔和莱戈拉斯的距离，埃尔隆德试图将被胁迫的精灵救出来。然而大绿林的年轻小精灵还不知好歹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利剑刺到那邪恶家伙。

    希斯琳思及费艾诺惯用的小法术，上前用双手扣住门环默念，片刻后提环入手一拉即开。“看来凯勒布林博没打算让别人开启这秘室，毕竟知晓此种开门方式的费诺里安都不在中洲了。”

    “没有，不过怀古总算有所收获。”希斯琳也不翻拣，将这屋里的书籍手札藏品一一装进自己的储藏室，有用没用的先拿上，用不上的等回了茜丽玛佩尔也能还给主人。

    “埃尔隆德大人，这不是索隆，是希斯琳。”莱戈拉斯悄声解释，要求就此罢斗。

    一听菲格威特来说明情况，知晓莱戈拉斯家族成员简单的埃尔隆德立即察觉不对。似曾相识的感觉笼罩着他，那对灰色的眼睛仿佛穿透山屏林障，望向了门外。“吩咐全员戒备，务必不能让来者活着走出幽谷。”

    “里面似乎有一股忧戚颓然之气，既然担心，何不直接送到茜丽玛佩尔让凯勒布林博自己打开？”莱戈拉斯虽有提议，但显然阻止不了希斯琳的好奇心，她已经干净利落地破了锁开了柜门，没什么血雨腥风，一切都平静如常。

    “怎的还要以血为媒！？”莱戈拉斯气呼呼地抓来希斯琳的手，给她指尖缠上纱布。还不等系好一个蝴蝶结，前方和土地融为一体的小石台传来微弱的声响，在旷野中几乎难以闻听。精灵将妻子护在身后，警惕着慢慢靠近那处突有异动之地。

    “既然用了家族共用的方法，就一定默许了亲人不告而入。”莱戈拉斯率先跳进去，确认安全后才接希斯琳下来。

    看来是旧识，且负深仇。被误会的希斯琳二话不说，迅速抽出莱戈拉斯的剑迎战，抵住埃尔隆德的致命一击。她心里觉着怪怪的，有股控制不了的决一胜负的冲动，竟使她欲罢不能。

    “莱戈拉斯，我哪里不正常了！？一言不发就送走。”即将关闭的柜门被一双纤长有力指节分明的手给推开了，陌生但是悦耳的男声讲着本该希斯琳说的话，“你说过不介意的。”

    除去流动性强的草木溪水和清风，能掩秘密的无非在于光火土石。快速搜寻亦有方法，她割破手指取了自己的血，于虚空中画了个费艾诺之星，散入几千年的时光里探查线索。这肉身形体是弥瑞尔所赠精血，与费诺里安们一脉相承，更容易形成力量上的呼应。

    由此不禁思考，是否男人都喜欢勇敢好斗。即便灵魂相同，也会因躯体的影响而有所改变吗？爱努们的性别天生即定，并不应该因为穿个男装就改变了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