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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吻过后,楼镜的鼻梁抵着他的,喘.的息余韵未散,又凑下去啄了口舒晚的唇,。“你仍然要说,两者是可以分开的么?”

    他脸色白了些,凑上前两步,泪眼汪汪地望向楼镜,“阿镜,我听闻当初你和连绕成婚,是因为他逼迫于你。方才也是连绕用我的安危威胁你,你才去亲他的对么?”

    楼镜似乎在等他回答,然而舒晚不可能将这些顾虑告诉对方,索性拽紧他的领口,将问题抛了回去,“你想听我回应你什么?你希望我承认,亲了就代表喜欢对么?那么方才你也亲了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也喜欢我?”

    他与楼镜长年累月见不到一次面,这种理由,裴漫虽然难过,却也并非不能接受。于是后来每次楼镜将他带出府游玩时,他都意有所指地暗示对方想见见那个人。

    裴漫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咬着唇不无委屈道,“我看见了……”

    

    楼镜挑眉,“看见什么?”

    结果……

    鼻端全都是楼镜的香味,他推在对方胸口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改为悄然攥紧雪白衣领。

    舒晚整个人要炸开了。

    一锤定音,话音似剑,将裴漫的期望斩断得干脆又果决。

    裴漫哭得越发厉害,却又不敢轻易扑上去抱对方。

    彼此鼻息交错,舒晚移开目光盯着他的肩膀,楼镜越是逼他承认,他心里就越是焦躁。

    想到这点,舒晚有了些底气,“亲你一下怎么了?亲你就一定代表喜欢你么?我看到长得可爱的小孩,也喜欢凑上去亲一下。两者是可以分开的。”

    裴漫想要的哪里是什么朋友。

    那截梅枝在楼镜的袖中若隐若现,像藏在白雪间的几点猩红。m.julangge.com.

    裴漫拍去裙摆上沾染的几根杂草,站在树后犹豫片刻,一步一顿地朝他走过去。

    谁知道要是一步踏错,他在这个世界死了,结局会是回到现实世界,还是永远彻底地嘎了?

    半个月前,楼镜第一次到栖枫院看他的时候,就语出惊人地问他,日后将他当作朋友照顾可以么?

    裴漫有他自己的底气,等这阵子楼镜的新鲜劲过了,最终会选择的人必然还是他——又或者,他可以从中添一把火,让楼镜与舒晚见好的关系再次破裂。

    毕竟这人在原书中有个腹黑的设定,舒晚不能确定,对方表现出来的东西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他转身走到回廊外,望向假山旁两棵大树,果然在那里看到一角素白的影子。躲在后面的人只露出一只眼睛,正惶恐地着他。

    刚开始,他以为对方是在嫌弃他做过太子男宠,犹犹豫豫地问出口之后,楼镜却告诉他不必介意这件事。原因不在裴漫,是楼镜自己意属了另一个人。

    说是谨慎也好,多疑也罢,舒晚不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比起放任自己喜欢楼镜,他更愿意克制感情跟对方保持距离。

    一个时辰后,楼镜回了院子,刚推开门迈进一步,忽然察觉有什么地方没对。

    谁知他说完话,楼镜却定定看着他,那目光坦率又直白,瞬间让舒晚刚冒起来气焰猛地熄了下去。

    .

    他的语气无比殷切,似乎只要楼镜说出一个对字,他就会立马相信对方。

    楼镜递过来一方锦帕,他接了捏在手心,犹豫片刻没有用它擦掉眼泪。

    大概是因为这张脸过于加分,又或者楼镜的吻技其实还不错,舒晚脑子里绷紧的防备,在对方强势的亲吻下逐渐模糊瓦解。

    “……”

    楼镜的确对他有旧情,只不过不是裴漫期望的那种旧情。

    “……可以分开?”楼镜低声将他的话复述一遍,抬脚往窗走过来。

    舒晚顿感不妙,拔腿就要朝门口跑,然而楼镜动作比他更快,拎了他的后领将人推在窗边,在舒晚开口说话之前,又低头吻了他一回。

    对楼镜产生的那点感觉,他自己并非不清楚。相反,正是因为上回花丛那一吻之后想清楚了,他才更加不敢承认。

    两人相对无言地站了一会儿,楼镜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了,于是转身往屋内走。裴漫追上前两步,却又有些忌惮地止了步。

    楼镜读懂了他的期待,然而只是沉默地看了对方片刻,开口道,“他没有威胁我,是我想要亲他。”

    他蹙了下眉,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像儿时那样抬袖为他拭泪,只是问道,“怎么哭了?”

    在质子府待着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他仅仅从当初连绕逼婚楼镜,以及最近几次出府的见闻,就推测楼镜与舒晚的关系必定僵硬。

    对此楼镜一直讳莫如深,游刃有余地岔开话题,叫他探听不出那人的半点消息。

    没想到舒晚并不是他以为的头脑简单的货色,在所有人都以为楼镜与自己男妻不对付的时候,舒晚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在悄无声息之间,将楼镜攥在了掌心。

    裴漫才是楼镜相处多年的青梅竹马,舒晚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局外人,况且他有招致楼镜厌烦的前科在先。

    楼镜走后,裴漫又在树林里站了许久,直到前面卧房的灯火熄灭,他才拿起对方给的锦帕,一下一下重重擦去脸上已经风干的泪痕。

    裴漫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你在连绕房里……你和他……”

    暂时让楼镜着了迷又如何?

    他喜欢楼镜,但这种喜欢听起来实在有点惊悚。因为两人在原书中的设定是死敌,虽然他穿书之后没有继续连绕那些作死的举动,但却仍然不敢对楼镜彻底放心。

    当初他看见楼镜为了他答应和舒晚做交易,以为楼镜和他一样旧情难却。好不容易等来两人像从前那样相处的机会,对方迎面丢给他的一句话,却是只打算将他当作朋友。

    ——这人怎么一上来就打直球啊?他知道他自己刚才承认了什么吗?

    楼镜抬眼看着舒晚,指尖悄无声息捏了下顶端的一只梅花,“若是你没有那种意思,之前为什么来招惹我?”

    舒晚笃定楼镜跟他一样,不会轻易回答这种问题,所以才将问题折回去为难对方。

    楼镜道,“出来。”

    裴漫将手帕叠好,小心地放进胸口衣领处,扭头朝栖枫院的方向看了会儿,冷哼一声抬步出了院子。

    两人靠得近了,借着朦胧萦绕的月光,楼镜看见对方眼睛发红,脸上还挂着泪痕,想必不久前才哭过一场。

    ……楼镜分明应该厌恶舒晚的,让他动心的人是谁都不奇怪,但为什么偏偏是舒晚?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该说的话,楼镜早就与他说得一清二楚。

    他倒要试试看,所谓的意属二字,究竟能值多少钱。

    舒晚心道,到底是谁先招惹的谁啊?我不过是主动亲了一回,你自己数数,你前前后后摸过搂过我几次?

    万一舒晚陷进去了,楼镜却突然变脸给他来上一刀,就像对待当初的崔若那样,毫不留情一脚将他踹开呢?

    楼镜也曾带他见过几个熟人,每一次裴漫都沉默却细致地观察那些人。他猜来猜去竖立不少假想敌,却怎么也没料到,楼镜口中意属的人,竟然会是舒晚。

    他有些不安地望着楼镜,后者张了张唇,缓慢却清晰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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