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这个人，真是接二连三给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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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衡隐约猜到什么，“大人是说沈鸣？”

    前几次见到楼镜，已经觉得很惊艳，如今再有这群姬妾的对比，他不由感叹，这人不愧是原书作者亲封的全书颜值TOP。

    一片喧嚷吵闹声中，楼镜手指抚摸崔若脸侧，如同平日调笑时抚摸对方那样，目光似乎带着雾一样的温柔，嘴里却说出了冷到冰点的话，“既然翡翠麋鹿是你打碎的，那么，你不该罚么？”

    崔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以为楼镜是来给他撑腰的，“大人……我没有……是夫人他诬陷——”

    宣衡道，“我以为他是按照地位高低安排的，不是么？”

    毕竟是看过原书的人，楼镜给予崔若的这点惩罚，跟连绕的结局比起来算什么？

    只不过……

    楼镜顿了顿，手指将卷起的边缘抚平，浅笑道，“很简单。你猜为什么连绕要事先固定好座位，再让你们入座？”

    舒晚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前那张美如冠玉的温润表皮下，生了怎样一副心狠手辣的心窍。这人总是善于上一秒与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就冷着眼将你踹开。

    楼镜唇角含笑，定定瞧着舒晚的衣袖，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宣衡修剪到一半，将剪子搁在窗框上，对着外面迎风招展的花枝道，“我还是想不明白。”

    宣衡捉起剪子，轻轻点在窗框上，“我记得，沈鸣虽然是陪嫁，却与夫人向来不和，他怎么会愿意帮夫人这个忙？”

    舒晚和沈鸣之间，有一层主仆关系。而沈鸣看过了麋鹿，下一个就到崔若。

    崔若没有舒晚那种欣赏美男的闲情逸致，一见到楼镜，立即挣开架着他的家仆，跌跌撞撞跑上去，抱了楼镜的腿跪在他身边，仰头哭诉道，“大人！求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自然不是，”楼镜又揭过一页，“你还记不记得，坐在崔若左右的人是谁？”

    崔若就等着他发问，抬手一指，正对着首位端坐的舒晚，“夫人他诬陷我，说我摔了宫里赐下来的翡翠麋鹿！大人，他还叫那个贱仆打我！你看我的脸……好疼呢……”

    等说完了，他好转身就走。

    舒晚琢磨不透他的意图，缓步走过去，手指刚碰到白花，楼镜忽然捉住他手腕，将他整个人拽了过来。

    崔若一哭诉，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纷纷解释方才发生的事。

    那张脸随着脚步靠近越来越清晰，等他在舒晚前面不远处站定，举手投足间流露的风采，顿时将一院子莺莺燕燕都压了下去。

    他微微俯身，轻巧地拨开崔若攀在他衣摆上的手，任由对方歪坐在地上，“摔坏宫里赏赐的贡品，日后要是太后的人问起来，我也不好交代。你方才犯下的错，就算当场将你杖毙也合情合理。”

    舒晚道，“这个距离挺好，我们就这样说话吧。”

    舒晚走进屋内，就看见对方百无聊赖地躺在软榻上。夜风从窗户灌入，几瓣白花飘落到地板，窗框上搁着一只剪子。

    

    舒晚手指捏紧扇骨，没由来的心中一跳，用折扇抵着下巴，认真观赏这位名义上的夫君。

    楼镜不答，拂开珠帘赤足踩上地板，拿起窗边剪子折下一束花枝，抬手示意舒晚来接。

    楼镜将书卷放在枕边，翻了个面朝下。

    满院子的人里，只有舒晚依然抬头看着楼镜，对他表现出来的冷酷没有过多畏惧。

    .

    舒晚下意识捂住袖子，那里面有上回对方送他的折扇。

    楼镜勾唇，他今晚没有束发，从脸侧披散的鸦色长发中抬头，“站那么远做什么？”

    这件事的过程很好猜，不用旁人多加解释，看见几案上碎掉的那堆翡翠，楼镜就大致猜出了前因后果，“你说是夫人诬陷你，可以。证据呢？”

    楼镜并不喜欢浪费时间在后宅琐事上，若不是好奇舒晚要怎么用那只翡翠麋鹿，他也不会听了管家的禀报之后，立即让人引路过来瞧热闹。

    楼镜转身走了，舒晚知道，好戏看完了，现在对方来向他索要报酬了。

    沈鸣功夫了得，放回翡翠麋鹿的时候，用上内里神不知鬼不觉一捏，那麋鹿看起来还是完整的，内里却已经产生裂痕，所以后来崔若拿在手中，没碰两下它就碎了——这种情形，也不是不可能。

    前几日，楼镜还对崔若宠爱有加，甚至将给夫人的云锦分给了他一半，众人甚至以为，崔若可能要挤掉夫人上位。

    楼镜卧房

    楼镜合起书卷，信手放在膝盖上，想起舒晚那张脸，若有所思道，“我也很好奇啊。这个人，真是接二连三给我惊喜。”

    楼镜斜靠在软榻上，手中一张花名册，那里面用规整严谨的字体，记载了昱国三品以上所有朝臣的关系脉络。

    宣衡与楼镜对视一眼，行了个礼转身走到书架前，转动放在第三层的一本书。书架向两边打开，他提起衣摆进了密道。

    管家叫人上前，将崩溃哭泣的崔若拖走了。

    这才过了多久，他转头就干脆利落的将人赶出府，昨日亲昵好似雨中云雾随风而去，不带丝毫迟疑和留恋。

    崔若当时成了全场焦点，宣衡留意过他周围的人，“一个是平时不怎么露面的宋节，还有一个……”

    楼镜被他打断思绪，挑了挑眉，信手翻到下一页，“想不明白什么？”

    崔若最后那点指望，被这句话击的粉碎，抓紧楼镜衣袖支吾着说不出话。

    “别忘了。”

    崔若脸色惨白，茫然地盯着地砖上几片落叶，全身不自觉发起了抖。

    楼镜低头，一只手捉了下巴，看他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宣衡回头看他，“那只翡翠麋鹿我也摸过，在场那么多人，为什么刚好到了崔若手上，麋鹿就碎了？”

    众人皆垂着脑袋，不敢拿眼睛去瞧楼镜。

    楼镜穿着一袭月白衣袍，拂开挡在前面的碧叶琼枝。m.chuangshige.com

    有家仆进来禀报，说夫人过来了。

    楼镜望向舒晚，目光微垂，看见他手中折扇。舒晚有些紧张，将折扇合拢，缓缓放进袖子里。

    舒晚站在门口，隔着珠帘，直入主题道，“说吧，我承了你的情，你想要什么东西？”

    众人愕然，没想到楼镜不问因果来由，一句话就站在了舒晚那边。方才浑水摸鱼，趁着人多嘴杂帮崔若说话的人，见风向不对，立马闭上嘴不敢声张了。

    宣衡轻挽袖口，修剪探到窗口的一叠花枝，掉落的细碎白花被他用另一只手拢了，小心揣进袖中。

    楼镜话音一转，温声道，“不过，看在你进了楼府中几年的份上，加之方才挨了夫人的惩戒，更多的责罚就免了。回院子收拾东西，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