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那条路是往楼镜院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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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晚合拢折扇，帮他把话说完，“那人正是微服出访的天子，昱国的皇帝陛下窦璋。”
说到楼镜，舒晚心下沉了沉，忽然想起傍晚时分，对方派人来询问他是否要一起出去逛灯会。
沈鸣的神色更为怪异了，极为难得地欲言又止起来，最后猛地一跺脚，“算了，你们爱怎么搞是你们的事。快点滚，滚滚滚！”
和那个男人沾边的东西，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似乎是累了已经睡了？
要是窦璋遇上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苏环儿是楼镜的人，但凡跟楼镜沾点边的东西，舒晚都不敢掉以轻心。
窦璋靠着其母的威势，在先帝驾崩后坐稳了皇位，可这种母强子弱的关系，也注定他登位后会成为一个傀儡——
舒晚将折扇上移，挡住自己整张脸，在楼镜看不到的地方，张牙舞爪表情狰狞地无声狂叫。
要死。
窦璋这位少年天子，空有一副俊美长相，肚子里却没什么弯弯肠子。自小在后宫一帮妇人和太监的围绕下长大，贪玩好色不学无术，对政务一窍不通。
可楼镜又是怎么知道，窦璋会微服出游？
要死要死要死。
胡思乱想间，舒晚注意到身边的连彻，猛然想起一件事——
啊啊啊啊！！！
先帝子嗣稀薄，平安长大的儿子更是少之又少，他原本看不上这个混账太子，然而窦璋毕竟是皇后嫡系。太子自己没本事，却有一个精明的母亲，以及母亲背后强横的娘家势力。
只有一个可能——皇宫深处，高耸朱墙之后，就在天子身边，潜伏了楼镜的眼线，并且那眼线还很得窦璋信宠。
他转过头认真看过去，不远处驻足立在面具摊子前方的那两个人，不是楼镜和宣衡又是谁？
好尴尬好尴尬，这也太尴尬了吧！这他妈什么狗血抓包现场……
他心道，攻君残忍就残忍吧，偏偏长了一张欺世盗名的脸，总是让他在怕死与欣赏美色之间徘徊不定，这种感觉真的很折磨人好么？
出府之前，他拒绝楼镜邀约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最近窦璋生辰，一时兴起偷偷微服出宫，原本想跑到民间猎个艳，摘些野花吃些野果，却不料赶上倚香楼一年一度的花魁游街。
这家摊贩上摆出来的灯笼五花八门，光色各异花纹精巧，朦胧地映在舒晚旁边。www.yilinwenxue.com
无意识间，他盯着舒晚看得久了些。后者没有等到回答，抬头向他望来，他才从容地别过视线，接了对方刚才的话音，“那男子豪掷千金，仪表不俗，言行举止间张扬孟浪，想来应该是某个高门大户出身，平日里娇纵惯了的贵公子。”
临走时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在看见楼镜的那座小摊前，精挑细选磨蹭半天，最后买了他认为做工最好的一青一橙两盏灯笼。
然而，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太后爱权势，窦璋爱玩乐。这样一对性情的母子凑在一起，倒是各取所需相处得格外和谐。
苏环儿也表现得很配合，两个刚认识几天的人，却干柴烈火般迅速坠入爱河。
朝政实权掌握在太后手中，他不过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象征，一只提线木偶罢了。
……虽然以他和楼镜现在的身份，这么猜也没什么错，但舒晚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舒晚心里不是很愿意，再加上之前他已经和连彻约好，所以找借口婉拒了对方。
沈鸣一路骂骂咧咧，谴责舒晚根本就不是想带他出府去玩，只是为了让他引开谢灼罢了。
行人与灯火越是喧嚣，对方周身那股清逸出尘的气质越是明显。舒晚默默看着，心脏骤然紊乱地跳了几下。
见舒晚面露惊讶定定地望过来，他像是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东西，掀了下唇角，对舒晚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对方大步流星走远了，黑色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舒晚才隐隐约约抓到一点苗头——这人，不会以为他要去楼镜房里侍寝什么的吧？
连彻偏过头，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灯笼都成了衬托——他忽然发现舒晚的侧脸其实很美，清冷细腻中带了点恰到好处的疏离感，灯笼上的纹路繁复精美，可对方如画的脸更加夺人眼球。
除了楼镜早就预料到，窦璋会在现场遇见苏环儿，舒晚想不出其他解释。
好不容易到了岔路口，舒晚转身往踏云院的方向走，方才还嘁嘁喳喳的沈鸣突然没了声。
舒晚不知道楼镜找他逛灯会是想干什么，或许是试探口风，或许是询问有关连彻的事？
等会儿回府要是楼镜问起来，他该怎么再编一个借口解释？
窦璋是一时好玩还是真的喜欢苏环儿，舒晚无法断言，但苏环儿这边，他却能评价一句，演技的确很到位。
舒晚倒是不适应起来，回头看去，却见沈鸣黑着张脸，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指了指他身后，“那条路是往踏云院去的。”
……这是连彻之前几次不曾注意过的。
楼镜手中握着一只青色面具，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
他被苏环儿那朵月季砸中了心窝，看着那身姿曼妙的少女一瞬间惊为天人，大手一挥砸下重金，将这位花魁娘子赎出倚香楼带回了宫。
舒晚心虚不已，接下来没心情闲逛太久，小半个时辰后就带着沈鸣打道回府。
舒晚刚开始还觉得惊讶，沈鸣平日里脑子直来直去，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
舒晚没懂他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道，“我知道。”
这他妈……
连彻眉心一跳，似有所感地与舒晚对视一眼，“他……”
然而，这种惊讶很快就淡下去了，沈鸣的声讨他左耳进右耳出，一路上愁眉苦脸，光顾着纠结等会儿该怎么和楼镜掰扯。
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舒晚就瞥见一道有些熟悉白影。
仔细揣摩其间蹊跷之处，很早之前在质子府的那次，楼镜就曾对姚青透露，花魁游街之时必定有戏可看。
舒晚点了下头，摸出袖中折扇，展开后在面前慢悠悠摇了摇，“你猜得很接近了，只不过，叫句贵公子算是轻慢了他，他的来历，远不是高门大户四个字可以形容。”
……不知道楼镜现在是在府中休憩，还是找了别人陪他出来？
回到楼府时夜色已深，路上只能看到几个零星经过的家仆。
] 舒晚合拢折扇，帮他把话说完，“那人正是微服出访的天子，昱国的皇帝陛下窦璋。”
说到楼镜，舒晚心下沉了沉，忽然想起傍晚时分，对方派人来询问他是否要一起出去逛灯会。
沈鸣的神色更为怪异了，极为难得地欲言又止起来，最后猛地一跺脚，“算了，你们爱怎么搞是你们的事。快点滚，滚滚滚！”
和那个男人沾边的东西，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似乎是累了已经睡了？
要是窦璋遇上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苏环儿是楼镜的人，但凡跟楼镜沾点边的东西，舒晚都不敢掉以轻心。
窦璋靠着其母的威势，在先帝驾崩后坐稳了皇位，可这种母强子弱的关系，也注定他登位后会成为一个傀儡——
舒晚将折扇上移，挡住自己整张脸，在楼镜看不到的地方，张牙舞爪表情狰狞地无声狂叫。
要死。
窦璋这位少年天子，空有一副俊美长相，肚子里却没什么弯弯肠子。自小在后宫一帮妇人和太监的围绕下长大，贪玩好色不学无术，对政务一窍不通。
可楼镜又是怎么知道，窦璋会微服出游？
要死要死要死。
胡思乱想间，舒晚注意到身边的连彻，猛然想起一件事——
啊啊啊啊！！！
先帝子嗣稀薄，平安长大的儿子更是少之又少，他原本看不上这个混账太子，然而窦璋毕竟是皇后嫡系。太子自己没本事，却有一个精明的母亲，以及母亲背后强横的娘家势力。
只有一个可能——皇宫深处，高耸朱墙之后，就在天子身边，潜伏了楼镜的眼线，并且那眼线还很得窦璋信宠。
他转过头认真看过去，不远处驻足立在面具摊子前方的那两个人，不是楼镜和宣衡又是谁？
好尴尬好尴尬，这也太尴尬了吧！这他妈什么狗血抓包现场……
他心道，攻君残忍就残忍吧，偏偏长了一张欺世盗名的脸，总是让他在怕死与欣赏美色之间徘徊不定，这种感觉真的很折磨人好么？
出府之前，他拒绝楼镜邀约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最近窦璋生辰，一时兴起偷偷微服出宫，原本想跑到民间猎个艳，摘些野花吃些野果，却不料赶上倚香楼一年一度的花魁游街。
这家摊贩上摆出来的灯笼五花八门，光色各异花纹精巧，朦胧地映在舒晚旁边。www.yilinwenxue.com
无意识间，他盯着舒晚看得久了些。后者没有等到回答，抬头向他望来，他才从容地别过视线，接了对方刚才的话音，“那男子豪掷千金，仪表不俗，言行举止间张扬孟浪，想来应该是某个高门大户出身，平日里娇纵惯了的贵公子。”
临走时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在看见楼镜的那座小摊前，精挑细选磨蹭半天，最后买了他认为做工最好的一青一橙两盏灯笼。
然而，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太后爱权势，窦璋爱玩乐。这样一对性情的母子凑在一起，倒是各取所需相处得格外和谐。
苏环儿也表现得很配合，两个刚认识几天的人，却干柴烈火般迅速坠入爱河。
朝政实权掌握在太后手中，他不过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象征，一只提线木偶罢了。
……虽然以他和楼镜现在的身份，这么猜也没什么错，但舒晚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舒晚心里不是很愿意，再加上之前他已经和连彻约好，所以找借口婉拒了对方。
沈鸣一路骂骂咧咧，谴责舒晚根本就不是想带他出府去玩，只是为了让他引开谢灼罢了。
行人与灯火越是喧嚣，对方周身那股清逸出尘的气质越是明显。舒晚默默看着，心脏骤然紊乱地跳了几下。
见舒晚面露惊讶定定地望过来，他像是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东西，掀了下唇角，对舒晚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对方大步流星走远了，黑色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舒晚才隐隐约约抓到一点苗头——这人，不会以为他要去楼镜房里侍寝什么的吧？
连彻偏过头，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灯笼都成了衬托——他忽然发现舒晚的侧脸其实很美，清冷细腻中带了点恰到好处的疏离感，灯笼上的纹路繁复精美，可对方如画的脸更加夺人眼球。
除了楼镜早就预料到，窦璋会在现场遇见苏环儿，舒晚想不出其他解释。
好不容易到了岔路口，舒晚转身往踏云院的方向走，方才还嘁嘁喳喳的沈鸣突然没了声。
舒晚不知道楼镜找他逛灯会是想干什么，或许是试探口风，或许是询问有关连彻的事？
等会儿回府要是楼镜问起来，他该怎么再编一个借口解释？
窦璋是一时好玩还是真的喜欢苏环儿，舒晚无法断言，但苏环儿这边，他却能评价一句，演技的确很到位。
舒晚倒是不适应起来，回头看去，却见沈鸣黑着张脸，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指了指他身后，“那条路是往踏云院去的。”
……这是连彻之前几次不曾注意过的。
楼镜手中握着一只青色面具，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
他被苏环儿那朵月季砸中了心窝，看着那身姿曼妙的少女一瞬间惊为天人，大手一挥砸下重金，将这位花魁娘子赎出倚香楼带回了宫。
舒晚心虚不已，接下来没心情闲逛太久，小半个时辰后就带着沈鸣打道回府。
舒晚刚开始还觉得惊讶，沈鸣平日里脑子直来直去，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
舒晚没懂他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道，“我知道。”
这他妈……
连彻眉心一跳，似有所感地与舒晚对视一眼，“他……”
然而，这种惊讶很快就淡下去了，沈鸣的声讨他左耳进右耳出，一路上愁眉苦脸，光顾着纠结等会儿该怎么和楼镜掰扯。
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舒晚就瞥见一道有些熟悉白影。
仔细揣摩其间蹊跷之处，很早之前在质子府的那次，楼镜就曾对姚青透露，花魁游街之时必定有戏可看。
舒晚点了下头，摸出袖中折扇，展开后在面前慢悠悠摇了摇，“你猜得很接近了，只不过，叫句贵公子算是轻慢了他，他的来历，远不是高门大户四个字可以形容。”
……不知道楼镜现在是在府中休憩，还是找了别人陪他出来？
回到楼府时夜色已深，路上只能看到几个零星经过的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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