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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略皱起眉,还没来得及发消息问情况,梁英敲门进来,递给他一个十二三厘米长的白色小信封,上面有月光泡泡的花朵暗纹,说是方鹤宁叮嘱让交给他的。

    一颗心安定了。

间那样粘着他、陪他加班,他问了一次,对方只说最近在忙一个智能科技方面的项目,他没再多问,应该是之前收购的那家公司?

    对方值得好的一切。

    其后在小提琴协奏曲中,无人机矩阵不断变换着队形和灯光颜色,以夜幕为纸,呈现出了一幕幕他熟悉的场景和事物。

    是无人机。

    他无声地笑了笑,“这儿确实挺有纪念意义,那只兔子哪儿来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前段时间收购的那家科技公司?”

    看着股票价格一路攀升,一直到下午收盘闭市,面对翻了将近十倍的股价,宋棠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压力。

    他多少肯定有沾方鹤宁的光,可他们之间不说这个,见外了。

    看着两人身上颜色有深浅差异、款式里暗藏玄机的西装,他缓了口气,之前定做的西装倒是正好赶上今天的场合。

    宋棠看着空中两人由紫蓝色光点勾勒出的身影,还有那行字,喉咙有几分酸涩,惊喜原来是求婚啊。

    从一瓶插花到一副衍纸作品,从一把小提琴到一只垂耳兔……

    天色已经黑了,他收拾完东西刚准备叫上方鹤宁一起回家,好好做顿晚餐,再开一瓶红酒,今天这日子当然是要庆祝下。

    像一片萤火虫从钢铁丛林里起飞。

    安全感哪里来的?

    “还有,等仪式结束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这么优秀的人是属于他的。

    他把明信片翻过来,背面只有一句话,是他熟悉的笔迹——

    从接手宋氏公司时的烂摊子到现在,不到两年时间,宋棠不仅剔除了公司内部的弊病,快速实现了盈利。

    走上台接过话筒,他看向坐在台下的方鹤宁,在七八秒钟的沉默后稳声开口。

    他接过机器人递来的花,看着眼前半人高的小机器人,乐了,但还是绷住了没笑出来——好么,这简直就是垂耳兔成了精。

    跟方鹤宁贴贴着,被哄着半天,他这晚上总算是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临出门前对方还帮他打了领带。

    瑰丽的黄色灯光明朗可爱,一点不刺眼,像秋日暖融融的阳光。

    将他拥在怀里的这个人和对方的心意。

    宋棠紧绷的情绪在热水和爱人的怀抱中,慢慢松缓下来,他仰靠在身后人怀里,回想起刚穿越的时候,不觉有些恍惚,当时的慌乱无措、无望的忧虑,好像就在昨天。

    一楼大厅门口的一个机器人怀里正捧着一大束花,月光泡泡、切花向日葵、香槟玫瑰,都是他偏好的。

    他需要做的是做好公司的经营,对得起方鹤宁的信任,并且让那些逼逼叨的人彻底闭嘴。

    他话音还没落就被带进了一个怀抱,后背撞在方鹤宁胸膛上,是他熟悉的温度。

    方鹤宁并不打扰宋棠,从下车到入场一直陪在对方身边,他对宋棠有信心,对方的情绪如何他是清楚的。

    宋棠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倒数什么,随着方鹤宁的话音落下,一阵机器运转的嗡嗡声,还有风被搅动的破空声响起,很近又很远——

    中午两人在外面的餐厅吃过午餐,之后一起回了宋氏公司,把交易所这边交给了副总盯着。

    方鹤宁揽着宋棠,瞧出对方出神就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音乐行至尾声,无人机矩阵呈现出最后一幅画面,是他们两人额头相贴的侧面,还有一行字。

    这些光升到空中后又宛如灿烂的星子,最终在城市的上空汇聚成了一片广袤璀璨的星河。

    七月初,一切安排妥当,敲钟仪式前一天晚上,许久没出现社恐症状的宋棠,发觉自己又开始紧张了,只是这紧张里多少有些兴奋。

    垂耳兔兔把爪爪伸过来时,他忍住笑牵住了对方的手,跟着小机器人一路进了电梯、上了顶楼。

    方鹤宁最后理了下宋棠的衬衣领口,安抚道:“别担心,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你的才华与勤勉值得今天的一切,值得大家的掌声与喝彩。”

    宋棠顿了下,轻却郑重地应了声,是,以后一定会更好,有爱的人在身边,一定会更好、更好。

    宋棠听着耳边徐徐诉说着爱意的声音,心头滚烫。

    是他们的一路走来。

    想起方鹤宁早上说的惊喜,宋棠的唇角没忍住往上翘了翘,特意选择这个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地方,他开始期待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了。

    宋棠一路上把腹稿重复了无数遍,他依旧对公开发言有些紧张,但不至于像以前一样直接触发社恐,连呼吸都跟不上了。

    他的爱人就应该站在星光熠熠中,得到大众的认可。

    宋棠跟着笑了笑,“我只是觉得现在太好了,好的出乎我的预料,以前我根本不敢肖想。”

    他贴在怀里人耳边,道:“现在已经太好了?明天会更好,以后会比现在还要好。”

    “我并不在乎结不结婚,我们的感情更不需要那一纸证书来证明、来保障,但是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宝贝,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翻了倍地给你。”

    如今公司上市更是迈进了一个更广阔的天地,未来还长,他毫不怀疑宋棠能走得更高、更远。

    宋棠看着这场无人机表演,眼眶酸涩。

    亮面与暗些的磨砂面相得益彰,款式极简却不简单,在隐约能看到的戒指内圈,镌刻着他们两人的名字,还有一句「吾爱」。

    方鹤宁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宋棠身上,看着对方沉稳镇定又大方自然地做这番讲话,不由得勾起唇角。

    等他到的时候,天已经黑尽。

    意料之中的,空无一人。

    宋棠定了定神,没去问惊喜是什么,惊喜自然要留到对方准备好了拿出来的时候,才称得上是惊喜。

    「我们结婚吧」。

    他不关心这样的高调会以怎么样的迅速窜上热搜,也不关心大众会如何猜测某些物件到底有什么含义,他只关心——

    方鹤宁轻笑了声,吻了吻宋棠的耳廓,在对方偏过头时回道:“说什么傻话,不是梦,你能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触摸到我,宝贝,这可不是梦。”

    方鹤宁从后面把人揽进怀里,靠在对方肩上,轻笑道:“放手去做,我已经开始期待年底的财报了,那些唱衰的就欠被狠狠打脸。”

    宋棠却颤抖着声音,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我没想到……”

    跟公寓里他原本的那只长得一模一样,做工非常精巧,捏一捏耳朵,手感也相当逼真。

    渐次亮起的灯光就是最好的指引。

    宋棠不置可否,“这个价格收盘跟你不无关系,我明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人看笑话的。”

    宋棠多少还是紧张,等到敲完钟公司挂牌开市,合完影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看向方鹤宁,四目相对,这一刻无需多言。

    然而只是一转眼的工夫,他再抬眼时人就没影了。

    这段时间忙,他多少是有忽略方鹤宁的,而且他自己一样想多跟对方待在一起。

    左右他相信方鹤宁,对方肯定不会背着他胡搞什么,确定了两人忙完的时间差不多,他就又专注于最后一部分工作了,等都忙完就能闲下来,相处的时间就多了,甚至还能考虑给自己放个假。

    晚餐后,方鹤宁又是哄又是磨蹭地把方棠扯进了浴室……一块儿泡澡,当然,这个时候他不会做什么。

    「我等你」。

    近处就在这个顶楼餐厅,远处则在附近一圈高楼的楼顶上。

    宋棠微垂下眼,他握住方鹤宁搂在他腰间的手,眼里满是笑意,来日方长呢。

    他放下花,松开机器人的爪爪,慢步走到栏杆边,眺望着远处被景观灯环绕的人工湖,扬声道:“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就……”

    他下意识扣住方鹤宁的小臂,是止不住的颤抖,然而这时他才发现,对方翻开的手掌里正躺着两枚闪着碎光的对戒。

    宋棠抬起手,看着中指上的戒指,喃喃道:“想着时间过得真快,想着生活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这么好……就像是做梦一样。”

    方鹤宁收紧手臂,用一声笑当做回答,随即贴在宋棠耳边,道:“三、二、一,宝贝,这是送给你的。”

    方鹤宁在宋棠耳边吻了下,“我相信你。”

    方鹤宁扣住宋棠的手,两只同款式的戒指碰在一起,在浴室暖色调的灯光中闪着熠熠的光。

    他疑惑地拆开磨砂的信封,里面是一张明信片,正面绘制了城市地图,中心点正是方鹤宁表白的那家顶楼餐厅。

    临上台前,宋棠又看了眼跟他并列坐在第一排的方鹤宁,对方神色温和,眼神温柔、包容、专注,被这么注视着,他心底的焦灼慢慢平缓了下来。

    方鹤宁的声音里带着轻缓的笑,问道:“我们结婚吧,好不好?你点头,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领证。”

    不是结婚,不是结婚证,而是方鹤宁呈给他的

    宋棠怔怔地睁大了眼,望着从各个楼顶上起飞的无人机群,根本不用数也数不清,一眼望去足以上万计。

    宋棠足够好,好到他愿意看着这个人站在万众瞩目的场合里,接受每个人欣赏与赞叹的眼光,而不是真的藏起来只有自己能看到。

    不管怎么说,方鹤宁在身边,他心里就安定。

    从他社恐发作找到剧组时的那个拥抱和贴贴,到方鹤宁第一次接直播访谈时的表白,从单独在影院看电影的他,到最后他进入电影镜头时的惊慌一瞥,还有一起走过的红毯,公寓摆满花草的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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