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受伤了，要找飞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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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飞梁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除了早餐，他们好像还没同桌吃过饭，甚至今天的也不能算正式的晚饭。

    决飞梁本来也没吃晚饭，心里还惦记着工作，很快将面煮好并吃完后，看着在对面努力一根一根挑面条的季含真，总觉得不太对劲。

    季含真看见来人，一双眼睛发出亮光，没半点困倦模样，几乎从沙发上蹦下来：“飞梁哥哥回来啦！”

    煮面的锅他第一次见，白白净净，和装饭的碗很像。

    但饶是这样，决飞梁还是在书房里安稳得处理工作。

    昨天敲门之后决飞梁生气的面容还历历在目。

    洗碗完后，就要洗锅了。洗完锅后，季含真有些犯难。

    “没有。”

    他可以不发出声音，但是他想吸引决飞梁的注意力，想告诉决飞梁他很痛这件事。

    季含真的脸像瓷片一样白。

    可想而知，煮面锅在上面摇晃两下，重重得摔了下来。

    泪痕干后又是新的泪水，哭到眼睛发酸，季含真终于明白站在这儿是等不到回应的。

    咬咬牙吞下一肚子的委屈，这一次聪明了，学会用那只没受伤的手，伸向最近的那片碎瓷。

    在季含真来的前几天，他专门找人把家里的东西换成最好的隔音材料。

    老实说，还挺可爱的。

    季含真啊一声叫了出来，缩了手又伸过去，还在继续剩下的一些琐事，没发现壁挂上面的瓷碗也开始摇晃。过了一会，上面搁着的瓷碗瓷碟也一个个掉下来，有些先摔到季含真手上，有些就是笔直得掉到地上，粉末飞了一地。

    季含真又回到厨房。

    他闯了祸，自然要将厨房收拾干净。

    季含真站了很久，最后收回来，剩下低低的啜泣声，但这啜泣声也一样被拦在了门外。

    季含真用后退步离开厨房，每退一步，厨房的狼狈样子就在眼前多暴露一寸，等他跨出厨房门的时候，腿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了。

    虽然墙上的碗架子看起来不够宽，但季含真没怎么犹豫，就将锅放了上去。

    季含真从不在餐桌上用饭，今天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季含真抱着碗吃东西的样子。

    季含真吃的很慢，一碗面足足吃了一个小时，这才收拾东西去厨房。

    看见对着门口，缩在沙发的季含真，脑袋一点一点，决飞梁发了下愣，轻手关门时候还是打扰到了季含真。

    决飞梁在书房里一目十行浏览文件，季含真站在门前，手举起来，却没落下。

    他闯祸了。

    被门槛一绊，摔跤的时候下意识用受伤那只手撑着地，那仿佛贯穿了一整个手臂的痛，带来了惨烈的一声尖叫和两行飞溅的泪水。

    “吃。”

    季含真手还放在下面，两三斤的锅先砸到他的手腕，再摔到地上变成碎片。

    那就应该和瓷碗放在一块？

    这是他们往常的分工，季含真应下后，决飞梁就回到书房处理工作。

    手不自觉想抠指腹，才收拢一点点，又被腕间传来的剧痛刺的展开，展开时候又是痛的，痛到他连连吸气，牙关发颤。

    这是唯一剩下的想法。

    季含真吃的很专心，或者说是很小心，一点面汤都没洒出来。

    “嗯。”决飞梁有被突然的动作吓到，后却了小步，又径直越过季含真，往厨房走去，边走边问：“吃饭了吗？”

    手腕已经肿了一圈并发起紫来，周围还出现有血痕。

    

    这时候季含真终于把厨房的东西摆好，眼睛含着泪水，一半是因为痛的，一半是因为他将厨房弄的一团糟。

    可和他长久哭泣的结果是一样的，门丝毫没有拨动的迹象。

    将纸巾往季含真那边推了推，决飞梁停下自己的胡思乱想：“你吃完洗碗、洗锅，我要去工作。”

    受伤了，要找飞梁哥哥。

    决飞梁的公司是和朋友一起创办的，才起步，没什么人手，偏偏朋友生病住院，所有的工作都堆到了他一个人头上。

    干净整洁的厨房已经被碎瓷片占据了每一个角落，地上、墙角、洗碗池，能看见的地方，无一不充斥白花花的瓷片。

    察觉到决飞梁的视线，季含真抬头对决飞梁露出道笑，有鸡蛋碎沾到上面，决飞梁忍住了帮忙擦去的冲动。

    受伤的是惯用手，抹眼泪的时候又用了这只手，又是剧烈的痛楚，季含真发出声不大不小的叫唤，又足足盯着门直到疼痛消失，才默默收回目光。

    “吃面吗？”

    门外的泪水已经从季含真下巴尖滚落到地上，凝成了小小一方水洼。

    里面决飞梁又处理完一份文件，趁着喝一口咖啡的时间休息片刻，又取出一份新文件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