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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动静叫醒了廖泽，他一醒，沈糖立马松开抱着他的手，廖泽在黑暗中盯着她的脸，这么轻微的动作他当然也看见了。
她是在明知故犯。
凭靠每天行骗来的钱根本就支撑不住生活，何况还要养一个小孩，虽然他每天只是给她吃饭，从不过问别的事情。
沈糖心想这都被打成这样，脑子还没被打坏吗。她哈哈笑：“所以呢。她一个做妈妈的还找不到自己儿子，这也能怪我？”
男人在某天夜里接了一笔单，是个大单子。
他问她：“你做噩梦了？”
她小时候在孤儿院住，后来孤儿院没资助办不下去，所有孩子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沈糖照男人所说选中一位猎物，那位猎物恰好是夏晚的父亲。她跟着他七拐八拐进入巷子，正要开始演戏，窗户就传来嘶吼鞭打与哭泣。也许是好奇，她爬上垃圾桶顶端趴着窗户，男人在用皮带狠狠抽打自己女儿。
皮开肉绽，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说不清当时的心情，沈糖在地上摸出一块石头砸坏玻璃。她躲在角落，看男人走远溜进他家。
她睡得很熟，揪紧被子的一角。廖泽本想叫她，但他凑近拂开她的秀发，只是轻轻关掉了壁灯。黑夜里他习惯抱着她睡觉，过去的每个夜晚都是这样。
她仿佛没有六识的撒旦，被诱骗走大人们在她跟前为失去的孩子痛哭着急，她就在旁边饰演毫不知罪恶已然降临的恶魔。
她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翻山蹈海，沈糖突然很恶心自己。她坐在审讯室，有种不能呼吸的难受，可是等来的结果是，她无罪释放。
她们约定一起长大，然后去很多很多地方，会看很多风景，会穿漂亮衣服，她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警察告诉她，她还不满十二岁，不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即使触犯了法律，也不会被追究。人贩子是诱骗方，她只需要加以管教。
她第一次和夏晚正式接触。她抱膝蹲在桌底，沈糖缓缓蹲着，两人四目相对。她问她：“是你砸坏的玻璃？”
沈糖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她看着审问她的警察脸色复杂，他们尽量用温和的话语盘问，安慰着那些在门外伤心绝望的大人们。
男人要她利用童真诱骗大人，他再获取渔翁之利把小孩卖出去。她不知道这么做会有多少钱，会不会有家庭心碎绝望。沈糖只看见男人心情一天比一天好，给她的衣裳越买越多。
她想，她不能总让夏晚来找她。
沈糖挣扎了两下，猛然睁开双眼，发顶是廖泽的下巴，她抱紧的人是他，她在他胸口浅浅的喘气，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她还有夏晚。
她已经睡着了。
她和夏晚的相遇始于一场意外。
沈糖听不懂助纣为虐，只觉得这人活该被打。
夏晚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她摇摇头：“我见过你。你总是骗人。上回我看见你骗包子铺的阿姨，你说你找不到妈妈了，其实你没有妈妈，是吧。你骗她走，她一回来就找不到自己的儿子了。你把他儿子藏起来对不对。”
那会儿的沈糖是让黑水街居民谈之色变的小霸王，她十岁，没上学，因长相在同龄人中过于突出，看起来不像十岁的小姑娘。
夏晚的父亲从来不管她，她妈妈有精神疾病，她们母女是他父亲用来领取抚恤金的工具。她经常遭遇家暴，还要一直照顾无法自理的母亲。
第一，她不应该跟男人走，她可以寻找警察叔叔的帮助，那样会有另外的福利院照顾她，她没这么做只是因为渴望一份亲情。
她骗到第一笔钱，第二笔钱，第三笔钱，她和男人合伙骗的钱越来越多。男人对她还很不错，会买零食，逢年过节会有新衣服。
想来想去，沈糖得到一个很可怕的真相，她知道 自己在骗人，做着拐卖儿童的行为，她自己都还是个孤儿，那些大人会失去孩子，有她一半的责任。
不过大人的警觉倒是叫男人没有了目标。人都是吃教训的，有一次两次三次，再有七次八次九次就会很难了。
男人不满足这点儿零碎的钞票，他想要搞笔大的。他开始贩卖人口，对象不是她，是那些街上有大人牵，有大人抱的幸福的小孩。沈糖没有任何想法，对她来说，能吃饱饭，能活着就行。
她觉得好没意思，转身离开。回去后男人质问她怎么没骗到，她扯谎说跟丢了。男人很烦躁，他数口袋的钱，犯愁地不停叹息。晚上他又带她去演低能儿与可怜闺女。
“你要把她儿子还给她，”夏晚抱紧自己，伤口还在滴血，一滴滴掉到地面，“你没有妈妈，但别人有，你在助纣为虐。”
第四，夏晚已经告诉过她真相了，她还迟迟不离开男人，继续招摇行骗，贪念那一点可怜的陪伴。
第三十四章
沈糖是在南方县城一条黑水街深巷被好心人捡到。
“没有。”沈糖淡淡地说
第二，她上过义务教育，知道与男人的行为叫做骗钱，但只是骗钱，所以她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罪过。
她在黑水街长大，度过焦躁叛逆的青春期。她去过纽约。在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她去纽约找一个人，叫夏晚，没进少管所前，她们是约定余生陪伴彼此的好姐妹。
沈糖那会儿是真的有把男人当成父亲的。她很信任她。因为这个世界上，他是第一个无亲无故还照顾她的人。她想，这就是孤儿的悲哀吧。
他们以为小姑娘是天使，义无反顾跳入准备好的陷阱等待深渊降临。然后沈糖微笑送走他们，便消失不见。
《火山挚恋》
沈糖从那个麻袋里露出小小的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夏晚。
她会像她第一次见她那样，叩响她的窗户，然后在爬山虎爬满的墙面，踮起脚给她分享学校发给学生的课外书，尽管她的脸上总是有伤口。
把唱片和光碟做成吊饰，像风铃那样挂到窗台，风一吹，有阳光的话，会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彩虹，这是夏晚曾经在窗户边用透明的水气球得出来的结论。
他似乎真有点像她的父亲。
夏晚举报了这个男人，她有时候也会想，这一定是她一生中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她割了一个口子，撕扯大，这个时候的她像一道光。
沈糖做了个噩梦，过去的那些回忆全都纷至沓来，一下下地冲垮了她，她梦到夏晚，梦到姥姥，梦到那个连面孔都模糊的男人，梦到进少管所的那一天，梦里的每一秒日子都很难过。她作为旁观的第三者都有些可怜自己了。
夏晚在她脑海实在是记忆犹新。她被打得太惨。是真的很惨。沈糖觉得再给她那么一下，她可能马上就要死了。她浑身没有一块是好的。头发都被扒掉好大一块。
她最会哭，一张脏兮兮的脸，一双无辜的泪眼，没有人不可怜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他们给她重新找到福利院，沈糖离开了黑水街。她无法原谅自己，或许，她其实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她在这个时候看了一眼门口始终没走的夏晚，沈糖坐在位置上反复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
她有善恶之分的那一天，是遇见夏晚的时刻。
她只好走过去抱紧梦中无助的自己，可是抱得再紧，还是无法真的感受到温暖。
但是有她们的相互陪伴，这些伤痛都被稀释了。
这样行骗的江湖日子没过多久，黑水街失去孩子的家长集体组成了一个队伍，他们发誓要找到孩子。
他赤脚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他以前玩音乐听腻的碟片，诧异地前后翻了翻，廖泽回头想问问沈糖什么时候拿走的。
第三，男人说帮这些孩子重新找有钱父母的话，只是哄她参与拐卖行动的借口，就算她渴望亲情也不能自欺欺人，伤害别人。
警察带她和那个男人回派出所，男人在指控中无从辩解，而失去孩子的父母全都认识沈糖，当两人同时出现，细心的居民指出二人关系，大人们情绪都崩溃了。
他找不到目标，于是目标就转移到现成的沈糖身上。对方要一个小孩，他这就有一个小孩，直接裹在麻袋里卖给他，他又不知道几岁，到时候他跑得远远的，谁又能找到他呢。
是夏晚救了她。
就是这样她听着男人的话，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被裹在麻袋里，扔在货车的后备箱，恐惧也一点点爬上头皮，哭喊和求饶也无济于事。
不在黑水街的每一天，空气都是新鲜的，云层有火烧云，一卷卷的。沈糖在路边折了一朵雏菊，她再次敲响了那扇窗户。
她有被一个男人领走过，那男人长相她已经忘记，只知道他乞讨为生。他很臭，沈糖不喜欢和他离太近，但她想活着，所以不得不和他相依为命。男人常假装自己断腿，断胳膊，是智障低能儿。她呢，是低能儿的可怜闺女。
沈糖问她：“这就是你父亲？你不如跟我走，没准儿能给你换一个不打你的爸爸呢。”
她厌弃自己的那些日子里，夏晚会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她会到福利院找她。
别人随便施舍一点好处，她就如数珍宝的囤起来，生怕溜走了。
打从纽约回来，在机场见到关邱尔，两人第一次摊牌后，廖泽就一直在外头住着。他从浴室出来，还在系腰间的浴袍，一抬眼，卧室的阳台就多了这么一串小东西。
可是那个年代找人是很艰难的，没有网络，没有摄像头，警察来了都无济于事。所以男人还是很得意的，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他跟一个小女孩。
她从那天起一直有在观察这个男人，也许是念着沈糖那天帮她支开家暴父亲的好，也许是心中的善念作祟。她叫来了警察。
] 这动静叫醒了廖泽，他一醒，沈糖立马松开抱着他的手，廖泽在黑暗中盯着她的脸，这么轻微的动作他当然也看见了。
她是在明知故犯。
凭靠每天行骗来的钱根本就支撑不住生活，何况还要养一个小孩，虽然他每天只是给她吃饭，从不过问别的事情。
沈糖心想这都被打成这样，脑子还没被打坏吗。她哈哈笑：“所以呢。她一个做妈妈的还找不到自己儿子，这也能怪我？”
男人在某天夜里接了一笔单，是个大单子。
他问她：“你做噩梦了？”
她小时候在孤儿院住，后来孤儿院没资助办不下去，所有孩子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沈糖照男人所说选中一位猎物，那位猎物恰好是夏晚的父亲。她跟着他七拐八拐进入巷子，正要开始演戏，窗户就传来嘶吼鞭打与哭泣。也许是好奇，她爬上垃圾桶顶端趴着窗户，男人在用皮带狠狠抽打自己女儿。
皮开肉绽，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说不清当时的心情，沈糖在地上摸出一块石头砸坏玻璃。她躲在角落，看男人走远溜进他家。
她睡得很熟，揪紧被子的一角。廖泽本想叫她，但他凑近拂开她的秀发，只是轻轻关掉了壁灯。黑夜里他习惯抱着她睡觉，过去的每个夜晚都是这样。
她仿佛没有六识的撒旦，被诱骗走大人们在她跟前为失去的孩子痛哭着急，她就在旁边饰演毫不知罪恶已然降临的恶魔。
她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翻山蹈海，沈糖突然很恶心自己。她坐在审讯室，有种不能呼吸的难受，可是等来的结果是，她无罪释放。
她们约定一起长大，然后去很多很多地方，会看很多风景，会穿漂亮衣服，她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警察告诉她，她还不满十二岁，不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即使触犯了法律，也不会被追究。人贩子是诱骗方，她只需要加以管教。
她第一次和夏晚正式接触。她抱膝蹲在桌底，沈糖缓缓蹲着，两人四目相对。她问她：“是你砸坏的玻璃？”
沈糖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她看着审问她的警察脸色复杂，他们尽量用温和的话语盘问，安慰着那些在门外伤心绝望的大人们。
男人要她利用童真诱骗大人，他再获取渔翁之利把小孩卖出去。她不知道这么做会有多少钱，会不会有家庭心碎绝望。沈糖只看见男人心情一天比一天好，给她的衣裳越买越多。
她想，她不能总让夏晚来找她。
沈糖挣扎了两下，猛然睁开双眼，发顶是廖泽的下巴，她抱紧的人是他，她在他胸口浅浅的喘气，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她还有夏晚。
她已经睡着了。
她和夏晚的相遇始于一场意外。
沈糖听不懂助纣为虐，只觉得这人活该被打。
夏晚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她摇摇头：“我见过你。你总是骗人。上回我看见你骗包子铺的阿姨，你说你找不到妈妈了，其实你没有妈妈，是吧。你骗她走，她一回来就找不到自己的儿子了。你把他儿子藏起来对不对。”
那会儿的沈糖是让黑水街居民谈之色变的小霸王，她十岁，没上学，因长相在同龄人中过于突出，看起来不像十岁的小姑娘。
夏晚的父亲从来不管她，她妈妈有精神疾病，她们母女是他父亲用来领取抚恤金的工具。她经常遭遇家暴，还要一直照顾无法自理的母亲。
第一，她不应该跟男人走，她可以寻找警察叔叔的帮助，那样会有另外的福利院照顾她，她没这么做只是因为渴望一份亲情。
她骗到第一笔钱，第二笔钱，第三笔钱，她和男人合伙骗的钱越来越多。男人对她还很不错，会买零食，逢年过节会有新衣服。
想来想去，沈糖得到一个很可怕的真相，她知道 自己在骗人，做着拐卖儿童的行为，她自己都还是个孤儿，那些大人会失去孩子，有她一半的责任。
不过大人的警觉倒是叫男人没有了目标。人都是吃教训的，有一次两次三次，再有七次八次九次就会很难了。
男人不满足这点儿零碎的钞票，他想要搞笔大的。他开始贩卖人口，对象不是她，是那些街上有大人牵，有大人抱的幸福的小孩。沈糖没有任何想法，对她来说，能吃饱饭，能活着就行。
她觉得好没意思，转身离开。回去后男人质问她怎么没骗到，她扯谎说跟丢了。男人很烦躁，他数口袋的钱，犯愁地不停叹息。晚上他又带她去演低能儿与可怜闺女。
“你要把她儿子还给她，”夏晚抱紧自己，伤口还在滴血，一滴滴掉到地面，“你没有妈妈，但别人有，你在助纣为虐。”
第四，夏晚已经告诉过她真相了，她还迟迟不离开男人，继续招摇行骗，贪念那一点可怜的陪伴。
第三十四章
沈糖是在南方县城一条黑水街深巷被好心人捡到。
“没有。”沈糖淡淡地说
第二，她上过义务教育，知道与男人的行为叫做骗钱，但只是骗钱，所以她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罪过。
她在黑水街长大，度过焦躁叛逆的青春期。她去过纽约。在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她去纽约找一个人，叫夏晚，没进少管所前，她们是约定余生陪伴彼此的好姐妹。
沈糖那会儿是真的有把男人当成父亲的。她很信任她。因为这个世界上，他是第一个无亲无故还照顾她的人。她想，这就是孤儿的悲哀吧。
他们以为小姑娘是天使，义无反顾跳入准备好的陷阱等待深渊降临。然后沈糖微笑送走他们，便消失不见。
《火山挚恋》
沈糖从那个麻袋里露出小小的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夏晚。
她会像她第一次见她那样，叩响她的窗户，然后在爬山虎爬满的墙面，踮起脚给她分享学校发给学生的课外书，尽管她的脸上总是有伤口。
把唱片和光碟做成吊饰，像风铃那样挂到窗台，风一吹，有阳光的话，会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彩虹，这是夏晚曾经在窗户边用透明的水气球得出来的结论。
他似乎真有点像她的父亲。
夏晚举报了这个男人，她有时候也会想，这一定是她一生中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她割了一个口子，撕扯大，这个时候的她像一道光。
沈糖做了个噩梦，过去的那些回忆全都纷至沓来，一下下地冲垮了她，她梦到夏晚，梦到姥姥，梦到那个连面孔都模糊的男人，梦到进少管所的那一天，梦里的每一秒日子都很难过。她作为旁观的第三者都有些可怜自己了。
夏晚在她脑海实在是记忆犹新。她被打得太惨。是真的很惨。沈糖觉得再给她那么一下，她可能马上就要死了。她浑身没有一块是好的。头发都被扒掉好大一块。
她最会哭，一张脏兮兮的脸，一双无辜的泪眼，没有人不可怜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他们给她重新找到福利院，沈糖离开了黑水街。她无法原谅自己，或许，她其实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她在这个时候看了一眼门口始终没走的夏晚，沈糖坐在位置上反复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
她有善恶之分的那一天，是遇见夏晚的时刻。
她只好走过去抱紧梦中无助的自己，可是抱得再紧，还是无法真的感受到温暖。
但是有她们的相互陪伴，这些伤痛都被稀释了。
这样行骗的江湖日子没过多久，黑水街失去孩子的家长集体组成了一个队伍，他们发誓要找到孩子。
他赤脚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他以前玩音乐听腻的碟片，诧异地前后翻了翻，廖泽回头想问问沈糖什么时候拿走的。
第三，男人说帮这些孩子重新找有钱父母的话，只是哄她参与拐卖行动的借口，就算她渴望亲情也不能自欺欺人，伤害别人。
警察带她和那个男人回派出所，男人在指控中无从辩解，而失去孩子的父母全都认识沈糖，当两人同时出现，细心的居民指出二人关系，大人们情绪都崩溃了。
他找不到目标，于是目标就转移到现成的沈糖身上。对方要一个小孩，他这就有一个小孩，直接裹在麻袋里卖给他，他又不知道几岁，到时候他跑得远远的，谁又能找到他呢。
是夏晚救了她。
就是这样她听着男人的话，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被裹在麻袋里，扔在货车的后备箱，恐惧也一点点爬上头皮，哭喊和求饶也无济于事。
不在黑水街的每一天，空气都是新鲜的，云层有火烧云，一卷卷的。沈糖在路边折了一朵雏菊，她再次敲响了那扇窗户。
她有被一个男人领走过，那男人长相她已经忘记，只知道他乞讨为生。他很臭，沈糖不喜欢和他离太近，但她想活着，所以不得不和他相依为命。男人常假装自己断腿，断胳膊，是智障低能儿。她呢，是低能儿的可怜闺女。
沈糖问她：“这就是你父亲？你不如跟我走，没准儿能给你换一个不打你的爸爸呢。”
她厌弃自己的那些日子里，夏晚会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她会到福利院找她。
别人随便施舍一点好处，她就如数珍宝的囤起来，生怕溜走了。
打从纽约回来，在机场见到关邱尔，两人第一次摊牌后，廖泽就一直在外头住着。他从浴室出来，还在系腰间的浴袍，一抬眼，卧室的阳台就多了这么一串小东西。
可是那个年代找人是很艰难的，没有网络，没有摄像头，警察来了都无济于事。所以男人还是很得意的，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他跟一个小女孩。
她从那天起一直有在观察这个男人，也许是念着沈糖那天帮她支开家暴父亲的好，也许是心中的善念作祟。她叫来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