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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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体我知道，别费心思了乖孙，我不想拖累你。”

楼梯的声响。

    “还有，别来找我，你要是来了，从此以后，绝对不可能再见到我。”

    陆应和当即买机票赶赴，只是到了安检口，老太太一个电话打过来。

    老太太当年的不顾一切，原来，根本不是为他。

    老太太是说到做到的性子。

    这是他的下场。

    那些久远的又浮上心头。

    烟蒂挤在小小的车载烟灰缸里，笔记本被风随手吹到一页，里头夹着一张黑白照片，年轻男人剑眉星目，英气十足，模样和他竟相似。

    如果在这了无生趣的世间还有一件事要做的话，那就是再看她一眼，把她的样子铭记。

    所有一切连同笔记本上的文字被串联起来。

    “是我给她打的电话，”她回完又顿了会儿，叫出他名字，“你实话告诉我，明奶奶她是不是有事？”

    而立之年，孑孓一身。

    喉管已然承受不住如此熏燎，发涨发痛，或许拿手电来看，能瞧见里面是一片暗红，半包烟须臾之间空了。

    ［不会错，是日月山。］

    依旧一样的敏锐。

    他想起冬雪下的柏林街道，想到明石村的泥陶店，还有车内不经意落下的吻、暴雨下的告别……

    那是多久之前了？好像过去好久了。

    他从出生起，就是累赘。

    “我们之间非得这么说话么？没有深仇大恨吧？”梁宁希出言道，“我打电话来是要解释一下，我回海洲了，还有，老太太人没事，她刚给我发了张照片。你把我微信从黑名单移出来，我发给你，我觉得应该是在日月山，但不确定，你自己看看。”

    他摩挲着笔记本发黄的书页，自嘲笑了，多可悲啊。

    有些话再不需问了，这趟逃亡是场精心设计，老太太为自己定好了最后的结局，她所说的那些不想拖累他的话全是虚假的说辞，其实，他才是那个累赘。

    最终航班起飞，他坐在车里看落日西沉而下，那抹圆形光亮巨大，整片天都被浸染成红色，不鲜亮，反而暗淡。

    从少时起，身边人就会将他的面容与陆邵的进行比对，他们说：应和长得可真像他爷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照片在电话挂断之后发来，他没去过青海，所以并不了解，只把照片发给林恒，林恒一看，给予肯定回答。

    “老太太和你联系了？”

    他和梁宁希从错过到相遇，接着又走向分道扬镳的道路。

    早该想到的，谁能持续性地对他捧一颗真心呢？

    他仰面去看天窗外的夜景，想到了一个人。

    那是个和他一样的傻子，而这个傻子，现今也有了归宿。

    眼前依旧星空浩瀚，烟雾缭乱了记忆。

    迟疑了。

    他没见过陆邵，但照片他看过多回，那一张张被放在相册里的，是他从青年到中年的所有过往，可惜，陆邵英年早逝。

    他认识，是爷爷陆邵。

    听见老太太消息，笔记本“嗒”一声掉在地上。

    “没有，你放心。”陆应和没忘了老太太的嘱咐，更何况，他也一样不想让她担心，老太太的事，他的事，她应该彻底忘记。

    秋风静静缠过他脖颈，很凉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