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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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安娜保证，大魔法师那边，由自己出面解决，绝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喝上一口魔法药水。

    维达尔仔细回想，回答道：“据说，负责雕刻的工匠们也曾激烈探讨过这个问题，有人说，应当选用世界上最珍贵的颜料绘画出神明的双眼，又有人说，只有夺目耀眼的宝石才足以匹配神明的高贵圣洁。”

    这几年里，魔法塔虽然一直对外声称，这里聚集了世界上最优秀、最有天赋、最厉害的魔法师们，但事实却是，总有不知名的敌人前赴后继的，对魔法塔进行攻击。

    “是的。所以在大庆典的最后一天，国王陛下会亲临魔法塔，而老好人一定会同行，”这就是维达尔为什么没有告诉安娜第二个原因的理由，“我会安排你担任此次的接待工作，届时，需要你亲自辨别，那位委托者是不是就是老好人本人。”

    维达尔坐在高塔之上，他不能随意跑到宴会厅里面去，只能听尤金反馈信息。

    人们虔诚敬仰着神明，竭力为其打造出最完美的形象，洁白的长袍如同浩瀚的天空般震撼，人物的线条柔和优美，泛着圣洁的光芒。

    “可听你这么一说，老好人这么厉害，如果真是委托人，又怎么可能会亲自出面呢？”

    “试图描绘神明的人们，却是仅凭想象，从未眼见为实。”

    “请进。”

    “原来如此。”

    “老好人生性多疑谨慎，”维达尔解释，“如果真是他，而入梦对象是我，他不可能放心将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来做，一定会亲自出马，确保万无一失。”

    因此，安娜是否能够负责接待老好人，完全只能靠她自己的表现。

    她，安娜·伊丽莎白，有能力成为他并肩同行的人，是与他一同调查失踪案的最佳人选。

    辽阔的天空就是她的归宿。

    “他不是魔法塔的人，”维达尔说，“过几天，国王陛下会亲临魔法塔，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

    可能正因为天职特殊的缘故，她的身体反应非常迅速，表现优异，因此很自然地被负责管理宴厅的女仆选中，负责招待贵宾。

    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维达尔也只能对其保持怀疑的态度，与其打交道的时候多加留意。

    安娜·伊丽莎白，如果将她比喻成一只鸟儿，那她就是生于灌木丛中的小鸟，锋利的枝刺将稚嫩的翅膀扎得遍体鳞伤，但她始终不会低头，日复一日，从灌木丛飞进森林，企图飞上高空却又重重摔下。

    但神明却没有面孔。

    前几天，维达尔没收走了安娜用于隐藏天职的魔法药水，严肃表示，这种药水对身体的危害性极强。

    平时，民众们更爱讨论魔法塔，却对国王城堡闭口不谈，毕竟国王陛下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人，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怎么敢轻易妄议？

    安娜又很擅长与人打交道，拿着和温蒂一起烘焙的小点心，稍稍一通融，便成功与别人对换位置，成为招待老好人先生的女仆。

    “你为什么会怀疑他？”

    总不能让女士一直站着，维达尔暂时暂停了话题，找来一块红丝绒毛毯，铺在较硬的圆凳上，邀请安娜坐下。

    “你刚才说，已经有怀疑的对象，那他是谁？”

    正是为了保证客观性，避免认错，维达尔不想让安娜提前在心里埋下质疑的种子。

    由于工作量庞大，尤金不可能随时监督到方方面面，所以早在招募前夕，就已经提前细分过工作，宴会厅内由另一位女士负责。

    维达尔点头：“他叫‘老好人’，是国王陛下身边的智囊团之一。”

    再说了，如果没有这种药水，她只怕在几年前，就因为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饿死在多利城的大街上了。

    两侧皆是工匠们精心雕刻的巨大壁画。

    今天却不一样。

    ——<                                                明天，将是多利城内大盛典的最后一天，也是国王陛下亲临魔法塔的日子。

    但谁知道，正是因为首席大魔法师的身份，才更不方便安排。

    但她不想露怯，换个角度，这无非是一次宝贵的历练机会，更像是交给维达尔·博尔顿的投名状。

    “为什么不给神明画上五官呢？”

    安娜对此却并不是很在意，她喝过那么多回，也没见有什么副作用。

    她提高裙摆，跟在维达尔的身后，忽然发现，男人好像是故意放慢了步伐，能让自己可以跟上他的速度。

    因此，大家并不知道，国王城堡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更不可能知道，究竟哪些人呆在城堡里。

    只不过始终没有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更是为了稳定民心，让大家始终敬畏魔法塔，从未公开过这些事件。

    维达尔之所以怀疑老好人，正是因为此前这些事件，经过逐渐调查，发现其背后主谋者似乎就是对方。

    《魔女在线攻略中［西幻］》

    倘若大魔法师们再出面，只怕会引起大家更多的注目与关注。

    避免引人注目，维达尔只能拜托女仆长尤金，借口人手不足，将安娜调动进宴会厅内。

    维达尔并没有讲全，他之所以怀疑老好人，还有另一个原因。

    于是，安娜为证明自己完全跟上对方的节奏，甚至绰绰有余，直接两步一跨，反过来逼迫维达尔加快了速度。

    古板无趣的塔顶正因为一位陌生女士的到来，增添了一丝新生机，安娜毫不遮掩，大胆且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装潢。

    “但最终都不了了之，因为，没有一位工匠能够保证自己有能力，可以将神明的面容完美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这是第一次，安娜难得在心里夸赞自己的天职。

    她曾听温蒂提起过，宴席上，每一位贵宾旁都会有一位训练有素的女仆为其布菜盏酒，随时听候客人的差遣。

    他对安娜出色的表现并不意外，就知道，只要是她，就一定可以做到。

    “老好人先生并不是陛下的内臣，几年前，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成为了智囊团中的一员。并且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几乎成为了其中的领头人物，达到了旁人永不可及的高度，深得陛下欢心。”

    维达尔见状，明白安娜的心思，也不再刻意迁就，两人快速登顶，一扇巨大的雕花大门随即缓缓打开，展示出维达尔的图书室。

    安娜调侃道。

    她不想被特殊对待。

    “‘老好人’？这个名字可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坏人啊。”

    当女仆们被要求互相担任对方的客人，轮到安娜这一组，只要对面的姑娘一开口，她总能第一时间最快完成。

    “他是城堡的人？”

    安娜大开眼界，本以为塔顶的空间狭小，结果却是别有洞天。

    “排除几位大魔法师后，只剩下城堡里的那几位，再根据年龄推测，相符合的人选，只有老好人。”

    这对她而言，并不困难，安娜每天都在接受高强度的反应训练，即便是夜间休息，她也会一遍遍在大脑里闪现各种突发状况的应对措施。

    自始自终，维达尔从未产生要插手的念头。

    以为沉重的挫败会打断她的脊梁骨，可将她放在高高的悬崖边，轻轻一推，瞬间又能立展双翼，尽情在空中展翅翱翔。

    虽说他有解决的能力，但他并不想出手。

    “是的。”

    但魔法塔从古至今都是国王的附属品，魔法师们都是国王陛下的棋子，老好人也是国王的“忠犬”，怎么可能会对魔法塔屡次袭击呢？

    安娜对此毫无异议，即使她心中稍稍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她从来只是为讨生活，在人群中摸爬滚打，还从未与野心勃勃，心思缜密的政客们打过交道。

    即便两人只在梦境中做过短短一段时间的夫妻，但维达尔坚信了解自己的“妻子”，安娜·伊丽莎白，她哪里是什么普通的鸟儿啊，她分明是一只鹰，一只倔强坚韧的鹰。

    安娜对此表示理解，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有趣的故事。

    国王城堡与魔法塔虽然同在多利城内，却是一个在最南端，一个在最北端，遥遥相对，将整座城镇环抱其中。

    “我很少会接触到普通的魔法师，而塔顶也有特殊的魔法屏障，没有得到许可，不会有人能够轻易进入我的私人领域，拿到我的私人物品。”

    往常，只有维达尔独自一人踏上这通往高塔顶端的长阶。

    维达尔作为首席大魔法师，上位者的毛病又犯了，本想逮住她批评几句，可瞧着姑娘倔强的神情，又想起自己现在毫无立场可言，只能长叹一口气，作罢。

    安娜本以为维达尔安排自己的工作不过一句话的事。

    人民与统治者的关系，好比大地与太阳，大地吸收着阳光，生活在其庇护之下，永远虔诚遥望着触不可及的它。

    感谢男人体贴的细节，但安娜并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是需要被刻意关照的人，毕竟日后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呆在维达尔的身边，直到找到赛琳。

    这里是维达尔自己的地盘，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安娜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安娜发表自己的看法：“只用这个方法排除，我觉得不太靠谱。”

    安娜听完，倒觉得的确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