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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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被刀刃貫穿身驅，信任同步瓦解的瞬間，即使有再多時間調適都仍難以置信。

    太過安心的感覺卻也怪不真實，令腦中的思緒不斷糾結著，縱然意猶未盡。

    「舊識在這兒，就可以互相照應，你們倆很幸運也很不容易呢……能有機會一起在同個職場，有機會獲得拉拔，發揮所長……這份緣分機運都得好好把握並珍惜著。」

    雛森聽著不禁鼻頭一酸，因為這番話令她憶起了好多好多事。

    「嘻，那晚安囉。小獅郎。」

    主要都由雛森在滔滔不絕地回答著，內容多半是隊裡的奇人異事、誰跟誰已成家立業、工作上換了新隊長後的漸入佳境等等。日番谷則在一旁靜靜扒飯，時而順勢插些調侃她的話語，惹得奶奶好奇不斷，又笑又樂地持續發問。

    而另一旁的日番谷則是早在進門之後見勢替大伙兒擺妥了餐具。

    「知道你們倆很辛苦，職務上會遭遇到的危險一定數也數不清、避也避不掉……但無論遭遇到了什麼不順遂的事，儘管想辦法突破。而這些艱辛掙扎的過程就是成長的代價，過了就是你們的了－－每日都期盼得知你們一點一滴的音訊，不管是好是壞的，即使常常得帶著擔憂的心－－」年長的聲音則是緩緩地順著空氣流動到兩人耳裡，最後的這番話已極近日光般和煦……

    雛森不禁鼓起兩腮呢喃：「我都道歉了嘛……」還拉了拉他的被子。

    「哈哈，沒這回事！我常常去找小獅郎串門子呢。」

    第一次參加的盛會就是為日番谷接下十番隊隊長一職風光打氣，即使心中羨慕不已。

    越說越覺彆扭的日番谷微微抬眼，但卻驚覺原先應在視線內的人兒竟已消失蹤影？

    「妳這是還想鬧彆扭？

    「多跟奶奶說點你們的事吧？最近執行的任務困不困難呢？畢竟在不同隊上，你們倆的見面次數，該不會比我來找你們還少？」

    今日奶奶留宿在十番隊隊舍，雛森更是提議要像以前一樣三人睡一起，即便日番谷見狀可是數度調侃著她以前的尿床事蹟，卻也搏不回她的興致勃勃。

個口吻解釋著：那是非常小的機率才會有危險的啦，一般都會有救援隊在後頭掩護、自己這不是還好好的、沒事的、奶奶別擔心了、以後會多注意點的。

    待回憶不斷播送而眼眶漸辣之時趕緊中斷思考，雛森拾杯喝了一口茶，眼眶積蓄的淚在她調整呼吸頻率後得已逐漸散回。她突然驚覺自己更恐懼身邊這人的離去。根本無法想像如果他也不在的話，自己的世界該有多崩盤……

    「雖然……我總是太依賴你的意見，對你也額外造成麻煩是不對了－－但這也是因為你慣性的支配造成的。」

    在思緒釐清了因果關係後，雛森收回一瞬的詫異，轉而以雙手環胸，佯裝出一副不悅的口吻：「有什麼事嗎？十番隊隊長？」

    「啊，真的好久沒跟奶奶一起吃飯了。」雛森甜甜地說著，笑得開懷。

    他自知當下，雙頰的溫度急速上升，那模樣肯定是醜態百出。不過幸好此時已滅了燈，且只有月光從窗上滲透點點亮線，讓異狀得以完好掩飾著。

    一見到那熟悉的身影，果不其然雛森滿是興奮地又抱又蹭的。

    但日番谷卻仍是固執著一動也不動，沒有要解決問題的意思。

    「小獅郎！你走快一點啦！」

    「妳又在亂叫名字還要我跟妳合好？」

    待依依不捨地目送年長的奶奶進入家門後，只剩身份與此地懸殊的兩人徐步回瀞靈廷。

    「不了奶奶，您長途奔波先在這歇著吧。我會把那傢伙拎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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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見到日番谷完成卍解時變化高大的背影，才發覺原來他已足以護在自己前頭。

    「我們一定會再多回去探望您的。」

    一回生時在實習魂葬遭遇襲擊，慌得淚都飆出來。開始畢業測驗時第一階段就緊張到失常。

    趟於三人中間位置的雛森轉過身，戳了戳日番谷的背部，待那頭皓髮移向另個方位並直視到那碧眸後，用著微弱的氣音說：「對不起……小獅郎，我們合好吧！」

    「好啦好啦！妳的頭髮刺到我眼睛了！快躺回去！」

    「以前總是我護著小獅郎，但現在他成長迅速，不僅當上了隊長，也完成了卍解。變成我才是受了不少照顧的人……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會繼續互相支撐下去的。」

    那沒辦法了，她只好挪起身子豎趴在日番谷肩上，並將頭倒立，好讓同樣堅決的神情足以與他面對面地說話－－

    「怪我？我事前也不知道啊！是突然……但想也知道她是因為掛念著我們。我說妳這傢伙才是，去現世也不……」

    所以他才決定獨自前往，待兩人尚未恢復良好關係之時，可千萬不能讓奶奶多想操心了。

    隔天早晨，秋意的微風讓樹梢的葉子逃離束縛頻頻下墜，兩人在隨同奶奶返回流魂街的路上，步經市井街道，見沿路綠瓦紅牆，橫出的飛簷，少數飄揚的商舖旗幟，曾經熟悉的景象已在這些未參與的歲月中，似乎又多加改變了。

    在空氣因入暝而轉涼後，所在的空間也恢復了寂靜。

    「啊？什麼？」

    「奶奶在我隊上。」

    再加上當時還處院生期的日番谷在一旁頻頻點頭如搗蒜，這才讓奶奶逐漸紓解了擔憂不已的面容，稍微放寬心。

    雛森的步伐踏上堅固石階，隨同一道刺眼的光線瓦解之餘，猛然出現在眼前醒目的身影卻是一名皓髮少年，她一時失神的杵在原地：「你怎麼……」只見前方之人一步步走向自己。

    步出隊舍的同時，耳邊還依稀傳來奶奶還呵呵笑著說些：怎麼還是改不了兒時的血氣方剛、對女孩子有時也要溫柔點啊的話語。

    他則是白了她一眼後，又將半身轉回原位背對。

    「但每次想起你們，都是奶奶最大的驕傲呢。」

    頭一次入護廷十三隊就被分配到夢寐以求的五番隊，即使累到不行也得撐下去勤練。

    哪知這傢伙不肯乖乖就範，還逕自想掙脫他的手。但幸好在聽聞到熟悉的名詞後，她瞬間冷靜下來，轉而驚訝地瞪大了眼。

    這點小動作他們盡量壓抑了不自在，彼此都希望奶奶別看出端倪了。

    即使他們心頭上依舊矛盾著，但在面對奶奶此時的關心，卻仍是可以很有默契地替對方隱瞞了各個懊惱之事或是挫敗之策－－當然其中還包括了彼此已冷戰一週的實況。

    頭一次見到敬愛的隊長為自己留下的遺書欣慰至極，即使對最終那指令感到徬徨無助。

    回頭望見，雛森正整個腳底抹油似的朝十番隊隊舍狂奔。

    被雛森這番近距離舉動嚇著的他，方才思緒一瞬間斷了線，只是下意識轉了轉手臂，掙脫遭壓住的束縛，並趕緊拉起棉被蓋住整個頭部，只露出單手揮動，打發她回原位。

    日番谷愣愣地望著雛森的側臉，似是難以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心裡頓時矛盾而又百感交集。即便這段或許只是說來讓奶奶安心的，也足以令他聽得如癡如醉。

    「我知道你們忙，就不驚動你們了……哎唷，桃啊，頭髮也長了不少呢。」奶奶說著邊溫柔撫著雛森的秀髮，「我剛剛還順便下了廚，快、咱們來一起嚐嚐，看奶奶的手藝是否還跟以前一樣。」

    取而代之的則是平子與以及其他院生從穿界門出來的畫面，前者並仰了仰下巴示意他身後－－

    語尾那歉意之詞日番谷幾近是看著地面說完的，以至於他沒能完全見著雛森這時回覆的表情。

    「……雛森應該差不多回來了。」一邊頻頻注意著時間的流轉，過了好陣子才盼到這時刻。停下手邊原先撥豆子的動作後，「我先去等她。」在道出這句話的日番谷便起身去洗滌雙手。

    「那……奶奶也隨你一塊兒去吧。 」

    若是連日番谷從來都不在自己身邊……

    細數日番谷這陣子的徹夜難眠已於累計的第八天後，宣告一個段落。

    頭一次適應新隊長，才醒悟天空是如此遼闊，並不是所有的深信不疑都應堅韌不摧。

    「想死奶奶了！怎麼要來沒先說呢？應該讓我們去接奶奶的……」

    餐點已享用得差不多，三人仍是在十番隊的私藏茶品招待下，促膝長談著－－奶奶以若有所思地神情，說著言近旨遠的這番話，令雛森和日番谷聽聞後，都下意識轉頭望向身旁的人，不過在眼神交會的瞬間，頓時因心虛而又撇開。

    「奶奶要來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雛森始終抑不住歡愉地壓柔了語態，噘嘴質問。

    是啊，要是這些意志消沉的時候都沒有值得深信的夥伴們，光靠自己究竟該如何振作呢？

    「我們今天一定要合好，不能讓奶奶擔心了，知道嗎？」

    「幹嘛啦日番谷？我還要跟平子隊長回去整理院生們的回饋表－－」

    最後他真誠地道下這番承諾。

    日番谷見她這般不屑的態度，頓時也懶得多作解釋，只板著臉說：「妳跟我來。」拉了她的手轉身就想邁出步伐。

    奶奶聞言則是咯咯地笑了，抬起他們手重疊拍了又拍，顯然滿足，日番谷也在這時間點回神，嘴邊不自覺帶有淺淺弧線的點頭附和。

    即便日番谷說著晚餐去食堂買現成的吃就好，但奶奶仍一貫地堅持下廚，他勸導不成，於是也捲起袖子協助起打理食材的簡易任務。

    「雛森。」途中，他率先開口喚住了走在前頭的人，遲疑了半會兒，才用著彷彿已模擬過幾回的沉穩語調道：「其實以副官的處理能力來說，妳已經做得不錯了，是我……言重了，抱歉。」

    桌面齊全的美味佳餚，那撲鼻而來的香氣，加上得以團聚的三人。這場景彷彿時間倒轉般，令人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