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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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噯，已經三十分了耶，這樣會遲到吧？」

    

    可想而知，雛森這冒失鬼居然忘記帶鑰匙出門，而且當時還婉拒了他的一番好意。

    註定這一環甜言蜜語縱然由衷卻也突不破他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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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byebye。」哪知自己卻中計了。中了美人計是吧？

    可後者卻表現出不以為意，他向著那不遠處引人注目的館門微抬起下顎，指示她還是別讓那些友人們等急了，以及在雛森將門桿嘎的一聲開啟且撐開了透明的傘面後，則驀地拾起了被她刻意擺放於車座上的綿織品。

    聞言後則該他惱怒了。沒料他一番苦口婆心的諫言，接下來卻是被解讀成自己的醋罈子又遭打翻是怎樣？本只不過是希望能矯正她的惡習，現在卻像在自討苦吃那樣慘遭誤解。他縱然感到一陣無力，但還是語氣加重的反駁了她的歪理。

    「那主要是在面對約會的對象才會如此注重的吧。」

    「……難道，我打扮起來真這麼不好看嗎？亂菊姐有說，女生哪……出門時都要用心打理，這樣是種禮貌，不然反之會看起來像只在急忙中隨便套了衣服就出門去了，很不得體。」

    倒映於日番谷碧眸上游移的萬位數字與英語專有名詞，都還得依靠和大腦鑲嵌的謹慎，方可通過初步的審核確認。這顯然是一項相當耗費腦力以及精力的工程。

    「還有，你怎麼這麼說啊，我要和你出去約會時明明也都會好好打扮，不失你面子的好不好？」在雛森收起雨傘，踏入車內並坐上副駕駛座後，絮絮不休的另一番反駁才有個著落。

    然而，在雛森打扮中遭遇猶豫不決之時，便會理所當然的逮著日番谷詢問意見。縱使他每每都擺出一副隨便什麼都好的冷淡回應或是以敷衍的口問推著她到大門邊，就像現在這樣……

    「欸、桃！」敞開的車窗使得龐大的冷空氣入侵了車內，他亦是二度的呼喚，讓雛森於踏出了半步後卻又回首旋身走回了窗口，「等嘉年華快結束時打給我，我看這場雨短時間內應該停不了了吧。」

    現代兼架空

    於是驀地，他斷絕了視覺光源，並將肩膀放鬆往後傾斜，柔軟的椅背彷彿在推拿著那一股長嘆。日番谷接著眨了眼垂首凝視左手腕的錶面，蹙眉，隨後則再度抬眼確認著電腦右下角裡的微小時辰。

    他被算計了一個不到零點五秒的輕吻，以及隨之那抹倩影離去時的目送。

    「……冬獅郎你這樣會跟大家越來越疏遠的。」在車子抵達目的地之時，雛森向他提醒了最後一遭。

    女人愛美愛面子是天性。

    他將房內四周刻意抑成一片昏暗，除了置於客廳桌上，那面發出淺藍輻射光的螢幕之外。

    ※此文獻於聖誕2010 12/25以及日番谷生日12/20

    「啊啊？什麼吃個晚餐而已？這聚會很重要好不好？今晚可是平安夜耶！聖誕節！」

    「這不是吃醋。」

    所以，此話終究註定永遠都出不了他嘴邊。

    雛森輕撫著安置在自兒腿上的粉色圍巾，任由車外的光線不斷地輕易路過她的臉龐，思緒並無飄然，而是還在繁雜。其實她仍然想堅持些什麼的。

    「打扮的像孔雀一樣我會比較有面子嗎？」什麼叫不失他面子啊？自家戀人的打扮又不是要給路人們讚許用的。

    「吶，你看我這邊的頭髮有沒有綁歪了……我覺得它好像──」

    「喂喂！雛森桃小姐，妳平時在家裡頭都沒這麼用心打扮給我看，現在只不過是和松本他們吃個晚餐而已，就這麼大費周章的注重於外表，也未免太『表裡不一』吧？」

    「怕寂寞的話就一起來吃這頓嘛。」彷彿是自認為終於理解了身旁這人今日會這麼處處與她作對的根源，都是來自於吃醋了這點，她這才稍稍擱下了困惑的心，並將語氣及笑容放甜，給了他機會挽救當初的堅持。

    夜晚的冷冽使得車內空氣中的溫度及濕度達到露點，附著於玻璃內部表面形成薄霧。聖誕節前夕的寒冷還真是名不虛傳。

    是說在他倆同居的房子裡，雛森則向來不變都只穿著鬆垮的運動衫、絨毛兔子拖鞋、甚至頭髮根本不梳的隨意盤起，偶時還會因為衣服只穿過一個晚上而已，就說什麼這是節約水資源地接續第二天再穿著漫遊於室內裡頭。但是，一旦到了要離開這室內之時，不管是赴約、上班還是只是和松本上街採買，她總會對自己的外表吹毛求疵，常為了要穿配什麼衣褲才搭的好，而佇立於鏡前思緒了許久。

    好啊，這下可好了，等到門鈴響起就要看那傢伙在門前，然後手足無措窮緊張的蠢樣。

    對於雛森再度投射而來的含情脈脈以及認真口吻，他則是持著與外頭相同凜冽溫度的詞藻回覆，自身的視線亦只專注於前方的路況及紅綠燈。其實他不是那個意思的，他並不是在強調她打扮好不好看的問題，可是此話傳到雛森耳裡，被刻意放大的主旨卻演變成了，對她的外表不滿意這點。

    「啊、這倒是不用了啦！吉良他們也順路啊，我再請他載我回去就好。」

    「哪有像孔雀呀！」

    「圍巾還是戴著吧，室外很冷的。」回首的她先是頓了半秒，才接下這粉色物品，視線仍然伴著笑容面對著日番谷，到關上車門的那一刻。

    日番谷聞言後顯得窘迫，還有強大無邊的無奈感襲來。他長嘆了一口氣，這或許表示他認命了，表示他絕望了，對於戀人的無時間概念，以及，她那不知是從何時變調的，崇尚自然就是美的原則。

    「噯，冬獅郎……」見雛森仍尚未轉身進入餐館，而是伸了伸手，並從口內喚出了他的名子以及飄然白霧，他順勢地照她的意挪了身子至副駕駛座的窗邊……

    位於他右後側且相隔好一段距離的臥房裡傳出了一聲訝然的驚呼回應，但，僅是如此爾爾。

    「才不要，而且也沒空。」日番谷僅以單手控制著方向盤，且伸手將音響的音量轉小了兩格，「你們所謂的吃晚餐就跟嘉年華沒什麼兩樣，我還有公司的業務報表還沒整頓好，才沒那閒情逸致過什麼聖誕節。」

    那臥房裡的傢伙除了嘴裡有顯出緊張之外，其後續動作應該是要立即奪門而出才對。

    要是自己坦白和她明講了，呃，老實說，以她這樣與身俱有的外在條件，無論是否刻意去化妝打扮，一旦站在人群之中都是足以輕易成為那最耀眼的一顆星的。

    「好啦好啦……我快好了，再等我一下，這頭髮還是氣死人的吹不直哪……」

    她顯然是惱羞成怒到想不到該如何持續說出反駁的話語了，於是只好將視線從日番谷的側臉移開，默然扁嘴凝視著前方玻璃片外不斷淒慘墜落且被雨刷滅絕的珠珠水滴。

    日番谷在獨自回程的路途上，則開始設想起待會兒該他來佈下天羅地網了。

    對於即將將工作告一段落的前刻卻令他不時分心又分心，是在顧慮著指針的動向，也在困惑著雛森怎麼這麼晚還不回來？視線再次挪移到手機，本來想了當地就打電話過去問她到底在幹嘛就好，但是如此一來自己想必又會被她嘲諷著根本耐不了寂寞，只是出門吃個晚餐而已電話卻得不斷接。所以說，才不會讓那傢伙有機可乘呢。

    平安夜

    螢幕上的密麻數據佔據了整張試算表，縱然是有經過一番統整，左方縱軸仍是需要漫長的拖曳才能完整顯示好這只稱為＂一部分＂的報表內容。www.qingwan.me

    只是，這樣給她嚐了甜頭到底有什麼作用哪？除了她的歡天喜地然後接下來也更對打扮自己有一番自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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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莞爾並不因外頭的低溫而產生僵硬感，只是伴隨著日番谷眼裡閃瞬過的一絲沒落，而亦將褐瞳焦距，焦距在心靈深處，焦距在他的面容。

    真沒想到雛森最後也會淪落到此番地步，看來周遭有什麼朋友，就還真的會攝取了友人們的種種特質。什麼出淤泥而不染？他看她們那幾個損友根本就是岩漿，已把雛森完全地跟她們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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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眼看這傢伙在過了向他停止驚呼的五分鐘後，門邊卻仍不見個人影因為無法遵守時間承諾，而做出彌補的舉動：盡快準備妥當出來。此時，日番谷終於耐不住性子了，正當他將啟齒，二度跟她強調出現在時刻的危急，這拖拖拉拉的人兒則搶先一步丈著先是嬌縱後而音量轉小的口吻，要他再賦予等待，以及，明明遠聽不見的聚會朋友們的體諒。

    他突然有點怨懟於某個激勵起雛森這般天性，並將他家那一向不拘小節、恣意打扮的戀人調教得對凡是與除了對自己之外的人們，譬如說是路人好了，都要隨時散發出不自覺迷惑眾生的魅力來──那個混帳松本亂菊！

    現在的時刻已經快十一點了，遠方佳人卻遲遲不歸。面對這番窘境，他只覺得意志逐漸地消沉，可此不僅是因業務上的壓力所造成。在這與肩上重任抵制之時，他一下子望向餐桌上那擺放齊列的紅色蠟燭，一下子又望向在自己左手邊的一串鑰匙，後而便悄聲呢喃起笨蛋二字。

    日番谷冬獅郎×雛森桃

    「……噯，雖然這攤是吉良邀請的，但你也不用吃醋成這樣吧？」

    雛森聞言則是激動地反駁了他那無關緊要，好像與這項節日根本沒有絲毫交集必要的言論。www.rourui.me而當她強調完後的下一秒，總是慢半拍的特質導致似乎這才將日番谷方才的話語讀完，緊接在尾隨他步出大門之時，這又頂出了質疑。

    共舞著雨水的時辰總是任性而放肆的流過及落下。

    「咦？啊、什麼？真的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