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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后，有人道：“分开也行，但干粮和药是不是也得分一下？”
在又一个弯道之后，她弃车躲进了旁边的密林，护卫也纷纷下马，在山林中散开去。
“小东西，你不要命了！”陆敏之急的拍大腿，徒劳追了几步，见小女儿还大着肚子在密林里跋涉，只好提着刀跟进密林，带他们找掩护的地方。
马车行的本来就慢，又载着诸多妇孺老幼，贺震若不带着家兵阻下追兵，他们恐怕根本逃不脱。
陆鸢回头观望情况，见身后人头攒动，都穿着土蕃重甲。
陆鸢道：“贺小将军如今高热不退，我多留了一些药给他。”
有自卫能力的官宦人家也拖家带口踏上了避难之路，陆家、褚家与贺家也在此列。
可有喜讯要告知他。
褚暄见几位叔伯仍是不乐意，怕他们责难陆鸢，帮腔道：“贺子云伤成这样，也是为了护送咱们，褚家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嫂嫂做的没错。”
那红布是贺震系在手臂上的，每次堵截追兵，成功的话他会先将红布系在长刀一端，高高举起来报平安。
若依现在继续走官道前往蜀地，好处是不必分散，大家守望相助，坏处就是人群过于集中，目标庞大，且官道虽易行路，却总是有追兵，贺震是唯一上过战场领过兵的，他如今病重，不知还能撑多久，一旦他倒下，人心惶惶再加上追兵，以后的路会更艰难。
郑氏虽与陆鸢有些旧怨，但知此时危难，她要安置一大家子人属实不易，遂也帮她说话，“危难之际本就该互相帮忙，没道理让人笑话褚家自私自利，见死不救，她这事做的没得说，你们要是有意见，我那份干粮匀给你们。”
话说到这份儿上，褚家几位叔伯再计较下去难免要起争执，各自收起分好的东西散了开去。
昨日还浩浩荡荡的逃难队伍，今日已人走车空，几堆燃剩的灰烬被秋风一扫，也散了开去。
他一介读书人，连鸡都没杀过，握着刀手生的很。
才出发没多久，身后便有了动静，战马奔腾的声音夹杂着金甲碰撞的声音，一阵急过一阵席卷而来。
土蕃兵很快追了上来，转过弯道见一架马车并几个护卫正策马奔驰，并没深想，一刻不停地朝马车追去。
“子云！”
褚家几位长辈拿到东西后，大略点算了一下，疑惑道：“不该这么少吧？”
不知褚昉可听说了长安的消息，如今是否已经踏上北上归程？
但若不走官道，而是分散开来从小路行进，虽然道路崎岖，只能徒步，但易掩人耳目，不致被追兵盯上，相对安全些。
“马上就跟上来了，别担心。”
“嫂嫂，别走官道了，我背上贺子云，咱们一起从小路走。”褚暄提议道。
“爹爹，你来驾车！”
“听话，快走！”贺震领着几个家兵逆着奔驰的车马，高声呼喝着，如擂响的战鼓，冲向追来的土蕃骑兵。
“少主，是胡贼！”
“子云，你别再逞强了，跟我们一起走！”陆鹭坐在马车上扶着肚子对贺震喊。
事情起因于安置于凉州的突厥降众不满州府长官压迫, 勾结塞外部众揭竿而起，杀了朝廷命官，南逼京城，圣上派军镇压，尽数剿杀突厥降众，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幽、并两州的杂胡也趁乱起事，气势汹汹直逼京都而来，更可恨的是，一直虎视眈眈的土蕃趁人之危，也在此时发兵，长驱直入，攻进了长安。
褚昉给她的信写了足足三页纸，她的回信却只有半页纸，寥寥数行, 将要装进信封时, 陆鸢犹豫了下。
陆鹭想要叫停马车，被陆鸢按下。
贺震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回头望向土蕃人追来的方向。他的鱼鳞甲上已是血迹斑斑，胳膊上也破了几道口子，浸在破布上的血已经风干。
陆鸢又对郑氏道：“母亲，明日你和五弟他们一起走小路，一切小心。”
且明显敌众我寡。
长安城破之前几天，她还收到了褚昉的信，言他刚抓获了一批企图暗杀他的毛贼，还跟她抱怨贼人狡猾奸诈，差点伤了他的命根子，最后又说十分后悔没叫陆鸢早日给他生个孩子，若是命根子不保，以后都没机会做爹了。
想起那封长信，陆鸢不由勾了勾唇。
这几日来，贺震已经杀退了四五拨追兵，全身上下也都挂了彩，他只是简单包扎一下，连药都不曾用过，陆鹭怕他支撑不下去。
郑氏问：“你不与我们一起？”
陆鸢摇头否了他的提议：“弟妹也怀着身孕，你还有稚子要照顾，而且小路崎岖，你背上他恐怕寸步难行。”
陆鸢叫来几位叔伯长辈，说了之后的行路打算。
“姐姐，子云跟上来了么？”陆鹭迫不及待地问。
几人一听要分散开来，都犹豫不定。往蜀地的路他们都不熟悉，且小路必定崎岖艰险，他们之中有些已上了年纪，行路不便。
陆鸢张望了半晌，看见熟悉的一块红布在风中扬起，舒展笑颜。
陆鸢摇摇头：“贺将军昏迷不醒，得乘车走官道，阿鹭不肯与他分离，我也想留下照应。”
身后的土蕃兵还在穷追不舍，已有几个护卫中箭倒地，有箭矢从陆鸢面前飞过，她不敢回头，只是盯着前方一个劲儿打马。
褚昉不在, 陆鸢的生活清净了不少，没有人总是在她面前拈酸吃醋，日子平淡如水, 她的生意蒸蒸日上。
许是被褚暄牵动了情绪，陆鸢也禁不住想，要是褚昉在会是怎样？
圣上在亲军拥护下南避蜀地，以图日后，京都百姓却来不及避乱，死于土蕃铁骑马蹄之下者数不胜数，京都富室也被劫掠一空，数日前的升平之象转瞬唯剩血迹斑斑的狼藉。
看着单薄的回信，她提笔，在信尾添了句：思君朝暮，盼君早归。
怕诸位叔伯有意见，她又补充：“咱们这一路受他照顾良多，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本该随亲军拥护着圣上做第一批南下蜀地的人，却因放不下怀孕的妻子，在送圣上脱险之后，马不停蹄折返回来，与褚家的家兵和商队的护卫一起担起了护送之责。
“小没良心！”陆敏之斜了一眼女儿，握着长刀练习砍杀姿势。
褚暄想了想：“那多留几个家兵跟着你们。”
陆敏之坐在女儿身旁，也拿起了长刀。
自长安向蜀地的官道上车马辚辚，众人皆是行色匆匆，忽有人喊了句“胡贼追来了！”人群之中骤然一片哀嚎，马车疾驰的辚辚声越发紧张起来。
他们的力量微不足道，可在这样关头，退亦是死。
陆鸢笑了笑，谢过他好意，“我不能跟随照应你们，本来就心中有愧，只要你们照顾好自己，平安无事，我就安心了。”
陆鸢拿贺震的长刀削了几根一头尖尖的竹杆，权当箭矢使用，又背上贺震缴获来的弓，亲自驾车。
给他用过药后，留贺家人照顾，陆鸢和几位商队里的表兄聚在一起商量避难路线。
陆鸢回信, 例行公事说了家中近况, 言及一切都好，至于喜讯，操之过急了。
贺震一行很快赶了上来，虽抢了几匹马，但肩上挨了一刀，他仍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便继续赶路，其他几个家兵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至夜中休息时，贺震发起了高热。
第二日天色初泛白，人群便依商定好的路线分散而去，官道上只留了陆家父女和贺家人，外加几个商队护卫。
“爹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你若早跟着圣上跑了，也不至于拖累我们不是。”
如今人群分散，护送的家兵也得分散开来，官道上的危险只增不减，走官道实为下策。
谁也没想到, 在这一派祥和、升平盛世的表象之下, 竟然酝酿出了一道劈山而来、具有灭顶之势的惊雷。
而后折叠信纸装进了信封，交给青棠寄出去。
概因车内无人，马车在陆鸢的驱驰下跑的很快，与几个护卫的马儿并驾齐驱，不消多时已完全远离了贺震几人藏身的地方。
“姐姐，我担心他！”陆鹭怀胎已近六个月，连日奔波疲劳，本来圆乎乎的脸又痩回了出嫁前的巴掌小脸。
陆鸢点头：“是该分一下，我已命人将剩下的干粮和药分成几份，大家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大周宴安日久，自先帝朝已不修边功，加上长期内斗损耗，被土蕃铁骑一举攻破长安也在意料之中。
“你们放心，我几位表兄熟悉道路，散开之后，大家跟着他们便可，行路也不必赶太急，小路虽然崎岖难行，但胜在隐蔽，易于藏身，不必像现在担惊受怕。”
他离京不足一月，喜讯哪会来得这么快？
陆鸢安慰妹妹几句，探出窗子看身后的动静。
陆鸢四下看看地势，见前方不远就是一个转弯，遂命护卫快马加鞭转过弯去。
“嫂嫂，你别这么说。”褚暄叹口气，“要是三哥在就好了，你说谁能想到那胡贼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踏进长安来！”
商定之后，剩下的便是说服大家依计行事，其他人都好说，唯褚家一百多口，协调着有些难度。
陆鸢本来要贺家兄妹也从小路走，但他们坚持留下来照顾贺震。
圣上撤离时，五品以上的官员也都在亲军保护下随行，陆敏之却从大队伍中脱身而去，坚持等两个女儿收拾一番拖家带口，和他们一起踏上避难之路。
马车内众人都松了口气。
借着弯道庇护，贺家小弟背着贺震下了马车，与陆鹭一起躲进了道旁的密林里，马车内一空，陆鸢把父亲也推下马车，独自驾车疾行。
“长姐，你们先走！”
越往南去，山
]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后，有人道：“分开也行，但干粮和药是不是也得分一下？”
在又一个弯道之后，她弃车躲进了旁边的密林，护卫也纷纷下马，在山林中散开去。
“小东西，你不要命了！”陆敏之急的拍大腿，徒劳追了几步，见小女儿还大着肚子在密林里跋涉，只好提着刀跟进密林，带他们找掩护的地方。
马车行的本来就慢，又载着诸多妇孺老幼，贺震若不带着家兵阻下追兵，他们恐怕根本逃不脱。
陆鸢回头观望情况，见身后人头攒动，都穿着土蕃重甲。
陆鸢道：“贺小将军如今高热不退，我多留了一些药给他。”
有自卫能力的官宦人家也拖家带口踏上了避难之路，陆家、褚家与贺家也在此列。
可有喜讯要告知他。
褚暄见几位叔伯仍是不乐意，怕他们责难陆鸢，帮腔道：“贺子云伤成这样，也是为了护送咱们，褚家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嫂嫂做的没错。”
那红布是贺震系在手臂上的，每次堵截追兵，成功的话他会先将红布系在长刀一端，高高举起来报平安。
若依现在继续走官道前往蜀地，好处是不必分散，大家守望相助，坏处就是人群过于集中，目标庞大，且官道虽易行路，却总是有追兵，贺震是唯一上过战场领过兵的，他如今病重，不知还能撑多久，一旦他倒下，人心惶惶再加上追兵，以后的路会更艰难。
郑氏虽与陆鸢有些旧怨，但知此时危难，她要安置一大家子人属实不易，遂也帮她说话，“危难之际本就该互相帮忙，没道理让人笑话褚家自私自利，见死不救，她这事做的没得说，你们要是有意见，我那份干粮匀给你们。”
话说到这份儿上，褚家几位叔伯再计较下去难免要起争执，各自收起分好的东西散了开去。
昨日还浩浩荡荡的逃难队伍，今日已人走车空，几堆燃剩的灰烬被秋风一扫，也散了开去。
他一介读书人，连鸡都没杀过，握着刀手生的很。
才出发没多久，身后便有了动静，战马奔腾的声音夹杂着金甲碰撞的声音，一阵急过一阵席卷而来。
土蕃兵很快追了上来，转过弯道见一架马车并几个护卫正策马奔驰，并没深想，一刻不停地朝马车追去。
“子云！”
褚家几位长辈拿到东西后，大略点算了一下，疑惑道：“不该这么少吧？”
不知褚昉可听说了长安的消息，如今是否已经踏上北上归程？
但若不走官道，而是分散开来从小路行进，虽然道路崎岖，只能徒步，但易掩人耳目，不致被追兵盯上，相对安全些。
“马上就跟上来了，别担心。”
“嫂嫂，别走官道了，我背上贺子云，咱们一起从小路走。”褚暄提议道。
“爹爹，你来驾车！”
“听话，快走！”贺震领着几个家兵逆着奔驰的车马，高声呼喝着，如擂响的战鼓，冲向追来的土蕃骑兵。
“少主，是胡贼！”
“子云，你别再逞强了，跟我们一起走！”陆鹭坐在马车上扶着肚子对贺震喊。
事情起因于安置于凉州的突厥降众不满州府长官压迫, 勾结塞外部众揭竿而起，杀了朝廷命官，南逼京城，圣上派军镇压，尽数剿杀突厥降众，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幽、并两州的杂胡也趁乱起事，气势汹汹直逼京都而来，更可恨的是，一直虎视眈眈的土蕃趁人之危，也在此时发兵，长驱直入，攻进了长安。
褚昉给她的信写了足足三页纸，她的回信却只有半页纸，寥寥数行, 将要装进信封时, 陆鸢犹豫了下。
陆鹭想要叫停马车，被陆鸢按下。
贺震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回头望向土蕃人追来的方向。他的鱼鳞甲上已是血迹斑斑，胳膊上也破了几道口子，浸在破布上的血已经风干。
陆鸢又对郑氏道：“母亲，明日你和五弟他们一起走小路，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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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破之前几天，她还收到了褚昉的信，言他刚抓获了一批企图暗杀他的毛贼，还跟她抱怨贼人狡猾奸诈，差点伤了他的命根子，最后又说十分后悔没叫陆鸢早日给他生个孩子，若是命根子不保，以后都没机会做爹了。
想起那封长信，陆鸢不由勾了勾唇。
这几日来，贺震已经杀退了四五拨追兵，全身上下也都挂了彩，他只是简单包扎一下，连药都不曾用过，陆鹭怕他支撑不下去。
郑氏问：“你不与我们一起？”
陆鸢摇头否了他的提议：“弟妹也怀着身孕，你还有稚子要照顾，而且小路崎岖，你背上他恐怕寸步难行。”
陆鸢叫来几位叔伯长辈，说了之后的行路打算。
“姐姐，子云跟上来了么？”陆鹭迫不及待地问。
几人一听要分散开来，都犹豫不定。往蜀地的路他们都不熟悉，且小路必定崎岖艰险，他们之中有些已上了年纪，行路不便。
陆鸢张望了半晌，看见熟悉的一块红布在风中扬起，舒展笑颜。
陆鸢摇摇头：“贺将军昏迷不醒，得乘车走官道，阿鹭不肯与他分离，我也想留下照应。”
身后的土蕃兵还在穷追不舍，已有几个护卫中箭倒地，有箭矢从陆鸢面前飞过，她不敢回头，只是盯着前方一个劲儿打马。
褚昉不在, 陆鸢的生活清净了不少，没有人总是在她面前拈酸吃醋，日子平淡如水, 她的生意蒸蒸日上。
许是被褚暄牵动了情绪，陆鸢也禁不住想，要是褚昉在会是怎样？
圣上在亲军拥护下南避蜀地，以图日后，京都百姓却来不及避乱，死于土蕃铁骑马蹄之下者数不胜数，京都富室也被劫掠一空，数日前的升平之象转瞬唯剩血迹斑斑的狼藉。
看着单薄的回信，她提笔，在信尾添了句：思君朝暮，盼君早归。
怕诸位叔伯有意见，她又补充：“咱们这一路受他照顾良多，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本该随亲军拥护着圣上做第一批南下蜀地的人，却因放不下怀孕的妻子，在送圣上脱险之后，马不停蹄折返回来，与褚家的家兵和商队的护卫一起担起了护送之责。
“小没良心！”陆敏之斜了一眼女儿，握着长刀练习砍杀姿势。
褚暄想了想：“那多留几个家兵跟着你们。”
陆敏之坐在女儿身旁，也拿起了长刀。
自长安向蜀地的官道上车马辚辚，众人皆是行色匆匆，忽有人喊了句“胡贼追来了！”人群之中骤然一片哀嚎，马车疾驰的辚辚声越发紧张起来。
他们的力量微不足道，可在这样关头，退亦是死。
陆鸢笑了笑，谢过他好意，“我不能跟随照应你们，本来就心中有愧，只要你们照顾好自己，平安无事，我就安心了。”
陆鸢拿贺震的长刀削了几根一头尖尖的竹杆，权当箭矢使用，又背上贺震缴获来的弓，亲自驾车。
给他用过药后，留贺家人照顾，陆鸢和几位商队里的表兄聚在一起商量避难路线。
陆鸢回信, 例行公事说了家中近况, 言及一切都好，至于喜讯，操之过急了。
贺震一行很快赶了上来，虽抢了几匹马，但肩上挨了一刀，他仍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便继续赶路，其他几个家兵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至夜中休息时，贺震发起了高热。
第二日天色初泛白，人群便依商定好的路线分散而去，官道上只留了陆家父女和贺家人，外加几个商队护卫。
“爹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你若早跟着圣上跑了，也不至于拖累我们不是。”
如今人群分散，护送的家兵也得分散开来，官道上的危险只增不减，走官道实为下策。
谁也没想到, 在这一派祥和、升平盛世的表象之下, 竟然酝酿出了一道劈山而来、具有灭顶之势的惊雷。
而后折叠信纸装进了信封，交给青棠寄出去。
概因车内无人，马车在陆鸢的驱驰下跑的很快，与几个护卫的马儿并驾齐驱，不消多时已完全远离了贺震几人藏身的地方。
“姐姐，我担心他！”陆鹭怀胎已近六个月，连日奔波疲劳，本来圆乎乎的脸又痩回了出嫁前的巴掌小脸。
陆鸢点头：“是该分一下，我已命人将剩下的干粮和药分成几份，大家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大周宴安日久，自先帝朝已不修边功，加上长期内斗损耗，被土蕃铁骑一举攻破长安也在意料之中。
“你们放心，我几位表兄熟悉道路，散开之后，大家跟着他们便可，行路也不必赶太急，小路虽然崎岖难行，但胜在隐蔽，易于藏身，不必像现在担惊受怕。”
他离京不足一月，喜讯哪会来得这么快？
陆鸢安慰妹妹几句，探出窗子看身后的动静。
陆鸢四下看看地势，见前方不远就是一个转弯，遂命护卫快马加鞭转过弯去。
“嫂嫂，你别这么说。”褚暄叹口气，“要是三哥在就好了，你说谁能想到那胡贼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踏进长安来！”
商定之后，剩下的便是说服大家依计行事，其他人都好说，唯褚家一百多口，协调着有些难度。
陆鸢本来要贺家兄妹也从小路走，但他们坚持留下来照顾贺震。
圣上撤离时，五品以上的官员也都在亲军保护下随行，陆敏之却从大队伍中脱身而去，坚持等两个女儿收拾一番拖家带口，和他们一起踏上避难之路。
马车内众人都松了口气。
借着弯道庇护，贺家小弟背着贺震下了马车，与陆鹭一起躲进了道旁的密林里，马车内一空，陆鸢把父亲也推下马车，独自驾车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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