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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病？探谁的病？
可他此刻明白，在陆鸢心中，周玘比她的生意重要。
褚昉会意，没再追问，交待康延植不要跟陆鸢提今晚的事，本来他也就是为朝廷除去一个蛀虫而已，并没给予实质性的帮助。
这种人料理起来不难。
陆鸢若果真因这事求到父亲面前，他要么让她去求褚昉，要么让她忍一时放眼量，他毕竟刚刚升官，那顶乌纱帽宝贝着呢。
褚昉就躺在她身旁，也望着黑魆魆的帐顶。
两人安静躺了片刻，见褚昉果真歇了那心思，陆鸢才松口气，却在此时听他说：“明日，我去探病，你可要一起？”
褚昉愣了下，不知为何心中的怨气竟因她这急怒的嗔怪散了些许。
主管此事的度支侍郎意欲扶植表亲做这第一代官商，康氏商队势不如人，只能等势，已经决定此次陪练，在度支侍郎面前混个脸熟，争取来年入选官商。
二来，就算能如愿扳倒黄侍郎，出头的商贾也会落得一个以民告官的名声，水至清则无鱼，在度支部那个位置上，凭谁也难两袖清风，新任侍郎就算再清正，对那出头的商贾总归要生些忌惮。如此，那出头之人不仅绝了自己的前程，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长公主是何等人物，还派了御医在周家守着，就算是苦肉计，若不凶险一些，如何能瞒过长公主？
褚昉皱眉，停顿片刻，去解她寝衣衣带。
这个消息着实让陆鸢心头清明几许。
康延植又是无奈一笑，“陆伯父那性子……”
这感觉，莫名舒畅？
话至此处，康延植会意地笑了笑。
褚昉平常虽不关注这些，但对那度支侍郎有所耳闻，“就是那个畜养了上百美妾的黄侍郎？”
“你们好好准备官商事宜，黄侍郎交给我来办。”褚昉说道。
褚昉避而不谈舍近求远的事，对康延植道：“若果真有难处，用得到我，只管说来。”
“国公爷，我这几日不舒服。”
褚昉没再拖延，待那黄侍郎敲定官商人选，果为他那表亲后，便暗中命御史弹劾此事，一经调查，罪证确凿，还牵出许多桩前罪来，黄侍郎被免官入狱，官商之事只能再议，康氏商队自然成为首选。
再过一日，就是吏部选试，周玘必须在选试之前顺理成章地醒来，才能既不让长公主生疑，又不致荒废前程。
“夫人最近有些烦心，我不欲她伤神，想替她排解一二。”
然下一刻，陆鸢的语气又像从前那般温温吞吞，没有一丝情绪。
褚昉没有多问，心知度支侍郎徇私无疑，而商贾们敢怒不敢言，约有两层考量。
但这事若借力朝官，就会容易很多。
康延植却笑了：“既如此，将军何必舍近求远，何不直接问少主？”
康延植收到贺震消息便来了福满楼，心中不免奇怪，褚昉借的五百两银子已经还了，找他还能有何事？
陆鹭和陆徽都已去看他了，今晚必定能带回消息，到时候问问便罢。
但她实在欢喜不起来。
周玘已经昏迷四日了，虽然陆鹭带回消息，说一切只是周玘摆脱姻缘的苦肉计，可陆鸢仍免不了担心。
陆鸢攥住他手，“国公爷，我不想。”
黄侍郎立身不正，又占着一个肥差，朝中盯着他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褚昉又停顿了许久，没有继续下去，却仍是拥着她，说了句：“那便睡吧。”
褚昉摸了摸鼻子，一时无言以对。他哪里是没有问过？问不出来罢了。
顿了一息，怕康延植想歪，补充：“生意上可需帮忙？”
···
康延植有所顾虑，一来商队生意毕竟是机密，不便与外人道，二来，陆鸢作为少主，又是安国公夫人，凭着两层身份都不曾说与褚昉的事，他怎好透露太多？
他知道周玘生病，知道她为周玘担心，可他却抱着一丝幻想，或许他抓紧料理了黄侍郎，早日帮康氏商队成为官商，这份欢喜当能驱散几分她对周玘的忧虑吧？
明天他能醒来吗？
度支侍郎与户部侍郎平阶，虽只是个四品官，但度支部常与各色商贾打交道，自然要比很多清水衙门富裕得多。
康延植想了下，看着褚昉问：“将军知道我们少主是谁？”
若说生意上的难处，自然是有的，损失和债务自不必提，现下便有一桩生意，若能得安国公助力，大约就能平稳拿下，不必如之前筹谋的再等一年。
一来怕徒劳无功，不仅动不了黄侍郎，还惹他记恨，以后恐更加难做；
安国公怕是做了什么错事，想借此示好。
想到这里，陆鸢才勉强静下心，稍稍有了精神，继续想算生意上的事。
茶、酒生意向来利润丰厚，朝廷看重这点，不仅新设税茶法，还欲将一部分生意收归官营，与盐铁同。茶酒商也都想借此机会一跃成为官商，从此既富且贵，故而竞争十分激烈。
褚昉忽地握紧了拳头，掀去被衾，覆身过去。
褚昉察觉康延植的犹豫，想到自己之前给陆鸢定下诸多规矩，告诫她不准借褚家权势谋生意，才致她凡事独担，生意之事更是处处避讳他，想必康延植也有此顾虑，才不肯与他开诚布公。
褚昉这次没再别扭，颔首承认。
他作为商队高层决策者之一，这段日子也很忙。
康延植点头，褚昉又问：“他那表亲可够资格做这官商？”
连续四个夜晚了，他的妻没有合过眼。
见康延植仍有疑惑，褚昉只好接着说：“你该了解她为人，她不喜麻烦别人。”所以才没有跟他说。
连昨日康氏商队成为官商的消息都没让她有片刻欢喜。
康延植并不怀疑褚昉在朝堂上的能耐，欣然应下，道：“若那黄侍郎落马，必能警醒新任侍郎，只要他秉公办事，这桩生意我们志在必得。”
褚昉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问：“你们少主最近可是遇到了难事？”
夜色已深，帐中一片漆黑。陆鸢无丝毫睡意，望着帐顶，心中只此一念，一时疑周玘到底能否醒来，一时又坚信他定能醒来，翻来覆去终抛不开一个他。
“这是你们该得的。”褚昉忽想到一事，又问：“你们难道没想过请岳丈帮忙？”
康延植无奈地笑了下，“比他有资格的，不计其数。”
约是这几日褚昉没有迫她的缘故，又或者觉得这是在陆家，自己的地盘，陆鸢声音不禁带出些理直气壮的拒绝来。
她可以心中无他，但只要渐渐放下周玘，于他而言，便是希冀之光，灿灿之途。
两人互相见礼后，康延植便直接问：“不知将军约见康某所为何事？”
康氏商队名下的茶酒庄自然也想争取这次机会，在前期准备上下了很大功夫，若单论实力自是遥遥领先，但若论及官场人情，则弱了些。
而忍过这一时，待那黄侍郎私心得逞，再投其所好，或许还能谋求更为长远的利益。
陆鸢猛不丁身上一沉，下意识推着褚昉胸膛，“你做什么！”
] 探病？探谁的病？
可他此刻明白，在陆鸢心中，周玘比她的生意重要。
褚昉会意，没再追问，交待康延植不要跟陆鸢提今晚的事，本来他也就是为朝廷除去一个蛀虫而已，并没给予实质性的帮助。
这种人料理起来不难。
陆鸢若果真因这事求到父亲面前，他要么让她去求褚昉，要么让她忍一时放眼量，他毕竟刚刚升官，那顶乌纱帽宝贝着呢。
褚昉就躺在她身旁，也望着黑魆魆的帐顶。
两人安静躺了片刻，见褚昉果真歇了那心思，陆鸢才松口气，却在此时听他说：“明日，我去探病，你可要一起？”
褚昉愣了下，不知为何心中的怨气竟因她这急怒的嗔怪散了些许。
主管此事的度支侍郎意欲扶植表亲做这第一代官商，康氏商队势不如人，只能等势，已经决定此次陪练，在度支侍郎面前混个脸熟，争取来年入选官商。
二来，就算能如愿扳倒黄侍郎，出头的商贾也会落得一个以民告官的名声，水至清则无鱼，在度支部那个位置上，凭谁也难两袖清风，新任侍郎就算再清正，对那出头的商贾总归要生些忌惮。如此，那出头之人不仅绝了自己的前程，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长公主是何等人物，还派了御医在周家守着，就算是苦肉计，若不凶险一些，如何能瞒过长公主？
褚昉皱眉，停顿片刻，去解她寝衣衣带。
这个消息着实让陆鸢心头清明几许。
康延植又是无奈一笑，“陆伯父那性子……”
这感觉，莫名舒畅？
话至此处，康延植会意地笑了笑。
褚昉平常虽不关注这些，但对那度支侍郎有所耳闻，“就是那个畜养了上百美妾的黄侍郎？”
“你们好好准备官商事宜，黄侍郎交给我来办。”褚昉说道。
褚昉避而不谈舍近求远的事，对康延植道：“若果真有难处，用得到我，只管说来。”
“国公爷，我这几日不舒服。”
褚昉没再拖延，待那黄侍郎敲定官商人选，果为他那表亲后，便暗中命御史弹劾此事，一经调查，罪证确凿，还牵出许多桩前罪来，黄侍郎被免官入狱，官商之事只能再议，康氏商队自然成为首选。
再过一日，就是吏部选试，周玘必须在选试之前顺理成章地醒来，才能既不让长公主生疑，又不致荒废前程。
“夫人最近有些烦心，我不欲她伤神，想替她排解一二。”
然下一刻，陆鸢的语气又像从前那般温温吞吞，没有一丝情绪。
褚昉没有多问，心知度支侍郎徇私无疑，而商贾们敢怒不敢言，约有两层考量。
但这事若借力朝官，就会容易很多。
康延植却笑了：“既如此，将军何必舍近求远，何不直接问少主？”
康延植收到贺震消息便来了福满楼，心中不免奇怪，褚昉借的五百两银子已经还了，找他还能有何事？
陆鹭和陆徽都已去看他了，今晚必定能带回消息，到时候问问便罢。
但她实在欢喜不起来。
周玘已经昏迷四日了，虽然陆鹭带回消息，说一切只是周玘摆脱姻缘的苦肉计，可陆鸢仍免不了担心。
陆鸢攥住他手，“国公爷，我不想。”
黄侍郎立身不正，又占着一个肥差，朝中盯着他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褚昉又停顿了许久，没有继续下去，却仍是拥着她，说了句：“那便睡吧。”
褚昉摸了摸鼻子，一时无言以对。他哪里是没有问过？问不出来罢了。
顿了一息，怕康延植想歪，补充：“生意上可需帮忙？”
···
康延植有所顾虑，一来商队生意毕竟是机密，不便与外人道，二来，陆鸢作为少主，又是安国公夫人，凭着两层身份都不曾说与褚昉的事，他怎好透露太多？
他知道周玘生病，知道她为周玘担心，可他却抱着一丝幻想，或许他抓紧料理了黄侍郎，早日帮康氏商队成为官商，这份欢喜当能驱散几分她对周玘的忧虑吧？
明天他能醒来吗？
度支侍郎与户部侍郎平阶，虽只是个四品官，但度支部常与各色商贾打交道，自然要比很多清水衙门富裕得多。
康延植想了下，看着褚昉问：“将军知道我们少主是谁？”
若说生意上的难处，自然是有的，损失和债务自不必提，现下便有一桩生意，若能得安国公助力，大约就能平稳拿下，不必如之前筹谋的再等一年。
一来怕徒劳无功，不仅动不了黄侍郎，还惹他记恨，以后恐更加难做；
安国公怕是做了什么错事，想借此示好。
想到这里，陆鸢才勉强静下心，稍稍有了精神，继续想算生意上的事。
茶、酒生意向来利润丰厚，朝廷看重这点，不仅新设税茶法，还欲将一部分生意收归官营，与盐铁同。茶酒商也都想借此机会一跃成为官商，从此既富且贵，故而竞争十分激烈。
褚昉忽地握紧了拳头，掀去被衾，覆身过去。
褚昉察觉康延植的犹豫，想到自己之前给陆鸢定下诸多规矩，告诫她不准借褚家权势谋生意，才致她凡事独担，生意之事更是处处避讳他，想必康延植也有此顾虑，才不肯与他开诚布公。
褚昉这次没再别扭，颔首承认。
他作为商队高层决策者之一，这段日子也很忙。
康延植点头，褚昉又问：“他那表亲可够资格做这官商？”
连续四个夜晚了，他的妻没有合过眼。
见康延植仍有疑惑，褚昉只好接着说：“你该了解她为人，她不喜麻烦别人。”所以才没有跟他说。
连昨日康氏商队成为官商的消息都没让她有片刻欢喜。
康延植并不怀疑褚昉在朝堂上的能耐，欣然应下，道：“若那黄侍郎落马，必能警醒新任侍郎，只要他秉公办事，这桩生意我们志在必得。”
褚昉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问：“你们少主最近可是遇到了难事？”
夜色已深，帐中一片漆黑。陆鸢无丝毫睡意，望着帐顶，心中只此一念，一时疑周玘到底能否醒来，一时又坚信他定能醒来，翻来覆去终抛不开一个他。
“这是你们该得的。”褚昉忽想到一事，又问：“你们难道没想过请岳丈帮忙？”
康延植无奈地笑了下，“比他有资格的，不计其数。”
约是这几日褚昉没有迫她的缘故，又或者觉得这是在陆家，自己的地盘，陆鸢声音不禁带出些理直气壮的拒绝来。
她可以心中无他，但只要渐渐放下周玘，于他而言，便是希冀之光，灿灿之途。
两人互相见礼后，康延植便直接问：“不知将军约见康某所为何事？”
康氏商队名下的茶酒庄自然也想争取这次机会，在前期准备上下了很大功夫，若单论实力自是遥遥领先，但若论及官场人情，则弱了些。
而忍过这一时，待那黄侍郎私心得逞，再投其所好，或许还能谋求更为长远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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