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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鸢笑了笑，道句“弟妹小心”，目送她出了兰颐院。
陆徽听话地点点头，默了会儿，问：“长姐，你真的要和离么？”
不似褚家累世聚居，人丁兴旺，陆家显得有些伶仃单薄，儿孙齐聚也才八口人，围桌而食，虽亲密无间，陆敏之却总觉得不够热闹。
陆鹭配合地笑说：“快吃吧，糊上你的嘴！”
话里话外难掩得意。
陆徽愕然皱眉。
鉴于今日父亲生辰，又当着两个小辈侄儿的面，陆鹭没再一口一个“老东西”的叫。
“爹爹这辈子死磕官场，起起落落却仍在挣扎向前，做官就是他人生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不择手段。”
小侄儿兴奋地说：“小叔叔也让爷爷糊嘴！”
陆徽畅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要告诉元诺哥哥这个消息。”
小侄儿最听陆鹭的话，立即附和：“糊上爷爷的嘴！”
陆鸢揉揉侄儿脑袋：“孺子可教。”
陆鸢温声道：“我自然知晓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但昭文，我想说的是，爹爹他也是一个执着之人，只不过，他出身不好，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比旁人付出更多努力。”
陆敏之没等来长女的关心，又重重叹口气，说：“唉，儿大不由人啊！”
他不似两位姐姐会与父亲争执对抗，而是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默然以对。
陆徽年已十四，生的如金如玉，风宇明畅，外人见了都要赞一句“陆家小玉郎”，且他学问好，性子沉静，是陆敏之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说罢，学着陆鸢也给陆敏之夹了一块红糖糍粑，连连说着“糊嘴糊嘴”，逗得几人开怀大乐。
陆鸢看着弟弟问：“昭文，还在怪爹爹？”
陆徽低下头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会学他。”
待王嫮一走，青棠凑过来，担心地问：“夫人，那小郑氏哭着从咱院子里出去，会不会去找老夫人告状啊？老夫人会不会替她出头，又来为难你？”
席间又是笑声一片。
陆敏之的生辰宴并没请外人，只是儿女齐聚吃了顿团圆饭。
“爹爹，既不由你，那你就认命吧，别管东管西的，管好你自己的乌纱帽，别再丢了就成！”陆鹭哼道。
青棠听了个半懂，但极赞同最后一句话，重重点头：“夫人说的对！”
陆鸢笑了下，“不想从商吗？”
吃罢饭，陆鸢命青棠直接把安神补脑的花茶与零嘴儿送到了陆徽房里。
尤其是孙辈，只有两个小郎子。陆敏之看向陆鸢，她嫁进褚家三年了，顺利的话，本该三年抱俩，可如今不仅未诞下一儿半女，竟到了要和离归家的地步。
陆鹭道：“爹爹，今天你生辰呢，叹什么气！”
“他出身寒庶，无依无靠，若想在世族林立的朝中立足，就必须借力。他为了借力，确实做了错事，确实令人不齿，可我们是他唯一的亲人，若连我们都不能容忍他的过错，要他怎么办，以死谢罪吗？”
三年前，周玘心疾复发险些丧命，陆徽央求长姐去看看元诺哥哥，被父亲撞破后大骂一顿关在房内七天不准出门。自那之后，陆徽少与父亲交谈。
陆徽自小与陆鸢亲厚，经常跟着她去周家玩耍，很快便混成了周玘的小尾巴，行止学问皆奉他为榜样，陆鸢有时还会怪周玘将自家弟弟教成了一个“小元诺”。
陆鸢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还得爹爹出面，我去找他商量，你好好读书吧。”
陆鸢赞同地点点头，在弟弟身侧坐下，说：“昭文，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陆鸢神色轻松，并无忧容，说：“她如何告状？说我无缘无故为难她、惹她哭？母亲如何替她出头，问我为什么惹她哭？放心吧，母亲既让她亲自来送东西，便已料想到是什么结果，我便是替她解围，她也只当我忌惮母亲和国公爷，并非真心帮她，既如此，我何必送这个人情。”
陆鸢欣慰地看着弟弟，“那你现在能理解爹爹吗？”
“不可。”陆鸢断然回绝，“马上就要殿试了，不要去影响他，而且，他的病也不能暴喜暴忧，在事情没有落定之前，不要给他任何消息，懂么？”
陆徽疑惑，看着长姐不语。
陆敏之唉声叹口气。
“她既做了恶事，自当尝这恶果。”陆鸢顿了顿，说：“何况，这恶果，并不算毒。”
陆敏之笑着训说：“净跟你两个姑姑学坏，怎么不学学小叔叔文质彬彬的？”
陆鸢闻言，朝父亲看了眼，却没多问。她知道父亲因何叹气，但在这件事上她不可能遂他心愿。
陆鸢接着说：“他有错，也受到了惩罚，我们以后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他再犯错。昭文，古语云，‘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就稍微宽容一些，给他点好脸色吧，好不好？”
陆徽见长姐如此郑重，认真答应下来，又问了句：“是等安国公回来就离吗？”
陆徽看出是两份，明白长姐的意思，并没多话，把另一份收进匣中。
陆鸢微微一怔，旋而“嗯”了声。
安静吃饭的陆徽顿了一息，也给父亲夹了一块糍粑。
提起旧事，陆徽没有瞒长姐，点点头，开口说：“爹爹所为非君子，枉读圣贤书。”
说到最后，陆鸢又像以前一样半讲道理半是诱哄地看着弟弟。
陆鸢笑了下，给父亲夹了一块红糖糍粑。
陆敏之并没气恼，而是看向陆鸢说：“我虽献计有功，但此次大胜，终究是照卿的功劳，若没有他，此计成与不成还得另说呢，是不是，阿鸢？”
陆徽摇头，“我志不在此。”
陆徽略一思忖，说：“入仕为官，安邦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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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鸢笑了笑，道句“弟妹小心”，目送她出了兰颐院。
陆徽听话地点点头，默了会儿，问：“长姐，你真的要和离么？”
不似褚家累世聚居，人丁兴旺，陆家显得有些伶仃单薄，儿孙齐聚也才八口人，围桌而食，虽亲密无间，陆敏之却总觉得不够热闹。
陆鹭配合地笑说：“快吃吧，糊上你的嘴！”
话里话外难掩得意。
陆徽愕然皱眉。
鉴于今日父亲生辰，又当着两个小辈侄儿的面，陆鹭没再一口一个“老东西”的叫。
“爹爹这辈子死磕官场，起起落落却仍在挣扎向前，做官就是他人生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不择手段。”
小侄儿兴奋地说：“小叔叔也让爷爷糊嘴！”
陆徽畅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要告诉元诺哥哥这个消息。”
小侄儿最听陆鹭的话，立即附和：“糊上爷爷的嘴！”
陆鸢揉揉侄儿脑袋：“孺子可教。”
陆鸢温声道：“我自然知晓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但昭文，我想说的是，爹爹他也是一个执着之人，只不过，他出身不好，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比旁人付出更多努力。”
陆敏之没等来长女的关心，又重重叹口气，说：“唉，儿大不由人啊！”
他不似两位姐姐会与父亲争执对抗，而是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默然以对。
陆徽年已十四，生的如金如玉，风宇明畅，外人见了都要赞一句“陆家小玉郎”，且他学问好，性子沉静，是陆敏之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说罢，学着陆鸢也给陆敏之夹了一块红糖糍粑，连连说着“糊嘴糊嘴”，逗得几人开怀大乐。
陆鸢看着弟弟问：“昭文，还在怪爹爹？”
陆徽低下头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会学他。”
待王嫮一走，青棠凑过来，担心地问：“夫人，那小郑氏哭着从咱院子里出去，会不会去找老夫人告状啊？老夫人会不会替她出头，又来为难你？”
席间又是笑声一片。
陆敏之的生辰宴并没请外人，只是儿女齐聚吃了顿团圆饭。
“爹爹，既不由你，那你就认命吧，别管东管西的，管好你自己的乌纱帽，别再丢了就成！”陆鹭哼道。
青棠听了个半懂，但极赞同最后一句话，重重点头：“夫人说的对！”
陆鸢笑了下，“不想从商吗？”
吃罢饭，陆鸢命青棠直接把安神补脑的花茶与零嘴儿送到了陆徽房里。
尤其是孙辈，只有两个小郎子。陆敏之看向陆鸢，她嫁进褚家三年了，顺利的话，本该三年抱俩，可如今不仅未诞下一儿半女，竟到了要和离归家的地步。
陆鹭道：“爹爹，今天你生辰呢，叹什么气！”
“他出身寒庶，无依无靠，若想在世族林立的朝中立足，就必须借力。他为了借力，确实做了错事，确实令人不齿，可我们是他唯一的亲人，若连我们都不能容忍他的过错，要他怎么办，以死谢罪吗？”
三年前，周玘心疾复发险些丧命，陆徽央求长姐去看看元诺哥哥，被父亲撞破后大骂一顿关在房内七天不准出门。自那之后，陆徽少与父亲交谈。
陆徽自小与陆鸢亲厚，经常跟着她去周家玩耍，很快便混成了周玘的小尾巴，行止学问皆奉他为榜样，陆鸢有时还会怪周玘将自家弟弟教成了一个“小元诺”。
陆鸢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还得爹爹出面，我去找他商量，你好好读书吧。”
陆鸢赞同地点点头，在弟弟身侧坐下，说：“昭文，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陆鸢神色轻松，并无忧容，说：“她如何告状？说我无缘无故为难她、惹她哭？母亲如何替她出头，问我为什么惹她哭？放心吧，母亲既让她亲自来送东西，便已料想到是什么结果，我便是替她解围，她也只当我忌惮母亲和国公爷，并非真心帮她，既如此，我何必送这个人情。”
陆鸢欣慰地看着弟弟，“那你现在能理解爹爹吗？”
“不可。”陆鸢断然回绝，“马上就要殿试了，不要去影响他，而且，他的病也不能暴喜暴忧，在事情没有落定之前，不要给他任何消息，懂么？”
陆徽疑惑，看着长姐不语。
陆敏之唉声叹口气。
“她既做了恶事，自当尝这恶果。”陆鸢顿了顿，说：“何况，这恶果，并不算毒。”
陆敏之笑着训说：“净跟你两个姑姑学坏，怎么不学学小叔叔文质彬彬的？”
陆鸢闻言，朝父亲看了眼，却没多问。她知道父亲因何叹气，但在这件事上她不可能遂他心愿。
陆鸢接着说：“他有错，也受到了惩罚，我们以后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他再犯错。昭文，古语云，‘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就稍微宽容一些，给他点好脸色吧，好不好？”
陆徽见长姐如此郑重，认真答应下来，又问了句：“是等安国公回来就离吗？”
陆徽看出是两份，明白长姐的意思，并没多话，把另一份收进匣中。
陆鸢微微一怔，旋而“嗯”了声。
安静吃饭的陆徽顿了一息，也给父亲夹了一块糍粑。
提起旧事，陆徽没有瞒长姐，点点头，开口说：“爹爹所为非君子，枉读圣贤书。”
说到最后，陆鸢又像以前一样半讲道理半是诱哄地看着弟弟。
陆鸢笑了下，给父亲夹了一块红糖糍粑。
陆敏之并没气恼，而是看向陆鸢说：“我虽献计有功，但此次大胜，终究是照卿的功劳，若没有他，此计成与不成还得另说呢，是不是，阿鸢？”
陆徽摇头，“我志不在此。”
陆徽略一思忖，说：“入仕为官，安邦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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