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开售(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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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千层糕好像也不太好吃了。

    陈燕青说完，又问：“那现在我可以去更衣了吗？”

    告诫了一顿后，陈淮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解决了这事儿，不过回了包间之后，心里多少轻松了些许。

    然而傅朝瑜等人都觉得好。

    “甭管了，兄弟恩怨。”

    傅朝瑜慌忙将人拦下：“你如今过去算什么事，让太子难堪？”

    他来警告，无非是不想陈燕青将整个国公府拖下水。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傅朝瑜走得近的缘故，陈淮书对太子、大皇子这两位没什么好印象。

    傅朝瑜究竟什么意思？

    杨毅恬小声解释：“昨儿有周文津在，你上回欺负了他，所以怀瑾是不会带你一块儿出门吃饭的。下回若是周文津不在，我就拉你一块儿去，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被落下的。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怀瑾也不会介意加你一个。”

    杜宁本来不大好的兴致，因为杨毅恬的这几句话越发不好了，这一整天，杜宁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对着傅朝瑜。

    唔，甜而不腻，好吃。

    陈家这对兄弟的恩怨, 可以说是由来已久。

    看来，恨意还是比爱长久的。

    这事儿就这么愉快地定下了。

    种地？傅朝瑜立住脚步，他还真略会一二呢。

    吴之焕也紧张这稿子能不能上，傅朝瑜笃定:“肯定能上，张先生都已经答应好了，下一期便会刊登。”

    陈燕青刚去了后院，还未走两步便被人揪住了肩膀。

    比起杜宁，显然是新书的事情更能牵住傅朝瑜几个人的心。

    难不成是想让他感恩戴德？那不能够！

    陈燕青总算知道他为何这么生气了，原来是见到了太子。对上这个弟弟陈燕青总归是愧疚的，所以不介意处处让着他，即便弟弟态度再不好，陈燕青也很难对他有什么恶语，相反，他一直在解释:“我与友人结伴同行，只是途中偶遇了太子，太子相邀，我总不好不去赴宴。”

    杨毅恬提醒：“这个千层糕也是怀瑾昨儿给的方子。”

    陈燕青无奈又包容地看着弟弟:“知道了，兄长定不会明知故犯的，这下可信了？”

    陈淮书确实没好意思抢，他其实想跟着傅朝瑜一块儿去的，但是想到家里还有个老顽童一般的祖父，只能作罢。若是他当真不回去，还不知道要被抱怨成什么样。

    饭吃到一半儿，盯着对面的陈淮书忽然别别扭扭起身，说自己下去拿一壶酒，便离开了。

    他能保证自己不淌这浑水，但是陈燕青他保证不了，虽然同出自国公府，陈淮书却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过自己这个长兄。

    傅朝瑜看了两眼便无语地收回目光。虽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什么疯，但是随他去吧，他开心就行。

    还有他的父亲，为何总是对傅朝瑜情有独钟？他又不是没有儿子。

    这样啊……傅朝瑜不好细想，只能招呼大家吃菜。

    等菜上齐, 傅朝瑜立马招呼众人先吃饭。平日里都是陈淮书唠唠叨叨让众人吃什么, 这回换了傅朝瑜唠叨了，赶紧催陈淮书赶紧用些填饱肚子。

    被这消息吓得三魂离体的杜宁下意识地伸手一抓，抓住了一块千层糕，他也不看，赶紧塞到嘴里压压惊。

    杜宁：“……”

    话说回来，皇上究竟怎么想的，难道不准备种冬油菜了，亦或是说要在今冬试验一番，明年推行？

    可陈淮书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他们陈家也算是家事显赫了，祖父是国公, 他爹是知州, 外祖父更是丞相，家里在朝中并不缺权势。祖父曾耳提面命告诫他们，不可参与党争，不能站队皇子, 结果陈燕青这厮竟还明知故犯！

    周文津没再说话，他虽然没去过陈国公府，但是对于陈家的情况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些的，也明白陈淮书对他那位兄长有心结。

    陈淮书也知道傅朝瑜卖书得了一笔进项，积极献策：“不如买地吧，田产最为保值。”

    这一天，失落的不只是陈淮书，杜宁其实也有些介意的，但是他不说，也没有立场说，只能自己一个人暗暗生了一天的闷气。

    杜宁吓得立马扔了手中的策论题。

    等傅朝瑜发现看过来后，这家伙又立马若无其事地偏过了脑袋。

    陈淮书火气仍然大的厉害，呛声道:“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傅朝瑜见他也没拿酒回来，看破不说破，只跟他打听起了太子的动向。

    孙明达纵使怨气冲天，也于事无补。

    陈淮书立马接话：“要不就在京郊一带买个庄子吧，我叫府里的人给你先打听一下。”

    杨毅恬看到孤孤单单的杜宁后，将自己带过来的千层糕与之分享。

    傅朝瑜顺嘴一问:“那他没拉拢尚书令吗？”

    太子即便是储君，可他头上还有圣上呢！圣上正直壮年, 他们陈家压根没必要掺和这些事, 真不知道陈燕青那猪脑子究竟是怎么想。亏得祖父还觉得这个长孙聪慧，聪慧个鬼，陈燕青压根比不上他！

    陈淮书嘲讽:“陈大人真是了得，都能跟太子殿下称兄道弟了。”

    这种低级毫无内涵的名字，他实在忍受不了。

    陈淮书抱着胳膊，不甚信任地扫了他一眼:“最好如此，祖父事先交代不许掺和这些事情，你自己找死也就罢了，可别牵连了府上。”

    新书已经印好了，对于这本书，傅朝瑜等人算是绞尽脑汁才写成的，不过书名孙明达不是很喜欢，准确来说，是嫌恶至极。

    “噤声！”陈燕青隐晦地扫了一眼四周，语气也凝重了几分：“淮书，这种话在外不要乱说，容易招来祸患。我们几人的确恰好碰上，韩盛一向随性不羁，太子说要做东他便过来了，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次真的是偶然。你若是不喜欢，下回我拒了便是。”

    陈淮书的外公吕相便是尚书令。

    陈淮书对这个兄长恨归恨，却没办法视若罔闻，尤其是看他与太子如此亲近, 陈淮书直接炸了，一时冲动只想冲上去质问。

    “你们偶遇的人还不少，韩相公的公子一向不管事儿，竟然也被你们给偶遇了，韩相知道太子殿下打他儿子的主意？”

    周文津茫然地指着酒壶:“这不是还有酒吗？”

    另外三人都有些茫然无措，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傅朝瑜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只能岔开话题。

    杜宁吓了一跳，拿起自己的题目翻看一遍，梗着脖子道：“胡说，这是我父亲给的。”



    扯远了，傅朝瑜收回念头，肯定地道：“若说种地，我还真的略通一二。”

    杨毅恬一脸真诚：“是你父亲特意嘱托怀瑾为你出的，你父亲与怀瑾一直都有联系，甚至还挺看重怀瑾的。怀瑾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前前后后给你出了好些题了，你竟然都不知道么，杜大人也没说？”

    杨毅恬啃着糖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怀瑾也不懂种地吧，而且年纪又轻，买的不好还会被人糊弄，要不先买宅子？”

    吴之焕跟周文津也跟着点头：“我们也会。”

    吴之焕闻言也替自己的同窗高兴，因背后没有家世支持，所以他们无比珍惜每一次露脸的机会。每一次机会，对他们来说都无比的珍贵。

    陈淮书被他这称呼给恶心到了，却仍是半信半疑。

    呵，他会介意加不加他？他又不是没饭吃！

    下午逛过之后，傅朝瑜三个人被杨毅恬拉去了他家里，理由是上回好几次傅朝瑜都留在国公府，这次可不能再跟他抢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国子监会合。

    真是见鬼了，他的题竟一直是傅朝瑜出的？！傅朝瑜不是不再搭理他了吗，怎么还会管他的死活？

    陈淮书迟疑片刻，终究是满腹牢骚地坐了回去。

    也不知是谁这般无礼，正回头一看，不耐烦的神色忽然一扫而空，眉眼间都带了笑意:“淮书，你怎么在这儿？对了，今日你们国子监沐休吧，怎么没带怀瑾回家？”

    陈淮书冷漠地退后一步。

    吴之焕那篇关于春闱的文章他前些时候已经交给张梅林了。这文章将春闱考试方方面面都提了一遍，并非吴之焕一人所作，而是县学几个学生合力完成，都给署了名。

    杨毅恬看到了他正在看的东西:“可是你如今做的题便是怀瑾出的。”

    杜宁抹了抹嘴巴，大言不惭地嘲讽起来：“谁想跟你们一起吃饭，我巴不得离你们远远的，尤其是傅朝瑜，我压根不想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杜宁本想高傲拒绝，无奈这千层糕实在好看，还有股扑鼻而来的香甜味。他没忍住，屈辱地伸手拿了一块，面无表情吃下。

    与国子监有关的东西，无不是高贵典雅，这本新书署过他的名，取名却取成这样，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陈淮书还真家里的饭桌上听到了些，道:“太子听说在拉拢中书、门下两位丞相，不过收效甚微。”

    “我同友人吃顿便饭。”

    陈淮书摇头:“从未听外公提起过。”

    今日沐休，不用回国子监，傅朝瑜等他们吃完饭之后还领着四个人在京城逛了一圈，思考自己这笔意外之财究竟要用在何处。

    皇上也觉得分外不错，就连太府寺的杨直都赞叹贴合，甚至还大方地拿出自己的名头给傅朝瑜几个使用。

    他在后世蹲守过，看到后世那些学生跟教授们在田间做实验，虽然没有亲手试过，但是理论却掌握了一大堆，否则便不会写出那油菜的文章了。

    傅朝瑜给陈淮书夹了些羊腿肉, 看他这气呼呼的样子, 也是无奈。这家伙，看似对他那位兄长毫不在意，但每次碰上跟陈燕青有关的事, 他是第一个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