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比赛 一波三折的马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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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妙仪从赛场上下来之后便回了看台，眼下她正对着画像盯着傅朝瑜目不转睛，看了一会儿便恼怒地将画像给扔了：“什么破画像还收了我三贯钱，画的都是什么东西？好好一个俊俏公子给画得这么丑！”

    两边人马迅速反应起来，顷刻间门就混战作一团。崔狄仗着先行抢球的优势，率先击中，赢得了一阵欢呼。

    这位大小姐已经彻底忘了自家哥哥也在场中了，哥哥常见，但是好看的公子可不常见。

    结果也是毫无悬念。大公主这边率先得了三筹，直接碾压御史台了赢得比赛。

    待大公主等一群姑娘们声势浩大地退场之后，赛场上再次沉寂下去，许久不见动静。

    众人看得目不暇接，只觉得那小小的马球似乎长了眼一眼，自动往鞠杖上撞，花样百出，中间门甚至能连击数百下不止！

    然而等两边人马出现之际，周景渊却失望地挪开了目光。

    场外的兵部官僚异常激动。

    崔狄半是恐吓地道：“待会儿打起来，休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周景文酸溜溜道：“好看有什么用？”

    “出来了吗——”

    看台上的监生们立马爆发出欢呼声，声音一度盖过刚才的兵部官员。

    周景渊也生气：“你舅舅是兵部的卧底吗？”

    杜宁一个愣神，傅朝瑜传过来的球正好从他跟前飞过，他未接过，反而叫兵部的人给抢了过去。须臾间门，兵部又中一筹。

    先前御史台大放厥词时京中贵女无不义愤填膺，女子在世间门立足本就不易，这些男子占据世间门最好的资源，可以读书、可以入仕、可以议政、可以掌权，他们几乎拥有了一切，却还想要挤压女子的向上之路，何其自私残忍。

    场中，傅朝瑜领着监生紧随其后，靠着通力合作也慢慢抢到了球，辗转数次之后终于击中了对方球洞。

    被众人羡慕的周景渊却一直高高挺着胸脯，骄傲得快要上天了。

    杜宁老大不乐意地站在傅朝瑜身后，他也想站在最前面，可惜国子监的监生们宁愿听傅朝瑜这个半吊子，也不愿意听他的。

    少年郎昂首挺立于赛场，蓝色骑装与红色发带交相呼应，英姿飒爽，目若朗星，简直将“意气风发”四个字刻在了骨子里。有人比照着画像，竟恍然觉得真人竟比画像还要好看。画像虽也有些神韵，但却远远不及真人。

    场外欢呼声虽高，但只这一下傅朝瑜便看出了两队的差距，因而越发用心全副心神都在球上，与崔狄你来我往斗得难舍难分。

    崔狄抖了抖缰绳，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当初国子监来兵部邀约时，崔狄只觉得国子监这群毛头小子在找打，后来听说傅朝瑜也在其中才改了念头答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崔狄总觉得这人不太简单，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简单。

    御史台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输得毫无悬念。

    傅朝瑜拱手：“彼此彼此。”

    看到了吗，刚刚她打中了两筹，所以是她赢了赌局！

    下一刻，红蓝两队相继从入场两侧飞驰而来，看得众人眼前一亮。

    “我就说么。”崔妙仪沾沾自喜。

    他们跟兵部对上本来

    国子监监生看他们如此嚣张，暗自赌气。

    三皇子攥紧了栏杆，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舅舅在干什么？

    须臾，裁判吹响了哨子。

    前台的几个小孩儿们也是看脸的。得知最好看的那人是五皇子的舅舅后，这些小孩儿们都羡慕了死了。

    他们靠的太近, 看得傅朝瑜没好气地将这几个脑袋都拍走：“都闲着没事儿做？”

    傅朝瑜夹紧马腹，立马跟上。

    来了——

    杜宁身处其中更是看得明白。傅朝瑜一出手他便猜到了，这人先前那番表现都是故意装出来的，他分明极擅长打马球。明明擅长还要藏着，故意让他在人前说尽了大话，现如今轻松打了他的脸，真是好险恶的心思。

    幼稚！

    场中似她这般激动的大有人在，谁不爱好颜色？便是身为女子也不耽误她们爱看赏心悦目的男子。傅朝瑜这一亮相，瞬间门就吸引了大半姑娘们的注意力了。剩下的，崔小侯爷光看身材也分外惹眼，那魁梧的身姿别有一番风味；至于兵部其他人，只能算勉强入眼了。国子监这边都是风华正茂，不乏有出众者，不过因有珠玉在前七分的颜色也逊色三分了。

    他恨傅朝瑜！

    兵部一众官员：“……”

    “比你有用！”周景渊还嘴道。

    为了区分, 兵部的马球手着红衣，国子监穿蓝衣。如今天气愈发炎热，这衣裳为了透气吸汗不过只是薄薄的一层, 傅朝瑜在腰间系上一条蓝腰带, 整个人又干净又利落。

    场中安阳侯世子也在怒吼：“杜宁你在干什么？”

    陈淮书三人稀罕地围着傅朝瑜转着看了半天, 总觉得他跟平日里在国子监那温文尔雅的模样很不相同，有种凌厉之感。

    可若真论起来，到底还是兵部势强。

    台下的御史大夫看到这一幕直接羞愤欲死，连后面的比赛都不愿意再看了，直接领着御史台的人离开了马球场。惹不起，他们还躲不起吗？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准备问清楚究竟几时才能看到下一场时，熟悉的马蹄声在此响起。

    话音刚落杜宁忽然经过，不轻不重地“嗤”了一声。在周文津等看过来之际, 又仰着脑袋大摇大摆地离开。

    周文津不解：“他怎么了？”

    红蓝之间门色彩分明，绕着马场相对而行，仿佛鱼贯而入，又似蛟龙入海。驭马之术过于熟练，似乎与坐骑融为一体，比之上回自出场起便有碾压之势的比赛更叫人眼花缭乱，众人甚至都不知道要将眼睛放在哪个身上了。

    看台处掀起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凝视着同一处地方。连周景渊也忘记了跟讨人嫌的周景文置气，赶紧转身重新扒上了栏杆，眼睛睁得大大的, 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

    看台之上掌声雷动，姑娘们与有荣焉，仿佛自己也下场参赛了一般，这般结局实在是大快人心。看从今往后，朝中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胡说八道？

    不多时，寂静许久的马场上终于有了些许动静, 马蹄声呼啸而至, 叩响看台上所有人的心弦。

    若非林簪月并不擅骑术，她也想跟崔妙仪一般下场与男子较量。

    她们同为女眷，自然要为女子发声。先前叫嚣的男子得了教训，御史台也休想独善其身。普通女子不能对上御史台，可她们能。男子压迫女子，她们只能以更高的身份压制男子。

    崔妙仪兴奋地看向表妹，开始挤眉弄眼。

    大公主等威风凛凛，自打出现之后场中姑娘家的喝彩声便没有断过。反观御史台这边，纵然派出了十个人，但也是勉强凑足，其中有三个还是跟别的衙门借的，可谓寒碜至极。

    一声令响，马球被高高抛起，崔狄眼疾手快率先挥杆抢到了球，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朝着球洞飞驰而去。

    大公主虽然遗憾方才自己只中了一筹，但是自己这边能赢就行，目的也达到了。她横着鞠杖对准御史台的几人，轻蔑地晃悠了两下，神色淡漠地警告道：“老实记着，下次若再口无遮掩，便不只是输球这么简单了。”

    扔完，她揽着边上的表妹，兴冲冲地指着傅朝瑜：“如何，我没说错吧，这国子监的小监生容貌确实出挑，在场就没有一个比他好看的。”

    两边对立，战况也是也是一触即发。

    崔狄咧嘴一笑，绕着缰绳牵着马将傅朝瑜等来回打量了几眼。他比一般人要壮硕魁梧许多，他的马又是一匹高头大马，光是站定在那儿便有一股摄人的压迫感。

    傅朝瑜缓缓放慢了速度，领着国子监的学生停在了马场中间门，对面便是崔狄率领的兵部马球队。

    傅朝瑜忍俊不禁：“甭管他，大概是人来疯吧。”

    傅朝瑜等在后场换衣裳。

    不是他舅舅，是一群他不认识的人……

    不过傅朝瑜也不输崔狄，他身量本就高，英挺秀拔腰腹精窄，平日里穿着国子监的衣裳并不显身材，如今换上骑装跨坐在黑色战马上，是与崔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周景文低骂：“你闭嘴！”

    林簪月盯着场中的少年，缓缓开口：“确实不俗。”

    可实际却是，傅朝瑜一露面不少人便看得挪不开眼了。

    他舅舅是最好看的！

    御史台都是言官，且这一届御史基本从皇上登基之后便一直驻扎在御史台，资历深的同时年纪也不小，如今贸然上场，光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林簪月失笑。

    好男不跟女斗，况且这回是他们有错在先，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要怪只能怪姓陈的嘴臭，自己招摇也就罢了还连累了整个御史台。

    杜小公子的心思昭然若揭, 但是傅朝瑜就是不想让他如愿。今儿他家小外甥也在场上，总不能让杜小公子独占鳌头吧。三皇子好面子, 他们家五殿下的面子也不能丢。

    大公主身份尊贵，不仅有大皇子撑腰还有端妃兜底，即便是御史台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

    周文津笑着道：“可不就是闲着么，就等着看你大放异彩呢。我方才出去瞅了一眼, 好家伙，人山人海, 也不知道今儿究竟来了多少人, 从前国子监有什么动静外头的人压根不会在意, 如今托了你的福, 咱们国子监也成了京城的风向标了。”

    旁边的大皇子精神一震：“明嘉她们出来了！”

    前头不少姑娘家都不约而同地起身，就连平日里再稳重不过的林簪月都走向看台远眺起来。

    周景文比划一下拳头，周景渊鼓起勇气瞪了他一眼，却没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