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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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是凛冽的风雪天，昏黑寒冷，呜呜的风声剧烈的敲打着门窗，而屋内，火光映得人脸颊发烫，两位Beta老人一起披着一件破旧的棉被, 依偎在一块，说着些关于今年收成的闲话。

    “没事了，”他张张嘴，最后装作十分平静地说道，“你也去休息，我陪着你。”

    没想到你们在最后遇上了熊。

    他挨在你身侧，身上的温度暖烘烘的，连被窝都被他暖得发烫，你裸/露在外面点着终端的指尖和在被窝里蜷起来的脚趾简直是两个温度。

    你们走了一天左右，也没有看到周围有人烟的迹象，倒是地界旁有许多野兽出没，加上你们需要捕猎生存，亚伦上飞行舱前随身携带的枪/支，子弹就是在那时将要用尽了。

    你守在亚伦身边，夜间数次被冻醒，发着冷颤握紧他的手，身体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下来，身上的体温竟然比伤重的亚伦还要低一点。

    老夫妇出了下神，在这样荒芜的小镇，从没有出现过春天的影子，可这一刻他们如同窥见了春天的一角。

    昨天是他伤重，今早又是你过于疲惫，导致你们二人都对睡同一张床上毫无意识，可现在你们都很健全，熄灯后，你躺在他身边，总觉得有些无法回避的羞赧与怪异。

    他像是握住了一块冰，明明在室内，你却不自觉地发着颤，像是生病了。

    伊万一笑，俯下身亲吻妻子带有皱纹的脸庞：“在家等我，阿廖沙。”

    ……卧室被老夫妇放了一盆炭火，在半夜时便熄灭了。

    她穿着单薄，皮肤比月光下映照的雪还要莹润，眼眸温润微红，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有着什么焦急万分的事。

    ……这是不收钱的意思吗？

    他们甚至还为你送来了面包与羊奶，亚伦抱在手里帮你温着，等你醒来的时候还是热的。

    白桦镇位于北方境内，与雪原这天然的野兽栖息地只隔了一道凛冬线，因此周边出现野兽不是什么稀罕事，伊万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也算有经验了。

    可外面没有位置再让你去挤挤了，老夫妇二人为了让亚伦好好养伤，在外面打了地铺。

    镇上没有年轻人, 也许久没有新鲜面孔出现。一天晚上，伊万和阿廖沙太太正收拾着今日上山拾到的木柴, 一根根捡进炉火堆中，破旧的瓷碗架在火堆上方, 咕嘟嘟地温着羊奶, 甜膻温热的液体吞入腹中, 恰好中和了黑麦面包的冷硬，令夫妇二人十分享受。

    这是一位受伤昏迷的少年，他衣着凌乱，热烈的红发间沾着不少碎叶残雪，侧腹和大腿上的破破烂烂，露出几道皮肉翻卷，触目惊心的血痕。

    “亚伦，”你蹙眉思考着之后的安排，“我们得尽快找到城市了，不然有钱都没办法用，很不方便。”

    他心里想，女人看起来颇有财产，如果能帮助到她，得到一笔钱，那么今年就可以给阿廖沙买一件新的大衣。

    直到昏黑的天边亮起一丝微光，你握着的那只手微微动了动，你瞬间低头看去，亚伦微微眯开金眸，貌似摆脱了伤重的拖累，正沉静地望着你。

    你思绪不稳，无法安然入睡，脑内盘旋着这三天来发生的重重波折——你们从飞行舱上降落的地点并不好，那时已经快要越过凛冬线，周围全是树林，像是被冻住般的荒芜苍白，四周杳无人烟。

    你：“……”

    “到城市就有信号了吧？明天我再去问问老人怎么去城市，以及路费这些问题……”

    承蒙了这家人那么多照顾，你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能是由于睡熟的缘故，你慢慢感觉身周的冷意逐渐消退，身体变得温暖起来，等你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你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确认亚伦还在身边待着，便穿好衣服，下床想要去和收留你们的两位老人道谢。

    “会有危险吗？”

    为年迈却依然腰杆挺直，颇有力气的丈夫拿来大衣与猎/枪后，阿廖沙担忧地看着他。

    这一天晚上，伊万盖着棉被，疲惫地抱着妻子，在冷掉的炉火边和她将就了一夜。

    这时他们才惊讶地对视一眼，起身前去开门。伴随着刮入门内的风雪，面容狼狈却依然难掩美丽的女性如同天降般出现在眼前，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你……”少年张了张嘴，沙哑地刚吐出一个字，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手上用力返握住你。

    他从仓库里取出伤药，又往火上温了点酒，随后碰了碰女人的肩递给她，见她接过，却迷茫又无处下手的模样，伊万只得叹了口气，撸起袖子亲自上阵。

    伊万侧身站起，让女人去守着他，自己点起一根烟，含在口中，对着妻子解释道。

    “对了，亚伦。”

    “这是熊留下的伤口。”

    阿廖沙注意到，少年身上披着一件雪狐绒毛，带有兜帽的大衣——这明显不属于他，看旁边衣着单薄，被冻得唇瓣发紫的女人就明白了。

    这里仿佛是被宽远辽阔的北国遗忘的地带, 基础设施落后, 连交换物资都需要到几十公里之外的基沃夫城去，留在这里的居民们大多是些老人，年复一年地劳作着，过着原始的农耕生活。

    就在这时, 门被敲响了。

    亚伦眯着眼，沉默地往下靠了靠，像是只不知人间烦恼只顾着贴人的大猫，你不经意地换了个姿势坐着，突然碰到他的小腿时，还惊了一下。

    用完食物，出门前，你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回头唤他：“

    一想起来全都是麻烦。

    之前的行为都过于自然而然，你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的本意是想探查一下你的状况，可察觉到亚伦用力握紧你的瞬间，你便积极地回应他，像是急迫抓住什么般与他十指交缠。

    一起从几千米的高空处降落，共同风雪露宿，在冰雪天地中求生，与熊遭遇后，你将昏倒的亚伦留在山洞里，自己下山找人帮忙时，没人知道你心里怀着多少的惶恐与不安。

    “感觉好点了吗？”

    你想的是和两位老人家转点钱用，你身上的终端被埃德加收走没带，可当你拿着亚伦的终端示意让他们输入号码时，却茫然地被老人推了回来，年迈的女主人笑着摆摆手，指指你手里的终端，再指指手里的面包，比出了个拒绝的手势。

    而阿廖沙叹了口气，关心的却是别的事：“他受的伤很重，希望这一对夫妻平安无事。”

    两个小时后，在家中焦急等待的阿廖沙终于盼到了丈夫的归来，她连忙上前去，帮忙将伊万身后背着的人卸下来，让其躺在床榻上。

    人。

    你低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假装毫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

    你俯身凑近他，问道。

    被梦魇和寒冷反反复复地折磨，你明明也十分疲惫，可就是无法放心睡去，心里总提着一股患得患失的紧张感。

    她看着心疼，将怀里揣着的热水袋放在了这两个可怜孩子的手边。

    幸好你遇上了好人。

    你叹了口气，对着手里的终端一筹莫展，亚伦凑过来与你一起对着终端发呆，他的伤还没好，只能在床上待着，幸好伤得不重，慢慢等骨头恢复过来就好。

    ……如果不是实在撑不住了，他绝不会放你独自下山。

    你们依然握着手。

    ……

    你有没有携带终端？这户人家救了我们，总该回报点什么。”

    ……明明室内没有点炭火，他怎么做到的？

    往年镇子周围发现大型野兽，基本都是全镇人出动去围猎的。

    起初他们以为是风声, 没有去管, 但来客敲了两下之后，便礼貌焦急地出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像是你刚刚将外衣留给他，独自迎着风雪下山那会儿被冻伤了。

    处理完外伤，确保不会感染，伊万顺势检查了一下少年的骨头——还好只断了两根肋骨，并且没有移位，这是个幸运的年轻人。

    想起那时的事，你依然感到心有余悸，好在亚伦的枪里还有最后两发子弹，并且他打退熊后还能硬撑着跟你走出一段距离，等能看见城镇的影子后才失去意识。

    女人看起来是有事需要让他们帮助的，可她穿着气质都与这座边陲小镇格格不入，就连语言也不通，她深吸一口气，强忍平静地与他们交流片刻，未果，便想办法做出手势，示意请他们跟上来，自己会给他们报酬。

    做完这些，时至深夜，他与女人艰难地对了下手势，随后退出门去，将唯一的卧室留给了这对年轻

    他留着最后两发子弹，到后来基本上是赤手空拳地去捕猎，警惕着野兽的行踪，尽量规避，规避不了的再肉搏，体力消耗严重。

    “今天上山，发现了熊的脚步和血迹，我第一次遇见能赤手空拳打退熊的人。”快要睡着前，伊万迷糊地对妻子感慨。

    “……”亚伦一时间没说出来话，耳垂红了红，不过你没注意。

    时至四月, 凛冬线边境全然看不见初春的踪影，这里永远被冰雪、雾凇、冷冽的寒风覆盖，白天人们尚可自由行动，可到了夜晚就不得不回房间里去, 用珍贵的木柴生火取暖。m.yyun.net

    ——那时你们在山上已经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以为马上就能到镇中了。

    “嗯。”

    陌生的年轻声音，还是一位女人。

    潮湿，飘飞的灰尘，破旧脏污的木床。

    在他醒来的这刻，你终于放下所有的提心吊胆，睡了个久违的好觉。

    当然真正的原因你马上就发现了，边境线处的城镇落后而贫穷，根本没有普及起终端，而且也没有信号，就算亚伦的终端上有钱都没办法用。

    那你们岂不是都变成穷光蛋了？现在谁还带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