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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外走了几步路,徐成天觉得有些可惜,随手将石头掷向了湖面。

    “金牌还给你。”

    王翮解下脖子上的金牌,扯开织带,戴到了徐成天脖子上。

    徐成天确实有拉着王翮游会泳的想法,但他没想过最后的实现办法会这么——抽象。

    他决定把事实如实相告,大不了,他真当一回偶像剧里的失忆男主。

    场地人去楼空,只留下几名工作人员拆卸站台。两名教练似乎也走了,更没有人注意漂在湖面的徐成天和王翮。

    “也感谢你的帮助,这里面有你的一份功劳。”

    他不仅离王翮越来越远,眼前还多了几只来回跑的绵羊。

    “你记得你上一次游泳是什么时候吗?”

    他记得自己冲下了观众席,接替工作人员去扶起了王翮,却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离岸边越近,前进的进程越慢,徐成天的心也就越散。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往身后看了一眼,没找到任何异常的迹象。

    王翮望向离他们有一定距离的对岸,向徐成天提醒道:“如果要上岸,我们就早点游到对面去。”

    徐成天将精挑细选出来的石头递给了王翮。

    “那我俩赶紧游过去。”

    “没完全失忆的,就是不太记得完赛后的事,要不然你给我讲讲。”

    徐成天埋低了头,仔细端详着金牌的模样。

    游泳圈被徐成天压得变了形。上面印着的XX羊图案忽远忽近,万年不变的笑脸宛如对徐成天无声的嘲笑。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不吉利呢。

    徐成天不甘示弱地捡起另一块石头,还没扔出去,听见王翮催他离开,将石头捏在了手心里。

    徐成天摸着落到胸口的奖牌,他能从奖牌沉甸甸的触感里感觉出荣誉的份量。飞溅起来的水花洇湿了他的眼眶,让徐成天眼前的王翮变得朦朦胧胧。

    “三十五岁?那他比你多练十年铁人三项的。”徐成天搜肠刮肚地找着安慰王翮的话,“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王教练,你能拿到年龄组第一就很不错的。”

    “有拍,相机放在岸上,等上岸的时候你可以看到。”

    他一抬头就能看见两旁的青山,以及高悬头顶的太阳。

    那么套游泳圈的原因就显而易见了。

    “小心。”

    王翮被徐成天的说辞给唬到了,他钻进水里,弄明白真相后,拍了拍徐成天的背,安慰道:“只是一条鲤鱼,现在已经游远了。”

    徐成天坐在岸边,大口喘着气,等力气恢复一些,他捡起一块石子,掷向了湖面。

    王翮拉住往外跑的游泳圈,和茫然的徐成天对视了一会。

    王翮扔出的石头只打了一个漂,落点倒是比徐成天丢的更远一些。

    回到民宿,将行李一件不落地装到面包车后备箱,徐成天做好了返程的准备。

    徐成天有好几年没碰过水,他一般不去游泳馆,看到河或者湖也不想着跳下去泡会澡。

    王翮错过了石子跳跃的过程,他看着波平如镜的水面,愣了半晌,夸道:“厉害。”

    王翮负责垫后,他有时推将要偏离方向的徐成天一把,帮徐成天有惊无险地上了岸。

    “借一下肩膀。”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我的腿。”

    他拨了下水,本来是想靠近王翮,却只激起了一点点水花。腰间的游泳圈受水流影响不停旋转,导致徐成天晕得不得了。

    王翮不清楚

    “真没想到这湖里还有会咬人的鲤鱼的。”

    八、八年前?

    “用得着那么细心吗?”

    加上他俩身处湖中,近水含烟,恍若一场梦。

    “钱教练说过峪湖是有名的鲤鱼产地,他还在广播里介绍了一遍我们的家乡。”

    “行了,该回去了。”

    “你最后拿了第一名?”

    他说话的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尾音几乎要沿着翘起的嘴角飞上高空。但如果真要说王翮具体有哪里不同,那只有脖子上多了一个金灿灿的奖牌。

    “你说过要试着游到湖对面。”

    急于回避自己的短肋,徐成天摆出蛙泳的姿势,朝湖对岸游了几下。可无论徐成天多努力,他总会看到王翮轻松抹平他俩拉开的那一段距离。

    王翮抿了抿嘴,脸上看不出太强烈的情绪。

    徐成天偷偷瞄了一眼王翮,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岸边。

    “这游泳圈是我自己选的?我怎么记得我会游泳的。”

    徐成天不停打着水,但收效甚微。

    徐成天向后一仰,纠结着望向那片天空。

    王翮枕着借来的“跟屁虫”,随时跟在徐成天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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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个漂,六个——!”

    整个人绷紧完再放松,反反复复几次,徐成天在王翮冲线的瞬间近乎意识全失。www.luoyin.me

    王翮立即游到了徐成天身边,把将要被冲走的人带了回来。

    赶在发车前,徐成天帮王翮重新戴上了金牌,他调整了好一会织带的位置,确保奖牌戴正了。

    放到十五年前......不对,上小学那会徐成天下泳池就不用游泳圈了。www.yurou.me

    石子打了两下水漂,荡起的波纹引来了一只上浮的鲤鱼。发现落下的只是一颗石头后,鲤鱼摆摆尾就游走了。

    清楚在游泳这方面他比不过王翮,徐成天顿时失去了竞争的念头,他扒拉了下湖面,跟着游泳圈旋转,一头撞上了停在原地的王翮。

    听到作祟的是条鲤鱼,徐成天脸色一白,拼命游向岸边。

    王翮看出了徐成天的不对劲。

    “我应该有拍你领奖时的照片吧?”

    “你失忆了?”

    徐成天搭住了王翮的肩膀,找到平衡点后把游泳圈有图案的那一面转到了身后。

    在清醒以后,徐成天腰上套着一个卡通游泳圈,漂在了峪湖中央。

    “其实没什么好讲的东西,后来我们一起等到了成绩出来。我最后的成绩是年龄组第一,全场第一是个三十五岁的前辈。”

    “要不我俩待会再比赛吧?”

    “不遗憾。比我努力的铁人三项选手有很多,他们能拿到好成绩理所应当,再说我很满意这个成绩。”

    “你也来扔一个。”

    除去周围一圈地名和铁人三项公开赛这几个字,奖牌的中央是山林湖泊,和一只高高跃起的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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