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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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洞一样的伤疤，那是枪伤，却被淡淡一句“没感觉”轻轻带过了，戳个血窟窿能不疼吗。

    “疼吗？”

    秦砚靠近了些，伸出手哆哆嗦嗦胆子不大的样子隔着衣服胡乱的找了半天，身前的冰山终于有了动作。

    不过秦砚这才发现沈旷胸前并不平整，偶尔能摸出细细小小的伤疤。

    “嗯，盖印吧。”沈旷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根本没发生那天的事情一样。

    但沈旷一般都不会细看，后宫和命妇的事多数都是她做决策。

    “不、不……”秦砚语无伦次，冲击力太大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语句，“不是……我、不是喜欢这个、”

    秦砚理直气壮给自己打气，当了三年贤淑妻子，现在提点存款怎么了？这都是她此前付出的回报。

    “但你说有主动送上门的回本吗？”秦砚喃喃道。

    想脱手，但又想回本。

    不然就摸一下太亏了。

    皇后的手养得很好，除了提笔练出几处薄茧，像是锦缎滑过一般，挺锻炼忍耐力。

    静了一会，沈旷突然出声，好似放松了下来轻笑一声，“还得等朕按着你来？”

    就连第二日去容太后那请安也盯着黑黑的眼眶，容太后都以为是也伤到她了甚至还多问了几句。

    沈旷从奏章中抬眼，似乎见秦砚心情不错。

    各自心怀鬼胎。

    那年北边都不太平，她的兄长也是在那时战死沙场。

    沈旷的问题已经不好问出口了。

    秦砚越急越乱，一时气馁，不怕死地说：“那您自己解？”

    但从前也没发觉她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而且看她那落荒而逃的样子。

    她还是该去广华殿就去广华殿，照常拿了中宫令让沈旷过目。

    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让妙晴不敢上前问话，秦砚早早熄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着繁复的帷幔。

    其实说的也没错，皇后什么都不缺，他送的过于稀松平常。

    她其实很忐忑的，不知沈旷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人之前都冷冰冰的，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

    傅庭安说得没错，凡是多试试。

    有求于她，那就把便宜占了不干活呗，谁爱生谁生。

    为了皇嗣都能出卖自己的色相？！

    亦或是目的不纯，心中有些不安。

    这次沈旷没说要走，秦砚也没说要赶人，气氛和谐的直接入夜放下帷幔，一切都很默契。

    瞬时一些有违礼仪廉耻的想法都没有了，她的手覆上右侧那个明显的伤痕，伤疤愈合膨出的部分久久未能消散。

    “皇后。”沈旷按住她的手，“给个痛快？”

    秦砚点点头。

    秦砚挺会适应环境的，就像她之前能很好适应王妃的职责一样。

    沈熙君说他要么是赔礼太敷衍，要么是道歉没走心。

    没错，这就是她的现状，成亲三年什么也没捞着。

    沈旷的手还悬在半空，心情复杂。

    既然目标明确，那也没必要躲着沈旷。

    *

    比起活络的心思，秦砚手上显得老实本分多了，不敢什么大动作。

    所以若说是能让皇后多看两眼的，只有今日……

    能让她多看两眼的东西不多，若无可试，可能也就那一种可能了。

    秦砚那时很不喜欢武将，就因为刀枪无眼，哪天伤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三年前干什么去了？

    又是一室寂静，静得可怕，秦砚都能听见自己“扑通”的心跳声，等着面前的人的回应。

    “皇嫂你哪间生意亏了，我帮你看看？”

    哦，想得美。

    绕过繁琐绳结后，终是得偿所愿。

    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就是块木头，偶尔像个人了。

    秦砚缩了缩头，这事沈旷也没跟她练过，这不能怪她。

    秦砚又约了沈熙君来插花，不过沈熙君这次带了账簿进宫，一副努力学习管家的样子。

    “没感觉。”

    沈旷是有些抽风，但……好像也抽到她需求上了。

    “你说这生意亏本怎么办？”

    “？”

    几日后沈旷都独自留在广华殿批奏，许是较往日无常，但看向偌大的殿中总像是缺了点什么。

    让她自己来的是他，嫌她慢的也是他，事真多。

    也好，沈旷有这个意思，那她和离之前把这生意做回本。

    疯了疯了，沈旷是不是疯了啊！

    “没有说不喜欢的意思。”

    但这怎说也是第一次，占便宜。

    觉得现在有必要了就来献殷勤？

    他如往常一样留了傅庭安下棋，不过今日他没问什么。

    “那就熬一熬，等回本。”沈熙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生意是赔是赚对她影响都不大。

    “陛下，臣妾那天……”

    秦砚颤动着指尖，那之间像是有针扎一样让她赶紧逃离。

    傅庭安看出了沈旷的犹豫，立刻为其排忧解难，“陛下，三顾茅庐，三羊开泰，事不过三，入木三分。”

    傅庭安总觉得沈旷最近有些奇怪，但是还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奇怪。

    秦砚一时反应不过来，涨红着脸，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前理直气壮的想法。

    “没有，就问问。”秦砚剪着花枝，“那亏本了不是不甘心吗。”

    升起的温热顺着手心传出一阵酥麻，秦砚甚至只能听到那从对方传来的心跳声。

    谁知道他那天是为了皇嗣抽风还是昏了头。

    “若无它事，臣妾先行告退。”秦砚端庄得体的行礼告退，心中却是想着如何找机会把前几天的事进行下去。

    这一切怪异的举动似乎都能说得通，那就是沈旷想让她诞下皇嗣。

    沈旷无奈，拉着她手找到了衣带。

    谁知道万一碰上沈旷他能抽什么风。

    这看和摸不一样啊！

    但沈旷仍旧屏息，像是猛虎看着落在花上的蝴蝶，轻轻一动那手都要缩一下过一会再贴上来。

    秦砚游离之间，觉得挺高兴，也不管沈旷什么情绪。

    她抿抿嘴唇，先是松了口气，再安慰自己占便宜的事，主动点不吃亏。

    秦砚咬咬牙，这辈子没说过这么不害臊的话。

    看那么久……也不喜欢吗？

    *

    秦砚捻着被衾，半晌反应过味沈旷这话什么意思。

    但眼前全部都是今晚在广华殿看见的……和碰到的。

    秦砚了然，果然还是要皇嗣的着急些，早知道她也就不着急等着坐享其成就好了。

    沈熙君觉得今天她皇嫂有些奇怪，总觉得不像是在问生意，但她也劝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白来的谁不要。”

    禾盛二十六年……

    “啪！”沈旷落子，好似恍然大悟，立刻起身，拍了拍傅庭安的肩膀，果真是他最可靠的臣子，“你回府吧。”

    “脱手呗。”沈熙君从帐簿中抬头，蓦地哀愁一声，这皇室生意都黄铺了？

    秦砚一想，也是，沈旷能图什么呢？

    这一睁眼就一直看到了天明，想不明白沈旷为什么如此举动。

    但沈旷皱眉，攥着她的手，好似不解，问道：“不喜欢吗？”

    也是，他的皇后十分端庄，端庄到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能让皇后高兴。

    但他不觉得讨厌。

    秦砚抿嘴笑笑，眼睛眨着却是要挤出眼泪来，仗着昏暗以为沈

    原以为那天是他唐突了，后来回想起，似乎有那么些出格，会让皇后不喜欢。

    但没过一会就听见沈旷翻过身来，男子的呼吸扫过她的脸颊。

    只见西盉皇后，甩开皇帝的手，迅猛地给皇帝套上了外衣，逃也似的奔出了广华殿。

    “臣就是举个例子，凡事多试试，至少试三次。”

    秦砚每日除了去沁园忙络宫宴，就是缩在凤仪宫半步不敢出门。

    就是她自己害羞跑了，真亏。

    傅庭安还有些纳闷，这么快就同意了？之前还死不同意第三次和金纣谈判呢？

    沈旷瞪了她一眼，他好像发现最近皇后胆子越来越大。

    毕竟此前从没做过。

    有力且平稳的心跳带动秦砚的心声过速，双颊迅速生出一层滚烫。

    秦砚也处变不惊，有些诏令盖她的印就行，有些还得盖上玉玺。

    可这离这个月十五还远，秦砚只能故作端庄，静静等待。

    但她也没那么直白，说些有的没的，一时沉默之后，都该进入自己的主题。

    这他也不敢说。

    但是她也不是完全一点念想都没有。

    秦砚从广华殿落荒而逃，回到凤仪宫立马叫宫人落了锁。

    “那该占那便宜吗？”

    那事已经不重要了，划了她儿子那么长一道口子顾家去岭南就去岭南了。

    “禾盛二十六年，在漠北打金纣。”沈旷闭了眼。

    “那肯定没有，必有所图。”沈熙君十分笃定，这世上可没白来的馅饼，只有陷阱。

    不过到了初十，广华殿就来了人，说是新来了几箱海鱼，凤仪宫的厨子做的好吃些，沈旷便过来用了晚膳。

    她想来想去那就只有一个理由。

    秦砚轻声问道：“这是……？”

    秦砚这才发现沈旷的手也有些发烫。

    “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