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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枢局?真是一个烂名字。”迈克尔嘲弄笑道,“戈尔曼,你应该明白,新秀解散了,真正的解散了。收编一部分新秀的老人,中枢局就敢自称新的新秀?”

    沉默了许久,安德烈开口问:“他还没有醒过来吗?”

    可胳膊,也是车祸造成的。

    脑袋忽然疼起来,他双手按在太阳穴,痛苦地叫了起来,顾不上身边的人什么反应,他已经疼得在病床上翻滚起来。

    艾雪低头看了他一眼:“结巴什么?”

    “醒了,刚醒,不过有人希望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们都不能出现在他面前,之前的一切都会是梦。”迈克尔语气里有些羡慕,“这也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以辰摸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问他跟艾雪现在是什么关系,记忆中他已经跟艾雪告白,艾雪是他的女朋友,可那时候学校已经下过那场带有湮灭之力的怪雨……

    脑袋越痛,画面反而越清晰。

    戈尔曼摇头:“我现在还有这个权力,但以后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了,毕竟新秀说没有就没有了,说有……还确实在。”

    光头男人伸了个懒腰:“我一直以为剑陵这个麻烦真正处理完是几代人乃至十几代人的事,起码也得三五百年。”

    安德烈摇了摇手:“不提这些了,以天正的本事不小,给他儿子一个安稳的后半辈子不会有问题。”

    巨斧斩莲,宏大的战斗场景让他热血沸腾,终身难忘。

    安德烈回头看他:“你没有打扰他现在的生活?”

    戈尔曼斜眼:“如果不是你们两个辞职跟过街老鼠一样快,会是我来收拾烂摊子?”

    安德烈看向他:“他的断臂——交通事故?”

    他平淡说:“能更早完成使命,新秀和令行部的解散才有意义。”

    .

    后面的交流他并没有听到,可途最后仍是化为一道光不管他愿意与否冲进了他的体内,然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不可能是假的!

    安德烈提醒说:“那五彩小男孩与铁灰小女孩会是关键。”

    一幅幅画面快速在脑海里闪过,比高倍速的电影还要快,剑陵、七元素道剑、新秀俱乐部、王殿、不朽军团……

    艾雪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扔给他:“给给给,整天惦记这些没有用的。”

    中国,上海。

    以辰没有反应,沉默良久,他叹了口气,好似呼出了全身的力气,身体疲惫地倚在了轮椅上,他真的累了。

    戈尔曼一愣,随即目光投向远方,叹了口气:“最温和的手段到底还是手段,而且,拯救了世界,得到的却是一个谎言……”

    艾雪瞧了他一眼:“要再给你掰成四段吗?”

    十天后,艾雪推着轮椅带以辰来到花园,他已经放弃了,经过无数次求证,仍是没有一点关于剑陵和新秀的线索,除了这条断了的胳膊,好像没有其他任何证据能说明他脑海里那些离奇的事。

    “儿子,你不要吓妈妈。”坐在床边的董幂儿神色担忧地看着他,手里的瓷碗都有些拿不稳。

    他跟艾雪讲过,跟爸妈讲过,更跟来看过他的牛跃辉、徐晓腾和王畅讲过,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他尝试拨打一个国际号码,那是新秀园的前台热线,可结果是空号。

    他妥协了,那所有的一切真的是一场梦。

    安德烈点烟,眼睛却认真看着他:“戈尔曼,你觉得这对以辰公平吗?”

    交通事故单上“车祸”两个字写得清清楚楚,他乘坐的出租车被一辆醉酒货车侧面撞中,他重伤,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

    迈克尔点了点头:“他的假车祸有最齐全的证据链。”

    艾雪将两截断剑扔给他:“你真是没救了。”

    “我那把小木剑还在吗!”他急忙问艾雪。

    “新秀的历史短一些,是好事。”

    他走到光头男人身边,光头男人正望着前方广阔的草地出神,他也同样望着。

    一身笔挺西装的以天正捏着下巴看他,随后扭头对旁边亭亭玉立的女孩说:“小雪,你说他是不是有了什么后遗症?幻想症?”

    .

    迈克尔双手交叠抱着后脑勺:“没想到最后升职的会是你这贪财的家伙,我跟安德烈已经是普通身份了,这些事可没资格插手。”

    略微沉默,光头男人又说:“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迈克尔插嘴说:“如果能接下来的生活安安稳稳,就不是谎言。”

    “喝两杯?”他看戈尔曼,“我们两个都是普通人了,你这局长以后见了我们可就不要再提工作了。见面,只有喝酒。”

    戈尔曼没有反驳他,反而认同说:“中枢局本就是一个傀儡组织,当毁灭世界的灾难从人类头顶拿走,一切就都回到了原点。”

    一只温暖的柔荑小手握住了以辰略显冰凉的右手,艾雪推着轮椅轻声说:“只是没了一条胳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花园稍远一些的地方,两个老人两个孩子,四人默默注视着艾雪推着以辰离开。

    安德烈没有再说话。

    艾雪眼神不善:“以辰,你脑子不会真的坏了吧,出车祸丢了条胳膊,不在意也就算了,反而整天胡思乱想,现在又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你要是没有意见,我下午就跟以叔叔说,让他把你送精神科好好检查一下。”

    “断了?”以辰大脑一片空白。

    戈尔曼拿出雪茄递给他:“中枢局就算要调查事情真相,也只会对以辰采取最温和的手段。”

    光头男人叹息:“是啊,百年,其实也不短了,人的一生……也就如此了。”

    用尽全身力气才睁开眼,刺眼的白光又迫使他闭上,耳边有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是监测心率的仪器,罩住半张脸的应该是呼吸机的氧气面罩,身上被什么东西缠得很紧,想来是绷带了,轻微动一下都疼得撕心裂肺,可却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都是假的吗?

    “别别别,都去三趟了。”以辰连忙摇手,“我是说真的,有没有见过一把小木剑,就是我之前拿给你看过好多次的。”

    被打败仍是不服气两个“同龄人”的途一见到神秘的老头和老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一点脾气没有,嘴里说着什么守护神之类的话,乖得像个真的孩子。

    他清楚记得,大战最后,罪魁祸首的途败了,败给了五彩小男孩和铁灰小女孩。

    既然是梦,醒了就过去吧。

    “我们……”以辰开口。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原以为能从他那里了解一些最后的情况,最后发生了什么,毁灭世界的灾难和途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这其中一定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只是,通过这段时间对他的隐秘观察,他似乎真的忘了,只记得一些零碎片段。”

    看着面前三个人开始怀疑自己得了幻想症,以辰无话可说,他闭上嘴不说话,万一真被戴上幻想症的帽子,他的处境可能还不如现在。

    忽然,小木剑被艾雪夺过,只听喀嚓一声,在以辰呆若木鸡的注视下,小木剑被掰成了两半。

    迈克尔撸起袖子:“我这下可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你们两个等好吧,绝对把你们喝趴下。”

    “回去?”艾雪给他身上盖了层薄毯。

    一个西装男人将花束轻放在了墓碑前,说了太多话的他抚摸着石碑,说了“过几天再来看你”转身离开。

    他认清了现实,接受了自己出车祸的事实。

    脸色平静的他点了下头。

    五天后,以辰出了重症监护室转到特护病房,躺在床上的他看着手里一张张材料,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左袖,神情复杂。

    声音好大,如炸雷,他又昏迷过去。

    他躺在床上,眼里天旋地转。

    戈尔曼点头:“从以辰那里了解到,最后的结果是巨斧和巨石对途的攻击,途失败应该是真的,巨斧斩莲这句话他说了很多遍。”

    老爸为了证明,都托关系让他见了肇事司机,甚至告诉他,如果他还不相信,可以见死者家属,乃至尸体。

    艾雪轻轻点了点头:“以叔叔,我觉得以辰需要多休息几天。”

    .

    可他脑袋里那深刻的记忆和画面,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

    回过神来的光头男人看了他一眼:“看过凡妮莎了?”

    以辰握紧了那只羊脂玉般嫩滑的小手,闭上眼睛,开始将那些画面抛掉。

    途败了,五彩小男孩和铁灰小女孩没有赶尽杀绝,一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太出现,老头他不认识,可那个老太,分明是他和莫凯泽在济南小吃店里见过的。

    良久的沉默,安德烈率先点头,掐灭雪茄。

    耳边响起了一个女子声音,是那么熟悉:“以辰,你醒了!”

    戈尔曼苦笑:“都是老狐狸,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点我了,亚当那小子都找过我好多次,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我可是局长,一把手,只要我还能坐这个位子一天,就不会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以辰面前。”

    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戈尔曼笑了,笑得很大声:“好,这次就让我们三个真正一决胜负,不喝

    接过小木剑,仔细翻看数遍的以辰欣喜若狂:“对对对!就是它!是途!是途!”

    不对,以辰眼睛一亮,有东西能证明他的记忆是真的,小木剑,那把早早出现的怪异小木剑,那就是途!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

    来到草地的一处高坡,那里有个光头男人等着他。

    难道这些真的只是他的梦?

    “嗯。”以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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