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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换成傅恒愣住。他问我:“感情之事,岂可说不喜欢便不喜欢?”
二人异口同声喊冤枉,你一言我一语地辩称是有一个男人帮杜鹃拿了衣物同去郊外,用不着他们,他们才自行回来的。
我才不惯着他,趁下人回答之前开口呛道:“祖父尚且健在,这里何时变成了叔父的私宅而非喜塔腊家老宅?怎么我还回不得吗?”
“为何不行?倘若有天你纳了妾,我便再不会……”
“你知道便好。”
杜鹃家在郊外,父母皆为农人,若是徒步前往大约需要一日工夫。可同去的二人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了,我觉得稀奇,盘问他们:“说,你俩是不是偷懒,把东西都丢给杜鹃,自己先跑回来了?”
我想到那“仁心”二字,倏然放下心来,最后郑重告知陶文睿:“好生对待杜鹃,若她受了半点委屈,我定饶不了你。”
岂料,傅恒目光愈发幽深,瞪了瞪我,沉着嘴角说:“你方才所言,可与当初你愿意让出正妻之位,成全我和璎珞的说辞截然不同。”
我顾不得分析他缘何不快,只一味辩解,不想越描越黑:
“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傅恒将我带至廊下人少处,舒了一口气后认真地说,“青莲亦是该成婚的年纪,我想……”
——管得真宽!
“我那时是觉得,即便我离开了富察家,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应该也不会太苛待我,每个月总要给我些银子让我过日子吧?到时候我把钱攒起来买一间小院子,再做些活计打发打发时间,赚点散碎银子花花……”
《[延禧攻略]尔晴》
这场婚事前前后后忙活了三个多月,又赶上过年,府里要操办的事情太多,最终是在乾隆十七年仲春时节某一良辰吉日,杜鹃带着我为她准备的厚厚的嫁妆,嫁入陶家。
闻言,我怒火顿消,但另一股八卦之火却愈燃愈烈。
我紧抿着嘴唇,同他无声对峙。
我扫了一眼,倒都是些用心挑选过的精致东西。可惜外物而已,并不能证明他对杜鹃是否真心,想当初傅恒还带着几箩筐的聘礼去喜塔腊家走过场呢,可对我也并非……咳。
但总要亲眼见过方才放心,于是某日,我正式与陶文睿见了一面。
那日我带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放风筝,傅恒步履轻盈飒沓而来,满面喜色,还唤了我一声:“尔晴!”
【1751年11月】
想必成麟是觉得我在富察家不受待见,被人气回到娘家,眼下连装都懒得装,当着我的面儿便质问下人:“她怎么在这儿?”
傅恒沉默良久,以一种我难以分辨究竟是何意味的语气开口道:“你我已奉旨成婚,你再想当谁的妾室都不可能了。”
我知成麟惯爱听戏,兴致来时还会扮上一出,遂道:“叔父今儿唱的是哪一出啊?土地爷打城隍吗?”
我心想:得罪赵、孙两位大人的确不足为意,得罪了眼前这人才最可怕!于是紧忙附和道:“嗯,你说的对。”
我移开眼神看向窗外,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我是想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当谁的妾,再喜欢,也不行。”
“哦。”
话一出口,我便立刻悔青了肠子,暗骂自己:顺毛捋啊顺毛捋!你怎么还逆着毛摩挲?!这不挑事儿嘛!
回去路上,我同傅恒直言:“我刚才得罪了赵、孙两位大人的夫人,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
傅恒深吸一口气,蹙眉闭目不再看我,看样子气得不善。
我难得听傅恒说完一整段话,却是又惊又怒,心头气愤难以抑制,盯着他看了许久,冷声道:“我看你最值得托付了,不如让青莲嫁给你,她来这院儿里,我走!”
“少夫人您别急,我识得那人,他是京城陶家的二公子,与杜鹃姑娘相识有一阵子了。之前府医给少爷开方调理身子,杜鹃姑娘陪同去抓药,去的便是陶二公子开的药铺同德堂……”
我心里翻了翻白眼,想:其实可以不用特意强调“顺便”,我还能不知道你是“顺便”接我吗?
傅恒笑意更深几许,顾自点点头,又好奇道:“你打算让杜鹃嫁给谁?”
我立马命人暗中打探陶家的情况以及杜鹃与那什么陶二公子的事,得知陶文睿品行端正、医术精湛,在京中开设了同德堂,治病救人百治百效,确为良人,对杜鹃更是有情有义,已经说过愿八抬大轿迎杜鹃进门做他的正室妻子,且杜鹃亦心悦于他。
傅恒瞧我这样子便有点不敢再说了,踌躇半晌才解释道:“我是想着,杜鹃离府嫁人后,你一人孤闷,便叫青莲来你屋里伺候。而且她也早已过碧玉之年,可否请你也帮她寻一个值得托付的良人?像你帮杜鹃那样。”
不知时下我脑子里哪根弦儿不对,居然回应傅恒:“我又不是要把自己让到你妾室的位子……”
我愣了一下才回:“好多了。”
然而,这份心静到底是被傅恒打破了。
傅恒怔了怔:“你在说什么……”
我眼皮子一跳,忙将手中的风筝线交给下人,迎上去慎之又慎地问:“何事?”
尔晴阿玛早故,额娘又在家中毫无地位,最终落得气病而亡的下场,成麟便总盼着尔晴也出点什么事,最好直接一命呜呼,如此一来他的女儿便成为实质上的嫡孙女了,今后可嫁给更好的人家做当家主母。
【1752年】
陶文睿颔首回应:“那是自然。”
我沉吟不语,看着傅恒想了好一会儿,忽尔笑道:“那样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喜欢了。”
陶文睿显然有备而来,见面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聘礼摆在我面前,以表心诚。
我奇怪:“什么叫我让她嫁给谁?她喜欢谁便嫁给谁。”
“方才你在茶楼与二位夫人交谈,言辞讥讽、话锋凌厉,我不禁想到平素你同我争辩,算是已有所收敛了吧?”
大概没想到尔晴会反击,成麟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尖言冷语起来:“哟,这当了贵夫人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说着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着我,愈发阴阳怪气,“富察夫人,您不好好在富察府呆着,跑回娘家作甚?”
身边少了个可以说话的人,我一时间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这偌大的府里冷清了许多,但想到杜鹃终是觅得好归宿,便也能心静几许。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鉴于傅恒说话时语气着实怪异,我忍不住偷瞟了他一眼……嚯!这脸色,怕不是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吧!
回去之后,我取出杜鹃的白契亲自交还给她,并对她说:“杜鹃,这么多年你在富察府做事,桩桩件件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但说到底你不能跟我一辈子,我也不愿耽误你的终身大事。我知你与陶家二公子两情相悦,便托了媒人正式说亲,好让你是明媒正娶,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亦知趣地闭口不言。等回到府里,傅恒便直奔院内去找福灵安,一块山楂糕也没留给我。
也罢,我自己买了五香糕、马蹄糕、锅巴糕、八珍糕、芝麻糕、绿豆糕、枇杷糕、软香糕、茯苓糕、水晶糕、豆面糕……
我只当陶文睿是故意套近乎,不敢多作他想。
我心头一慌,突然收声。
我更急了:“男人?你们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就敢轻易地把杜鹃交给他?万一是拍花子的怎么办!”
傅恒却追问:“再不会什么?”
我撞开眼前这个恼人的家伙,夺步进屋关门上锁,收拾好包袱当日便离府去了喜塔腊家,顺便挑了个新的丫鬟桃钏贴身伺候。
此后好一段时日,杜鹃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自认为是她失了规矩、犯了错,才致傅恒与我互不理睬,连我好心问她要不要给她说门亲事,她都如同天塌一般跪在地上求我原谅。
我不厌其烦地反复告诉杜鹃,我与傅恒之间如何皆与她无关。杜鹃却始终心神不宁,我只好又给她放了假让她回家探探亲、散散心,还从库房里挑了不少衣物,着人一道帮杜鹃拿回家去。
我控制不住地冷了脸,嘴上不肯认输般打断傅恒的话说:“好啊,她预备几时入府?需要我筹备什么?”
同德堂门口挂有一副“悬壶济世守本心,妙手回春医沉疴”的对联,横批“仁心仁术”,铺子内井然有序,药香满堂,常能听见病人或客人交口称赞之声……
“不足为意。”傅恒唇边蕴着淡淡的笑意说,“午后我去看福灵安,他说想吃山楂糕,我便出来给他买一些,顺便来茶楼接你回去。”
我有些意外陶文睿答应得如此痛快,又提出要去同德堂看一看。陶文睿欣然同意,与我并行于街上,不时闲聊两句,其间问我:“傅恒大人此前常来同德堂抓药,说是担心夫人贪凉有损身子,更怕您寒气侵体不易生产。不知现下,夫人可觉得身体有所好转?”
喜塔腊来保已年逾古稀,甚少过问小辈之事,加之此前我未回过他一封书信,他更不愿理会我这个不讨喜的孙女,随随便便打发了我。倒是喜塔 腊成麟,来保之子、尔晴的叔父,见了我极为不悦。
我其实是明知故问了,杜鹃当然乐意,只是女子容易羞怯,她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应声罢了。
“若是她喜欢的人已有妻子了呢?”
我微敛心绪,只说了五个字:“杜鹃不作妾。”
果然,傅恒的脸彻底沦为了黑煤球。
我被傅恒问得一怔,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原本我只希望杜鹃能够得一人心白首相伴,即使迫于种种现实问题对方硬要再娶,那么杜鹃也必须是正室,莫要受主母之气……但这一切皆为我的私心,杜鹃要是喜欢一个已有正妻的男子,想来我是不知该如何劝的。
] 这下换成傅恒愣住。他问我:“感情之事,岂可说不喜欢便不喜欢?”
二人异口同声喊冤枉,你一言我一语地辩称是有一个男人帮杜鹃拿了衣物同去郊外,用不着他们,他们才自行回来的。
我才不惯着他,趁下人回答之前开口呛道:“祖父尚且健在,这里何时变成了叔父的私宅而非喜塔腊家老宅?怎么我还回不得吗?”
“为何不行?倘若有天你纳了妾,我便再不会……”
“你知道便好。”
杜鹃家在郊外,父母皆为农人,若是徒步前往大约需要一日工夫。可同去的二人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了,我觉得稀奇,盘问他们:“说,你俩是不是偷懒,把东西都丢给杜鹃,自己先跑回来了?”
我想到那“仁心”二字,倏然放下心来,最后郑重告知陶文睿:“好生对待杜鹃,若她受了半点委屈,我定饶不了你。”
岂料,傅恒目光愈发幽深,瞪了瞪我,沉着嘴角说:“你方才所言,可与当初你愿意让出正妻之位,成全我和璎珞的说辞截然不同。”
我顾不得分析他缘何不快,只一味辩解,不想越描越黑:
“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傅恒将我带至廊下人少处,舒了一口气后认真地说,“青莲亦是该成婚的年纪,我想……”
——管得真宽!
“我那时是觉得,即便我离开了富察家,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应该也不会太苛待我,每个月总要给我些银子让我过日子吧?到时候我把钱攒起来买一间小院子,再做些活计打发打发时间,赚点散碎银子花花……”
《[延禧攻略]尔晴》
这场婚事前前后后忙活了三个多月,又赶上过年,府里要操办的事情太多,最终是在乾隆十七年仲春时节某一良辰吉日,杜鹃带着我为她准备的厚厚的嫁妆,嫁入陶家。
闻言,我怒火顿消,但另一股八卦之火却愈燃愈烈。
我紧抿着嘴唇,同他无声对峙。
我扫了一眼,倒都是些用心挑选过的精致东西。可惜外物而已,并不能证明他对杜鹃是否真心,想当初傅恒还带着几箩筐的聘礼去喜塔腊家走过场呢,可对我也并非……咳。
但总要亲眼见过方才放心,于是某日,我正式与陶文睿见了一面。
那日我带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放风筝,傅恒步履轻盈飒沓而来,满面喜色,还唤了我一声:“尔晴!”
【1751年11月】
想必成麟是觉得我在富察家不受待见,被人气回到娘家,眼下连装都懒得装,当着我的面儿便质问下人:“她怎么在这儿?”
傅恒沉默良久,以一种我难以分辨究竟是何意味的语气开口道:“你我已奉旨成婚,你再想当谁的妾室都不可能了。”
我知成麟惯爱听戏,兴致来时还会扮上一出,遂道:“叔父今儿唱的是哪一出啊?土地爷打城隍吗?”
我心想:得罪赵、孙两位大人的确不足为意,得罪了眼前这人才最可怕!于是紧忙附和道:“嗯,你说的对。”
我移开眼神看向窗外,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我是想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当谁的妾,再喜欢,也不行。”
“哦。”
话一出口,我便立刻悔青了肠子,暗骂自己:顺毛捋啊顺毛捋!你怎么还逆着毛摩挲?!这不挑事儿嘛!
回去路上,我同傅恒直言:“我刚才得罪了赵、孙两位大人的夫人,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
傅恒深吸一口气,蹙眉闭目不再看我,看样子气得不善。
我难得听傅恒说完一整段话,却是又惊又怒,心头气愤难以抑制,盯着他看了许久,冷声道:“我看你最值得托付了,不如让青莲嫁给你,她来这院儿里,我走!”
“少夫人您别急,我识得那人,他是京城陶家的二公子,与杜鹃姑娘相识有一阵子了。之前府医给少爷开方调理身子,杜鹃姑娘陪同去抓药,去的便是陶二公子开的药铺同德堂……”
我心里翻了翻白眼,想:其实可以不用特意强调“顺便”,我还能不知道你是“顺便”接我吗?
傅恒笑意更深几许,顾自点点头,又好奇道:“你打算让杜鹃嫁给谁?”
我立马命人暗中打探陶家的情况以及杜鹃与那什么陶二公子的事,得知陶文睿品行端正、医术精湛,在京中开设了同德堂,治病救人百治百效,确为良人,对杜鹃更是有情有义,已经说过愿八抬大轿迎杜鹃进门做他的正室妻子,且杜鹃亦心悦于他。
傅恒瞧我这样子便有点不敢再说了,踌躇半晌才解释道:“我是想着,杜鹃离府嫁人后,你一人孤闷,便叫青莲来你屋里伺候。而且她也早已过碧玉之年,可否请你也帮她寻一个值得托付的良人?像你帮杜鹃那样。”
不知时下我脑子里哪根弦儿不对,居然回应傅恒:“我又不是要把自己让到你妾室的位子……”
我愣了一下才回:“好多了。”
然而,这份心静到底是被傅恒打破了。
傅恒怔了怔:“你在说什么……”
我眼皮子一跳,忙将手中的风筝线交给下人,迎上去慎之又慎地问:“何事?”
尔晴阿玛早故,额娘又在家中毫无地位,最终落得气病而亡的下场,成麟便总盼着尔晴也出点什么事,最好直接一命呜呼,如此一来他的女儿便成为实质上的嫡孙女了,今后可嫁给更好的人家做当家主母。
【1752年】
陶文睿颔首回应:“那是自然。”
我沉吟不语,看着傅恒想了好一会儿,忽尔笑道:“那样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喜欢了。”
陶文睿显然有备而来,见面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聘礼摆在我面前,以表心诚。
我奇怪:“什么叫我让她嫁给谁?她喜欢谁便嫁给谁。”
“方才你在茶楼与二位夫人交谈,言辞讥讽、话锋凌厉,我不禁想到平素你同我争辩,算是已有所收敛了吧?”
大概没想到尔晴会反击,成麟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尖言冷语起来:“哟,这当了贵夫人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说着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着我,愈发阴阳怪气,“富察夫人,您不好好在富察府呆着,跑回娘家作甚?”
身边少了个可以说话的人,我一时间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这偌大的府里冷清了许多,但想到杜鹃终是觅得好归宿,便也能心静几许。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鉴于傅恒说话时语气着实怪异,我忍不住偷瞟了他一眼……嚯!这脸色,怕不是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吧!
回去之后,我取出杜鹃的白契亲自交还给她,并对她说:“杜鹃,这么多年你在富察府做事,桩桩件件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但说到底你不能跟我一辈子,我也不愿耽误你的终身大事。我知你与陶家二公子两情相悦,便托了媒人正式说亲,好让你是明媒正娶,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亦知趣地闭口不言。等回到府里,傅恒便直奔院内去找福灵安,一块山楂糕也没留给我。
也罢,我自己买了五香糕、马蹄糕、锅巴糕、八珍糕、芝麻糕、绿豆糕、枇杷糕、软香糕、茯苓糕、水晶糕、豆面糕……
我只当陶文睿是故意套近乎,不敢多作他想。
我心头一慌,突然收声。
我更急了:“男人?你们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就敢轻易地把杜鹃交给他?万一是拍花子的怎么办!”
傅恒却追问:“再不会什么?”
我撞开眼前这个恼人的家伙,夺步进屋关门上锁,收拾好包袱当日便离府去了喜塔腊家,顺便挑了个新的丫鬟桃钏贴身伺候。
此后好一段时日,杜鹃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自认为是她失了规矩、犯了错,才致傅恒与我互不理睬,连我好心问她要不要给她说门亲事,她都如同天塌一般跪在地上求我原谅。
我不厌其烦地反复告诉杜鹃,我与傅恒之间如何皆与她无关。杜鹃却始终心神不宁,我只好又给她放了假让她回家探探亲、散散心,还从库房里挑了不少衣物,着人一道帮杜鹃拿回家去。
我控制不住地冷了脸,嘴上不肯认输般打断傅恒的话说:“好啊,她预备几时入府?需要我筹备什么?”
同德堂门口挂有一副“悬壶济世守本心,妙手回春医沉疴”的对联,横批“仁心仁术”,铺子内井然有序,药香满堂,常能听见病人或客人交口称赞之声……
“不足为意。”傅恒唇边蕴着淡淡的笑意说,“午后我去看福灵安,他说想吃山楂糕,我便出来给他买一些,顺便来茶楼接你回去。”
我有些意外陶文睿答应得如此痛快,又提出要去同德堂看一看。陶文睿欣然同意,与我并行于街上,不时闲聊两句,其间问我:“傅恒大人此前常来同德堂抓药,说是担心夫人贪凉有损身子,更怕您寒气侵体不易生产。不知现下,夫人可觉得身体有所好转?”
喜塔腊来保已年逾古稀,甚少过问小辈之事,加之此前我未回过他一封书信,他更不愿理会我这个不讨喜的孙女,随随便便打发了我。倒是喜塔 腊成麟,来保之子、尔晴的叔父,见了我极为不悦。
我其实是明知故问了,杜鹃当然乐意,只是女子容易羞怯,她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应声罢了。
“若是她喜欢的人已有妻子了呢?”
我微敛心绪,只说了五个字:“杜鹃不作妾。”
果然,傅恒的脸彻底沦为了黑煤球。
我被傅恒问得一怔,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原本我只希望杜鹃能够得一人心白首相伴,即使迫于种种现实问题对方硬要再娶,那么杜鹃也必须是正室,莫要受主母之气……但这一切皆为我的私心,杜鹃要是喜欢一个已有正妻的男子,想来我是不知该如何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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