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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是哪个苏家。

    我愣住,手脚霎时泛出寒意,冰凉一片。但我没有叫醒傅恒,只是目色复杂地盯着他的眉眼,静等他自己因噩梦而惊醒。

    《[延禧攻略]尔晴》

    ……

    我心头一紧:“傅恒可在书房?”

    “魏璎珞!”傅恒睁开眼睛便是同我对视,那一瞬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腾”地坐直身子并脱口而出,“尔晴……”

    我当即命人破门,却叫那两个下人撞开门后守在外边,只准杜鹃一人随我进屋。

    毕竟老夫人住在府里,傅恒碍于面子,不得不搬来与我同住。

    我当下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嫌恶尤甚!给杜鹃递了个眼神,杜鹃便迅速抓起榻上的薄毯朝卫泠扑去,手脚麻利地将人裹住并从床上拽了下来。

    傅恒许是有所察觉,某晚,他来到我屋里问卫泠的事。

    “哎哟!”我大惊,本能地往后退去想                                                查看桌上的茶杯,却不料被床上之人一把拉住,紧接着又被他欺身压上……

    翌日清晨我睁开双眼,第一个念头便是:疯了——傅恒真的是疯了!

    苏静好真是贼心不死。我有点烦躁地问:“傅恒在哪儿?”

    卫……

    “什么?”我见傅恒紧皱眉头,生怕那来路不明的药会害了他的身子或是神志,连忙凑近了问,“你说什么,傅恒?”

    傅恒无言以对,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往桌上放了一只大包袱。

    乾隆十四年六月末,老夫人说要来新府住些日子。彼时我和傅恒谁都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因为这短短月余而降至冰点。

    老夫人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开枝散叶,子孙满堂。

    “老规矩,你睡榻,我睡床。”

    丫鬟们轮流在案前焚香礼拜、虔诚许愿,祈望自己能够青春貌美、心灵手巧、好运连连,随后围坐在桌前食瓜果、聊闲篇,比试“穿针引线”、“丢针乞巧”游戏,赢了的人便去管家那里讨彩头,得到朱钗香粉当即挂在身上……场面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富察傅恒!你疯了吗!”

    傅恒不满:“我近来总能听见府内下人议论你我之事,可那个卫泠来之前,我却从未听过。”

    渐渐的我落了下风,劲力一点一滴消失殆尽,五感难辨,眼前景象愈发模糊,倒是真真儿地瞧见了围帐上绣的片片合欢在不断交织、放大,落入眼中甚是刺痛……漫漫余夜烛火长明,映着汗光珠点浸透鸳鸯锦被,朱唇柔暖莫名令人贪恋难止……

    青莲低着头回答:“卫泠说替我当值,让我来……来院子里瞧瞧。”

    眼下最重要的是傅恒。我对杜鹃说:“去请府医过来!另外看好这间院子,不准任何人进来。”

    “璎珞……魏璎珞……”

    “府上何时多了这么个丫鬟?”

    “什么东西?”我好奇地走上前。

    啊!莫非卫泠给他下的不是蒙汗药而是——

    “前些日子额娘带来的,说是新宅事多,里里外外都需要人手帮衬,卫泠心细,便叫留下了。”我故作为难道,“老宅来的人,我不好多说什么。罢了,随她去吧。”

    我松了口气,躺回床上继续琢磨着如何提防卫泠,心道此人留在府里一天便是一天的祸害,需得滴水不漏地将其赶出府……嗯,过几日便是乞巧节,我可在府里办一场“拜双星”,届时见机行事,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把人赶回老宅去……对,说干就干!

    杜鹃忙跑出去,匆忙间不忘把门关好。

    屋内,傅恒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眉头皱成一团,一只手垂在床外像是刚打掉了一尊小香炉,另一只手则被人抓了住并搭在了对方的腰上,而对方正是卫泠。

    傅恒面色隐忍,额头滚烫,不安地扭动身体……我瞧着,总觉得这副模样愈发眼熟……怎么好像之前见过……

    “此物乃我在金川征战时,皇上特命人带至前线赏赐于我的,回京后便都收进老宅的库房,想不到额娘又翻出带来了,说是要给……”傅恒一顿,“给你补身子用。”

    傅恒黑着脸拎起那包人参,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房的门。

    先是敲了两下屋门,无人回应,然而灯还亮着,我又使劲推了推门,果然横着门闩纹丝不动,我大喊道:“傅恒!我有事和你讲!你把门打开!”

    傅恒蹙眉看我,不知在想什么。我懒得琢磨,抱着“竹夫人”昏昏睡去。

    老夫人告诉我,这是她新买的丫鬟,叫卫泠。

    我意识到不对劲,留青莲在庭院与众人玩乐,带着杜鹃和两个下人赶去了书房。

    “春和……”

    “尔晴,我……”

    第二天一早儿我便带着杜鹃去库房清点,挑了好多质地上乘的钗环布匹和胭脂水粉当彩头,又在乞巧节前一日给丫鬟们放了一天假,让她们去焚香沐浴、梳洗打扮好参加晚上的祭拜。

    我暗自屏住一口气,避开他的眼神,说:“你拿衣裳去那边换,出门时记得叫杜鹃进来帮我更衣。”

    卫泠死死揪住蔽体之物,跪在地上哭个不停,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错了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傅恒应是想与我讨论一下生孩子的事,但我抢先一步说:“我知道你心中另有他人,先前书房那次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已有福灵安,老夫人那儿好歹能有交代了,你便没必要再委屈自己同我……等将来你得偿所愿,大可与你心仪之人生儿育女。”我一边说,一边系好包袱并打了个死结,摆出假笑嘴脸下逐客令,“我已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回书房了,傅恒大人,好梦。”

    老夫人带了几个丫鬟前来,其中一个十分脸生。我瞧那女子面容姣好、身形婉约,举手投足间亦显出几分柔雅姿态,与府中其他丫鬟格格不入,便旁敲侧击地向老夫人问起来。

    我一概不听,让两个下人把卫泠带去柴房关起来严加看管,明日再审。

    “是,少爷一直在书房。”

    同音不同字。我直觉来者不善,命杜鹃暗中查明其来历。杜鹃忙不迭去查,一番周折后同我说,卫泠是苏家的远房表亲。

    傅恒回来后,我没有和他提及卫泠的事,他这个人也断不会自己注意到府里出现了新的丫鬟。想想也是,魏璎珞尚未复宠,听说还赶走了延禧宫一众奴才,只留下明玉、珍珠、小全子还有袁春望,日子过得很是辛苦,傅恒在意这事儿还在意不过来呢,哪儿还有心思理会什么卫泠不卫泠的?

    我本想与傅恒商量一番,苏静好频频往府里安插眼线,实在不妥。但转念一想,卫泠是老夫人带来的,万一这回也有老夫人的意思呢?

    我和傅恒心照不宣,都觉得场面有些尴尬。

    傅恒没动,困惑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我半信半疑地打开一看,好家伙,全是人参!这分量恐怕得有三斤!

    我无奈一笑:“她可有说错什么?”

    是夜,月光融融,清辉尽洒。因府上丫鬟众多,只摆一张供桌定是不够,我叫人搬来五张桌子并成一排,在上面摆好香烛、茶酒、水果、五子等祭品,另又在廊座放置了十几尊花瓶和香炉,使得庭院里花香四溢、烟雾袅袅,幽静清丽仿若仙境。

    起初一切安顺,卫泠只在庭院做些粗活,同府中下人相处还算和谐。但当老夫人回去老宅,留下卫泠和另外几个下人在新宅伺候后,其本性便暴露无遗:先是拉拢老宅来的下人处处针对杜鹃,后又背地里散布我与傅恒夫妻不睦的消息,再来便是时常跑去傅恒眼前晃荡……

    仍无人应,但屋内传出“咣啷”一声奇怪的动静。

    那晚我见傅恒进屋,立马翻身下床,鞋也顾不得穿,就这么赤着脚冲到柜前抓出被褥往榻上一丢,然后转身跑回床上呈“大”字形躺好,生怕傅恒一时兴起同我争床——他不是没这么干过!之前在春和园,他便以射箭赢了我为由让我睡了一宿榻!

    傅恒却如同失了心智般,完全不理会我的呵斥和反抗。

    “少爷奉旨入宫,应该快回来了。”

    我终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只剩绵绵地呼吸,以及一声声沉重的长叹:

    以傅恒的身量,别说使出那招“兔子蹬鹰”,我浑身上下除了嘴皮子哪儿都动不了,遂只好喊出那句:

    我环顾四周,见青莲躲在长廊转角后偷看且脸上写满羡慕,便唤杜鹃去把她叫过来,问她:“你怎么不在书房伺候?”

    我躺在床上不止一次地想:傅恒啊傅恒,枉你英明一世,怎么两次被人下药而不自知呢?!我那次便算了,昨夜卫泠替了青莲来书房侍奉,你怎么浑然未觉,随随便便喝了她递的茶?你对我的戒心但凡分出去一星半点都不至于被有心之人这般算计!而我也不至于……

    然而没过两天,屋里便多了一块巨大的地毯,将那些冰冰凉凉的青砖盖了个严实……

    我咬咬牙想撑住身子坐起来,结果手臂沉得像是绑了铁块。挣扎之际,我听到傅恒小声呓语,嘀嘀咕咕并不清楚。

    杜鹃急道:“哎哟少夫人,还能是哪个苏家,自然是宫里的纯妃主子呀!”

    我疾步来到床边,伸手探向傅恒的额头,唤道:“傅恒?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你醒一醒!”

    卫泠伏在傅恒的胸口,整个人近乎赤裸。见有人闯进来,她一声惊呼瞬间躲在床的里侧,用被子盖住了身体。

    罢了,暂且装聋作哑。

    唉!

    我冷眼睨他,面无表情地答:“自然是夫妻间本该发生的事。”

    我幽幽望向傅恒,见他有意回避我的目光,便沉声反问:“这是给你补身子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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