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苏打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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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陪她一起来闻咖啡豆的，但其实江述月点了杯酒和简餐，坐在咖啡墙的附近。

    江述月放盘子的动作滞了一瞬，视线重新看向她时，她已经先一步转身，不敢看他的神

    陶栀子看向他。

    “我来付。”

    说话间，陈思雨似乎已经注意到一旁的江述月很久了，又见他就站在陶栀子身边，便眉间一动，露出一抹笑看向陶栀子，问道：

    里面是苏打饼干加黑色的                                                鱼子酱，刚才陶栀子在一旁清楚看到江述月亲自用小勺子均匀的抹上去的。

    “没怎么，我只是想借个由头和你一起吃蛋糕而已。”

    江述月绕过她，径直走向收银台，轻声说：“那就学会慢慢习惯。”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室内香薰机不断为空气降温，略有湿意。

    这时服务生刚好将简餐端上。

    陶栀子站在他身边，内心满满不好意思，开始盘算着一会儿刷卡的时候自己要不要抢先一步。

    她的沙哑着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哽咽，还是因为饼干太干，不清不楚地问道：

    他将一杯放满水果装饰的果茶放在自己对面，说了一句：“这杯没有酒精，也没有咖啡因。”

    “是的，他在公馆内的图书室工作。”

    陶栀子附和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江述月，一边问一边掏出钱包：

    问生日不能太直白，她想循序渐进。

    陶栀子正欲重新返回咖啡墙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盘子。

    这是江述月对她说的话，一如既往地轻描淡写，很多对于陶栀子来说有些复杂的事情在他眼里永远可以简单解决。

    她看着江述月的侧脸，总觉得他不像是会为所谓“员工福利”心动的人。

    她抬眼看着的江述月的侧脸，急切地补充，像是抢答一样：“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

    甚至等不及绕行到他的面前，直接隔着一截木头栏杆，来到他身边。

    她转头看向江述月，说道：

    “冬天。”

    江述月总是用很的态度在轻易让陶栀子内心感到热意。

    于是她还是擅自在后面添了个尊称，这样才有法子叫出口。

    但是正因为分不清深浅，才不会因为视觉而给嗅觉以误导。

    但是……又好像有些可悲。

    整个咖啡馆每个餐桌都点上的蜡烛，烛光摇曳，配合着被指明道路的灯带，在人造枫叶处投着灼灼红色。

    “怎么了？”江述月也习惯了隔着栏杆跟她对话。

    陈思雨对点单这件事比较佛系，主要以每个客人舒心为主，消费全凭客人自己的意愿。

    陶栀子一时间大脑短路了半晌，本已准备好的托辞一句都说不出来。

    陶栀子假借擦嘴的动作顺带将眼角的湿润抹去，她在一旁酝酿了好久，才慢吞吞地问道：

    陶栀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显然是自己平时的奇怪举动做多了，陈思雨都记住自己了。

    她垂下眼，将饼干更快塞进了嘴里，慢慢咀嚼着。

    当时，陶栀子仰着头，羡慕到近乎痴迷的眼神，紧紧锁在那落地玻璃上。

    “这饼干上是什么香料的味道吗？很好闻。”

    对于自律的病人而言，酒和咖啡能不碰就不碰。

    她眼中记忆最深刻的场景，永远不是那些可口的食物，而是那些有家长陪同的孩子可以在里面室内游乐场上蹿下跳地玩耍。

    听到对方嗓音中夹杂的反问，虽然没有很热情，但是看不出任何不耐。

    但是那一面供展示的咖啡墙倒是一如既往。

    这些说不上多痛楚的回忆，却让她此时早已忘记了那些假模假样的推辞。

    也不能喝咖啡。

    《枯骨之壤[双向救赎]》

    “想吃蛋糕直接买就好了，不用等到生日。”

    江述月为自己了一杯用薄荷调出来的酒，放在灯下是好看的淡蓝色。

    “我不能喝酒，你自己喝吧。”

    分明是一份难得的美味，却越尝越觉得眼中的晶莹开始有不可控的趋势。

    再次来到古树咖啡馆，这是陶栀子第一次在傍晚来到这里。

    江述月只是太了解她的逻辑，每一句话都说在了她的逻辑电上，让她无力反驳。

    “我们店里最近新增了五十个种类的豆子，我已经陈列出来了。”

    “你真的要这么客套吗？”

    玩累了，就会跑向家长的餐桌，家人会喂他们吃炸鸡块。

    好在着昏暗的光线给足了她体面，让她不至于被江述月亲眼看到这些内心波动。

    但是她从未知道，两个人的相处其实可以有来有回。

    陶栀子本想叫他名字，但是总觉得不带姓氏的名字有种别扭的暧昧感，而名字后的后缀，叫哥也不是，叫叔更不是。

    她在五十种咖啡豆中发现了一款自己最喜欢的豆子，浓厚苦涩后藏着新鲜的木香，还夹杂几分浆果的酸涩，余味又带着清凉。

    多幼稚啊，一个成年人为了一块饼干热泪盈眶。

    还有两块苏打饼干上放的是火腿片和意大利香肠的切片。

    “那我闻完豆子再来，快了。”

    这款豆子的气味组成让她想到了江述月身上香味，她默默拿出手机将玻璃罐子里上的标签拍了一下，好让自己记住它。

    那些星星点点的烛光，远远看去总觉得带点眩晕，像是虚景，让人联想起山峦上轰轰烈烈生长得的着野生火棘，如花一样耀眼。

    大概是自己一味给予，已经成为了骨子里的习惯，江述月来买单她有满满的不习惯。

    陶栀子打开一个又一个玻璃罐子，夜晚的光线打在咖啡豆上，很难分辨深浅。

    味道抵达口腔的同时，她的手也跟着轻微颤抖，喉头一哽，眼眶竟然有些发酸，有些眼中的水汽开始蒸发在空气中。

    陶栀子趴在木头栏杆上，话到了嘴边反而反常地忸怩了起来。

    “别人买单我不习惯……”

    陶栀子刚踏入咖啡馆的时候，便敏锐发现菜单已经换了，变成了酒水菜单。

    陈思雨从后厨刚刚走了出来，身上还系着黑色围裙，见到陶栀子后便走了过来，和她一如既往地闲聊。

    “你想喝点什么吃点什么，我买单，机会难得，我平时可是很抠抠搜搜一人。”

    “给我的？”陶栀子又是一次意外的反问。

    尤其在夜晚的时候，看得更清晰。

    陶栀子搜肠刮肚后，想了一个最适宜介绍江述月的方式：

    可能她真的消费观念过于独来独往，虽然她的平日里花钱方面比较节俭，但是她愿意为对自己好的人花钱，给他买自己舍不得吃的零食，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慷慨地给他。

    陶栀子总觉得隔着栏杆在他面前吃东西好像显得不是太礼貌，但更多的是让她思绪回到了十多年前。

    陈思雨闻言，眉梢一挑，眼中倒是多了几分熟络，但是啧啧有声地惊奇地说：

    陶栀子张了张口，低声说。

    陶栀子在原地，无意识地用鞋头蹭着栏杆下一节台阶，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突如其来的念头。

    这一盘都是用来配酒的好零食，苏打饼干上带着强烈的植物香味。

    陶栀子听到这句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杵在一旁确实有几分尴尬。

    与那一切只隔着一堵围墙，只不过已然是身处两份截然不同的天地。

    冬天，离现在已经太久，毕竟，她三个月之后就要走了。

    “述……述月……先生。”

    “我一直都挺客套的。”

    她想到了什么，刚好看向不远处正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江述月。

    江述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轻松化解了她内心的不安。

    “新朋友？”

    福利院旁边是一个很大的快餐店，通体玻璃，可以通过福利院的围墙清晰看到里面的场景。

    “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在她盘算之际，江述月低声说：“你现在先去闻豆子吧，我还需要多看看菜单才知道点什么。”

    “迷迭香和一点海盐粒。”江述月跟她解释道，见陶栀子迟迟不动弹，他才又补充了一句，“先尝尝。”

    她抿了抿双唇，沉默了下来，抬起手伸向那面白瓷盘子，缓缓拿起一块的饼干，往嘴里塞。

    多年前记忆在此刻却又莫名其妙地攻击着她。

    陶栀子沉默了一阵，眼神的光黯淡下去，有些失望地说：“原来你在寒冷的季节出生的。”

    陶栀子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抓住这个空挡问他：“你是什么季节出生的啊？”

    她站在前台处欣赏着菜单上的颇有文采的鸡尾酒名字，但是还是妥协地摇摇头。

    陶栀子凑近闻了闻，发现自己立刻沉迷于香料的味道。

    像是提前预料到陶栀子会拒绝一样，他不露声色补充了一句：“员工福利，月底会报销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对别人好的……”

    江述月的半张脸浸入柔和的光线中，听到陶栀子略显豪气的话，只是缓缓摇头：

    “公馆内原来图书室还有人专门管理，这工作听起来比我这里有趣多了。”

    话虽不清晰，但是江述月却听懂了，他回答：“没有。”

    江述月又被她突如其来的称呼引起了注意，他倒是没有纠正，而是问道：

    “先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