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say yes to hea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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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她摇头：“我要边吃边聊。”

    “那谁去？”

    超市离警校并不远，旁边就是有些年头的居民楼，已经到了锅碗瓢盆齐奏乐的时间，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一些老人在小区里闲聊，干邑很自然的加入其中，没过多久就混的如鱼得水了；还有几个老太太牵着他的手想要给他介绍自己的女儿，一边拉着他不让他走，一边悄悄让家里的孩子下楼；干邑笑着应付过去，在说话的间隙抓紧时间提出问题：

    “干邑老板。”她似笑非笑，“我记得我在半年前给您推荐过一本书：《种子与播种者》。您看了吗？”

    开会迟到还走神的干邑根本不care，看来是宁可当场炒菜做晚饭也不想听朗姆废话。嚣张的无视让朗姆勃然大怒，克制着愤怒，嘲讽一般说道：“……看来干邑是对下一个行动胸有成竹了。本来boss的指令是贝尔摩德带队，我的安排是苏格兰和波本协助——不过波本不用去了，干邑，你，跟上。”

    四个人把诸伏景光围在中间，一人一句夸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您觉得西里亚斯和世野井，谁受到的伤害更大呢？”

    干邑只好遗憾的收回目光，看见会议主持朗姆对他投来愤怒的眼神。

    而她接下来的暗示，则近乎明说。

    他没有听见任何与松田阵平有关的情报，顿觉失望，然而明面上并不显露出来。他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贝尔摩德给他发邮件说组织里又开会了。干邑立刻以公司临时加班为由离开小区，这理由倒也不算说谎。

    女人无奈的摇头。干邑立刻做出十分泄气的表情：“唔，这样啊……好吧，谢谢你。”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女人于心不忍的继续苦思冥想，最后补充道：“就记得这么多了。那个男生应该是短发，眼睛上挑。”

    “哟。”干邑把她放了下来，“睡醒啦。”

    于是他点头：“我看过。”

    小降谷和黑麦关系不好吗？

    然后他在一个角落里的长沙发上找到了威士忌组。

    她脸上的笑容竟然有点贝尔摩德的影子。

    这沉默掷地有声，却无法琢磨。

    话题被成功的带跑偏了，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确实有的吧！”“有的！而且抢劫和爆炸离的很近的！”“虽然人被抓到了，可是当时爆炸伤亡还是很惨重的……”“抢劫便利店那次好像稍微好一点，毕竟附近是警校……”“我当时就在便利店里！”

    黑麦和波本分坐两边，看起来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对方；不过有苏格兰坐在中间把他们隔开，所以三个人目前还勉强能呆在同一张沙发上。

    女人被他看的有些脸红，连忙移开视线开始回忆：“当时，当时……我在便利店买第二天的早饭，然后有一群人冲了进来，他们居然有枪！把我们的手机全都没收了，便利店店门也被封上了……结果突然有个男生闯进来，劫匪问他为什么进来，他说以为在拍电影，劫匪就生气了，刚要动手，他身后就闯进来一群人把劫匪们全都摁在地上了。后来才知道他和那群人都是警校的学生。”

    那个被扭曲的信仰造就的野兽，与人类相恋后在极度的恐惧和幸福中昏迷。这份爱从一开始就带着宿命般的悲剧，只是不知道这结局究竟会在何时到来。

    他说：“……世野井。”

    “人与野兽相恋，受伤的总是野兽。”

    “这就是我做的大事。他们三个人和我的那些故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女孩扬起下巴，表情自信，“与此相对的，她和我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你和我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

    “有什么事吗？”

    超市是随便找的，等干邑买完菜出来也到了绝大多数归家部学生放学的时间。在他拎着带有超市logo的塑料袋出门的一瞬间，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信步朝着警校悠闲地走去。

    玛尔戈目光里满是自己干了件大事的兴奋，似乎等着干邑主动来问，但偏偏自己却又是只字不提：“你欠我顿饭。”

    “什么我欠你顿饭！不可以瞎说……”

    原先他在警校时间线的世界住院的时候就软磨硬泡让诸伏景光做饭给他尝尝。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于是诸伏景光就在附近的饭馆里借用了一下厨房。最后的结果是病房里香气四溢，护士都跑来问他们点的是哪家的外卖。

    “这样不好吧？”干邑眨了眨眼睛，“他们相处的那么好，我去横插一脚，多伤害感情啊。”

    玛尔戈感觉到一只手覆在头上，干燥且温暖。而后那只手的主人蹲下来，却像是松了口气：“好啊你。成神秘主义者了……琴酒又要生气了。”

    我们景光很居家的，做饭香的嘞。

    车停在了干邑的楼下。他道了声谢，抱着菜要出去；但贝尔摩德没有给车门解锁，她看着干邑推了几下门没开，疑惑地回头看她。

    干邑买起菜来真像个会过日子的人，他比老太太还能抢，还边抢边聊天，十分自来熟。

    那个警察分明对他有很深的敌意，干邑又是缘何得来如此深厚的，敢于将性命赌上的感情呢？

    “说起来，我记得前两年这附近好像发生过爆炸案？还是抢劫——我记不太清了。”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少有的情况。最后她斟酌着说：“今天开会的时候，苏格兰老盯着你的购物袋看。”

    女孩轻轻地点头。

    她直勾勾的盯着干邑，确信对方听懂了自己的话。谁是野兽，谁是人类，已经昭然若揭。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也同样不会告诉她。”

    哇哦，她突然开始用敬辞了，很不妙啊。干邑想，自己看过电影应该也能对付过去吧，毕竟大卫鲍伊和坂本龙一的脸真的很能打，两位音乐家参演后的ost更是传世经典，哪怕演技青涩——咳，扯远了。

    “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的，后面冲进来的那群人我就真的不记得了。”

    “是他做的哦！”

    考虑到上一个和降谷零关系不好整天扯头花的还是松田阵平，干邑好奇的多看了黑麦两眼，只可惜除了头发颜色以外，黑麦和松田阵平再也没有任何相似点了。

    女孩被他弹的嗷嗷叫，干邑一边收拾房间一边随意地说：“所以呢？你把什么大秘密告诉贝尔摩德了？是苏格兰，波本，还是黑麦……又或是我的，你自己的呢？”

    他回眸看向玛尔戈。那一刻干邑祈祷她说的只是自己和玛尔戈过去的那点破事，比如飙车飙到郊区突然来了兴致捡了个贫困小女孩回来演神经病，又或者把人骗回来以后突发奇想带着她炫了一顿全鱼宴，而不是苏格兰是卧底真名叫诸伏景光之类的话。

    “琴酒去。你俩要作妖在他面前作个爽，等他把你俩一起炸上天。”

    干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但还是认真回忆起来：电影中的结局是西里亚斯先是在集中营里被活埋致死，世野井战后被判处死刑；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书籍种子与播种者的结尾里，西里亚斯的结局没有什么改变，而世野井则成功带着西里亚斯的一缕头发返回家乡。功利的来看当然是西里亚斯的结局更惨一些，但是干邑总觉得这个问题不是白问的，答案没有这么简单。

    干邑打开家门，把手头的东西放下。见玛尔戈双手抱胸，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他只好迁就道：“好吧，你干了什么大事？”

    “所以你在违抗我的安排吗？”

    他蹲下来的时候松了口气。玛尔戈心想。我试探出了干邑的态度：他在偏袒日本警察，但是——凭什么呢？

    干邑没有回答。

    看干邑是这种反应，贝尔摩德的心头漫起一阵无语，颇有些泄愤意味的解锁车门：“后天那个任务我不去，我才懒得和你们俩呆在一起。”

    这就是我做的一切。

    她忽然发力一掷，将那只手从头上挥下去。迎着对方疑惑的眼神，玛尔戈冷静地诘问，只是话题却似乎与现状毫不相干。

    “只有他一个吗？”

    干邑精准的捕捉到了这句话，于是找到了说话的女人，诚恳地看着她：“请问当时是什么情况呢？您方便说一下吗？”

    又过了几分钟，干邑不由分说地将她推了出去：“你说我不是人

    然后他就会在其他人转移注意力的时候跨擦跨擦往购物车里塞东西。

    这件事的发展倒和他从备忘录里看到的差不多。于是干邑继续追问：“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干邑道谢后，又向别人询问爆炸案的线索。然而爆炸案的受害者更多，居民们描述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案件具体怎么发展多数人也不清楚，甚至连多少人参与了抓捕外守一都不知道。

    会议就这样在一片核气里结束了。并没有认真听朗姆说话的干邑带着空荡荡的脑壳厚颜无耻地去蹭贝尔摩德的车，顺带把同样溜号严重已经睡着了的玛尔戈塞了进去。干邑乖巧地听她把任务情报复述了一遍。

    干邑嗯嗯啊啊随口糊弄了两句，扛着睡熟的玛尔戈准备下车；贝尔摩德刚发动汽车走了没两百米，玛尔戈的眼睛立马睁开了，没半点困倦的样子。

    “万一是他突然想做饭了呢。”干邑熟门熟路的信口开河，“苏格兰做饭很好吃的！”

    “你不说就别想吃饭。”干邑蹲下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都来蹭饭了，态度还不能好点？”

    这次干邑更嚣张，带着菜坐公交回去开会。其他成员几乎都是开自己的车，在这里等了他半天。看见干邑姗姗来迟还提着菜，琴酒脸都黑透了，简直想把干邑直接叉出去；贝尔摩德正在补妆，来的时候没忘了顺手把玛尔戈揣上。饶是知道他去买菜了，看见他后还是手一抖口红涂出了界。干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信的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