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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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灾前崽崽上交了种植空间》

    “基地又有人向毁灭派倒戈了，”侬山月眉宇间满是难受惆怅，“人类迟迟无法在这场异变中获得突变的力量，靠血肉之躯去抵抗丧尸和变异植物，人类的未来……”

    他们都悄悄地把余光，投向毫不自知的幼崽。

    他笑了：“走吧，还是太瘦了，得让方大厨给你开个小灶。”

    芒果躺在床上，嘶哑的声线只能发出一点点声音，试图安慰侬医生。

    郁灵星还没说出口的话被一双骨节粗大的手盖住，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护住幼崽，反手就是一个擒拿。

    幽暗的舱内，到处都散发着蓝色的光线，看久了，却觉得胜似银河倾泻而下。

    正午的阳光照进窗台时，清晨的迷雾早已驱散，留下光影璀璨。

    拳掌相撞，在空中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侬山月牵着芒果坐在凳子上，随即就有研究员给她太阳穴等贴了传感器，也有人小心地取了几丝头发，左右都有人蹲下身，开始捏捏幼崽的手脚。

    侬医生正皱着眉，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着大屏幕上几个不合格的检查项目，低声说了几句。

    从眼前的树梢出发，又消失在天际。

    房间里没什么装饰，简单的纯色墙纸，一张原木的床榻和柜子摆在中央，内置了一个卫生间，走的是很实用的风格。

    基地里很多人都喜欢侬医生，但是她时不时就会来看望芒果。

    芒果静静地坐了一会，清澈见底的眸光，将峰峦叠嶂收敛。

    郁灵星的眼珠子泛着猩红，手上是变异出的焦黑利爪，对着芒果扯了扯干裂的嘴角，字字艰难，“侬医生她……出差了……去了别的基地，芒果你记得想她。”

    眼看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才一蹦一蹦地去开门——

    她蹲下身，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也告知了待会儿要做的测试和检查，随后试探性地伸出手。

    “滴——”

    需要做的测试和身体检查种类繁多，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到心肺检查，要是自个在医院里面跑，光是上上下下的楼层就废掉了大半力气。

    “抽血就是——”

    郁灵星嘴角一翘，抬手就揉乱了幼崽的头发，又温柔地用手指做梳子给理顺——真是个乖孩子啊。

    郁灵星还不甘心地在后面追着：“那是我的小芒果，还给我，混蛋！”

    听到这里，侬山月眉目微皱，轻声地询问：“芒果小朋友，我们继续下一步的检查可以吗？”

    芒果忍不住开始走神，她今天见到了侬医生。

    芒果稳稳地坐在战场最中间，好几次拳风都和她擦肩而过，扬起她的头发。

    芒果咕噜一下爬起来，先是拍了拍松软的枕头，又努力拉扯被她滚成一团的被子。

    先她一步，房门自己就打开了，门外站着笑吟吟的郁灵星，她手里还提溜着新鲜出炉的大肉包，“小宝贝，睡醒了？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芒果想不到那么多，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本来绷紧的脸都舒展了，软嘟嘟的脸蛋看上去更好捏了。

    对即将迎来人山人海的“游客”毫不知情，幼崽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是黑沉沉的被子，她伸出手越过脑袋，往下一扒拉——

    侬山月边说边沉思。

    两人的拳脚功夫都不差，郁灵星要更胜一筹，却带了芒果这个拖油瓶，让唐煜抓住机会过了几招。

    侬山月：“不要害怕，这里面就像是一张小床，只要三分种就可以出来了。”

    “谁臭了？”唐煜当即反驳，在这时才嗅到了早起操练后勃发的汗味和热意。

    “星星姐姐！”

    柔软的头发透着乌黑，发尾却还有些焦黄，软嘟嘟的脸蛋透着粉意，乌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四处打量，颇有一种适应新环境的动物小崽的模样。

    只是，最新研发出了一种，以变异因子注入人体，寿命作为代价获取随机□□变异的方法传遍基地。

    幼崽能享受到的，是极为集中的一体化检查。

    半晌，她才转着脑袋，四处张望。

    芒果晃晃悠悠地随着侬医生跑动，背后是绝望撕裂的叫喊声，眼前是侬医生托举着她，一双焦黑变异，蔓延着毒斑灰色的手。

    好多次，她都清晰地梦见这片窗外的景色。

    “唐煜你发什么毛病？”郁灵星翻了一个白眼。

    芒果澄澈的眼睛里倒映着纯白色的房间，庞大的仪器设备正在无声地运转，远超市面上的检测设备，在这里随处可见。

    芒果一直都很想侬医生，知道她去出差了，不由得惆怅起来。

    这崽子胆子大得很，不慌不忙，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看这边，又瞅瞅另一边，嘴角居然还抿出一个甜味的笑。

    令她动容的是，芒果毫不犹豫握住了她的食指，晶亮的眼睛带着十足的信赖，“芒果听侬医生的话。”

    郁灵星愉快地投喂完幼崽，动作利落地抄起芒果的腰，单手抱在怀里：“今天不问问题，去做一些测试，芒果怕抽血吗？”

    研究所地方偏，气候干燥，窗外连绵不断的群山，是这里的研究员们花了力气养护，才换得一从又一从的健康青绿。

    黑暗挡在眼前，芒果依偎在唐煜胸前，手臂被绑了胶带，她感觉到了恐惧，她瑟缩地往唐煜怀里钻。

    独                                                自一人时的三分钟，每一分一秒都如此漫长。

    郁灵星反思了一下，瞬间后悔了起来，她怎么没想起来芒果那该死的渣爹后妈？

    “四肢发育正常，骨质发育偏慢，需要进一步检查是否需要补充钙质，皮肤层有微小创口痕迹，无出血部位……”

    她稚嫩的脸上，慢慢地流露出了怀念——

    *

    唐煜把人放下来，她就乖乖地站在唐煜身边小，白嫩的手爪子轻轻地扯着他的衣摆，身高不过一米多，娇娇小小的团子模样。

    唐煜冷哼一声，手卡着芒果的腋下把崽子提溜出来，放在肩膀上坐着，“小芒果，过来。”

    猝不及防，就听到芒果肚子里咕咕的叫声，郁灵星看她害羞，笑着哄道，“太阳都要晒屁股了，我们芒果起的这么晚，早就饿了！都怪昨天他们问太多了，让小芒果累着了。”

    眼花缭乱的片刻，体外检查就已经结束，几个脑子里还转悠着‘小孩子的肉肉真嫩’的研究员，一丝不苟地记录。

    见芒果点头，一群人把笨重的仪器推开，露出里面的舱体。

    幼崽软乎而又惊喜的喊声，让郁灵星压不住嘴角，她忍不住蹲下身，将那小小的身躯一把抱住。

    芒果安静地看了一会，风从窗外吹来，混杂着清新的空气。

    这小孩乖乖地晃着小脚丫，咧着嘴朝着他们笑，一幅无忧无虑的模样。

    她又示意唐煜上前来，唐煜的大掌扣住芒果的眼睛。

    芒果睁着眼睛，被送进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舱内。

    哥哥姐姐们都在忙碌的时候，是侬医生陪伴着芒果，也将很多的时事热论，讲述给芒果听。

    “我知道你怕……”侬山月欲言又止，她温柔地抚摸芒果的软发，轻声哄道，“我们不看好不好，会有一点点疼，但是这是为了你的身体好。”

    看起来好小一只……

    侬医生笑着说：“你真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孩子，而且你的病情稳定，一直都没有恶化。要是人类基因中也能加上一把稳定的基因锁，是不是就不会被丧尸病毒污染了？”

    众人的面色都不禁透露出了慈爱，手边的动作都放缓了许多。

    芒果迷迷瞪瞪地坐起，抬手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清晰的现实。

    芒果红着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使劲去瞅郁灵星，却又腼腆地摇头，“不累的，叔叔们要知道的，我要说的。”

    侬医生是明光基地的常驻医护组长，她一手独门的止血手法配合急救仪，救过很多人的命。

    她连忙追在唐煜身后：“小果果，来，姐姐抱你，我们不和臭男人玩。”

    “也许只需要一个因子，逆变因子也好，只要从0到1，就可以赋予人类全新的力量……”

    她又利落地抱起芒果，朝着她笑笑：“芒果小朋友，现在还有最后的一项，需要抽一点血。”

    三两站着的白衣研究员们，本该专心手上的试剂，稍不留神，就会炸出焦黑的不稳定试剂在他们的手边滚动，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留心。

    没给她犹豫的时间，一种刺痛就从手臂传来，芒果甚至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耳边是

    “抽血？”芒果懵懂地问道。

    穿着白大褂，胸上挂着金色胸针的女士走了过来，芒果初一见她，便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侬医生！”

    侬山月严谨的眉宇忍不住松动，看着幼崽毫不保留的信赖，神色越柔和。

    她死前都没能再见到医生，基地彻底攻破的时候，她还庆幸，幸好侬医生去了别的基地……

    她板着一张小脸，眼神里满是认真。

    唐煜的反应力毫不逊色。

    设备长鸣，蓝色的光线开始转暗，芒果乖乖地抱着手，被稳当地拉出去。

    又有很长一段时间，再没见过侬医生。

    她离开后，芒果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侬医生，再次相见时，是丧尸打碎了保护罩，攻破了基地的南门，侬医生匆匆地赶过来背走芒果。

    唐煜心虚地瞅一眼芒果，幼崽毫不介怀地伸出藕节般白细的手，抱住唐煜毛茸茸的脑袋，像是猫崽毫不犹豫地露出了肚皮，唤一声：“唐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