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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是除了父亲之外……唯一一个十分照顾奴侍的人。”

    

    阿介垂眼站立,通过这段时间的伺候,这位公子与大人的关系,他倒是看清楚一二。

    

    “表姐,那位是……宅子里的仆侍吗?”

    

    随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岑漪进了长廊,凛冽的寒风一下子就被隔绝掉了一半。

    

    

    他眨了一下眼睛,眼前景象骤然清晰起来。那温暖的手掌将自己微微冻僵的脸颊捂的热了一些,他这才感觉到脸颊上湿漉漉的眼泪。

    “那是我姨母家的公子,姨母家生了变故无人照料,暂且来宅子小住。”

    那男子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视他,陡然之间眼神隔着不近的距离和砚安对上,随后那男子勾唇似乎是笑了一下,那笑容明媚,但又隐含着几分蔑视。

    砚安被这直白的目光看的不自在,紧张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大人?”

    砚安的声音小小的,若不是岑漪仔细的注意着他,恐怕还会错过这么一句带着窃喜的回话。

    

    

    砚安应了一声,乖巧地垂下头去喝那碗羹汤,他抿唇笑了笑,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大人亲昵的摩挲。

    

    

    砚安心中莫名升起惴惴不安之感,根据管事说,这宅子是大人在谷城置办的私宅,断然不可能出现陌生男子。

    

    

    砚安不明所以地伸着手腕,感觉到微微干燥的指腹在手腕上轻轻的摩挲着。

    

    

    

    

    一句像极了解释的话。

    “风寒好的怎么样了,最近还有咳嗽吗?”

    “没什么,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岑漪瞧着他细细的咀嚼那一粒莲子,目光不自觉地注意到他舔舐嘴角的舌头。

    

    

    

    

    

    “哪有那么多规矩。”岑漪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砚安的皮肤算不上又多么的滑嫩,兴许是很瘦的缘故,能清晰的看见他微微跳动的脉搏。

    

    两人说着什么,从砚安的角度看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那距离偏偏十分亲近的样子。

    岑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花园里站了一位素白的人,外袍颜色寡淡近乎融进了雪里。

    

    

    

    

    

    他近乎仓皇的抬头,带的耳边头发晃了晃。

    花园入口忽然出现了一件熟悉的大氅,随即大人的身影也出现在视野里。

    

    砚安急忙摇了摇头“没有了,奴侍已经大好了。”

    

    “是,那逾白就先走了。”岑逾白略一施礼,转身施施然的走了。

    “怎么哭了?”

    冬日里的风分外刺骨,砚安觉得眼前雾气弥漫,扭曲了眼前的景象。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该留在此地,想迈开腿离开,可腿就像是生了钉子一般,纹丝不动。

    可拗不过阿介整日里劝他出去走动,一来二去砚安也就顺了他的意在宅子的花园内随意走动一二。

    

    他被自己的话惊了一下,意识到自称上的失礼“奴,奴侍。”

    

    

    

    

    岑漪牵起垂在他身侧的手,冰凉凉的“怎么没灌一个汤婆子出来,手很凉。”

    都说大户人家很注重规矩,砚安虽然不知道大人的真实身份,但大人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并非平常人家可以养育出来的,就连自己没有被发卖之前见到的长姐,也没有如此矜贵气度。

    

    砚安回过神,手被温暖暖的捂着,在冷风中不自觉的抽了抽鼻子“打算和阿介在花园里逛一逛就回去的,没成想碰到了大人。”

    砚安愣了愣,微微睁大眼睛分辨着面前的人影,只感觉来人带来了一阵风,随后就有一双手拂上了自己的面颊。

    “不,没有,我很想见到大人……啊。”

    "那,那是谁?"砚安一眼瞧见了花园入口处的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那男子面生的很,也不是仆侍打扮,立在花园入口打量着花园内。

    大人没有确认留下公子的意思十分明显,自己如今跟着的主子是砚公子,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看来大人带公子走的可能性少之又少,自然是要为自己考量,如何从主之事。

    她眉间蹙了蹙,转头对着岑逾白沉声道“你先跟着管事去瞧一瞧院子吧,住着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吩咐仆侍置办就是了。过些日子会给你安排马车,和本殿一起回京都。”

    

    

    

    

    是大人新纳的侍郎吗?

    

    “啊…”砚安想说话,却发现喉头哽咽的不行,只要开口就能察觉到异常,于是他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奴侍……眼睛一吹风就容易流眼泪。”

    

    

    “大人……,是奴侍失,失态了。”

    “是前几日被大人带回来的……似乎是刚弱冠的男子,公子不常出院子,自然是不知道。”

    ……

    

    砚安心虚地改口,担心岑漪会因此不悦。一阵风袭来,眼睛里蓄了一点点泪水。

    

    只是这冬日里的花园子也没有什么好瞧的,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干,只有那一两颗松树还勉勉强强地挂着绿色。

    冬日里每每一下雪砚安就不喜欢在院子里走动,那莹白的雪被阳光一映,生生地晃眼睛。

    岑漪从走神里抽离思绪,感觉砚安的手腕像是一折就会断的竹管,自己一只手就可以牵制住将他提起来。

    砚安察觉到身旁的人靠的微微近了一些,打破了两人之间“客气”的距离。

    砚安将脸埋进大氅的毛领子里,丝丝缕缕的热气透过毛领子吹过去,形成一小片的雾气。

    “公子,大人朝咱们这来了。”阿介悄声提醒。

    “多谢大人关心。”砚安小心翼翼的把碗移的近了一些,用勺子舀了一颗饱满的莲子,送入口中。

    

    “你面对我总是很局促,是我哪里让你觉得不安吗?”岑漪瞧着身边垂着脑袋的人。

    

    在凛冽的风声里,近的他几乎能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

    

    岑漪回头看了一下刚刚岑逾白站的位置,若有所悟的将砚安脸上的泪擦掉。

    

    “唔……”

    砚安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就见远处那名男子笑着冲着大人施了一礼。

    另一边岑逾白带着迟疑,抬起素手朝着花园子里点了点,目光里带着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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