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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路边那些贩夫货郎,妇人老妪等女子经商也不在少数,司空见惯乃至寻常。

    这等公共空间役卒也不会来踢摊赶人,就更不会有人擅作主张来驱赶了。

    “价钱呢?”

    周慈青照说。

    那丫鬟噗嗤一笑:“听你讲话像唱曲儿呢,真会说——就给我们小姐来碗梅花烤奶吧,用那碗装吧,我待会儿给你们送回来。”

    周慈青二人轻车熟路地走在这封陵县中。

    这些摊贩何曾见到过如此人物,只见这名少年不仅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体态风流俊俏,好生非凡之人物。

    吴老三抚掌大笑:“昨日啊,他架着自己那头毛驴进城,却不防那驴子在半路上使了性子,不肯再走了,拿鞭子抽背冻得发抖都不肯再动半步,直把那几人在雪地里冻得直打哆嗦呢。他们这一行人拽着驴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倘或不是有人发现了,他几人如今还焉能活命?”

    推车旁立时便聚集了一干人等。

    周慈青当即去寻摸着四周同为商贩之人相互问好,好踩熟这地皮子。

    吴长庚定定看了他两眼,周慈青差点儿露了怯,却听他道:“斗茶不过是煮完茶水分与旁人饮用,再来判定谁的茶水、茶叶以及煮茶之技更出众。特此借能出名,成为煮茶之名士,还能在旁开设赌局,赌那胜者是谁。”

    “慈青在这先谢过大娘吉言了。”

    吴长庚未曾想到他不过是去那四周转了一圈,同那些商贩说了半会儿子话,竟就同他们已经这般热络亲昵了,当真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料子。

    周慈青低眉敛目,耐心候着,待他说完才叉手笑道:“多谢伯伯。”

    周慈青口齿伶俐地介绍:“我们这儿有珍珠奶茶,梅花烤奶……每样都口感细腻,喝了还能美容养颜呢。”

    吴长庚一点就通:“是让多数人一想到此处,便知有大量美食可以游览品尝?”

    周慈青听罢,小脸憋红了:“赌、赌博不好。”

    周慈青在旁耐着性子一一作答,脸上始终挂着甜津津的笑容,旁人一会儿对着饮子露出垂涎之色,一会儿又不住地往他脸上瞅,那对眼珠忙也忙不过来。

    周慈青笑得眼儿弯似月牙,也拍了掌:“这可真是报应不爽,上天有眼啊。”

    吴老三沉吟道:“许是日前没能给驴子填饱肚子,饿着驴子了,发了气地报复他呢!”

    “斗茶?”周慈青好奇。

    亦有寻常茶点,普通市民皆可饮,就在那大厅之中,人皆可入,还能目睹旁人“斗茶”。

    且他那双眼干干净净,清亮有神,说话又能讲到他们心坎子里,立时便把他当成自家子侄辈的人物来看待了。

    有了对周慈青的先入为主,便是吴长庚生得再如何凶神恶煞,这些摊贩也是不怕的,还笑说见了他这等人物,哪个地痞流氓敢来闹事儿。

    有人被这价钱吓住,也有人立刻就掏钱购买,还有人驻足先观望着。

    吴长庚颔首:“是极。赌徒十成有十倾家荡产,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结局。不该沾的,我从不去沾。”

    约摸辰时刚过,这茶肆举渐渐热闹起来,富贵子弟,仕女闺秀,官宦衙役,艺匠伎人,各色人员皆出入此地。

    “吴大哥,这位置也真是抢手呢,幸亏今儿个来得早呢。”周慈青笑吟吟地同他说着,“且那大娘答应过我了,后头这些时日会帮我们占着这个位置,绝不含糊。”

    众人如何夸赞不消说,待他们尝了这分来的饮子之后,更是惊为天人。

    却见周慈青脚尖一转,换了个方向,叫他这副做派直接扑了个空。

    这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圆脸儿小姑娘,豆蔻年华,穿着淡青色的衣裙,看那仪态打扮,像是哪家府中的小丫鬟。

    吴长庚侧过脑袋看他,唇角似有上挑之意。

    待那丫鬟回来后,将这碗还与他们,吴长庚就用随身携带的水囊里装那清水给洗净。

    此前那个瘦竹竿儿便嗤笑一声,时人的饮子价钱大都一碗三四百文,他二人定一碗六七百,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脸面都丢尽了。

    这一寻便寻到了周慈青他们的小推车前边儿,不少人来问这饮子是何物,价钱如何。

    周慈青又同这周遭商贩摊主细说了几句,转过头,却见与他相邻几个摊子之远的一名瘦干干的男子翻了个白眼,低声嫌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嘁。”

    三人到了县城里,作别约定时辰不用再提。

    周慈青奇了,又问:“倒还真是头倔驴,可曾知道缘由?”

    吴长庚将推车放下,又去捡了石块抵在车轮子前,架好炉子,忙活来忙活去。

    丫鬟连声夸他们这饮子做得不错,只可惜这么快就已卖尽了,又问他们明日是否还来,还在这个地方么,周慈青都一一答了。

    “多谢大娘提醒。”周慈青笑着说,“我是做那饮子生意的,若是你们想尝尝,我待会儿同我那兄弟热好之后就给你们盛来。”

    周慈青又不是个热脸贴冷屁股的,何苦去寻那人挖苦,打听好了想要的之后,自然又蹭回了吴长庚的身旁。

    许是那家丫鬟的小姐要得急,她端上奶茶,搁上一两银子便走:“不用找了。”

    当朝全民皆商,毫不夸张。

    周慈青生来也嘴甜,凑过去亲亲热热地说:“诸位叔伯姨姐,小弟初来乍到,恐有做的不妥之事烦请指出。我们这些年青人做事都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靠,比不得你们常年在这街巷走着,万事万人都上了心,见识还多,谁都对你等客气,爱吃爱用你们家的。我此前也看你们生意极好,想也是备受客人尊敬喜爱的,说句俗气但也错不了的话,将来啊,也是要发大财的。”

    初时,周慈青二人还手忙脚乱着,胳膊打了腿,差点儿撞一块。后头手艺熟练了,便不至于那般着急忙慌,吴长庚一个人便忙得过来,周慈青就负责收收钱便好。

    吴长庚据实告知。

    盖子早已掀开,香醇的甜蜜气息就顺着北风呼啸直上,霸道地传至四周。

    “好香啊,那是打哪来的味道?”

    他听周慈青的安排,将那热好的焦糖奶茶装在随身带来的碗中倒好,分与那些摊贩。

    “吴大哥,这推车去售卖呢,也讲究个时位。”周慈青从前是文科出生,遂对此有所通晓,“你看那医馆药铺专门开在一个街,美食饭店也尽量在一条街,可知为何?明知会增加竞争,却也还是偏要聚集在一起。”

    他往那男子面前走了一步,那人打定了主意不打算搭理他,整了整衣衫,摆出鼻孔朝天的模样。

    “然也。”周慈青对吴长庚的聪慧交口称赞。

    老伯连问:“这价钱作何?”

    二人掠过此话不再提,那热炉子俨然已经将罐子给热好了,每个都先轮流交替地搁着,免得客人要时热不及。

    他俩在路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不过半个钟头就走到了定好的地界——城中最大茶肆的对院墙角,这便是最好的地段。

    “你们这饮子都有哪些?”一道脆亮似黄鹂的声儿突然从旁响起。

    吴长庚立刻照做,一海碗倒满整的奶茶,递了过去。

    另外一位大娘当即接道:“你呢,是做什么营生的?若是吃食,平日里只要保证些干净,滋味上乘啊,客人就会买你的账。到了这冬日,必定要热好,莫要坏了客人的肠胃。便是有什么问题,客人也是找不上你的。”

    他有张三寸不烂之舌,同他人打交道时一点儿也不露怯,活似早跟他们熟稔一般。

    他们带来的板车和炉子是拆卸的,进了城就可以装好,每个罐子里边儿都装着昨日熬煮好了的奶茶,然后前往周慈青昨儿个敲定好了的去处。

    “再来,若是店铺在那十字路口亦或者转角处,人来人往的,生意也会更好……”

    吴长庚也听到了那声笑,低沉漆黑的眼珠一扫过去,那人便低垂着脑袋,不作声了。

    他这跑来奔去的,雪白双腮都热得红扑扑,那漆黑的眼珠仍旧明亮,眼中再不见他人,却是直朝吴长庚走来。

    真是好一个活生生的促狭鬼,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卖完即可收摊,不用再来受这寒冻了。

    那些摊贩们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个个目瞪口呆

    “那老朽就说给你听听,你且好生记着。平日里客人有难缠的,也有好相与的。但有句俗话讲得好啊,伸手不打笑脸人,态度客气,低眉顺眼些,旁人有气也难使。”一个老伯忙忙地授予他些技巧。

    周慈青清凌凌的眼珠儿一转,落到他那摊上卖的玩意儿上,心下了然。

    四处可闻躁动狐疑之声,不少过往行人竟都驻足寻那                                                香气之源头。

    “什么报应?”周慈青听了吴老三这话,眼睁圆了,又惊又奇,连声就问。

    既能会友谈天,又能接客做生意。有那高端茶点,清幽环境尽显清雅高贵,设有名画字幅装点,引客观赏。更有那歌舞表演,一派太平盛世。

    此地乃是食店的院墙,周遭不是香水行便是粮食铺子,还有要处的花街柳市,或是试院棚栏,热闹非常,也确实是个闹热的场所。

    “不过那驴子就是他家命根子,就是打死了他也再不能将驴子给打死的。”吴老三撇嘴,不屑道:“昨儿个他们家里人就请隔壁村那位老大夫来看过,这三人都得了风寒呢,如今都还在那床上躺着下不来,不得不喝药呢!”

    《掉入猎户家的小美人》

    大娘乐得嘴都合不拢:“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儿啊,跟那水晶般似的,倒不像会来做这等小营生的,你日后定然是会有大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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