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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派去的眼线可看得仔细，寻常的兄妹争执，难道会像那晚那样，争执到彼此衣衫不整的地步？！
“来龙去脉，你竟知晓得这般清楚。那我且问你，那晚你兄长的心情如何？出征前最讲究平稳地过，他怎么就兀突突吃起了酒？”
万夫人这话说得相当直白，可妙辞实在不能明白话里的意思。
她分明比任何人都期冀兄妹关系疏离。疏离些，远胜亲密过头。嫌妙辞举止疏离，不过是场面话罢了。谁知这孩子，竟不着四六地当了真！
她既没杀人犯法，也没闺里偷腥，怎么好端端的就被长辈提醒要在意名声？
妙辞稍定了下心，“既有勇气做反贼，那就有底气处理各种意外。”
妙辞暗松一口
“你这做妹妹的，未免太过疏离。眼见兄长心情异常，这时倒装起模样，想起要避嫌。既有这般玲珑心思，难道竟想不起做妹妹的，怎么着也得安慰兄长一番？”
因问葭合：“什么人？”
“不过——”
葭合说好，趴在妙辞耳边小声禀：“世子书房里进了几只老鼠。”
这是缓兵之计，也是因着缓兵，才给了万夫人能问出这般私密话的机会。
眼瞧妙辞有意打掩饰，她心里的猜想更是清晰。
“奴婢本想给小娘子送信”，葭合把信递给妙辞，“只是今日前园管得格外严，不让从后园来的人随意走动。奴婢只好恳求万夫人跟前的嬷嬷递个口信儿，自己在这里等小娘子。”
万夫人想是也对兄长抱有信任，因此方才虽听嬷嬷禀明事情，可她并不算很在意。
妙辞不愿说，万夫人也只能装聋作哑。身为长辈，总要把小姑娘的脸面护一护。但出于私心，她不会让妙辞心里太痛快。
妙辞握紧信笺，因葭合颤抖的话语，她的心情也紧张起来。
这便是万夫人想知道的关于“特意遣散下人”、“只身一人进屋”、“发生争执”的诸多细情。
妙辞再问：“书房里可有物件移位？”
想起兄长出征前曾跟她提过，但凡某个物件敢明着放在书房，定是那物件无足轻重。真正机密的物件，除了他，谁都踅摸不到。
万夫人尖起嘴吹茶，茶雾沌沌，掩着她眼里的机锋。
她做妹妹习惯了，心里从没想过那等不伦之事，可保不准做兄长的那位不曾肖想过！
再抬起脑袋时，妙辞眼里的呆滞已然消散。
《送义妹共感娃娃后》
妙辞摇摇头，“老鼠想钻洞，谁拦都没用。事情既已发生，再追究是谁失职完全无用。”
万夫人既如此发话，显然是嬷嬷已将后园出事的具体情况告知于她。
万夫人面上吃瘪，不肯就此罢休，搬出长辈的架势拿乔。
帘子被嬷嬷甩在身后，帘面镶着的珍珠幔子高高荡起，重重落下，一幔压着一幔，相互挤压碰撞，活似珍珠乱撒。
这些话，万夫人只敢在心里琢磨，怪只怪那当兄长的没法即刻从战场脱身回家，故而她只好选择好捏的软柿子来敲打。哪想妙辞这软柿子竟也会充气变硬，闹得彼此下不来台。
妙辞心里告警，没有直截了当地回应，迂回道：“到底是心情异常，说不上好或坏，只是打老远一望，就瞧见他跟平常不同。自我及笄，您便时常在我面前强调男女有别。我将您的话记挂在心，记得哪怕跟兄长再亲近，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接触。近日以来，我二人各自忙各自的，常有大半天都见不着彼此，接触次数不断减少。知道兄长心情异常，还是从他跟前的亲信那里听来的。”
葭合道：“只那个万岁台金花银砚台盒没了，旁的都还留着。奴婢已派人去找，只是目前尚未找到。”
即使妙辞撇得很清，可架不住万夫人对她总有不满。她拔一根刺，万夫人复又扎进一根刺。
万夫人觑了眼妙辞，“你身边的信使递信说，后园里出了些事，要你这当主子的过去处理。既是如此，那你且去吧。对了，你且记着，出的这茬子事，我已命人好生着实打着问。你只需盘问，不需操心责罚之事。千万要在你兄长回来前，将此事处理妥帖。”
她吩咐道：“要把园里的内鬼好生查查。今日事发突然，定是内鬼混迹在下人堆里，趁人不备，与那几只老鼠里应外合，一道把砚盒移走。否则仅凭几个野探子，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
原本拜过祖祠就该搬到南康郡公宅里住，那是父亲留给她的遗产。可那座宅邸年久失修，前段时日烧个尽毁，最早也要到年里年外才能修葺完毕。妙辞一时无处可去，只能继续在国公府里寄居。
镇国公府里的老鼠，素来是从外面溜进来窃取机密的探子。运气不好时，老鼠就是哪家贵胄私养的死士，被抓到时当场服毒自尽，再问不出什么。
姑娘的脑子转得快，却是个只会走单向路的。
恰有嬷嬷打帘进来，急匆匆地朝面色发僵的两位主子纳了福，随后三步两脚赶到万夫人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妙辞递给葭合一个宽慰的眼神，“此事不好闹大，只能悄摸细查。兄长那头暂且不管，先按我的法子照做。”
妙辞继续回忆道：“那晚兄长吃了不少酒，为怕发酒疯被下人撞见，故而将下人提前遣散。不是有句话讲‘胳膊折在袖里’，家丑不可外扬嚜。之后他酒劲上头清醒不足，进错了屋。我怕得紧，随即给他撵到屋外，后来他便被小厮抬到屋里歇息。”
“什么钻不钻空子的……”妙辞话里焦急，“我与兄长之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也从未想过要去逾越。从前没有，往后更不会有。”
兄长出征前曾把书房交给妙辞看管，当下一听书房里出了事，妙辞的眼睛立即瞪得浑圆。
这类要紧事上，妙辞对她兄长总是愿意信任。
她得辨明，她与兄长夜里起争执这件事里，哪些细情是万夫人在意的，在意它好还是坏。若夫人在意哪个细情好，她该怎么对付；若夫人在意哪个细情坏，犯了忌讳，她又该怎么对付。最要紧的是，她明知道万夫人最在意哪个细情，可却万万不能说，得打几层谜语掩盖。
“你在我这儿演一出“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也就罢了，可千万别把你自己蒙骗得彻底！在室女最要紧的是名声，可不要光顾着钻不伦之事的空子，白白毁去你自己的名声！”
万夫人心想妙辞是因东窗事发而犯怵，实则妙辞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正转得飞快，心里打着算盘，迅速拨清利害。
妙辞接话道：“既然夫人觉着我疏离，不知道及时安慰兄长，那往后我在兄长面前，不若热络一些，时常跟在他身后，整日整夜地把心思提溜到他身上？这样好么？”
葭合回：“是敌家派来的野探子。做事不干净，恰被园里的侍卫抓个正着。”
万夫人言辞认真，叫妙辞听得心里蓦地压起一口气。该是怎样的事，才会让万夫人这尊蛇面蝎心的菩萨出手，特令“打着问”？
妙辞心里一惊，“万岁台砚盒原是安定郡王赏给兄长的物件，褒赏兄长慧眼识真龙。砚盒无足轻重，要紧在那‘万岁台’仨字，錾刻的是帝王规制。倘若传出去，那兄长助安定郡王篡位造反的罪名就落实了。”
“万岁台”这三个字虽有僭越之意，可兄长既敢明着放，定是不在意这种程度的僭越。
万夫人脸色一僵，她竟被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又摆了一道！
何况妙辞扯东扯西，偏偏不肯将那最要紧的狂悖话的细情说出！
那晚兄妹二人关起屋门，究竟说了什么话，她既然选择问，自然心里已经摸了一些底。
“打着”是二话不说，直接上刑；“好生”是刑罚认真，石布袋喂泥鳅，样样来个遍；“着实”是不放过犄角旮旯，刑具一气儿落，但不至死，总能留口气，反反复复地照顾。
不过万夫人心里仍存疑。说是这么说，可她为何总觉着，细情到底不是这般清汤寡水的细情？
妙辞又道：“万夫人特意提醒，要在兄长回来之前将这事处理妥帖。兄长的脾气谁都清楚，内鬼要是落他手里，那就是‘用心好生着实打着问’的下场。届时事情化大，定闹得沸沸扬扬。”
“你既来了，直接将事情口述一遍，信我就不拆了。”
听完这话，妙辞把脑袋放低，额前垂下一绺软趴趴的发丝，遮掩住她的大半张脸盘，只留一抹惨白的下巴颏，细细发颤着，散发出一种单调的呆滞。
然而今下野探子的确是办坏事已成，妙辞疑心是敌家仗着她兄长不在，后园只她一个主子在看管，而她从不曾接触过这类阴险狡诈之事，因此敌家暗自潜伏，一旦找准时机，认真钻个空子，就能得逞。
葭合听得心里愧疚，“是奴婢没派人看守好……”
“我虽是前日才刚认回祖宗，可认祖归宗这等要紧事，却是在春月里就开始准备的。兄长出征的前一日，他有军中事务要处理，我亦是一整日都待在祖祠里。我二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天落黑才回到园里。”
妙辞匆忙离去。之后绕过垂花门，走在抄手游廊里，恰与信使打了个照面。
这信使不是旁人，而是她屋里的一位贴身女使，葭合。葭合脸蛋黄润，平直的眉眼，细高挑儿的个子，流动着一种令人信任的美。
万夫人的语气淡得品不出什么滋味，其实不然，话里有言外之意的讲究。
这是事情的前景。
长辈把声音降低说话，自然是不想令她听见。万夫人没发话，走是走不了的，妙辞索性歪着脑袋朝屋的出口张望。
妙辞一素是个温吞性子，眼下嘴里的字像豆大的雹子一般迅速射出，反将万夫人打得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还能往下接什么话。
一句接一句地吩咐着，总算宽了葭合的心。
妙辞说完，话头一转。
] 她派去的眼线可看得仔细，寻常的兄妹争执，难道会像那晚那样，争执到彼此衣衫不整的地步？！
“来龙去脉，你竟知晓得这般清楚。那我且问你，那晚你兄长的心情如何？出征前最讲究平稳地过，他怎么就兀突突吃起了酒？”
万夫人这话说得相当直白，可妙辞实在不能明白话里的意思。
她分明比任何人都期冀兄妹关系疏离。疏离些，远胜亲密过头。嫌妙辞举止疏离，不过是场面话罢了。谁知这孩子，竟不着四六地当了真！
她既没杀人犯法，也没闺里偷腥，怎么好端端的就被长辈提醒要在意名声？
妙辞稍定了下心，“既有勇气做反贼，那就有底气处理各种意外。”
妙辞暗松一口
“你这做妹妹的，未免太过疏离。眼见兄长心情异常，这时倒装起模样，想起要避嫌。既有这般玲珑心思，难道竟想不起做妹妹的，怎么着也得安慰兄长一番？”
因问葭合：“什么人？”
“不过——”
葭合说好，趴在妙辞耳边小声禀：“世子书房里进了几只老鼠。”
这是缓兵之计，也是因着缓兵，才给了万夫人能问出这般私密话的机会。
眼瞧妙辞有意打掩饰，她心里的猜想更是清晰。
“奴婢本想给小娘子送信”，葭合把信递给妙辞，“只是今日前园管得格外严，不让从后园来的人随意走动。奴婢只好恳求万夫人跟前的嬷嬷递个口信儿，自己在这里等小娘子。”
万夫人想是也对兄长抱有信任，因此方才虽听嬷嬷禀明事情，可她并不算很在意。
妙辞不愿说，万夫人也只能装聋作哑。身为长辈，总要把小姑娘的脸面护一护。但出于私心，她不会让妙辞心里太痛快。
妙辞握紧信笺，因葭合颤抖的话语，她的心情也紧张起来。
这便是万夫人想知道的关于“特意遣散下人”、“只身一人进屋”、“发生争执”的诸多细情。
妙辞再问：“书房里可有物件移位？”
想起兄长出征前曾跟她提过，但凡某个物件敢明着放在书房，定是那物件无足轻重。真正机密的物件，除了他，谁都踅摸不到。
万夫人尖起嘴吹茶，茶雾沌沌，掩着她眼里的机锋。
她做妹妹习惯了，心里从没想过那等不伦之事，可保不准做兄长的那位不曾肖想过！
再抬起脑袋时，妙辞眼里的呆滞已然消散。
《送义妹共感娃娃后》
妙辞摇摇头，“老鼠想钻洞，谁拦都没用。事情既已发生，再追究是谁失职完全无用。”
万夫人既如此发话，显然是嬷嬷已将后园出事的具体情况告知于她。
万夫人面上吃瘪，不肯就此罢休，搬出长辈的架势拿乔。
帘子被嬷嬷甩在身后，帘面镶着的珍珠幔子高高荡起，重重落下，一幔压着一幔，相互挤压碰撞，活似珍珠乱撒。
这些话，万夫人只敢在心里琢磨，怪只怪那当兄长的没法即刻从战场脱身回家，故而她只好选择好捏的软柿子来敲打。哪想妙辞这软柿子竟也会充气变硬，闹得彼此下不来台。
妙辞心里告警，没有直截了当地回应，迂回道：“到底是心情异常，说不上好或坏，只是打老远一望，就瞧见他跟平常不同。自我及笄，您便时常在我面前强调男女有别。我将您的话记挂在心，记得哪怕跟兄长再亲近，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接触。近日以来，我二人各自忙各自的，常有大半天都见不着彼此，接触次数不断减少。知道兄长心情异常，还是从他跟前的亲信那里听来的。”
葭合道：“只那个万岁台金花银砚台盒没了，旁的都还留着。奴婢已派人去找，只是目前尚未找到。”
即使妙辞撇得很清，可架不住万夫人对她总有不满。她拔一根刺，万夫人复又扎进一根刺。
万夫人觑了眼妙辞，“你身边的信使递信说，后园里出了些事，要你这当主子的过去处理。既是如此，那你且去吧。对了，你且记着，出的这茬子事，我已命人好生着实打着问。你只需盘问，不需操心责罚之事。千万要在你兄长回来前，将此事处理妥帖。”
她吩咐道：“要把园里的内鬼好生查查。今日事发突然，定是内鬼混迹在下人堆里，趁人不备，与那几只老鼠里应外合，一道把砚盒移走。否则仅凭几个野探子，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
原本拜过祖祠就该搬到南康郡公宅里住，那是父亲留给她的遗产。可那座宅邸年久失修，前段时日烧个尽毁，最早也要到年里年外才能修葺完毕。妙辞一时无处可去，只能继续在国公府里寄居。
镇国公府里的老鼠，素来是从外面溜进来窃取机密的探子。运气不好时，老鼠就是哪家贵胄私养的死士，被抓到时当场服毒自尽，再问不出什么。
姑娘的脑子转得快，却是个只会走单向路的。
恰有嬷嬷打帘进来，急匆匆地朝面色发僵的两位主子纳了福，随后三步两脚赶到万夫人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妙辞递给葭合一个宽慰的眼神，“此事不好闹大，只能悄摸细查。兄长那头暂且不管，先按我的法子照做。”
妙辞继续回忆道：“那晚兄长吃了不少酒，为怕发酒疯被下人撞见，故而将下人提前遣散。不是有句话讲‘胳膊折在袖里’，家丑不可外扬嚜。之后他酒劲上头清醒不足，进错了屋。我怕得紧，随即给他撵到屋外，后来他便被小厮抬到屋里歇息。”
“什么钻不钻空子的……”妙辞话里焦急，“我与兄长之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也从未想过要去逾越。从前没有，往后更不会有。”
兄长出征前曾把书房交给妙辞看管，当下一听书房里出了事，妙辞的眼睛立即瞪得浑圆。
这类要紧事上，妙辞对她兄长总是愿意信任。
她得辨明，她与兄长夜里起争执这件事里，哪些细情是万夫人在意的，在意它好还是坏。若夫人在意哪个细情好，她该怎么对付；若夫人在意哪个细情坏，犯了忌讳，她又该怎么对付。最要紧的是，她明知道万夫人最在意哪个细情，可却万万不能说，得打几层谜语掩盖。
“你在我这儿演一出“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也就罢了，可千万别把你自己蒙骗得彻底！在室女最要紧的是名声，可不要光顾着钻不伦之事的空子，白白毁去你自己的名声！”
万夫人心想妙辞是因东窗事发而犯怵，实则妙辞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正转得飞快，心里打着算盘，迅速拨清利害。
妙辞接话道：“既然夫人觉着我疏离，不知道及时安慰兄长，那往后我在兄长面前，不若热络一些，时常跟在他身后，整日整夜地把心思提溜到他身上？这样好么？”
葭合回：“是敌家派来的野探子。做事不干净，恰被园里的侍卫抓个正着。”
万夫人言辞认真，叫妙辞听得心里蓦地压起一口气。该是怎样的事，才会让万夫人这尊蛇面蝎心的菩萨出手，特令“打着问”？
妙辞心里一惊，“万岁台砚盒原是安定郡王赏给兄长的物件，褒赏兄长慧眼识真龙。砚盒无足轻重，要紧在那‘万岁台’仨字，錾刻的是帝王规制。倘若传出去，那兄长助安定郡王篡位造反的罪名就落实了。”
“万岁台”这三个字虽有僭越之意，可兄长既敢明着放，定是不在意这种程度的僭越。
万夫人脸色一僵，她竟被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又摆了一道！
何况妙辞扯东扯西，偏偏不肯将那最要紧的狂悖话的细情说出！
那晚兄妹二人关起屋门，究竟说了什么话，她既然选择问，自然心里已经摸了一些底。
“打着”是二话不说，直接上刑；“好生”是刑罚认真，石布袋喂泥鳅，样样来个遍；“着实”是不放过犄角旮旯，刑具一气儿落，但不至死，总能留口气，反反复复地照顾。
不过万夫人心里仍存疑。说是这么说，可她为何总觉着，细情到底不是这般清汤寡水的细情？
妙辞又道：“万夫人特意提醒，要在兄长回来之前将这事处理妥帖。兄长的脾气谁都清楚，内鬼要是落他手里，那就是‘用心好生着实打着问’的下场。届时事情化大，定闹得沸沸扬扬。”
“你既来了，直接将事情口述一遍，信我就不拆了。”
听完这话，妙辞把脑袋放低，额前垂下一绺软趴趴的发丝，遮掩住她的大半张脸盘，只留一抹惨白的下巴颏，细细发颤着，散发出一种单调的呆滞。
然而今下野探子的确是办坏事已成，妙辞疑心是敌家仗着她兄长不在，后园只她一个主子在看管，而她从不曾接触过这类阴险狡诈之事，因此敌家暗自潜伏，一旦找准时机，认真钻个空子，就能得逞。
葭合听得心里愧疚，“是奴婢没派人看守好……”
“我虽是前日才刚认回祖宗，可认祖归宗这等要紧事，却是在春月里就开始准备的。兄长出征的前一日，他有军中事务要处理，我亦是一整日都待在祖祠里。我二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天落黑才回到园里。”
妙辞匆忙离去。之后绕过垂花门，走在抄手游廊里，恰与信使打了个照面。
这信使不是旁人，而是她屋里的一位贴身女使，葭合。葭合脸蛋黄润，平直的眉眼，细高挑儿的个子，流动着一种令人信任的美。
万夫人的语气淡得品不出什么滋味，其实不然，话里有言外之意的讲究。
这是事情的前景。
长辈把声音降低说话，自然是不想令她听见。万夫人没发话，走是走不了的，妙辞索性歪着脑袋朝屋的出口张望。
妙辞一素是个温吞性子，眼下嘴里的字像豆大的雹子一般迅速射出，反将万夫人打得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还能往下接什么话。
一句接一句地吩咐着，总算宽了葭合的心。
妙辞说完，话头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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