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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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在马车中，褚雪镜离去之前，也曾这样定定地、用仿若看珍宝的眼神看过他。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褚雪镜坐在马车中披上厚氅。
秦合欢瞧着她秾丽的容色，她能感觉到褚雪镜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但显然，这种信任还不足以支撑她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萧胤玦想娶我为妃，”谈起此事，褚雪镜神情淡淡，似是在说什么不起眼的小事，“那就先如他所愿，再让他算盘落空好了。”
如若褚玉霜不是忠远侯被抱错的女儿倒没什么特殊，可偏偏萧胤玦与褚雪镜这个假千金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背地里又恰恰和真千金有交情……
他白日过于莽撞，事实上他与褚雪镜真正相见才不过三次而已，却对她说了那样的话。
然后她毫无预兆地俯身靠近，带着凉意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眼上，无意中拂过他的眼窝、山根。
算起来她们相识还不足一月——倒像她逾矩了。
多完美的一个罪人啊。
原著里褚雪镜贪慕虚荣，一心想做太子妃、更是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所痴恋的与其说是萧胤玦，不如说是他太子的身份。
褚雪镜只道：“不好麻烦兄长和三妹。”
褚玉霜则仍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株不起眼的春草，一言不发。
这家人日日都演这出戏——严父慈母、自卑懦弱的亲生女儿——褚雪镜早看腻了。
然她本人并不这么认为，褚雪镜抱着他倚在塌边，勾起他的小猫脸，水光滟滟的明眸专注地望着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伸出指尖似有若无地在猫瞳斜上方抚了一下。
褚雪镜她犯规啊啊啊！
褚雪镜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抿一口，也反问她，“秋芝不都告诉你了？”
房中浮着与褚雪镜身上一样的暖香，卫北临挠了一下窝边，控制不住地去回想马车上的事。
褚雪镜歪了歪头，一手托腮，“讨厌两面三刀的男人，算么？”
而她跋扈不堪，霸占褚玉霜的人生不说，真千金回府仍“作妖示威”，完全不给人活路……
乔恩兰若有所感，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底蕴起一包泪，“镜儿，你和玉霜都是我们的孩子，你……”
她与萧胤玦竟有如此深仇大恨吗？秦合欢试探问了一句，“你和他有仇？”
堂中一家人，除褚朗外分明都对她的去处了如指掌，但又不得不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她随口说自己想去郊外散心，还特意不允旁人跟着，如此拙劣的伎俩既符合她在他们心中一直以来的形象，也免去他们多余的打探。
褚雪镜垂眼恭敬道：“多谢母亲。”
卫北临笃定地又戳下一个小窝，说不定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否则在他问她的时候，不会是那般情态。
提起正事，秦合欢轻佻的神色便收了起来，“你真将切开的玉料送去东宫了？”
结合忠远侯府的怪异作为，很难不让人起疑。
卫北临一爪搭在她小臂上，无声蹭了蹭，只觉得有些气血翻涌。
还有……卫北临伸出指甲，幼稚地在软垫上戳出一个小窝。
“原是一颗小痣。”女子的声音落在耳畔，宛若弦音。
“如何？”秦合欢敛起神思，她抱臂坐在褚雪镜一侧，一身车夫打扮，她一直在此处等候，为的就是接应褚雪镜，“你方才下的马车，是镇北王世子的吧？”
天色渐暗，褚雪镜回府时忠远侯夫妇和褚玉霜兄妹已在正堂等着。
虽然她从不会少秦合欢的报酬，可……
“帮忙？”秦合欢一双微挑的狐狸眼转了转，“什么忙在马车里还帮了这么久？”
秦合欢：“……”
她回眸看了看秋芝，道：“秋芝每日为我奔忙，我想再找一个能帮衬她两分。”
褚雪镜弯了弯唇，只道：“你猜今日萧胤玦会有何动作？”
卫北临翘着尾巴走了一圈，平日里褚雪镜睡觉都会留一盏灯，但此时房中静悄，显然是还未回来。
忠远侯道：“心里有什么事不要憋着，告诉我们便是，你身子弱，自己扛不住的。”
那就是不喜欢，甚至还有被强迫的意味。
……
秦合欢眉头一动，萧胤玦的事她知道一些，他和褚雪镜的传闻金陵人人都有所耳闻，若不是褚雪镜托她去查，她也不曾料到当朝太子竟在褚玉霜还是木工之女时就有了不浅渊源。
这都戌时了，他依稀记得褚雪镜离开他马车时才堪堪申时……
“累了便回去歇着吧。”乔恩兰叫秋芝，“送小姐回房休息吧。”
秦合欢问：“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好孩子，怎么去这么晚？”乔恩兰率先迎上来要拉她的手，却被褚雪镜弯膝福身躲了去，面色僵硬几分，“可还顺利？”
褚雪镜不动声色将他们的神情纳入眼里，心中微叹。
“嗯。”秦合欢亲眼见着，褚雪镜本就没想瞒她，“在坊中碰巧遇见，请他帮了个忙。”
卫北临窝在小毯上，金雪的窝被挪进里屋后就没再移出去，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的床榻。
毕竟秋芝并不是此前乔恩兰真正挑选之人，恐怕乔恩兰并不会完全信她说的话，而她院中的清扫侍女无一不是乔恩兰的眼线，不如再递给乔恩兰一个机会，看她会送一个什么样的人来。
后来她是如何走的卫北临没什么印象，他只是怔在那，许久后，才茫然地抬起手，学着褚雪镜的动作掠过他眉下、鼻根侧的那颗痣。
昏暗的寝房中静谧无声，不见一点烛火。
她好温柔。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忧愁不掩，“无论如何，都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也好。”乔恩兰道，“明日我挑几个伶俐的送到你院里去，你自己紧着挑便是。”
秦合欢：“……你这小侍女经不起逗呢。”
门被推开，秋芝拎着灯笼将屋内的烛火一只一只点燃，随后熟悉的香味拂过，方才浮现他脑中的人此时近在眼前。
她说，我该喜欢他的。
金陵城中，她想做什么都瞒不过这些人，不如故意露出破绽，反叫他们降低警惕。
卫北临自觉走到外屋，直到房里传来褚雪镜的唤声，他才慢悠悠地走回去。
“脸都冻白了。”褚朗不满，“我说叫上玉霜咱们一起去，你偏不让。”
他们个个都作出一副最疼爱她而忽略褚玉霜的神态，妄图以这种被比较出的优越感迷惑她、迷惑世人，待她死期一到，褚玉霜便是白玉无瑕的受害者。
她忽然想明白了其中关键，“所以那位镇北王世子……”
啧，金雪这几日吃什么好的了，他怎么感觉金雪胖了。
褚雪镜说萧胤玦救过她的命是什么意思？
褚朗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我是你兄长，有何麻烦不……”
褚雪镜勾起唇角，配合道：“父亲，我知晓大哥是好意，只是女儿近来思虑过多……让你们担心了。”
吱呀。
秋芝低眉顺眼地扶着褚雪镜往堂外走，褚雪镜脚步一停，回头道：“母亲，我想再添一位贴身婢女。”
“你最好是。”秦合欢冷哼一声，时间越长她越发现褚雪镜内里的反叛，面上说得比谁都好听，实际上一个字都不能信。
“朗儿。”忠远侯打断他，浑浊的目光落在褚雪镜身上，话却是对着褚朗说的，“雪镜不喜吵闹，你扰她做什么？”
似乎还残留着她独有的软香。
她找到秦合欢时口口声声说不曾去过鸿玉坊，希望秦合欢能帮她的忙。
……
卫北临不由想起她温软的眉眼，许是因为他有褚朗好友的身份在，她对自己并不设防，又或是因为他在鸿玉坊帮了她，所以她不在意自己无意间流露出的脆弱。
褚雪镜解下披氅，净了手，便要更衣。
褚雪镜像是没看见她的脸色，乖巧道：“托母亲的福，一切都好。”
心跳怦然。
秋芝先走为敬，“小姐，奴婢有点热，去外面凉快凉快。”
“秦馆主，”褚雪镜微微撩起眼皮，却不见怒意，“你很好奇？”
褚朗有些不服，他明显感觉到褚玉霜回府后褚雪镜待他没有从前亲近，可要真论起来，褚玉霜才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倒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厚此薄彼，只得用鼻子哼了一下，不吭声了。
褚雪镜换了一身水蓝色衫裙，衬得她容色清丽，像是一湾清湖。她弯身将猫儿抱了起来，指腹揉了揉猫耳朵，柔声道：“金雪，有没有想我？”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面上显出几分疲意，“父亲母亲，我有些累了……”
卫北临登时僵在原地，心里像有一千头一万头鹿咚咚乱撞。
女子嗓音幽幽，“倒省了我许多事。”
车里矮几旁燃着小炉，秋芝将车帘整理好，总算松了口气，“小姐，您下回要做什么提前给奴婢吱个信儿，奴婢也好提前做准备。”
褚雪镜还未说什么，她便自觉地弯腰从车门钻了出去。
她已让秋芝在乔恩兰面前透了口风，今日提起便不显突兀。
褚雪镜轻轻眨了下眼，像条慵懒的软骨蛇卧在那，漫不经心道：“他自甘为棋。”
褚雪镜拥着厚衣，秋芝给她准备了汤婆子，暖意逐渐回升，她倚着一角，温声道：“事出突然，下次不会了。”
“好奇啊，”秦合欢看热闹不嫌事大，冲秋芝抬了抬下巴，“她也好奇呢。”
] 白日在马车中，褚雪镜离去之前，也曾这样定定地、用仿若看珍宝的眼神看过他。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褚雪镜坐在马车中披上厚氅。
秦合欢瞧着她秾丽的容色，她能感觉到褚雪镜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但显然，这种信任还不足以支撑她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萧胤玦想娶我为妃，”谈起此事，褚雪镜神情淡淡，似是在说什么不起眼的小事，“那就先如他所愿，再让他算盘落空好了。”
如若褚玉霜不是忠远侯被抱错的女儿倒没什么特殊，可偏偏萧胤玦与褚雪镜这个假千金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背地里又恰恰和真千金有交情……
他白日过于莽撞，事实上他与褚雪镜真正相见才不过三次而已，却对她说了那样的话。
然后她毫无预兆地俯身靠近，带着凉意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眼上，无意中拂过他的眼窝、山根。
算起来她们相识还不足一月——倒像她逾矩了。
多完美的一个罪人啊。
原著里褚雪镜贪慕虚荣，一心想做太子妃、更是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所痴恋的与其说是萧胤玦，不如说是他太子的身份。
褚雪镜只道：“不好麻烦兄长和三妹。”
褚玉霜则仍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株不起眼的春草，一言不发。
这家人日日都演这出戏——严父慈母、自卑懦弱的亲生女儿——褚雪镜早看腻了。
然她本人并不这么认为，褚雪镜抱着他倚在塌边，勾起他的小猫脸，水光滟滟的明眸专注地望着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伸出指尖似有若无地在猫瞳斜上方抚了一下。
褚雪镜她犯规啊啊啊！
褚雪镜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抿一口，也反问她，“秋芝不都告诉你了？”
房中浮着与褚雪镜身上一样的暖香，卫北临挠了一下窝边，控制不住地去回想马车上的事。
褚雪镜歪了歪头，一手托腮，“讨厌两面三刀的男人，算么？”
而她跋扈不堪，霸占褚玉霜的人生不说，真千金回府仍“作妖示威”，完全不给人活路……
乔恩兰若有所感，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底蕴起一包泪，“镜儿，你和玉霜都是我们的孩子，你……”
她与萧胤玦竟有如此深仇大恨吗？秦合欢试探问了一句，“你和他有仇？”
堂中一家人，除褚朗外分明都对她的去处了如指掌，但又不得不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她随口说自己想去郊外散心，还特意不允旁人跟着，如此拙劣的伎俩既符合她在他们心中一直以来的形象，也免去他们多余的打探。
褚雪镜垂眼恭敬道：“多谢母亲。”
卫北临笃定地又戳下一个小窝，说不定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否则在他问她的时候，不会是那般情态。
提起正事，秦合欢轻佻的神色便收了起来，“你真将切开的玉料送去东宫了？”
结合忠远侯府的怪异作为，很难不让人起疑。
卫北临一爪搭在她小臂上，无声蹭了蹭，只觉得有些气血翻涌。
还有……卫北临伸出指甲，幼稚地在软垫上戳出一个小窝。
“原是一颗小痣。”女子的声音落在耳畔，宛若弦音。
“如何？”秦合欢敛起神思，她抱臂坐在褚雪镜一侧，一身车夫打扮，她一直在此处等候，为的就是接应褚雪镜，“你方才下的马车，是镇北王世子的吧？”
天色渐暗，褚雪镜回府时忠远侯夫妇和褚玉霜兄妹已在正堂等着。
虽然她从不会少秦合欢的报酬，可……
“帮忙？”秦合欢一双微挑的狐狸眼转了转，“什么忙在马车里还帮了这么久？”
秦合欢：“……”
她回眸看了看秋芝，道：“秋芝每日为我奔忙，我想再找一个能帮衬她两分。”
褚雪镜弯了弯唇，只道：“你猜今日萧胤玦会有何动作？”
卫北临翘着尾巴走了一圈，平日里褚雪镜睡觉都会留一盏灯，但此时房中静悄，显然是还未回来。
忠远侯道：“心里有什么事不要憋着，告诉我们便是，你身子弱，自己扛不住的。”
那就是不喜欢，甚至还有被强迫的意味。
……
秦合欢眉头一动，萧胤玦的事她知道一些，他和褚雪镜的传闻金陵人人都有所耳闻，若不是褚雪镜托她去查，她也不曾料到当朝太子竟在褚玉霜还是木工之女时就有了不浅渊源。
这都戌时了，他依稀记得褚雪镜离开他马车时才堪堪申时……
“累了便回去歇着吧。”乔恩兰叫秋芝，“送小姐回房休息吧。”
秦合欢问：“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好孩子，怎么去这么晚？”乔恩兰率先迎上来要拉她的手，却被褚雪镜弯膝福身躲了去，面色僵硬几分，“可还顺利？”
褚雪镜不动声色将他们的神情纳入眼里，心中微叹。
“嗯。”秦合欢亲眼见着，褚雪镜本就没想瞒她，“在坊中碰巧遇见，请他帮了个忙。”
卫北临窝在小毯上，金雪的窝被挪进里屋后就没再移出去，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的床榻。
毕竟秋芝并不是此前乔恩兰真正挑选之人，恐怕乔恩兰并不会完全信她说的话，而她院中的清扫侍女无一不是乔恩兰的眼线，不如再递给乔恩兰一个机会，看她会送一个什么样的人来。
后来她是如何走的卫北临没什么印象，他只是怔在那，许久后，才茫然地抬起手，学着褚雪镜的动作掠过他眉下、鼻根侧的那颗痣。
昏暗的寝房中静谧无声，不见一点烛火。
她好温柔。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忧愁不掩，“无论如何，都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也好。”乔恩兰道，“明日我挑几个伶俐的送到你院里去，你自己紧着挑便是。”
秦合欢：“……你这小侍女经不起逗呢。”
门被推开，秋芝拎着灯笼将屋内的烛火一只一只点燃，随后熟悉的香味拂过，方才浮现他脑中的人此时近在眼前。
她说，我该喜欢他的。
金陵城中，她想做什么都瞒不过这些人，不如故意露出破绽，反叫他们降低警惕。
卫北临自觉走到外屋，直到房里传来褚雪镜的唤声，他才慢悠悠地走回去。
“脸都冻白了。”褚朗不满，“我说叫上玉霜咱们一起去，你偏不让。”
他们个个都作出一副最疼爱她而忽略褚玉霜的神态，妄图以这种被比较出的优越感迷惑她、迷惑世人，待她死期一到，褚玉霜便是白玉无瑕的受害者。
她忽然想明白了其中关键，“所以那位镇北王世子……”
啧，金雪这几日吃什么好的了，他怎么感觉金雪胖了。
褚雪镜说萧胤玦救过她的命是什么意思？
褚朗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我是你兄长，有何麻烦不……”
褚雪镜勾起唇角，配合道：“父亲，我知晓大哥是好意，只是女儿近来思虑过多……让你们担心了。”
吱呀。
秋芝低眉顺眼地扶着褚雪镜往堂外走，褚雪镜脚步一停，回头道：“母亲，我想再添一位贴身婢女。”
“你最好是。”秦合欢冷哼一声，时间越长她越发现褚雪镜内里的反叛，面上说得比谁都好听，实际上一个字都不能信。
“朗儿。”忠远侯打断他，浑浊的目光落在褚雪镜身上，话却是对着褚朗说的，“雪镜不喜吵闹，你扰她做什么？”
似乎还残留着她独有的软香。
她找到秦合欢时口口声声说不曾去过鸿玉坊，希望秦合欢能帮她的忙。
……
卫北临不由想起她温软的眉眼，许是因为他有褚朗好友的身份在，她对自己并不设防，又或是因为他在鸿玉坊帮了她，所以她不在意自己无意间流露出的脆弱。
褚雪镜解下披氅，净了手，便要更衣。
褚雪镜像是没看见她的脸色，乖巧道：“托母亲的福，一切都好。”
心跳怦然。
秋芝先走为敬，“小姐，奴婢有点热，去外面凉快凉快。”
“秦馆主，”褚雪镜微微撩起眼皮，却不见怒意，“你很好奇？”
褚朗有些不服，他明显感觉到褚玉霜回府后褚雪镜待他没有从前亲近，可要真论起来，褚玉霜才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倒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厚此薄彼，只得用鼻子哼了一下，不吭声了。
褚雪镜换了一身水蓝色衫裙，衬得她容色清丽，像是一湾清湖。她弯身将猫儿抱了起来，指腹揉了揉猫耳朵，柔声道：“金雪，有没有想我？”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面上显出几分疲意，“父亲母亲，我有些累了……”
卫北临登时僵在原地，心里像有一千头一万头鹿咚咚乱撞。
女子嗓音幽幽，“倒省了我许多事。”
车里矮几旁燃着小炉，秋芝将车帘整理好，总算松了口气，“小姐，您下回要做什么提前给奴婢吱个信儿，奴婢也好提前做准备。”
褚雪镜还未说什么，她便自觉地弯腰从车门钻了出去。
她已让秋芝在乔恩兰面前透了口风，今日提起便不显突兀。
褚雪镜轻轻眨了下眼，像条慵懒的软骨蛇卧在那，漫不经心道：“他自甘为棋。”
褚雪镜拥着厚衣，秋芝给她准备了汤婆子，暖意逐渐回升，她倚着一角，温声道：“事出突然，下次不会了。”
“好奇啊，”秦合欢看热闹不嫌事大，冲秋芝抬了抬下巴，“她也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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