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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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你随心所欲做自己，凡事都有我给你撑腰。”

    楚幺望着高高的城门，满是赞叹和局促，县城里的墙砖看着都威严无比。

    这个小东西也是不灵光的，八文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去县城要走两个时辰，做牛车得一个时辰，做骡车花的时间少点。村子里来往县城的车马少，要做牛车只能去镇上看看机会。

    楚幺回神第一时间看脚边山货，沈无延的大手正稳稳抓的牢固。

    楚幺面色期待，“那每顿吃两条！”

    两人一人骑着老虎一人骑着狼大出了山。

    楚幺嘀咕道，“我真的能长高吗？”

    已经趴在地上抱着肉啃的老虎嗤笑一声，“阿黄捉野鸡都知道留活口，你们狼连狗都不如哦。”

    楚幺忍不住笑，重重点头，“好！”

    可是板车太过颠簸。他屁股都弹飞起来，腰身后仰要被颠下车，更别提招架背篓了。

    楚幺反而有些不自在，无他，沈无延太高了。他就像是被牵着的小孩儿。

    楚幺没再说什么，只想自己仔细着白骨就好了。

    还解释道，“我以前都很怂，不敢和人争执，想着吃亏是福就忍去了。今天是因为你和我一起，有帮手。”

    他眼珠子转了转，在板车周围绕了一圈，摸着一块损坏有裂痕的板面道，“小子，你这八文钱不够，你把我栏板哐当裂了。”

    不过，白骨做的鱼汤红烧鱼是一绝，楚幺天天吃鱼也不觉得腻了。

    楚幺一愣，顺着车夫手指看去，“……”

    “那好吧。”

    他是一方土地公就跟缚地灵似的，只能在一片山头钻来钻去，爬上树枝高处看城池村落变迁。

    狼大隔着狼二、阿黄，对另一头的老虎嗤之以鼻，只朝楚幺道，“我知道了。”

    “那也不行，你身体还弱，吸收不了。”

    楚幺这次卖的野味多，不打算去镇上。一是去镇上势必会引起大家关注。二是镇上有钱人不多，销路不广。

    小山的阴影压下，目光冷淡威压积重，车夫眼皮乱跳心里有些忐忑，最后悻悻接了八文钱。

    沈无延注视着怯怯探究他神色的小少年，像是可怜的灰扑扑的小山猫，生怕他生了厌恶。

    楚幺必须得仰头才能看到他脸，可仰头逆着光只看见一团白光，楚幺扯了下沈无延的衣袖，沈无延低头看他。

    以前山神还没沉睡时，他还能偶尔求山神大人带他下山。可山神大人像是在山巅雪殿里生了根，对人间烟火没想法。所以，下山机会属实渺茫。

    楚幺摆手道，“我力气大。你骨头脆弱。”

    他不会骑马，不敢想这种牲畜。

    上了车后，才发现这板车也并不干净，上面满是烂菜叶子和湿漉漉的泥土。想来是之前是去田地里拖菜了。

    感谢小幺！

    楚幺道，“自然。”

    除了最开始吃肉的满足，楚幺现在宁愿吃素。

    楚幺说什么都不让沈无延来背。

    楚幺板着脸，怒目圆瞪道，“老板，你看着我脸小就想欺生，那就别怪我朋友以强欺弱。”

    不过好在沈无延揽住了他。

    楚幺道，“我们也去。你看能不能捎带我们一程……”

    这时候，一辆马板车从两人身后跑来。

    楚幺仔细摸着板车扶栏，眼里是朴实的愿望，“我们到时候也买个牛车或者骡子。”

    楚幺还下意识嘬嘬了两声，阿黄立马摇着尾巴低头吃肉。

    见沈无延一头白发倒是奇怪，再看他背篓里带血的山货，斟酌道，“一人四文钱，背篓就不收钱，一共八文钱。血不能滴在车上，不然单独收两文清洁费。”

    唔，土地公想了想，那只有阿黄和喜鹊可以选了。

    楚幺寻声看去，是那车夫的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疯，竟直接朝守门将士撞去。不过最后马又调转方向，直直朝城中跑去。

    楚幺一顿，脸上绽放大大的笑意，“那你也要吃多。”

    赶车的马夫回头瞧了眼，见背篓里的山货稳稳当当的，算计的眼里满是遗憾。

    沈无延适时站在了车夫面前。

    镇上很少有人养的起马，当然除了有钱的李地主家。所以这马车很可能就去县城的。

    楚幺瘦小的腰身就要蹲在小山一般的背篓前，将竹系往自己肩膀上搭。

    狼二委屈，看着阿黄躺在地上抱着骨头偏头啃的欢快，眼里十分羡慕。

    狼二趁狼大说话间隙，忙低头咬了几口肉，囫囵吞咽后道，“那死的可以楚幺自己吃啊。”

    沈无延笑，“自然能，天天吃鱼就能长高。”

    车夫打断他，“有钱吗？”

    日光落在他的银发上，如波光流转。那眼里的笑意与包容像是冰原里的暖春。

    背篓里都装不下了，楚幺找来木棍插在背篓边做护栏，这样就可以多放几只山货了。

    他说着，自然而然的牵着楚幺慢慢走。

    虽然楚幺现在不差钱了，他活了十八年才小小暴富，虽然也舍得花钱，但骨子里还是节俭吃苦的脾性。

    沈无延这会儿倒是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他道，“无碍，我感觉身体正在逐渐恢复。”

    车夫见那高大的男人一路也没说话，冷冰冰的像个木头，以为人家是个痴傻的。

    他忙轻手轻脚下车，睫毛顺从垂着从腰间解下布钱袋子，认真的数出八文钱。一副软包子十分好拿捏的样子。



    楚幺忙摆手，他其实不愿意吃。他还是喜欢吃青菜的。山野味非常考验厨艺，处理得不好总是有股腥臊味。

    沈无延道，“我来背。”

    “县城。”车夫开口回道，也不见扯缰绳，因为觉得楚幺穷不会去城里。

    楚幺把一只惨不忍睹的小野猪，剁成四块放在它们四个面前。

    一定要去县城啊，县城县城！

    沈无延刚说完，前面的车夫心里笑话两人乡野村夫还想买马。二十几两起步的马，做白日梦。

    往常千年难求的机会，这次他还没开口，山神大人就示意他悄摸摸跟着。

    天朗气清，大高的人影背着重重的货物，即使沈无延刻意放慢脚步，瘦弱的影子亦步亦趋的追着。看着有些吃力。

    “我会骑马，到时候教你。”

    小孩子眼巴巴盼望赶集，他小老头也盼着呢。

    而后一路上就被沈无延揽着，任路况再颠簸，他也没晃动过。

    车夫见楚幺那乡巴佬头一次进城的穷酸样，开口道，“下来轻点，别把我马车磕损坏了。”

    更因为是沈无延背重物，楚幺应下了。

    一条小拇指大小的陈年旧裂纹。

    狼二也要低头吃，却被狼大的爪子摁住了头。

    到城门口时，马车和人不走同一座城门。左右中三个门，人走左边畜牲走右边小门，中间大城门常年关着，只有上级视察来才开正门。

    沈无延道，“这鱼肉对小幺身体好。”

    楚幺也觉得这马板车金贵，毕竟村子里一头牛都是富裕大户，更别说马了。见过马的也没几个。

    要是选喜鹊为坐骑，他耳朵还要不要了。阿黄就挺好，机灵护主，养吧养吧再点它成精。

    他心里一阵惊慌失控，先想到的是一定要伸手扶住背篓。不然摔到了山货，马车沾血了还给人家添麻烦。

    楚幺看见那车夫一个劲儿弯腰鞠躬赔了好些

    楚幺回头，霎时眼睛一亮朝车夫招手，“大哥，你这是去哪的？”

    楚幺松了口气，而后抓了抓脖子看向一旁的沈无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其实不凶的。”

    狼二看着阿黄吃的嘎嘣嘎嘣香的很，它从来就没见谁吃这么香过，馋的狼二哈喇子直流。

    两人刚说完，就听见不远处有马在嘶鸣，还有人着急忙慌大喊大叫。

    但他被沈无延单手抱一边，楚幺愣愣中，沈无延已经轻轻松松背上了肩。

    沈无延见他走的面色发热额头冒细汗，“抱歉，我有些疏忽。”

    目光警告凶道，“记住，你是狼不是狗。”

    真贵。

    他见沈无延面色轻松不见气喘，嘴角一笑，沈无延也浅笑。

    饭后，楚幺先去地里把菜苗种下地，然后要下山卖山货。背篓里装了野鹿、两只野兔、三只野鸡。差不多有七八十斤。

    楚幺挑了皮毛完整的山货准备下山卖，还剩一些自留打算下山多买点盐巴，腌制熏肉。现在天气还不热，倒是也能放。

    楚幺第一次坐马车，两眼都是新奇。耳边跑马哒哒声比牛车清脆，就连带起的风都比牛车大。又稳又快。他好像在风里跑一般。

    沈无延两人挨着坐，都伸手拉住了背篓，防止颠簸晃倒了。

    楚幺松了口气。

    车夫这才扯了下缰绳堪堪停在楚幺面前，坐在车辕上打量他和仰视沈无延。

    这次下山，土地公也很激动。因为这是他时隔小一千年后下山。

    车夫被甩了在地上想要追去，结果被将士凶狠拦住。车夫一脸着急望着跑远的马车，一边又怯弱的朝将士赔笑。

    为此，车夫还故意把马车往坑洼里赶。想让山货摔倒一地，到时候沾血了要赔钱的。你不是有钱吗，到时候赔钱就别墨迹了。

    老虎可骄傲了，对狼大狼二道，“今后要抓活的，好处理。”

    车猛地哐当晃悠，还在摸马板车挡板的楚幺一个没注意，人差点摔个面朝地。

    楚幺见白骨一天三餐顿顿做鱼，以为沈无延爱吃鱼，夹了大块鱼肉给他道，“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