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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拎着大小包袱走进房内，见二人十指相交，奚念月面红耳赤。他“啧”了一声，打趣道：“看来是我来得不巧，我这就走，东西给你送进房间……你们继续。”
“是我请他一同随行，怎能视而不顾？”奚念月掀袍在云祈身边坐下，“听闻陛下让你战后速速凯旋，你却私自跑来南疆，又因雪崩消失匿迹一个月。苏醒后不如实禀告朝廷，选择偷偷回京，好一个剑走偏锋，在打甚么算盘？”
“那你呢？”
外头淅淅沥沥下着雨，阿南压低伞沿，疾步走进了雨中。街上油纸伞纷纷，五颜六色聚在一起，毒菌子似的。他迅速隐于其中，在桥头租了匹马，又从租马人那里打探到去宝莲街的近道。
奚念月侧过脸去看他，二人好似交颈相拥，又道：“那你是爱我多一些，还是恨我多一些？”
奚念月打断道：“天色不早了，你身体尚且虚弱，早些休息，我也要回房了。”
云祈的手掌宽大有力，掩住了奚念月大半张脸，只剩一双盈盈明眸，他翁着声道：“下次不会再说啦！”
阿南依言照做，驿卒从身后架子上抽出一只细长的竹筒，将信卷起塞进其中，以棉绳捆出筒口，从封泥筩中取湿泥封口。又手持邮筒，在小火炉上灼烧，待泥风干后，将竹筒上的编号抄在簿上。
四目相对，云祈道：“往后只是你我二人间的恩怨之争，给予胜者以嘉奖，败者心服口服。阿月，答应我，不牵扯无关之人。”
云祈捧起他的脸，深深望着他双眸：“与我重要，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的。阿月，也许我……”
云祈用手指缠绕他发丝，把玩着，漫不经心道：“此次本王遇险是人为，那人在明我在暗，尚不知当下时局。王府恐怕已被锦衣卫监视，鹤留和陆飞在阿慕那，回京后我要先去揽月楼。你也留在那，我放心。”
“我要立刻进宫面圣。”
云祈捂住他的嘴，蹙着眉“呸呸”两声，道：“哪有少年人整日把‘死’字挂在嘴边的？此等不吉利的话，往后不许再说了！”
“我和他才不是那种关系，且我又不是你王妃！”奚念月挣扎着推开云祈，“往后我还要娶妻，生一群小崽子，你管得了我！”
阿南颔首，沉声道：“我晓得其中厉害，请尽快封筒送出。”见他如此，驿丞也不再多言，对驿卒一点头。
天刚乍晓，从泸州乘船，沿长江上游走水路回京。万万不曾想，初次离开南疆、没见过河海的阿南晕起了船，从登船便头晕呕吐，卧床不起。
他顿了顿，问道：‘我们也曾耳鬓厮磨，也曾□□交织，你可曾动过一次心？’
云祈倏然抬高声，恶狠狠道：“你娶几个妻，生几双儿女都无妨，但只本王想你，你必须立刻出现，洗净乖乖在床上等我！”奚念月正欲开口骂他，见他阖上眼，轻轻道，“你要记得我。”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邮驿，确认无人跟踪后，阿南走了进去。驿卒看着信封上的地址，又抬头打量着眼前人，狐疑道：“你确定没搞错？这信可不得乱寄，出了事，首当其冲的可是你。”
“别走。”云祈摇晃着他袖摆，竟有一丝撒娇之意，“今夜留下陪我。”
奚念月心念一动，笑嘻嘻道：“我不是早就说过啦，和你死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你当然吃不出辣，因为你……”奚念月一顿，“辣是痛觉，你岂是怕痛之人？但你身体尚未恢复，辛辣刺激伤口，不许吃！”
云祈嘴角噙笑，吻住奚念月，缠绵许久才分开。“你是爱人，他是亲人，不可相提并论。”
奚念月眨眨眼，追问道：“倘若有一日，你必须在我与他之间做抉择呢？” “不会有那一日的，只要你不再以大珩江山臣民为筹码，来向本王复仇，本王将永远站在你身后。反之，本王会亲手杀了你。”云祈抱紧他，“答应我，阿月，”
云祈从红汤里夹起一块裹满辣椒的肉片塞进口中，稍一挑眉：“我确实不懂，因为我不觉得辣。”
云祈这才移开手，奚念月暗戳戳伸出手和他比大小，却被他抓住。“喂，我今年十六，你曾答应在弱冠之日亲手为我梳冠、取字，可还作数？”
云祈心中暗道：“算你识趣，还不快走。”奚念月欲言又止，阿南拜拜手离开了，他接着方才的话头，“阿月，我……”
阿南气若游丝道：“玄王的伤势静养即可，那毒，谢师无能为力，更何况是我。你此行带我，应不只是要我作医师罢，有何打算，还不和我说明？”
奚念月将牛肉囫囵吞下，赶忙喝了口红糖醪糟，伸舌“嘶——”了一声，道：“你不懂，有辣味好吃。”
云祈扬唇一笑，以手支颐：“眼下我们身处南直隶，金陵和杭州府都近在
奚念月不语，默默喂他喝药，只道：“抱歉，时机未到。”
“伤口还疼着呢，宛若粉身碎骨，不信我脱衣给你看看。”云祈拿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望着他，“我只抱着你，甚么也不做。阿月，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奚念月侧着头，思忖半响，道：“在想我怎么才来，想我何时能找到你被掩埋之处，一代枭雄差点儿就此陨落！”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秋高气爽，宜出行。
“小阿月！”外面响起阿南声音，打断室内的二人，他咋咋呼呼道，“事情办妥了，你要的东西我全买回来了，费了好大功夫呢！”
-
阿南放下银子，再次叮嘱道：“请务必尽快寄出。”
阿南也不再追问，寒暄道：“这贼船上都上了，还说甚么抱歉……说来你生于西燕，也不曾见过河海，为何不晕船？”
奚念月眉头微蹙：“你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做那事，看来还是伤得不够重！”
不曾想久久无声，奚念月看向云祈，黑暗中瞧不清他神色，只听他低声道：“若是生个女儿，定像你一般好看，我会为她选天下最好的郎君。若是个儿子，我亲自教他刀法，这样才能保护你……”
阿南递上自己的路引和无情谷的腰牌，重复道：“是，在下无情谷弟子阿南，前来替玄王府的奚公子寄信。”
奚念月眸光一闪，欣然道：“好。我终将打败你，让你从众人仰望的高台陨落，成为匍匐我脚边的败犬！”
奚念月将一勺汤药吹冷，给他喂下，道：“抱歉，让师兄受苦了。眼下坐船是最安全的捷径，我需要你……不得不委屈你随行。”
“初见之日，我便同你说过——我是大珩的亲王，是西北士兵的将领，收复失地是我的使命，开疆拓土是我的野心。阿月，我不悔亦无愧。”云祈看向两人十指相交的手，“如今你待我只有恨么？”
沐浴后上了床塌，云祈吹灭灯台，从身后抱住奚念月。“还记得你刺我那日，曾问我恨你么，我没有回答，你又问我爱你么……”
奚念月认真想了想，道：“大抵是我经历过更加无法忍受的罢。”
“好，我听你的话。”云祈放下竹箸，端起鱼羹，不紧不慢喝了起来，“谢师说，我若是再晚一步被救出，怕是他也回天乏术……你知道我被埋在雪下，濒死之际听见你声音的那一刻在想甚么？”
驿卒会意，隔着信封仔细摸了摸，又放在灯台上看了看。确认其中只有信纸后，回之驿丞以眼神。他拿出邮寄簿，言简意赅道：“在这做个登记，写得详细些，写完后按个手印。”
云祈将头埋在他颈窝：“你害死方山，置万千凉州黎民于险境，叫我如何不恨你！只情不知何起，我也爱你……爱与恨本就交织，难分难舍。”
奚念月的手柔软细腻，云祈握在掌心：“你弱冠之日，我将备下全天下最好的贺礼，以天上的日月为佩，繁星作衣冠上的点缀——赠予我名义上的义子。”
云祈摇了摇头：“我只想你赶快离开，若是再有碎石和积雪坠落，害你受伤可如何是好。”
《今时月明依旧》
奚念月坐在窗旁，手边茶香袅袅，听细雨打柩。云祈夹起一块麻辣牛肉，在茶里涮掉辣椒，放进他碗中：“不能吃辣，作甚不让厨子去辣？”
云祈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倒是胸有成竹，投靠云清野了？随你的便，不过管好你的身子……”他咬住奚念月耳垂，含在齿尖轻咬，“若是给本王带绿帽，本王杀了那小子！”
见他闪烁其词，奚念月话锋一转：“我与鹤留，你更爱谁？”
云祈避而不答，在奚念月左眸上轻轻一吻，反问道：“你呢？”
回房时，云祈正坐在桌边喝茶，抬眼看见他：“叫下人喂就是了，你为何如此上心？”
月华倾泻入盏，眼波流转，奚念月垂眸：“我惯是满口谎言，对谁都能言情。真心也好，虚情也罢，如今都无关紧要了罢。”
驿丞道：“年轻人，这信经过重重检查无恙后会送到那位手上，但若是查出甚么异常，所经手之人都逃不了兜子走！且那位殿下是否会看也另当别论。”
奚念月猛地站起身，试图抽出手：“我、我去去就来。”云祈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抬首对立在大门两侧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会意，一左一右打开了门。
奚念月不知他怎地忽提及此事，随口道：“那你现在可有了回答？”
奚念月别开眼，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驿卒接过路引和腰牌，凝神端详了片刻：“能寄是能寄，只是……稍等。”他将东西放下，快步朝里面走去，一盏茶的功夫，伴着驿丞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不。”奚念月道，“我随你一同进宫，若是有个万一，还能为你求情。”
奚念月敛眸，用指尖摩挲着云祈手上薄茧，五指张开与他相握：“这算甚么？是出于对我灭国弑亲的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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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请他一同随行，怎能视而不顾？”奚念月掀袍在云祈身边坐下，“听闻陛下让你战后速速凯旋，你却私自跑来南疆，又因雪崩消失匿迹一个月。苏醒后不如实禀告朝廷，选择偷偷回京，好一个剑走偏锋，在打甚么算盘？”
“那你呢？”
外头淅淅沥沥下着雨，阿南压低伞沿，疾步走进了雨中。街上油纸伞纷纷，五颜六色聚在一起，毒菌子似的。他迅速隐于其中，在桥头租了匹马，又从租马人那里打探到去宝莲街的近道。
奚念月侧过脸去看他，二人好似交颈相拥，又道：“那你是爱我多一些，还是恨我多一些？”
奚念月打断道：“天色不早了，你身体尚且虚弱，早些休息，我也要回房了。”
云祈的手掌宽大有力，掩住了奚念月大半张脸，只剩一双盈盈明眸，他翁着声道：“下次不会再说啦！”
阿南依言照做，驿卒从身后架子上抽出一只细长的竹筒，将信卷起塞进其中，以棉绳捆出筒口，从封泥筩中取湿泥封口。又手持邮筒，在小火炉上灼烧，待泥风干后，将竹筒上的编号抄在簿上。
四目相对，云祈道：“往后只是你我二人间的恩怨之争，给予胜者以嘉奖，败者心服口服。阿月，答应我，不牵扯无关之人。”
云祈捧起他的脸，深深望着他双眸：“与我重要，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的。阿月，也许我……”
云祈用手指缠绕他发丝，把玩着，漫不经心道：“此次本王遇险是人为，那人在明我在暗，尚不知当下时局。王府恐怕已被锦衣卫监视，鹤留和陆飞在阿慕那，回京后我要先去揽月楼。你也留在那，我放心。”
“我要立刻进宫面圣。”
云祈捂住他的嘴，蹙着眉“呸呸”两声，道：“哪有少年人整日把‘死’字挂在嘴边的？此等不吉利的话，往后不许再说了！”
“我和他才不是那种关系，且我又不是你王妃！”奚念月挣扎着推开云祈，“往后我还要娶妻，生一群小崽子，你管得了我！”
阿南颔首，沉声道：“我晓得其中厉害，请尽快封筒送出。”见他如此，驿丞也不再多言，对驿卒一点头。
天刚乍晓，从泸州乘船，沿长江上游走水路回京。万万不曾想，初次离开南疆、没见过河海的阿南晕起了船，从登船便头晕呕吐，卧床不起。
他顿了顿，问道：‘我们也曾耳鬓厮磨，也曾□□交织，你可曾动过一次心？’
云祈倏然抬高声，恶狠狠道：“你娶几个妻，生几双儿女都无妨，但只本王想你，你必须立刻出现，洗净乖乖在床上等我！”奚念月正欲开口骂他，见他阖上眼，轻轻道，“你要记得我。”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邮驿，确认无人跟踪后，阿南走了进去。驿卒看着信封上的地址，又抬头打量着眼前人，狐疑道：“你确定没搞错？这信可不得乱寄，出了事，首当其冲的可是你。”
“别走。”云祈摇晃着他袖摆，竟有一丝撒娇之意，“今夜留下陪我。”
奚念月心念一动，笑嘻嘻道：“我不是早就说过啦，和你死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你当然吃不出辣，因为你……”奚念月一顿，“辣是痛觉，你岂是怕痛之人？但你身体尚未恢复，辛辣刺激伤口，不许吃！”
云祈嘴角噙笑，吻住奚念月，缠绵许久才分开。“你是爱人，他是亲人，不可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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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气若游丝道：“玄王的伤势静养即可，那毒，谢师无能为力，更何况是我。你此行带我，应不只是要我作医师罢，有何打算，还不和我说明？”
奚念月将牛肉囫囵吞下，赶忙喝了口红糖醪糟，伸舌“嘶——”了一声，道：“你不懂，有辣味好吃。”
云祈扬唇一笑，以手支颐：“眼下我们身处南直隶，金陵和杭州府都近在
奚念月不语，默默喂他喝药，只道：“抱歉，时机未到。”
“伤口还疼着呢，宛若粉身碎骨，不信我脱衣给你看看。”云祈拿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望着他，“我只抱着你，甚么也不做。阿月，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奚念月侧着头，思忖半响，道：“在想我怎么才来，想我何时能找到你被掩埋之处，一代枭雄差点儿就此陨落！”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秋高气爽，宜出行。
“小阿月！”外面响起阿南声音，打断室内的二人，他咋咋呼呼道，“事情办妥了，你要的东西我全买回来了，费了好大功夫呢！”
-
阿南放下银子，再次叮嘱道：“请务必尽快寄出。”
阿南也不再追问，寒暄道：“这贼船上都上了，还说甚么抱歉……说来你生于西燕，也不曾见过河海，为何不晕船？”
奚念月眉头微蹙：“你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做那事，看来还是伤得不够重！”
不曾想久久无声，奚念月看向云祈，黑暗中瞧不清他神色，只听他低声道：“若是生个女儿，定像你一般好看，我会为她选天下最好的郎君。若是个儿子，我亲自教他刀法，这样才能保护你……”
阿南递上自己的路引和无情谷的腰牌，重复道：“是，在下无情谷弟子阿南，前来替玄王府的奚公子寄信。”
奚念月眸光一闪，欣然道：“好。我终将打败你，让你从众人仰望的高台陨落，成为匍匐我脚边的败犬！”
奚念月将一勺汤药吹冷，给他喂下，道：“抱歉，让师兄受苦了。眼下坐船是最安全的捷径，我需要你……不得不委屈你随行。”
“初见之日，我便同你说过——我是大珩的亲王，是西北士兵的将领，收复失地是我的使命，开疆拓土是我的野心。阿月，我不悔亦无愧。”云祈看向两人十指相交的手，“如今你待我只有恨么？”
沐浴后上了床塌，云祈吹灭灯台，从身后抱住奚念月。“还记得你刺我那日，曾问我恨你么，我没有回答，你又问我爱你么……”
奚念月认真想了想，道：“大抵是我经历过更加无法忍受的罢。”
“好，我听你的话。”云祈放下竹箸，端起鱼羹，不紧不慢喝了起来，“谢师说，我若是再晚一步被救出，怕是他也回天乏术……你知道我被埋在雪下，濒死之际听见你声音的那一刻在想甚么？”
驿卒会意，隔着信封仔细摸了摸，又放在灯台上看了看。确认其中只有信纸后，回之驿丞以眼神。他拿出邮寄簿，言简意赅道：“在这做个登记，写得详细些，写完后按个手印。”
云祈将头埋在他颈窝：“你害死方山，置万千凉州黎民于险境，叫我如何不恨你！只情不知何起，我也爱你……爱与恨本就交织，难分难舍。”
奚念月的手柔软细腻，云祈握在掌心：“你弱冠之日，我将备下全天下最好的贺礼，以天上的日月为佩，繁星作衣冠上的点缀——赠予我名义上的义子。”
云祈摇了摇头：“我只想你赶快离开，若是再有碎石和积雪坠落，害你受伤可如何是好。”
《今时月明依旧》
奚念月坐在窗旁，手边茶香袅袅，听细雨打柩。云祈夹起一块麻辣牛肉，在茶里涮掉辣椒，放进他碗中：“不能吃辣，作甚不让厨子去辣？”
云祈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倒是胸有成竹，投靠云清野了？随你的便，不过管好你的身子……”他咬住奚念月耳垂，含在齿尖轻咬，“若是给本王带绿帽，本王杀了那小子！”
见他闪烁其词，奚念月话锋一转：“我与鹤留，你更爱谁？”
云祈避而不答，在奚念月左眸上轻轻一吻，反问道：“你呢？”
回房时，云祈正坐在桌边喝茶，抬眼看见他：“叫下人喂就是了，你为何如此上心？”
月华倾泻入盏，眼波流转，奚念月垂眸：“我惯是满口谎言，对谁都能言情。真心也好，虚情也罢，如今都无关紧要了罢。”
驿丞道：“年轻人，这信经过重重检查无恙后会送到那位手上，但若是查出甚么异常，所经手之人都逃不了兜子走！且那位殿下是否会看也另当别论。”
奚念月猛地站起身，试图抽出手：“我、我去去就来。”云祈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抬首对立在大门两侧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会意，一左一右打开了门。
奚念月不知他怎地忽提及此事，随口道：“那你现在可有了回答？”
奚念月别开眼，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驿卒接过路引和腰牌，凝神端详了片刻：“能寄是能寄，只是……稍等。”他将东西放下，快步朝里面走去，一盏茶的功夫，伴着驿丞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不。”奚念月道，“我随你一同进宫，若是有个万一，还能为你求情。”
奚念月敛眸，用指尖摩挲着云祈手上薄茧，五指张开与他相握：“这算甚么？是出于对我灭国弑亲的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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