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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三日抵达毕节。奚念月看着面前女子的袄裙,眸光在苏大和云祈之间徘徊,幽幽道:“我和殿下假扮夫妻?”
苏大眼观鼻,鼻观心,放下车帏。奚念月吐了吐舌,坦诚道:“那金簪瞧着就价值不菲,在当铺卖了,可保我一时饿不死。”
瞧见上面所写收件之地时,他打了个寒颤。掀开帷幔,只见乌云压城,大雨将至。“阿伯,先去华文街买白糕。”
小伙计收起银子,瞬时喜笑颜开,谄媚道:“客官,外头下着雨,小的送您上马车!”
不及阿南开口,奚念月拂开云祈,牵起他的手:“你最好啦!”阿南拿眼去瞧云祈,见他眸光正落在二人相叠的手上,连忙缩回手,奚念月旋即去牵阿南袖子,“拜托师兄啦!”
奚念月持镜照颜,借着铜镜偷看自己身后的云祈,心中颇为得意:“纵是驰骋沙场的玄王也得放下剑,拿起发簪为我绾发。”
“过来,给你绾发。”云祈放下假面皮,“你离开王府时,不带金银细软,为何独独带走那只蝴蝶金簪?念及那是本王赠你之物?”
车夫连连摆手:“要不得!公子若想自己走走,我就在巷口铺子喝茶等着,顺便搓两手麻雀牌……这天儿瞧着要落雨,公子将这油纸伞带上。”
声音震耳欲聋,奚念月一怔,疑惑地看向云祈:“你不是要偷偷回京么?这么大阵仗,是怕别人发现不了?”
下了车,见阿南好奇地左顾右盼,止不住赞道:“中原果真是个好地方!”
抵达纽儿巷,阿南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对车夫道:“阿伯找个地喝茶,我想沿街走走。”
鬼使神差间,守卫竟也依言,轻轻放下帷幔。日落时分,马车驶入巴蜀,一路舟车劳顿,终于在破晓抵达泸州。
“不必,将门口竹筒里那把红伞拿来,带我从后门出去。”
奚念月从袋中取出一块鲜花饼,分给犹豫不决的阿南:“如何?跟我们一起走罢!”
此话一出,阿南只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更加锐利,云祈上下打量着他,笑道:“你口味惯是多变,甚么都想尝一尝。”
身后的朱良单膝跪地,朗声道:“殿下千岁,公子保重,一路顺风!”
奚念月看着远方道:“你若是到了金陵,只怕再也不愿回南疆了,桂香秋意浓,雪落正逢冬。”
《今时月明依旧》
“不会有下次啦!”奚念月想,“下次我要让你身败名裂,匍匐与我!”
奚念月抽回手,不由分说拉起阿南朝外走。门口停着一队马车,男子们身材高大,清一色着黑色劲装,抱拳齐道:“见过奚公子。”
云祈一把将人拉了回去,将荷包丢给阿南,道:“你自己去,他在入城时扮作本王娘子,和你单独出去不合适。”
奚念月道:“阿南师兄,你既要出门,可否顺便帮我带些东西?华文街的白糕、纽儿巷的红糖锅盔、宝莲街的狮子糖和米花糖……”
车夫疑惑道:“卖白糕的商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地叫卖,没有固定的铺子,且华文街靠近府衙,哪会有商贩敢在那叫卖!”
云祈抓着他的手,就势将他咬过的半块鲜花饼喂进自己口中,挑眉道:“你腻了?”
“胆子不小,只怕当铺不敢收!”云祈拔下他发间金簪,梳着那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青丝,“下次再用这个刺杀本王,可不要手软了。”
“少主说……说这样才有乐趣。”苏大话锋一转,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张假面皮,“少主为殿下备好了易容的假面皮,请殿下佩上。”
阿南点点头:“给我一楼靠窗的座,我想看看雨景。牛羊肉各来一斤,有菌菇清汤锅么?”
云祈微微一笑:“本王拭目以待。”
伙计“啧”了一声,耐着性子道:“客官是第一次来巴蜀罢?我们这的锅锅只有香辣、辛辣和麻辣,江南人来巴蜀都要自备干粮的。”
细雨霏霏,街上各色油纸伞络绎不绝,一片花花绿绿。阿南思忖着,叫住来送菜的小伙计,从荷包里掏出锭银子,压低声道:“不必上了,我急着离开,扣掉酒饭钱,剩下都是你的。”
奚念月将鲜花饼塞进阿南手中,一叠声道:“去去去,你得去,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云祈放轻力道,将他双手仔细检查一番,道:“看来伤口不重,那时作甚叫我如此担心。”
阿南接过伞,笑了笑:“听闻巴蜀人一爱吃涮锅,二爱麻雀牌,今日瞧见果真如此。”
云祈不答,只道:“乏了,睡会儿。”奚念月扯过毯子,盖在他身上,也不再多言。不知不觉中,也靠着车厢睡去,云祈起身,将他揽进自己怀中。
朱良嘴角含笑,阿南眼前一黑,心道:“不对劲,这贼船上不得。”
守卫掀开车帏,看见得便是这般景色,美人依偎着郎君,好一对佳人天配。那郎君竖指抵唇,示意他不要出声,惊扰了怀中人。
奚念月蹙眉,左手被云祈牢牢紧握,抽也抽不回,一时嗔道:“你把我手抓疼了!”
奚念月看向阿南,还没开口,云祈抢先道:“这位是客人,单独为他备一辆马车。”见奚念月眸光幽怨地看着自己,笑道,“本王总是想得如此周到。”
云祈将奚念月睡乱的鬓发拨到耳后:“下车罢,暂且在这落脚,想吃些甚么?沐浴休息后要换行水路,大抵要半月才可回到京城。”
“奚公子客气了,我们从南疆出发,途径毕节进入泸州,在此换乘货船。沿着长江上游,一路东下直奔金陵。”苏大掀开车帷,“公子请罢。”
“殿下先在酒楼歇歇脚,属下去做登船准备……”奚念月睡眼惺忪,见窗外天色既白,苏大在外继续禀道,“酒楼是沈氏家业,掌柜带殿下去少主专用的上间,有侍卫看守。殿下只管安心,好生休息。”
云祈“嗯”了一声,侧身枕在他腿上,阖上了眼。隔着假面皮,奚念月用指尖摩挲着云祈的唇瓣、鼻梁,在眼角那颗朱砂痣上一点,见他睁开双目,问道:“你怎么啦?莫非,这张脸是照着故人之容所绘?”
奚念月会意,回之抱拳,道:“此次回京有劳苏大哥了。”
阿南伸出的手还未碰到鲜花饼,就见云祈回首,恹恹地瞥了他一眼,悻悻地缩回了手:“我行囊还未收拾……也还未想清楚去不去。”
苏大颔首:“苏某来时便与各城守卫打点好,说是奉少主之名去无情谷运送一批草药,返回时接一对药师夫妻入京,为揽月楼所用。进入巴蜀城池时,依旧会例行检查,公子切记莫要开口。”
奚念月奇道:“朱大哥不一同回去么?”
阿南独自坐上马车,驶了一段路,才从袖中取出奚念月方才悄悄塞进去的东西——一封皱巴巴的信,恐怕这才是他真正托付之事。
奚念月反道:“再喜欢甜食,吃多了总会腻味,换换口味有何不可?”
阿南眉头紧锁,心中纳闷:“那他脱掉袄裙,换回男装不就得了!这两人该不是有一腿……这玄王 该不是误会了罢?天地良心,我和小阿月可不是那种关系!”
阿南“呵呵”笑了两声:“小阿月脑子不大机灵,些许是记错了,那就去纽儿巷。”
云祈垂眼去看那张假面皮,将其拿起平铺在手中,待奚念月换好袄裙,见他还怔怔地望着。云祈徐徐抬首,那双云淡风轻的眸子里,骤然起了风,旋即消散。
“这才对嘛!公子不妨去试试那里的曹氏涮锅,点上一斤牛羊肉,在辛辣的锅里稍微一烫,沾着油碟吃。再配一壶泸州酿,巴适得板!”
为首一人解释道:“在下苏大,是沈少主手下最得力的镖局,运人运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那面皮栩栩如生,桃花眼微微上扬,好似总含笑。眼角一颗殷红的朱砂痣,分外撩人。奚念月感慨道:“不知是照着何人做出来的,真是一副好皮囊。”
阿南小心翼翼撕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和封着火漆的信,纸上写着:将信送到宝莲街的邮驿,今日寄出。警惕玄王的人跟踪,若不得已,毁此信。
“尚可,熟能生巧,还需多练。”奚念月拿起匣中那张假面皮,“轮到我帮官人了。”
纽儿巷商铺林立,小贩络绎不绝,人头攒动,热闹至极。阿南告别车夫,慢悠悠地朝里走去,没走几步,便淅淅沥沥落了雨。他撑起伞,行了五十步,瞧见车夫提及的曹氏涮锅。
阿南满目期待:“听说要在这换乘船,我还没见过船呢!小阿月,反正闲来无事,我们去街上逛逛如何?”
“怎么,你舍不得啊?”还不待他反驳,云祈拦腰将人抱进了马车。身后的阿南“啊”了一声,朱良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道了句“保重”。
阿南点点头,漫不经心道:“那就香辣锅罢,再来壶乌龙茶。”言毕,在窗边落了座,他推开一线窗,恰恰可见街上景色。
隔着数十步,辛辣鲜香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阿南走了进去,伙计迎上前道:“客官来点甚么?”他收起伞放进门口的竹筒中,“鸦青油纸伞,客官临走时记得拿,莫要拿错了。”
“且不说沈公子怎笃定我会同玄王一同回来。”奚念月看向云祈,“该易容打扮的不应是他,为何我也要?”
云祈勾唇一笑,好似知他心中所想,问道:“为夫手艺不堪,可否让娘子满意?”
] 这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三日抵达毕节。奚念月看着面前女子的袄裙,眸光在苏大和云祈之间徘徊,幽幽道:“我和殿下假扮夫妻?”
苏大眼观鼻,鼻观心,放下车帏。奚念月吐了吐舌,坦诚道:“那金簪瞧着就价值不菲,在当铺卖了,可保我一时饿不死。”
瞧见上面所写收件之地时,他打了个寒颤。掀开帷幔,只见乌云压城,大雨将至。“阿伯,先去华文街买白糕。”
小伙计收起银子,瞬时喜笑颜开,谄媚道:“客官,外头下着雨,小的送您上马车!”
不及阿南开口,奚念月拂开云祈,牵起他的手:“你最好啦!”阿南拿眼去瞧云祈,见他眸光正落在二人相叠的手上,连忙缩回手,奚念月旋即去牵阿南袖子,“拜托师兄啦!”
奚念月持镜照颜,借着铜镜偷看自己身后的云祈,心中颇为得意:“纵是驰骋沙场的玄王也得放下剑,拿起发簪为我绾发。”
“过来,给你绾发。”云祈放下假面皮,“你离开王府时,不带金银细软,为何独独带走那只蝴蝶金簪?念及那是本王赠你之物?”
车夫连连摆手:“要不得!公子若想自己走走,我就在巷口铺子喝茶等着,顺便搓两手麻雀牌……这天儿瞧着要落雨,公子将这油纸伞带上。”
声音震耳欲聋,奚念月一怔,疑惑地看向云祈:“你不是要偷偷回京么?这么大阵仗,是怕别人发现不了?”
下了车,见阿南好奇地左顾右盼,止不住赞道:“中原果真是个好地方!”
抵达纽儿巷,阿南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对车夫道:“阿伯找个地喝茶,我想沿街走走。”
鬼使神差间,守卫竟也依言,轻轻放下帷幔。日落时分,马车驶入巴蜀,一路舟车劳顿,终于在破晓抵达泸州。
“不必,将门口竹筒里那把红伞拿来,带我从后门出去。”
奚念月从袋中取出一块鲜花饼,分给犹豫不决的阿南:“如何?跟我们一起走罢!”
此话一出,阿南只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更加锐利,云祈上下打量着他,笑道:“你口味惯是多变,甚么都想尝一尝。”
身后的朱良单膝跪地,朗声道:“殿下千岁,公子保重,一路顺风!”
奚念月看着远方道:“你若是到了金陵,只怕再也不愿回南疆了,桂香秋意浓,雪落正逢冬。”
《今时月明依旧》
“不会有下次啦!”奚念月想,“下次我要让你身败名裂,匍匐与我!”
奚念月抽回手,不由分说拉起阿南朝外走。门口停着一队马车,男子们身材高大,清一色着黑色劲装,抱拳齐道:“见过奚公子。”
云祈一把将人拉了回去,将荷包丢给阿南,道:“你自己去,他在入城时扮作本王娘子,和你单独出去不合适。”
奚念月道:“阿南师兄,你既要出门,可否顺便帮我带些东西?华文街的白糕、纽儿巷的红糖锅盔、宝莲街的狮子糖和米花糖……”
车夫疑惑道:“卖白糕的商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地叫卖,没有固定的铺子,且华文街靠近府衙,哪会有商贩敢在那叫卖!”
云祈抓着他的手,就势将他咬过的半块鲜花饼喂进自己口中,挑眉道:“你腻了?”
“胆子不小,只怕当铺不敢收!”云祈拔下他发间金簪,梳着那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青丝,“下次再用这个刺杀本王,可不要手软了。”
“少主说……说这样才有乐趣。”苏大话锋一转,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张假面皮,“少主为殿下备好了易容的假面皮,请殿下佩上。”
阿南点点头:“给我一楼靠窗的座,我想看看雨景。牛羊肉各来一斤,有菌菇清汤锅么?”
云祈微微一笑:“本王拭目以待。”
伙计“啧”了一声,耐着性子道:“客官是第一次来巴蜀罢?我们这的锅锅只有香辣、辛辣和麻辣,江南人来巴蜀都要自备干粮的。”
细雨霏霏,街上各色油纸伞络绎不绝,一片花花绿绿。阿南思忖着,叫住来送菜的小伙计,从荷包里掏出锭银子,压低声道:“不必上了,我急着离开,扣掉酒饭钱,剩下都是你的。”
奚念月将鲜花饼塞进阿南手中,一叠声道:“去去去,你得去,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云祈放轻力道,将他双手仔细检查一番,道:“看来伤口不重,那时作甚叫我如此担心。”
阿南接过伞,笑了笑:“听闻巴蜀人一爱吃涮锅,二爱麻雀牌,今日瞧见果真如此。”
云祈不答,只道:“乏了,睡会儿。”奚念月扯过毯子,盖在他身上,也不再多言。不知不觉中,也靠着车厢睡去,云祈起身,将他揽进自己怀中。
朱良嘴角含笑,阿南眼前一黑,心道:“不对劲,这贼船上不得。”
守卫掀开车帏,看见得便是这般景色,美人依偎着郎君,好一对佳人天配。那郎君竖指抵唇,示意他不要出声,惊扰了怀中人。
奚念月蹙眉,左手被云祈牢牢紧握,抽也抽不回,一时嗔道:“你把我手抓疼了!”
奚念月看向阿南,还没开口,云祈抢先道:“这位是客人,单独为他备一辆马车。”见奚念月眸光幽怨地看着自己,笑道,“本王总是想得如此周到。”
云祈将奚念月睡乱的鬓发拨到耳后:“下车罢,暂且在这落脚,想吃些甚么?沐浴休息后要换行水路,大抵要半月才可回到京城。”
“奚公子客气了,我们从南疆出发,途径毕节进入泸州,在此换乘货船。沿着长江上游,一路东下直奔金陵。”苏大掀开车帷,“公子请罢。”
“殿下先在酒楼歇歇脚,属下去做登船准备……”奚念月睡眼惺忪,见窗外天色既白,苏大在外继续禀道,“酒楼是沈氏家业,掌柜带殿下去少主专用的上间,有侍卫看守。殿下只管安心,好生休息。”
云祈“嗯”了一声,侧身枕在他腿上,阖上了眼。隔着假面皮,奚念月用指尖摩挲着云祈的唇瓣、鼻梁,在眼角那颗朱砂痣上一点,见他睁开双目,问道:“你怎么啦?莫非,这张脸是照着故人之容所绘?”
奚念月会意,回之抱拳,道:“此次回京有劳苏大哥了。”
阿南伸出的手还未碰到鲜花饼,就见云祈回首,恹恹地瞥了他一眼,悻悻地缩回了手:“我行囊还未收拾……也还未想清楚去不去。”
苏大颔首:“苏某来时便与各城守卫打点好,说是奉少主之名去无情谷运送一批草药,返回时接一对药师夫妻入京,为揽月楼所用。进入巴蜀城池时,依旧会例行检查,公子切记莫要开口。”
奚念月奇道:“朱大哥不一同回去么?”
阿南独自坐上马车,驶了一段路,才从袖中取出奚念月方才悄悄塞进去的东西——一封皱巴巴的信,恐怕这才是他真正托付之事。
奚念月反道:“再喜欢甜食,吃多了总会腻味,换换口味有何不可?”
阿南眉头紧锁,心中纳闷:“那他脱掉袄裙,换回男装不就得了!这两人该不是有一腿……这玄王 该不是误会了罢?天地良心,我和小阿月可不是那种关系!”
阿南“呵呵”笑了两声:“小阿月脑子不大机灵,些许是记错了,那就去纽儿巷。”
云祈垂眼去看那张假面皮,将其拿起平铺在手中,待奚念月换好袄裙,见他还怔怔地望着。云祈徐徐抬首,那双云淡风轻的眸子里,骤然起了风,旋即消散。
“这才对嘛!公子不妨去试试那里的曹氏涮锅,点上一斤牛羊肉,在辛辣的锅里稍微一烫,沾着油碟吃。再配一壶泸州酿,巴适得板!”
为首一人解释道:“在下苏大,是沈少主手下最得力的镖局,运人运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那面皮栩栩如生,桃花眼微微上扬,好似总含笑。眼角一颗殷红的朱砂痣,分外撩人。奚念月感慨道:“不知是照着何人做出来的,真是一副好皮囊。”
阿南小心翼翼撕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和封着火漆的信,纸上写着:将信送到宝莲街的邮驿,今日寄出。警惕玄王的人跟踪,若不得已,毁此信。
“尚可,熟能生巧,还需多练。”奚念月拿起匣中那张假面皮,“轮到我帮官人了。”
纽儿巷商铺林立,小贩络绎不绝,人头攒动,热闹至极。阿南告别车夫,慢悠悠地朝里走去,没走几步,便淅淅沥沥落了雨。他撑起伞,行了五十步,瞧见车夫提及的曹氏涮锅。
阿南满目期待:“听说要在这换乘船,我还没见过船呢!小阿月,反正闲来无事,我们去街上逛逛如何?”
“怎么,你舍不得啊?”还不待他反驳,云祈拦腰将人抱进了马车。身后的阿南“啊”了一声,朱良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道了句“保重”。
阿南点点头,漫不经心道:“那就香辣锅罢,再来壶乌龙茶。”言毕,在窗边落了座,他推开一线窗,恰恰可见街上景色。
隔着数十步,辛辣鲜香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阿南走了进去,伙计迎上前道:“客官来点甚么?”他收起伞放进门口的竹筒中,“鸦青油纸伞,客官临走时记得拿,莫要拿错了。”
“且不说沈公子怎笃定我会同玄王一同回来。”奚念月看向云祈,“该易容打扮的不应是他,为何我也要?”
云祈勾唇一笑,好似知他心中所想,问道:“为夫手艺不堪,可否让娘子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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