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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念之朝檐下走去，露出身后的墓碑，上面写着：“吾妻阿瑶，姓奚氏，巴蜀人。温婉似水，高洁如兰，永盛十四年嫁吾，白首不相离……永盛二十年四月寅，殁于南疆，永眠于此。”
奚念月面色绯红，羞愧难当，别开了眼。云祈缓缓解开了腰带，他想：“玄王肯屈尊为我做那事，定是要从我身上讨回来的。”见自己全身赤裸，云祈却衣衫整齐，又想，“他若是衣冠禽兽，在野外和他翻云覆雨的我就是禽兽。”
“回来后，才知阿瑶难产已去……小阿雨没有怪我，但自此之后，她再也没叫过我父亲，擅自改作了奚姓。”谢念之扯了扯嘴角，“而后，老夫成了闻名天下的神医，却再也救不回自己的妻。”
云祈闻言微微一笑：“此行值得本王如此冒险。”
抵达军营时，已是暮色四合，云祈跳下马，钟慈亟亟迎上前道：“殿下若是再晚些来，阿离姑娘怕是要撑不住了！且不说君子九容，仪态各不相同，那个朝廷来的监军段文州一天要来求见好些次，一直装病不出声自会招疑！”
云祈反抱住他，用齿尖撕咬着他的唇，顺势将人推倒，二人滚作一团。
“你高高在上，俯瞰着猎物在圈起的围栏里四处逃窜，很有趣么？”奚念月带着一丝嗔怒，掷地有声道，“终有一日，我会让你身败名裂，匍匐在我脚下！”
《今时月明依旧》
是日，奚念月在自己房间醒来，天山雪莲偏偏绽放，室内幽香怡人。身上已被清理干净，腰腿如被碾压过般酸痛，依稀记得他们做到天色微明。
奚念月如实道：“是。”
谢念之叹息道：“老夫虽想把你留在身边照顾，但尊重你的抉择……只愿你不悔。”
乍一浮出水面，就被云祈拖了下去，奚念月暗骂道：“混账！定是猜到我不会在水下换气，要在我奄奄一息才松开手。”四肢渐觉无力，却见云祈好整以暇，“他不会想要淹死我罢？听闻被溺死之人全身浮肿，眼球突起……我才不要死得那么难堪！”
好在谢念之从不纠缠，开门见山道：“玄王若是来接你，你要跟他回去？”
二人相对无言，须臾，奚念月道：“有件事小辈一直不解，孔圣人云‘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我母亲又怎会不知？既如此，她为我取名时，何故同谢师有一字之重？除非她是故意的。”（注1）
二人掀开帐帘，瞧见来人，阿离舒了口气，一把撕下假面皮：“假扮殿下这等事，阿离实在做不来，那个书生模样的监军真是烦人得紧！”
风不知从何处来，将衣袍吹得翻飞，奚念月停住脚，月华流转，落进他眸里。二人遥遥相望，云祈徐徐走来：“你长高了。”
崖下是月华泉，坠不致死，可奚念月不会水，只得抱紧了云祈。谢念之一怔，还不及开口，见二人相拥着跌下绝情崖。
云祈冷笑，伸手就去扒他衣衫，奚念月蹙眉：“别闹，万一被人看见了。”
意识逐渐涣散，有唇瓣贴了上来，渡过来一口气。唇间血花绽放，一丝血腥在齿间晕开，云祈浮出水面，拖着奚念月游至岸边，气急反笑：“你敢咬本王？”
奚念月咬唇，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云祈还刀归鞘，轻促一笑。他一袭墨色丝袍，立在悬崖之上，南疆的天本就低，此时一轮明月正悬在他身后。
奚念月心中一动，服软道：“殿下，我腿麻了。”他探出手，虽未直言，其意可见一斑。云祈勾唇，伸手去拉他。
有人踩月而来，比月华更甚，只因云祈在这儿。他嘴角噙笑，看向谢念之：“谢师言而有信，七日后，本王再次拜访，来接阿月回去。”
奚念月摇了摇头：“不必再去打扰她了。”
且不说被他诊脉瞧出端倪，奚念月身上满是云祈留下的痕迹，自然是不敢，小声道：“我并无不适，不劳谢师。”
“本王偏想在这做，天为盖地为铺，星月来观！”云祈三两下将衣衫扒尽，见他眼尾泛红，放柔声道，“你且仔细看看，此地林木葱郁，又是夜深如墨，哪会有人？”
他在矮几边坐下，注视着远方，将过去娓娓道来：“永盛二十年，边境动荡不定，时常有战事。老夫虽只是一介郎中，大厦将倾，怎能无动于衷？那日下着倾盆大雨，小阿雨求老夫不要走，可战事吃紧，出征队伍急需军医，索性狠狠心丢下年幼的阿雨和已有身孕的阿瑶。”
奚念月一惊，点了点头，关上门后暗道：“昨夜的事该不是被谢师看到了罢……”洗漱更衣后，一路心神不宁，直至穿过花海，来到谢念之的住所。正欲叩门，听见屋后有水声，忆起初见谢念之，他绕到屋后。
略一迟疑，奚念月还是脱掉了外袍，云祈望着他肩上的疤，扯开前襟露出脖颈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那时我刺了你一刀，后来你刺了我一簪，你害死方山，我杀了苏言……何尝不算是两清了？”
“脱了，我帮你把水拧干，莫非你要一身湿漉漉地回去？”
奚念月挣脱不开，急道：“别在这做，万一被人看见如何是好！”
奚念月回首，看了一眼被花海拥簇的墓碑，问道：“彼岸花是外祖母生前最爱的花么？”
奚念月喘着气，湿透的白衫下，胸口急促起伏，那抹嫣红若隐若现。青丝散入泉中，如白宣上浓淡均匀的一笔，总是相宜。鸦羽般的长睫挂着水珠，唇上血迹尚存，衬得面容愈发妖艳。
“玄王一早就离开了，说是要快马赶回封地。”阿南见他扶着腰，焦急万分，“你快快趴回床上，我帮你上药。”
云祈一刀挑飞决云，用刀背击中他膝弯，迫使他跪地，淡淡地“哦”了声。
不曾想，双手相触之时，奚念月后肢发力，蹬离地面，借力将云祈退下山崖。云祈大笑，抓着他的手拥入怀，双双跌下绝情崖。“想趁本王拉你的时候推本王一把？你甚么心思，本王会不知道？”
……
有人叩门，旋即传来阿南声音：“小阿月，玄王说你扭伤了腰，要我来给你送药。”
“那我们不死不休。”云祈将他双臂按在头顶，去脱他衣衫，“帖尔赤蠢蠢欲动，此次袭击燕州，也不知是对你我谁的复仇……那里曾是你的国，如今也是本王的城，本王来守。”
“我知你留着玄王身边定有缘由…… 老夫且问一句，新仇覆旧仇，何时了？”
花海中小小一方墓碑，一人挽起袖摆置身碑前，拧干手巾正在擦洗，奚念月放轻脚步，谢念之折过身。“面色虚浮，肾阳虚?。”他一指檐下矮几，“坐，伸手。”
谢念之颔首：“那时我还抱怨这不过是红色石蒜，根茎有毒，万万不可误食。老夫亲手种下这片彼岸花海，一起陪伴着她，亦或是他们在陪伴着老夫。”他一顿，“小阿雨就是用此花炼出了嗜心，老夫千不该万不该将她赶出无情谷……”
离开前，他去室内的香案上了支香，谢念之问道：“阿雨身份复杂，无法立碑，她的棺椁停在冰窖里，你可否要去看看她？”
奚念月狼狈地支起身，下床去开门：“有劳阿南师兄了……玄王呢？”
奚念月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自己可以的。”
“我知所谓复仇不过是昨日你杀我至亲，今日我夺你所爱，只要还有一人未放下，仇恨就会生生不息。”奚念月敛眸，“可国仇家恨如何能放下？”
一时无言，奚念月心道：“难怪常人总是求天怨天，老天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阿南也不再多言，又道：“谢师让你起床后去找他。”
奚念月敛眸，在云祈脖颈的疤痕上轻轻一吻，兀的咬了上去，直至渗出血才松口。“你灭了我的国，害死我双亲，如何两清？”
云祈目不转睛地望着，用指腹擦掉自己唇上的血，抹在他柔嫩的唇瓣上。手指下移停在他喉间，摩挲着微微突起的喉结。“半年不见，你已不再少年。”
“我今日十六了，寻常人家都可以娶妻生子了。”奚念月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我无法永远是少年，小倌馆里永远有少年，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钟慈也蹙眉道：“属下虽不应过问殿下行踪，可擅离其守依军纪视作逃兵，更为甚者的是被有心之人禀报朝廷，参殿下个有逆谋之举如何是好！”
奚念月不语，袖下的手一动，纵身向他刺去。银钩出鞘，云祈不慌不忙接下这一刀，双刀相碰，发出“铮——”的一声，他笑道：“欲用本王教你的招式来刺杀本王，你差得远呢！”
] 谢念之朝檐下走去，露出身后的墓碑，上面写着：“吾妻阿瑶，姓奚氏，巴蜀人。温婉似水，高洁如兰，永盛十四年嫁吾，白首不相离……永盛二十年四月寅，殁于南疆，永眠于此。”
奚念月面色绯红，羞愧难当，别开了眼。云祈缓缓解开了腰带，他想：“玄王肯屈尊为我做那事，定是要从我身上讨回来的。”见自己全身赤裸，云祈却衣衫整齐，又想，“他若是衣冠禽兽，在野外和他翻云覆雨的我就是禽兽。”
“回来后，才知阿瑶难产已去……小阿雨没有怪我，但自此之后，她再也没叫过我父亲，擅自改作了奚姓。”谢念之扯了扯嘴角，“而后，老夫成了闻名天下的神医，却再也救不回自己的妻。”
云祈闻言微微一笑：“此行值得本王如此冒险。”
抵达军营时，已是暮色四合，云祈跳下马，钟慈亟亟迎上前道：“殿下若是再晚些来，阿离姑娘怕是要撑不住了！且不说君子九容，仪态各不相同，那个朝廷来的监军段文州一天要来求见好些次，一直装病不出声自会招疑！”
云祈反抱住他，用齿尖撕咬着他的唇，顺势将人推倒，二人滚作一团。
“你高高在上，俯瞰着猎物在圈起的围栏里四处逃窜，很有趣么？”奚念月带着一丝嗔怒，掷地有声道，“终有一日，我会让你身败名裂，匍匐在我脚下！”
《今时月明依旧》
是日，奚念月在自己房间醒来，天山雪莲偏偏绽放，室内幽香怡人。身上已被清理干净，腰腿如被碾压过般酸痛，依稀记得他们做到天色微明。
奚念月如实道：“是。”
谢念之叹息道：“老夫虽想把你留在身边照顾，但尊重你的抉择……只愿你不悔。”
乍一浮出水面，就被云祈拖了下去，奚念月暗骂道：“混账！定是猜到我不会在水下换气，要在我奄奄一息才松开手。”四肢渐觉无力，却见云祈好整以暇，“他不会想要淹死我罢？听闻被溺死之人全身浮肿，眼球突起……我才不要死得那么难堪！”
好在谢念之从不纠缠，开门见山道：“玄王若是来接你，你要跟他回去？”
二人相对无言，须臾，奚念月道：“有件事小辈一直不解，孔圣人云‘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我母亲又怎会不知？既如此，她为我取名时，何故同谢师有一字之重？除非她是故意的。”（注1）
二人掀开帐帘，瞧见来人，阿离舒了口气，一把撕下假面皮：“假扮殿下这等事，阿离实在做不来，那个书生模样的监军真是烦人得紧！”
风不知从何处来，将衣袍吹得翻飞，奚念月停住脚，月华流转，落进他眸里。二人遥遥相望，云祈徐徐走来：“你长高了。”
崖下是月华泉，坠不致死，可奚念月不会水，只得抱紧了云祈。谢念之一怔，还不及开口，见二人相拥着跌下绝情崖。
云祈冷笑，伸手就去扒他衣衫，奚念月蹙眉：“别闹，万一被人看见了。”
意识逐渐涣散，有唇瓣贴了上来，渡过来一口气。唇间血花绽放，一丝血腥在齿间晕开，云祈浮出水面，拖着奚念月游至岸边，气急反笑：“你敢咬本王？”
奚念月咬唇，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云祈还刀归鞘，轻促一笑。他一袭墨色丝袍，立在悬崖之上，南疆的天本就低，此时一轮明月正悬在他身后。
奚念月心中一动，服软道：“殿下，我腿麻了。”他探出手，虽未直言，其意可见一斑。云祈勾唇，伸手去拉他。
有人踩月而来，比月华更甚，只因云祈在这儿。他嘴角噙笑，看向谢念之：“谢师言而有信，七日后，本王再次拜访，来接阿月回去。”
奚念月摇了摇头：“不必再去打扰她了。”
且不说被他诊脉瞧出端倪，奚念月身上满是云祈留下的痕迹，自然是不敢，小声道：“我并无不适，不劳谢师。”
“本王偏想在这做，天为盖地为铺，星月来观！”云祈三两下将衣衫扒尽，见他眼尾泛红，放柔声道，“你且仔细看看，此地林木葱郁，又是夜深如墨，哪会有人？”
他在矮几边坐下，注视着远方，将过去娓娓道来：“永盛二十年，边境动荡不定，时常有战事。老夫虽只是一介郎中，大厦将倾，怎能无动于衷？那日下着倾盆大雨，小阿雨求老夫不要走，可战事吃紧，出征队伍急需军医，索性狠狠心丢下年幼的阿雨和已有身孕的阿瑶。”
奚念月一惊，点了点头，关上门后暗道：“昨夜的事该不是被谢师看到了罢……”洗漱更衣后，一路心神不宁，直至穿过花海，来到谢念之的住所。正欲叩门，听见屋后有水声，忆起初见谢念之，他绕到屋后。
略一迟疑，奚念月还是脱掉了外袍，云祈望着他肩上的疤，扯开前襟露出脖颈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那时我刺了你一刀，后来你刺了我一簪，你害死方山，我杀了苏言……何尝不算是两清了？”
“脱了，我帮你把水拧干，莫非你要一身湿漉漉地回去？”
奚念月挣脱不开，急道：“别在这做，万一被人看见如何是好！”
奚念月回首，看了一眼被花海拥簇的墓碑，问道：“彼岸花是外祖母生前最爱的花么？”
奚念月喘着气，湿透的白衫下，胸口急促起伏，那抹嫣红若隐若现。青丝散入泉中，如白宣上浓淡均匀的一笔，总是相宜。鸦羽般的长睫挂着水珠，唇上血迹尚存，衬得面容愈发妖艳。
“玄王一早就离开了，说是要快马赶回封地。”阿南见他扶着腰，焦急万分，“你快快趴回床上，我帮你上药。”
云祈一刀挑飞决云，用刀背击中他膝弯，迫使他跪地，淡淡地“哦”了声。
不曾想，双手相触之时，奚念月后肢发力，蹬离地面，借力将云祈退下山崖。云祈大笑，抓着他的手拥入怀，双双跌下绝情崖。“想趁本王拉你的时候推本王一把？你甚么心思，本王会不知道？”
……
有人叩门，旋即传来阿南声音：“小阿月，玄王说你扭伤了腰，要我来给你送药。”
“那我们不死不休。”云祈将他双臂按在头顶，去脱他衣衫，“帖尔赤蠢蠢欲动，此次袭击燕州，也不知是对你我谁的复仇……那里曾是你的国，如今也是本王的城，本王来守。”
“我知你留着玄王身边定有缘由…… 老夫且问一句，新仇覆旧仇，何时了？”
花海中小小一方墓碑，一人挽起袖摆置身碑前，拧干手巾正在擦洗，奚念月放轻脚步，谢念之折过身。“面色虚浮，肾阳虚?。”他一指檐下矮几，“坐，伸手。”
谢念之颔首：“那时我还抱怨这不过是红色石蒜，根茎有毒，万万不可误食。老夫亲手种下这片彼岸花海，一起陪伴着她，亦或是他们在陪伴着老夫。”他一顿，“小阿雨就是用此花炼出了嗜心，老夫千不该万不该将她赶出无情谷……”
离开前，他去室内的香案上了支香，谢念之问道：“阿雨身份复杂，无法立碑，她的棺椁停在冰窖里，你可否要去看看她？”
奚念月狼狈地支起身，下床去开门：“有劳阿南师兄了……玄王呢？”
奚念月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自己可以的。”
“我知所谓复仇不过是昨日你杀我至亲，今日我夺你所爱，只要还有一人未放下，仇恨就会生生不息。”奚念月敛眸，“可国仇家恨如何能放下？”
一时无言，奚念月心道：“难怪常人总是求天怨天，老天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阿南也不再多言，又道：“谢师让你起床后去找他。”
奚念月敛眸，在云祈脖颈的疤痕上轻轻一吻，兀的咬了上去，直至渗出血才松口。“你灭了我的国，害死我双亲，如何两清？”
云祈目不转睛地望着，用指腹擦掉自己唇上的血，抹在他柔嫩的唇瓣上。手指下移停在他喉间，摩挲着微微突起的喉结。“半年不见，你已不再少年。”
“我今日十六了，寻常人家都可以娶妻生子了。”奚念月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我无法永远是少年，小倌馆里永远有少年，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钟慈也蹙眉道：“属下虽不应过问殿下行踪，可擅离其守依军纪视作逃兵，更为甚者的是被有心之人禀报朝廷，参殿下个有逆谋之举如何是好！”
奚念月不语，袖下的手一动，纵身向他刺去。银钩出鞘，云祈不慌不忙接下这一刀，双刀相碰，发出“铮——”的一声，他笑道：“欲用本王教你的招式来刺杀本王，你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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