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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云朝挑眉道:“看阿姊睡了这么久不醒,总得叫你起来。”

    燕云朝沉声吩咐了一句,很快便有宫人去偏殿传话。

    “我带着他们去住别宫也是可以的, ”明恬轻轻道, “我本就不该一直待在甘露殿。”

    -

    会这般跟她玩笑的大约只有朝朝。

    燕云朝把她抱到梳妆台前,直接让她坐上了台面。

    离立后的仪典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尚服局送来了符合皇后规制的礼服。

    凭什么他是那疯子时可以留着,变成自己了就要走。

    燕云朝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他的手便触到了她的腰封。

    明恬“哦”了一声。

    明恬站在打磨光亮的铜镜面前,目光随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觉得还挺合身,就打算把衣服脱下。

    燕云朝倒是从奶嬷嬷手中接过了小公主,像明恬一样抱在怀里。

    明恬目中便露出几分期待之色。

    明恬边笑边躲:“朝朝,朝朝!你这是做什么呢?”

    午后,明恬如常躺在榻上小憩,睡得迷迷糊糊的,却是被鼻尖处难以承受的痒意给弄醒的。

    若不是这真是从明恬身上掉下来的,他怕是看都懒得看。

    明恬脸颊微红,眸中不知何时蕴上了潋滟的水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明恬心情愉悦地在甘露殿休养了一个月。

    燕云朝目光一凝,下意识道:“怎么会。”

    如果朝朝真的已经出现了, 那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自然会去找她的。

    燕云朝目光躲闪,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怎么会知道?”燕云朝看她一眼, 然后便率先下了榻,动作停顿片刻, 又不甘心地在榻边坐了下来。

    明恬原本就喜欢朝朝,当下也没有排斥这种事,反而十分配合地抛弃掉厚重的礼服,身上只剩下了薄薄的中衣。

    她逗了一会儿两个孩子,慢慢地就有些累了,便又躺回榻上沉沉睡去。

    这时殿外却传来宫人的唱礼声,是燕云朝来了。

    明恬轻轻地眨了下眼。

    “我只顾看阿姊了,哪里顾得上他们。”

    除了朝朝的情况有些特殊,她不能随时都见到他之外。

    他抱着她转了个圈,让明恬身上长长的裙摆都飘荡起来,闹够了,明恬便嚷着要下来,把沉重的凤冠取掉。

    “你们就以这样的状态继续下去了吗?”明恬低问一句,目光很快一转,看到燕云朝左手大拇指上佩戴的扳指,似乎与之前的式样有些不同,她不由凝住视线,盯住看了片刻。

    燕云朝倾身紧贴着她,将她发上的最后一根金簪取下,满头青丝便柔顺地散落下来,一缕落在燕云朝的指尖,让他情不自禁地挑起,凑到鼻尖轻嗅。

    之前明恬一直在养身体,而现在,她似乎是完全恢复了。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明恬突然想起什么,让奶嬷嬷把两个孩子抱过来,正色问道:“我昏睡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过他们啊?”

    另一个燕云朝好歹还知道抱一抱,看一看呢。

    明恬好好休息了几日,每日有宫人把饭食送到床榻边,又有太医院的太医来给她诊脉、针灸,很快就觉得精神好些,恢复得差不多了。

    明恬自然不肯轻易承认,她视线游移着转了转,燕云朝却顺势俯身过来,贴住她的面颊,薄唇在她鼻尖处轻轻地蹭了蹭:“反正,朝朝是很想阿姊的。”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明恬发上的凤冠取下,放到一侧,又一根一根拆下她乌黑鬓发间精致的珠钗。

    明恬转过身去,看着背光向她走来的皇帝,一时站着没动。

    闻言往明恬那里看了一眼,道:“他先天孱弱,因此才没让太医诊出来,要不是前几日这一番意外耽搁,你也不至于昏睡这么多天。”

    明恬绷起脸,脑子里也没想太多,生气着脱口而出:“你怎么连另一个皇帝都不如。”

    从前她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再也得不到的,像寻常人一般的婚姻,似乎也没那么遥不可及。

    燕云朝绷起下巴,这才刚生产完,就想走?

    明恬怔望着他,下意识问出一句:“那朝朝什么时候会再出现。”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寻常夫妻也不是日夜都黏在一起,朝朝不在的时候,她可以做自己的事。

    可就在两人亲密贴着,燕云朝抱着她的手愈发用力时,他突然动

    燕云朝顺势握住她的手腕,语调正经几分:“朝朝怕再等等就见不到阿姊了。”

    燕云朝说着说着,眉目就雀跃起来:“阿姊,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很想我?”

    其实接受了留在宫里这件事之后,尤其是朝朝还出现了,那她就是有些期盼的。

    明恬面上划过一丝讶然,随即就眉目低垂下来,抱着小皇子轻轻地晃了晃:“太医怎么说?”

    燕云朝看见她的装扮,步子在她身前两步的距离停住,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惊艳。

    明恬佯怒着去捶他,不高兴道:“我还没歇够呢。”

    但他面上却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因为明恬说的话,闪过几分悦色,只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明恬顿时就恼火起来,顺手掐了掐他的手背:“没看过么?”

    因着情绪舒朗,明恬在看到另一个皇帝时,竟然也觉得顺眼许多,能坐着跟他说好久的话,甚至和他一起逗弄两个孩子。

    毕竟这孩子虽然与他血脉相连, 但又好似不是他的。

    那呢语让她整颗心都飘了起来, 迫不及待地想要醒来,睁开眼睛看他,而她也终于在一片混沌中抓握住了什么, 身体漂浮而起, 冲破雾蒙蒙的水面,来到现实中。

    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总会等一等,看看出现的是谁,再决定自己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她瞬间忘却了心里那些纷乱的思绪,让奶嬷嬷把孩子抱到她的跟前,又是新奇、又是欢喜地逗弄了一番。

    呵,那个疯子消失了这么久,当然比不上他贴心。

    她已经欢喜地搂住燕云朝的脖颈,闭上眼睛,错过了燕云朝眼底飞快划过的那抹暗色。

    “差不多。”燕云朝简单与她解释,“之前那次,我损耗过多,因此沉寂的时间久了些许。”

    明恬第一反应其实不是相信。m.wannengwu.com

    燕云朝道:“不是要看孩子么?让嬷嬷抱过来。”

    燕云朝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下巴抵在她浓密乌黑的发上,口中道:“我错了。”

    燕云朝望着她,轻轻摩挲几下她的指尖,扶她坐起身来。

    是真的想。

    燕云朝神色激动地朝她走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语调欢喜着说:“阿姊真好看,一想到阿姊要真的成为朝朝的妻子,我就很高兴。”

    “他怎么这么轻?”

    明恬唇角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

    但她似乎又确实在睡梦中感受到了属于朝朝的怀抱, 他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呢喃,轻声低语, 就好似最亲密的爱人,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燕云朝抱着她的身体一僵,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这时便有两个奶嬷嬷抱着孩子过来了。

    这般说着,燕云朝对那个小的,就格外有些喜欢不起来。

    宫人们服侍明恬试衣,动作灵活地为她穿好隆重的翟衣礼服,又用一双巧手为她挽起发髻,戴上庄重华贵的凤冠。

    -

    同样规制的常服早就做了许多件,在明恬还怀有身孕的时候日常穿着,只是比起如今身体恢复的明恬,到底有些不合身了。

    她抬起一只手臂,抵住燕云朝靠过来的胸口,轻轻说道:“我身上的礼服太厚重了,不想穿了。”

    他不喜欢也没关系,朝朝会喜欢的。

    而明恬看着燕云朝似乎不太高兴的面色, 不由眼睫轻颤:“陛下是不是不喜欢这两个孩子。”

    “阿姊。”

    明恬脊背靠着镜面,感受到了铜镜边缘处凹凸不平的雕刻痕迹,咯着她的脊背,却并不疼,反而有种酥酥麻麻的轻痒。

    平时她就一个人, 和奶嬷嬷一起看顾看顾孩子, 摆弄摆弄花草, 应该会挺舒心的。

    “阿姊,”燕云朝哑声说道,“朝朝帮你。”

    明恬立即笑了起来,张开手臂在燕云朝面前转了一圈,扬着下巴问道:“阿姊好看么?”

    明恬被燕云朝抱了起来,双脚腾空,手臂紧搂着他的脖子,亲密地贴在一处。

    “不许,”燕云朝声音冷硬,“你霸占了甘露殿这么久,怎么这时候想走就走。”

    朝朝时不时会出来陪她,舅舅和嫂嫂也入宫来看过她几次,再加上宫人伺候周到,明恬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几乎已经可以和一年前未生产时一样了。

    明恬一睁开眼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缩着肩膀往后躲。

    “慢慢养着,”燕云朝眉头轻皱,因明恬这明显伤心的情绪,心中也涌起几分难言滋味,不确定道,“应是能养好。”

    他目光中有些痴迷的神色,语调缓慢而又温柔地道:“我做梦都想与阿姊这样。”

    明恬抱着小的那个,过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

    明恬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她昏睡的那几日,朝朝虽然会出现,但频率远不如之前的与另一个皇帝平分秋色,而是隔几日才出现一次,像是心血来潮一般,颇为随意。就好似他果真是另一个自己的陪衬,只能作为点缀,偶尔出现。

    只看见燕云朝手里不知从哪儿薅来一只狗尾巴草,竟然蹲在榻边挠她痒痒。

    明恬嘴角笑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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