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久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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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昭趁这个时候推开男生们，跑了上去，单膝跪在宋菲的身边。

    宋菲不明白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这个她从很久以前就暗恋的男生，拿下了自己的棒球帽。他的头发不长不短，柔和地贴在他的额头上。

    王雅芝第一个说话了。她皮笑肉不笑，搭配着脱落的假睫毛和紧缩的瞳孔，颤抖地把苍白的胳膊，胡乱地举了起来，捧在胸前说:“你知道……满昭，你知道我是这里最不想让你死的人，你知道的不是吗？别让它杀我，我不想……我还不想死。”

    随即，没等宋菲和其他人意识过来，他就朝着门口的怪物突然扔去了手中的棒球帽。不知用了多大勇气，他沉沉地对清道夫说:“有种就追过来。”

    他对她微微一笑，温柔的声音徘徊在了她的耳边。然后，就在这场可怕的风雨中，男孩将女孩背了起来，一步步走去……

    闻着这股新鲜血液的气味，门口的清道夫，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阵阵粗气。

    “聂小冉同学，我们应该，或许应该再想一想其它的办法，只有团结……”邓佳佳鼓起勇气，横起胳膊挡在了宋菲的面前，用请求的语气说。

    白衫仍在拍打着他的身体。他笑着用手一按棒球帽，望着他们说:“我确实可以选择，我确实可以让你们中的一个人，代替我被杀死。我想，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你们，你们肯定就会这么做不是吗？可是好在……我跟你们不一样。”

    然后，再下一秒，他就从七楼的窗户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宋菲一抬头，就从他们眼神里，看见了某种讽刺的东西。

    泪水无声地淌了下来，她立刻就是泪流满面地哭喊:“别杀我，别让它杀我，我求你了，满昭，满昭……”

    刚才那些所有去抢夺手机的人，仿佛觉得被耍了似的，浮现将皮肉揪成一团似的表情。他们每一个人，赶紧朝着扶起宋菲的满昭望去。

    随着满昭从七楼的窗户跳了下去，突然亮起的闪电，让宋菲眼神里涌现出了以前始终压在心中的光泽。

    红色警告牌闪烁不停，让3-1教室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www.ruxueshu.com

    “距离屠杀，还有1分09秒……”

    “我很高兴，我跟你们不一样。”满昭瞥了聂小冉他们一眼，望着除了背后的宋菲之外，3-1剩下的所有人。

    宋菲叫喊着扑在了窗户跟前，一个人

    宋菲看见他微微仰头，叹息一声，那双眼眸里漾起了仍然清澈的水色，仿佛芦苇滩间幽静的水面。

    他抬起了头。这个时候，宋菲发现他轻轻伸出一只手，不知有意无意地将她护在了身后。

    这个时候，满昭却笑了。在他身边的宋菲，望着风雨，从打破的窗户强烈地拂面吹来，让白衫在他的身体上猛烈地拍打。

    几滴雨露，从地上的玻璃渣滑了过去，映出满昭忽然横起的一条手臂，他忽然指去了她，指着他，又指着他……

    “恭喜，13票顺利通过。”游戏提示的响起，让聂小冉这才和大家松了口气。她将宋菲的手机扔出去，和其他人赶紧躲开了讲台和门口。

    随着门口的清道夫，动了一下嗜血的金属爪子。站在最前面的聂小冉吓得一颤，发疯地对讲台上的宋菲嘶吼:“你难道就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吗？你太自私了，宋菲！就因为你喜欢满昭，所以让我们都要一起跟着你为他陪葬吗？”

    其他人也都看见了。

    他们使出所有的劲儿，两三个人不够，就六七个。除了邓风濑几个，因为良心而让自己无动于衷的人，剩下的所有3-1男生都朝着满昭扑了上去。

    天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聂小冉当场一怔，整个人都仿佛僵住的木头，如同满昭指过来的手指就是枪口。

    “宋菲！”

    在窗前，他紧紧地抓住被风雨润滑的横窗，回过头来的一瞬，他可能自己也没想到，会去朝着宋菲望了一眼。

    这种早就不顾面皮的虚伪，却只是让满昭皱了皱眉。

    这话语中的丝丝冷意，让邓佳佳呆愣一下，望着她背后的一群人，她最终畏惧地低下头，走去了一边。让宋菲一个人无助地呆在那儿。

    他的手掌纤长，掌心还留着圆珠笔不小心划上去的一点痕迹。宋菲沉默地看着他的手，正是用的这一只手，他轻轻将她推开了。

    只有嘶吼的风声，穿过古老的灌木丛，狂摇着她上方的枝梢。

    睫毛微垂，他的眼神迷惘又深沉起来，宛如秋日飘落的乡间。

    很快，又有一个男生也害怕地赶紧说:“我们是朋友，我把你当作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啊，满昭，满昭……还记得吗？我们，我们前几天还一起出去吃过饭呢。”

    头疼欲裂的宋菲，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身，同时停不住的血流，淌过她轻眨的睫毛，早已染红了她的额头。

    有人咬断自己的指甲。另外的人，指甲深陷掌心却不知情。还有几个眼珠子撇来瞄去，似乎只要能保护性命，能做的任何事他们都会立刻去做。

    “你要是那么想给他陪葬，宋菲，好啊，我就成全你。”聂小冉呸了一口，阴冷地突然冲上讲台。

    乌云间泻下黯淡的亮光，在这个平日狠毒的女生身上，泛着浅浅深深的光晕。只有微弱的风，还在轻轻吹起着她的咖啡色裙摆。

    “满昭……”一瞬间，声音由小变大，她终于再也顾不得什么。拼命地迈步追了上去。仿佛想让每一个心跳，都在此刻尽全力地喊着他的名字，“满昭！满昭……”

    “不是的……我……”宋菲泪光闪烁，不停摇着头。

    忍不住斜眼一望门口的清道夫，看着这个怪物碰巧将一片吹进来的叶子，用爪子挤出浆液，聂小冉霎时面色苍白，立刻浑身抖个不停。

    “距离【清道夫】屠杀，还有3分07秒……”

    紧迫的时间，已经让宋菲顾不得多想，加上头疼得仿佛要裂开，她轻轻叫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她怔怔地看见空中，出现了一个新的游戏提示。

    最后，他指向角落里的聂小冉。

    同时，被扔在地上的她的手机，也再次亮起屏幕。

    其他人害怕被落下，也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开始说了起来。

    闪着星光的树下，女孩用胳膊擦着眼泪，坐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草地上，周围漆黑无比，万籁俱寂。

    其他人已经无法去看聂小冉的狼狈状，就算是王雅芝都撇过了身去。

    聂小冉瞪着她，双眼冷冷地打了阴影:“去他的团结。班长，你最好想清楚，现在的你，到底是选择少数，还是多数。”

    因为正是这个不可预料的游戏提示，让刚刚为按下投票而以为得救的聂小冉他们，突然悚然呆立。

    抓住宋菲一只颤抖发冷的手，感觉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赶快脱下自己的校服，为她披在身上的时候，也将她搀扶了起来。

    另一边，剩下的其他女生，也一个个拼命地去帮助聂小冉，前去抢夺着宋菲的手机。

    眼神里涌现绝望，聂小冉打开了嘴，却仿佛只是活动一下下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她用力扇着自己巴掌，有多用力就有多用力，继续双手合掌地可怜地求饶:“我不是个好东西。我不该那么对你。别这么做，满昭……我还，我还不想死啊！”

    一瞬间，蓝色的微笑嘴角，又一次出现在了宋菲的瞳孔。

    见此的满昭迅速转身，独自一个人朝着窗户跑去。

    他们的眼神很是可怖，望着一个黄色的警告牌跳了出来，平静地对众人宣布:“满昭，恭喜你获得了一次替死机会，说出一个人的名字，他/她将代替你，成为【清道夫】这次唯一的屠杀目标。”

    紧随宋菲注视着那个蓝色箭头，疑惑不解的时候，手机弹出早自习时她玩的游戏界面。而后，措不及防地闪烁几下，突然屏碎。

    而最心慌的聂小冉，心知自己的求情不会有用，就一个人悄悄退去人群的后面，躲进教室的角落中，沉凝地思索着要怎么解决这个局面。

    满昭推开几个人，又使劲地挣脱开架着他胳膊的赵卓。可是，很快尹一航又喊来几个男生，再次把他挡了下来。

    随后，一个男孩出现了，他微笑着对她伸出手。“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教室的空中，警告牌冷漠地注视着他们跑了上去，安静地继续闪烁:“距离屠杀，还有2分43秒……”

    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谁的眼神里都满是震惊。

    扔出去的棒球帽，仅仅戳了一下清道夫的兜帽，而后灰色长袍凌乱飘飞，门口的怪物倏地举起利爪奔了上去。

    聂小冉冷笑，使出浑身力气，上去撕扯起了宋菲的头发。还用锋利的指甲抓破她的胳膊。一边，也不忘对其他人大喊，“都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我抢！”

    望着聂小冉泪涕横流的哭喊，满昭只是皱眉，然后笑了一笑。可是这一笑之后，他竟把举起指着她的手臂，放了下去。

    一阵可怕的眩晕中，宋菲突然有了一点清醒，听见满昭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他们将以往任何能拎出来说的事，都尽可能地说了出来。哪怕是在做作业的时候，给他一支钢笔，他们都会添油加醋地说得情深意浓。

    她抬起头的时候，不清楚是不是幻觉，蹙着眉头发现在讲桌的上方，竟然闪烁着一个蓝色箭头。

    刚伸出了手，突然就感觉又什么擦身而过。湿冷的灰雾一瞬挟杂而来，清道夫跑过他们，跟着满昭冲出窗户，极快地飞掠下去。

    宋菲也怔住了。她之前回想起来的记忆，更是逐渐清晰，逐渐丰满起来……

    宋菲挣扎不过，被不知谁朝讲桌的方向一推，步伐一个不稳，让额头正巧撞在桌角，一时，血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