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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必得有个长辈压一压？话说的多精巧。温朗氏倒希望她的小痴儿贪玩些。实是长在温家，又有她这么个不知哪天闭上眼就再醒不来的娘亲，愈舒…难享一丝稚童痴乐。即便她压着，让女少闻大人世故，也仍没保得童真。
齐氏脚下一软，躲闪地退后半步，力持着镇定:“你在胡说什么？”抬手捂上左耳，那里还残留着云禾气息的热烫，可这热烫却叫她寒彻骨。
“原温夫人也是个爱说笑的。”邵老夫人忙支使嬷嬷去请:“腿脚快些，万不能再让温夫人久等了。”
云崇青会意，抿嘴咳嗽两声。
“你胡嘞什么？”
树芽儿？云禾一时间想不起来, 但提到拾月庵他还是有印象的。m.gudengge.com拾月庵…不信不拜神佛，一下惊住，那个禅院里重咳不止的妇人是温家三夫人？侧过脸, 看向儿子, 意思分明。
云禾错愕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清楚这是监守自盗。可两天后，
温朗氏佯作苦涩:“好啊，若能瞧好我的病，我定邵家大恩。”一唱一和的，真是有趣！
“什么意思？”齐氏急上前几步:“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温朗氏心漏跳瞬息，自然转目看拧眉号脉的老者。江老大夫收回手，双眉不展:“邪侵五脏，药石无医。”
邵大太太忙叫住要往外的二太太，起身向主位福礼，“母亲，江老大夫家里几代行医，在咱们山北声名显著。”转眼向右，“早闻温夫人身子抱恙，今日也是有缘碰上，要不…让江老大夫帮您瞧瞧。万一他有法子呢？”
邵琦娘轻哂，悠悠说道:“跟着吧。”温三夫人有女在下，要的继室必得端庄贤淑。美貌惑人，哪个要死的原配会给夫君择个云从芊这样的？
“老夫人，”门外婆子报:“江老大夫给七少爷诊过了，正在等着回了您。”
“让奶兄给我打听清楚邵府请回的那位江老大夫。”
“好好的怎么坏肚子了？”齐氏露忧。云禾一直看着，心里拔凉拔凉, 这口气他真的咽不下:“母亲, 就您现在的样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邵七少爷才是您亲孙子。”
“可以去官府告儿子。儿子也好敲锣打鼓地把咱家与邵家的事给邵关府的百姓说说清楚。”
光闻老者一身的药味，温朗氏就知这是个有真本事的，由着他诊，抬眼看颔首立在两步外的青年，长眉…眉尾拖颗小小的红痣。眼睫不禁一颤，久远的记忆中有那么一个人眉尾也拖了颗小小红痣。
一屋人看着门口，不一会便见一发白面红润的老者领着一身背药箱的青年走入。既应了看诊，温朗氏丝毫不拖沓，置右手于榻几上。
齐氏咬牙:“你敢？”细品老四面上的神色，心里突突的。
后面那是谁？
“是…”
邵老夫人瞧了一眼被放下的云糕，捉摸不透其中意味:“您来，怎么没将令爱带上？上回去您庄上没见着，今儿小人儿又没来，看来老身手头这见面礼是难送出去了。”
父子进院就见齐氏从东厢走出。邵家的宅子, 即便是空着, 正房也容不得群下人住。四房有几日没跟齐氏招呼了，齐氏清楚云禾心里不舒坦, 之前就罢了，但今天…
云崇青拱手向东厢:“祖母误会了, 是邵七少爷病了, 今日不需崇青陪着。”
屏风后，云从芊只能隐隐瞧见个影像，堂中寂静，她也不由放轻了气息。
没想她会跟着，邵老夫人正思量，听问便答:“家下人的闺女，体面吧？”
你怎么知道？
一旁伺候着的下人，忙支起屏风。堂中三位姑娘，入到屏风后。
“唉…也不知怎的，好好一个孩子，早上去学堂还活蹦乱跳的，没想才一会的工夫就捧腹打滚，疼得直冒冷汗。”邵老夫人抬手指向面上急切已坐不住的邵二太太:“你赶紧去看看，把病根问清楚了。”
“这…”邵老夫人迟疑地看向上手。
她跟去，便有一丝接近温三夫人的机会。衣饰整理好，唇口略宽厚的邵瑜娘，瞥了角落一眼:“七姐，她呢？”
邵琦娘和邵瑜娘就在寿宁堂西边的弘丽院中，都等急了，见熊嬷嬷来，立马起身展臂，让丫鬟整理衣饰。站在角落的云从芊，不知要不要跟上？心里不想跟，可爹和青哥儿又在苦寻法子面见温三夫人。
“是。”
“别说我家那个了，我坐了这么久，贵府到现在也没舍得唤了千金来见，是怕我给不出像样的见面礼？”
“老太太好福气。”温朗氏又吃了一口，便将糕点放下了，接了常汐奉的参茶。
二十二年了。当年陈家一族因贩卖私盐被拿，原上缴了不当财便能落个流放。可陈家满当当的金库，在重兵把守下被一夜清空。数十万两金，没了。连着办南泞私盐案的樊仲一块没了。
邵二太太立马接上话:“是呢，就说我家那只泼猴，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榻几右侧的邵老夫人面上笑意浓:“当不得您夸，这是老身大儿家七女琦娘一早上做了送来的。老身不喜甜腻，近两年多是她在费心。”
百思无解。
齐氏眼神躲闪:“你个不……”
四岁生辰，最后一见，谁能想到会是永别？不久后，她便孤苦无依了。
“噢…”那姑娘虽颔着首，但温朗氏眼神好，气氛感知更是敏锐:“还是老太太会享受，有这么个漂亮丫头在眼跟前转悠，想来心情会美不少。”
温朗氏心头一动:“府上有小哥儿病了？”
邵老夫人介绍:“这是琦娘，那是瑜娘，温夫人备的礼呢，赶紧拿出来哈哈…”
“是，媳妇这就去。”
“你……”
温朗氏在邵府用了午膳，又歇了一会才离开。离了地，常汐实忍不住，说道:“邵家吃相可真叫奴婢长了见识。”
“儿子说完了。”云禾背手退步，笑看着他惊惧的娘:“知道您这几天不想再见着儿子一家。儿子也不碍您眼，决定去城郊转转。”
“老夫技拙，你们另请高明吧。”说完江老大夫就转身走了。
“还是温夫人教女严苛。”邵琦娘的母亲，邵家大太太笑言:“小娃儿多贪玩，没个自觉，身边必得有个长辈压一压。”
奶兄打听过，邵府有两个当嫁的嫡女，一个是太常寺少卿邵启河的嫡幼女邵琦娘，一个是蕲州知州邵启海之女邵瑜娘。对着邵家太太的模子，左边站着的应该是邵琦娘，十六岁。右边是邵瑜娘，尚未及笄。
来给温棠峻看继室，她怎么可能带上舒姐儿。温朗氏抽了帕子摁了摁嘴角:“她倒是想陪我，只是没几天就要着京城了，夫子给她留的课业尚有颇多没写，正在赶。”
“难看是难看了点，但保准。”温朗氏还在想那双眼睛，真的跟她梦到的一模一样。会是他吗？沉凝片刻，招常汐过来。
“咝…”云禾眯起眼:“对了，我还有两个舅舅在京中邵家铺子里当差。”
外祖家倾倒时，她尚年幼，许多事都是她在温家站稳了脚跟后查的。间隔近二十年，能查到的有限。骆轴崖下的那座孤坟会是那老大夫堆的吗？老大夫又是谁？其是否知晓二十二年前南泞陈家案？
“小十二, 你怎么回来了，犯了什么错？”
云崇青放下拱着的手:“也没犯什么错，就是刚在学堂里目睹了邵七少爷窜稀。他面子薄，应该是不会想要再见到我了。”
熊嬷嬷领着三人进到寿宁堂里，温朗氏不等三妙龄女孩儿到近前，就已经将她们打量遍:“老太太这福气，我都羡慕。”
“好。”
只此刻在齐氏心中高高在上的邵家，正热脸捧着另一人。寿宁堂里，温朗氏坐在主位上，捡了一块红枣赤云糕小小咬了一口，眉挑起:“好爽口。”
“恳请您再想想法子。”邵老夫人像温朗氏的亲娘一样，老眼含泪:“她还有个才满六岁的孩子，不能就这样撒手走了。哪怕多活个三五年，把孩子往前再领一领？您一定想想法子。”
云禾懂了:“咱们回去收拾一下。”
“不急，跑不了。”温朗氏应和地笑了笑:“那位呢？”
戏台都搭上了，温朗氏也乐得配合:“咳咳……”
那人大胡子，高举着小小的她，洋洋得意道:“韶韶，瞧见这颗痣了没？眉尾挂红，主富贵。你说你眉眼随了你娘，怎就少了外祖这颗痣？”太久远了，久远到她用力记住却仍在遗忘。
“我是胡嘞。”云禾气上头, 盯着人, 缓步走到他娘身边，低语:“毕竟前些天在邵府，您领着一家子给邵二太太请安时，人也没拿您当个人看。”看他娘目眦欲裂，他笑笑。“您最好收着点火。您心里头想的什么自己个清楚，儿子也不瞎。”
直至云禾父子回房了，齐氏还站着不动，梗着的脖颈迟迟难松。这个儿子，她看错了。僵硬的嘴角抽了抽，渐渐向上。可看错了又如何，他还能翻出邵家的天去？
知道她在看他，江陈慢慢抬眸，那是一双与他一样的眸子，她…太瘦了。
“祖母用心…”云崇青抬眸, 嘴角微扬:“孙儿永生不忘。只从今以后，邵家族学我怕是去不得了。”
“我敢。”云禾迎着他娘的怒目，一点不势弱，脸上没了笑，目光平静得噬人，声音压得更低:“别逼儿子。儿子是您生的，您该知道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您也别想着去告诉邵家，大宅院里的道道，儿子比您谙，也比您看得透。真要被邵家晓得你逼人逆反，他们第一个除去的…就是您。”
“七少爷病了，作为伴当，你怎么可以不伺候在身边？”齐氏厉声:“我把你送进邵家族学容易吗？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都难靠近半步？你竟一点不知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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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脚下一软，躲闪地退后半步，力持着镇定:“你在胡说什么？”抬手捂上左耳，那里还残留着云禾气息的热烫，可这热烫却叫她寒彻骨。
“原温夫人也是个爱说笑的。”邵老夫人忙支使嬷嬷去请:“腿脚快些，万不能再让温夫人久等了。”
云崇青会意，抿嘴咳嗽两声。
“你胡嘞什么？”
树芽儿？云禾一时间想不起来, 但提到拾月庵他还是有印象的。m.gudengge.com拾月庵…不信不拜神佛，一下惊住，那个禅院里重咳不止的妇人是温家三夫人？侧过脸, 看向儿子, 意思分明。
云禾错愕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清楚这是监守自盗。可两天后，
温朗氏佯作苦涩:“好啊，若能瞧好我的病，我定邵家大恩。”一唱一和的，真是有趣！
“什么意思？”齐氏急上前几步:“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温朗氏心漏跳瞬息，自然转目看拧眉号脉的老者。江老大夫收回手，双眉不展:“邪侵五脏，药石无医。”
邵大太太忙叫住要往外的二太太，起身向主位福礼，“母亲，江老大夫家里几代行医，在咱们山北声名显著。”转眼向右，“早闻温夫人身子抱恙，今日也是有缘碰上，要不…让江老大夫帮您瞧瞧。万一他有法子呢？”
邵琦娘轻哂，悠悠说道:“跟着吧。”温三夫人有女在下，要的继室必得端庄贤淑。美貌惑人，哪个要死的原配会给夫君择个云从芊这样的？
“老夫人，”门外婆子报:“江老大夫给七少爷诊过了，正在等着回了您。”
“让奶兄给我打听清楚邵府请回的那位江老大夫。”
“好好的怎么坏肚子了？”齐氏露忧。云禾一直看着，心里拔凉拔凉, 这口气他真的咽不下:“母亲, 就您现在的样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邵七少爷才是您亲孙子。”
“可以去官府告儿子。儿子也好敲锣打鼓地把咱家与邵家的事给邵关府的百姓说说清楚。”
光闻老者一身的药味，温朗氏就知这是个有真本事的，由着他诊，抬眼看颔首立在两步外的青年，长眉…眉尾拖颗小小的红痣。眼睫不禁一颤，久远的记忆中有那么一个人眉尾也拖了颗小小红痣。
一屋人看着门口，不一会便见一发白面红润的老者领着一身背药箱的青年走入。既应了看诊，温朗氏丝毫不拖沓，置右手于榻几上。
齐氏咬牙:“你敢？”细品老四面上的神色，心里突突的。
后面那是谁？
“是…”
邵老夫人瞧了一眼被放下的云糕，捉摸不透其中意味:“您来，怎么没将令爱带上？上回去您庄上没见着，今儿小人儿又没来，看来老身手头这见面礼是难送出去了。”
父子进院就见齐氏从东厢走出。邵家的宅子, 即便是空着, 正房也容不得群下人住。四房有几日没跟齐氏招呼了，齐氏清楚云禾心里不舒坦, 之前就罢了，但今天…
云崇青拱手向东厢:“祖母误会了, 是邵七少爷病了, 今日不需崇青陪着。”
屏风后，云从芊只能隐隐瞧见个影像，堂中寂静，她也不由放轻了气息。
没想她会跟着，邵老夫人正思量，听问便答:“家下人的闺女，体面吧？”
你怎么知道？
一旁伺候着的下人，忙支起屏风。堂中三位姑娘，入到屏风后。
“唉…也不知怎的，好好一个孩子，早上去学堂还活蹦乱跳的，没想才一会的工夫就捧腹打滚，疼得直冒冷汗。”邵老夫人抬手指向面上急切已坐不住的邵二太太:“你赶紧去看看，把病根问清楚了。”
“这…”邵老夫人迟疑地看向上手。
她跟去，便有一丝接近温三夫人的机会。衣饰整理好，唇口略宽厚的邵瑜娘，瞥了角落一眼:“七姐，她呢？”
邵琦娘和邵瑜娘就在寿宁堂西边的弘丽院中，都等急了，见熊嬷嬷来，立马起身展臂，让丫鬟整理衣饰。站在角落的云从芊，不知要不要跟上？心里不想跟，可爹和青哥儿又在苦寻法子面见温三夫人。
“是。”
“别说我家那个了，我坐了这么久，贵府到现在也没舍得唤了千金来见，是怕我给不出像样的见面礼？”
“老太太好福气。”温朗氏又吃了一口，便将糕点放下了，接了常汐奉的参茶。
二十二年了。当年陈家一族因贩卖私盐被拿，原上缴了不当财便能落个流放。可陈家满当当的金库，在重兵把守下被一夜清空。数十万两金，没了。连着办南泞私盐案的樊仲一块没了。
邵二太太立马接上话:“是呢，就说我家那只泼猴，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榻几右侧的邵老夫人面上笑意浓:“当不得您夸，这是老身大儿家七女琦娘一早上做了送来的。老身不喜甜腻，近两年多是她在费心。”
百思无解。
齐氏眼神躲闪:“你个不……”
四岁生辰，最后一见，谁能想到会是永别？不久后，她便孤苦无依了。
“噢…”那姑娘虽颔着首，但温朗氏眼神好，气氛感知更是敏锐:“还是老太太会享受，有这么个漂亮丫头在眼跟前转悠，想来心情会美不少。”
温朗氏心头一动:“府上有小哥儿病了？”
邵老夫人介绍:“这是琦娘，那是瑜娘，温夫人备的礼呢，赶紧拿出来哈哈…”
“是，媳妇这就去。”
“你……”
温朗氏在邵府用了午膳，又歇了一会才离开。离了地，常汐实忍不住，说道:“邵家吃相可真叫奴婢长了见识。”
“儿子说完了。”云禾背手退步，笑看着他惊惧的娘:“知道您这几天不想再见着儿子一家。儿子也不碍您眼，决定去城郊转转。”
“老夫技拙，你们另请高明吧。”说完江老大夫就转身走了。
“还是温夫人教女严苛。”邵琦娘的母亲，邵家大太太笑言:“小娃儿多贪玩，没个自觉，身边必得有个长辈压一压。”
奶兄打听过，邵府有两个当嫁的嫡女，一个是太常寺少卿邵启河的嫡幼女邵琦娘，一个是蕲州知州邵启海之女邵瑜娘。对着邵家太太的模子，左边站着的应该是邵琦娘，十六岁。右边是邵瑜娘，尚未及笄。
来给温棠峻看继室，她怎么可能带上舒姐儿。温朗氏抽了帕子摁了摁嘴角:“她倒是想陪我，只是没几天就要着京城了，夫子给她留的课业尚有颇多没写，正在赶。”
“难看是难看了点，但保准。”温朗氏还在想那双眼睛，真的跟她梦到的一模一样。会是他吗？沉凝片刻，招常汐过来。
“咝…”云禾眯起眼:“对了，我还有两个舅舅在京中邵家铺子里当差。”
外祖家倾倒时，她尚年幼，许多事都是她在温家站稳了脚跟后查的。间隔近二十年，能查到的有限。骆轴崖下的那座孤坟会是那老大夫堆的吗？老大夫又是谁？其是否知晓二十二年前南泞陈家案？
“小十二, 你怎么回来了，犯了什么错？”
云崇青放下拱着的手:“也没犯什么错，就是刚在学堂里目睹了邵七少爷窜稀。他面子薄，应该是不会想要再见到我了。”
熊嬷嬷领着三人进到寿宁堂里，温朗氏不等三妙龄女孩儿到近前，就已经将她们打量遍:“老太太这福气，我都羡慕。”
“好。”
只此刻在齐氏心中高高在上的邵家，正热脸捧着另一人。寿宁堂里，温朗氏坐在主位上，捡了一块红枣赤云糕小小咬了一口，眉挑起:“好爽口。”
“恳请您再想想法子。”邵老夫人像温朗氏的亲娘一样，老眼含泪:“她还有个才满六岁的孩子，不能就这样撒手走了。哪怕多活个三五年，把孩子往前再领一领？您一定想想法子。”
云禾懂了:“咱们回去收拾一下。”
“不急，跑不了。”温朗氏应和地笑了笑:“那位呢？”
戏台都搭上了，温朗氏也乐得配合:“咳咳……”
那人大胡子，高举着小小的她，洋洋得意道:“韶韶，瞧见这颗痣了没？眉尾挂红，主富贵。你说你眉眼随了你娘，怎就少了外祖这颗痣？”太久远了，久远到她用力记住却仍在遗忘。
“我是胡嘞。”云禾气上头, 盯着人, 缓步走到他娘身边，低语:“毕竟前些天在邵府，您领着一家子给邵二太太请安时，人也没拿您当个人看。”看他娘目眦欲裂，他笑笑。“您最好收着点火。您心里头想的什么自己个清楚，儿子也不瞎。”
直至云禾父子回房了，齐氏还站着不动，梗着的脖颈迟迟难松。这个儿子，她看错了。僵硬的嘴角抽了抽，渐渐向上。可看错了又如何，他还能翻出邵家的天去？
知道她在看他，江陈慢慢抬眸，那是一双与他一样的眸子，她…太瘦了。
“祖母用心…”云崇青抬眸, 嘴角微扬:“孙儿永生不忘。只从今以后，邵家族学我怕是去不得了。”
“我敢。”云禾迎着他娘的怒目，一点不势弱，脸上没了笑，目光平静得噬人，声音压得更低:“别逼儿子。儿子是您生的，您该知道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您也别想着去告诉邵家，大宅院里的道道，儿子比您谙，也比您看得透。真要被邵家晓得你逼人逆反，他们第一个除去的…就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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