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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世子妃的仆从身手十分了得,比之我从前在药王谷所见,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晏菀这才恢复了亲和的样子,扶起周茗箬。

    望远阁外,早已换好干净衣裳的梅莘和知远正隐在暗处。

    “当真?”宫中之人太过浪荡,只苦了从未沾染过这些事情的梅莘凭白污了眼睛。“你不是说与迷香,可中毒了?”

    “母后恕罪,方才臣妾寻了个借口出来,无法送母后回宫了。”

    太后闻言,蹙眉思虑片刻。此刻也不好置之事外。

    既没有噩梦,便毋需多喝一碗苦药。

    正欲说些什么,楚璟先为她找了个台阶下:“不急,我也并未准备好做父亲。”

    周茗箬与梅莘一样,都没有带侍女进宫的权力。她所说的,无人能证实。

    她一脸疑惑,似乎鲜少对人这么感兴趣。

    浴后一身清爽,她梳理着略微打结的头发,突然提起:“夫君,今日之事,大理寺卿之女大约已知全貌。”

    “今日之事,已有肃王府为陆梅氏解困,你一番好意,亦值得褒奖。我回到家中,自会对王爷与世子美言一二,必不会因此而为难周家。”

    如此一来,晏菀倒是越发看不明白。大理寺卿属前太子一脉,自楚弘登基后一直颇受打压,与肃王府并未有来往。

    晏菀与知行走到望远阁外时,对面正走来一女子。

    他虽然给了她陆二夫人的身份便于行事,但好像也帮不上她什么。心里不知怎的竟涌上些无力来。

    “到底是何事?”

    太后此时也觉得有些乏累,便开口让皇后与她一同离去,“哀家也累了,索性与皇后一同离去。”

    她眼珠子转了转,神神秘秘的告诉他:“你放心,我走之前给他们加料了,保管事后毫无痕迹。”

    远远看到正往这边来的太后和皇后一行人,两人悄然离去,中途恰好与晏菀与知远相遇,便一同回了太极殿。

    与此同时,顾皇后也朝着身后的宫人微微侧耳。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短时间内无法放心让她离开视线。

    日后若能因此而出入肃王府,父亲的艰难处境想必也能有所缓解。

    今日倒换了他惜字如金。

    她抬头,这才看到晏菀的神色肃然,使人不自觉的生出畏惧来。与白日里言笑晏晏的世子妃判若两人。

    周茗箬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跪了下去。

    她总觉得心头跳得快,有些担心,便让贴身的宫人出去寻找。

    她走了两步,俯视周茗箬的眼睛,确无异色。

    路上,他随意说起:“今日头痛,我要两颗蜜饯。”

    是他疏忽了。

    周茗箬埋下眼,颤声道:“我去晚了,什么都没看到。”

    太后满面怒容,将宫人方才

    待返回静苑,晏菀将将相助梅莘的事情告诉了楚璟。

    这周茗箬,是个聪明人。

    晏菀的声线极淡,仍旧问她:“你看到了什么?”

    “真的没事,我是大夫还能不知道?不过是一点点催情的迷香罢了,哪有我做的好。”

    嬷嬷躬身在顾皇后耳边说了些话,皇后听清嬷嬷口中之言,眉头一跳,立即便起身离席。

    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晏菀便瞥见长公主和赵贵妃神色一凛,而后仓促离席。

    楚璟从浴房出来,走到她身后,下颌还沾着水。晏菀递过巾帕,他却不接,她只得抬手为他擦去。

    此人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梅莘听得懂,仍装作听不懂。“既如此,那便只有一颗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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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大理寺卿家风正直,其父曾为前太子太傅,享誉超内外,因前太子身陨而消沉。”

    “是吗?”一个时辰以前对周茗箬说的话,晏菀只作不知。“可我看周家女一身打扮实在朴素,想来这大理寺卿境况并不佳。”

    周茗箬突然又加了一句:“方才在御花园处,我被四皇子纠缠,他可为我作证。”

    宴席上,赵贵妃察觉到了去殿外透气的大公主许久未归。

    看着时辰,梅莘和知远大约已经离去。

    宫中众人乘马车各自回到府邸,车马声过去后,洛阳城便再次安静了下来,城中百姓也得以重新安睡。

    周茗箬默了默,半晌未应话。

    陆临渊也意外,他想了想,推断道:“按理来说,她的仆从皆出自镇南王府,有些身手也不奇怪。”

    等到皇帝终于感觉到疲累,开口让宫宴结束之时,已是深夜。

    婆媳两人相携离开宴席,一直到走出殿外,皇后这才躬身向太后告罪。

    但若是你多嘴多舌,周家便要与你一同付出代价。

    陆临渊竟凭白听出了些骄傲的意思,无奈抚额。

    “世子妃说得没错。”

    他的话如魔音入耳,晏菀竭力克制着身子,才忍住没有后退一步。

    若是按照楚璟的风格,今日周茗箬闯入计划中,不该被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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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菀拍了拍她冰凉的手,笑言:“日后若是闲来无事,便常来肃王府同我作伴。”

    她笑意如常的像对着皇帝告罪,只说是宫女禀报有些宫务需要她去安排。

    梅莘忍住没有白他一眼,自有对策:“那我便为你加一碗安神的汤药,如此也配得起两颗蜜饯。”

    “我真的没事。”这话梅莘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晏菀回神,想起这事儿,不甚在意。“嗯,无非是些内宅的把戏。”                                                /p>

    “但今日一见,她好像是变了很多。”

    “并无来往,她的事不该我来管。”

    此时的朝阳宫中,却正硝烟弥漫。

    晏菀闭了闭眼,已做下了决定。

    “你方才看到了什么?”说这话时,晏菀已敛了笑。

    晏菀递了个眼神给知行,对方摸了摸袖子,悄然做好了准备。

    她这话说得听着像是呷醋,但楚璟知道她不会。

    她的如临大敌与他的散漫随性相比,颇为突兀。

    晏菀笑了笑,也学他避而不答:“夫君与周小姐相识?听闻她饱受四皇子纠缠,夫君若有余力,何不为她解忧?”

    此时中途离开晚宴的人或是内急,或是透气的不少,出入也算寻常。

    见他眉头紧锁,知道定是又在多思多想。梅莘开口制止:“好了,今日事忙,你还未喝药。我去熬了端过来。”说完便要转身出去。

    “夜深人静,你一人在此处,所为何事?”

    女子缓声应道:“家父乃大理寺卿,小女名为周茗箬。”大理寺卿之女,听起来还挺淡定。

    皇后心中明镜一般,让身后的顾怜安心留下继续参宴。

    陆临渊回到主屋,煞有介事的围着梅莘走了两圈。

    《温柔妆》

    后头这句话晏菀没说,周茗箬却懂。今天事情她会烂在肚子里。

    话落,晏菀神色一松。四皇子这条消息,与她而言倒是有些用处。

    “走吧,便让哀家过去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宫中行此秽事。”

    这个时候,阁外早已经没人了。

    身处逆境,难持家风。

    她循声走向床榻,两人一站一坐。

    “不必管她,大理寺卿家风尚可,周家人不会乱说话。”

    “世子妃手下留情,我出现在这里并非有所图。今日午宴,我于假山后听闻有人暗中算计陆侍郎的夫人,当时得知了行事的时辰、地址。家父与陆家旧交颇深,我无法对陆梅氏之遭遇置之不理,虽然势单力薄,但也想着赶过来相帮一二。”

    皇后其人,手段粗鄙,不够聪明,甚至颇为愚蠢。

    楚璟这才低头看她,他不接话,反而问她:“你往日看着颇为懒散,今日怎么突然来了精神,管起了这些琐事。”

    晏菀和梅莘隔着殿中众人相视一笑,而后心照不宣的隐去。楚璟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晏菀按捺住原本的打算,不经意间笑了笑,问她:“你是何人?”

    “一起去吧。”陆临渊抬步跟上。

    “宫中奴才方才发现望远阁中似乎有人在偷情,动静大得早已传出院外,实在是不成体统。”

    皇帝一向不管这些谢枝末节的小事,也没那个耐心听她细说,便随意的挥手让她退下。

    她仍在思索,楚璟转身走向床榻。“今日皇后为难你了?”

    知行脚步轻移。

    “茗箬拜见世子妃。”对方先行了礼。

    “是。”周茗箬心知自己逃过一劫。

    外人眼中的陆二夫人是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人。可实际上,梅莘不仅精通医术,而且对诸多毒物也颇有涉猎,一般人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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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街陆府。

    楚璟的长指突然点了点她的小腹,开口意味不明:“我如此勤奋,仍未有好消息,的确使人难堪。”

    “陛下,宫中有些微小事待臣妾处理,还请陛下容臣妾先行告退。”

    “如此便好。”

    陆临渊脑子转得快,立刻便否认:“我近日并未有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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