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兄弟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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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自己皇兄少有的真情流露，朱祁锐只得轻声叹息。
“他们说朕是尖酸刻薄，说朕是无情无义，说朕是狼心狗肺，说朕是恩将仇报！”
“大哥他自己也该明白，若是将来还朝，最好的下场，不过是像唐玄宗一般颐养天年而已。”
朱祁钰将手心里的树叶碎未抛弃于地上。
他强行压下心中最初那一丝惊骇，过了良久才开口。
“朕和大哥年岁相差不大，所以在七岁入宫后，就和大哥一起读书嬉戏。”
“朕知道他是真心爱护我这个弟弟，朕当年也曾真心仰慕敬爱于他，只想着做一个安乐王爷。”
“我们本以为，史书上所写的‘兄弟反目’，绝不会在我们兄弟之间上演。”
“如今朕才是大明之主，凭什么无论朕多么尽心竭力，都是永远摆脱不了大哥的影子？”
“朕弟，皇兄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是将来大哥和二哥弄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你帮谁？”
“不要说王直、胡濙、陈懋那些老臣，便是尽心辅佐二哥的于谦、陈循、石亨等人，只怕都是不敢对太上皇地位存有异议。”
“只不过每每想到大哥，朕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些不甘！”
“臣弟更是以为，皇兄有留存大明社稷、保全华夏衣冠之丰功伟绩！”
“皇兄和臣弟，确实都是太上皇的臣子、弟弟。
“于谦、石亨之功，就是皇兄之功！”
“直到我们满了十五六岁后各自婚娶，然后朕才搬出皇宫不大同大哥见面了。”
“臣弟心中，以二哥为重！”
“他贪生怕死投降瓦剌，也是将我大明武烈之风丢得一干二净，让太祖太宗蒙羞！”
“臣弟想了很久，才知道这些事纵然皇兄不喜欢，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可是你府上的文臣，又或者是传授你学业的老夫子教你这样说的？”
“皇兄可以不派人接回大哥，甚至可以学唐太宗！”
“为人处世，过刚易折。”
朱祁钰心中不快，他是真的不想让他大哥回来。
“皇兄，一代圣明之主也！”
“对外，力战蒙古以保全社稷、报仇雪恨。对内，安抚天下以使得百姓休养生息。”
朱祁钰回忆起了从前，那时他还年幼。
直到今日今日，朱祁钰才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来。
“大哥给朕的品级待遇，乃至日常不时赏赐，都是丰厚无比。”
不过朱祁钰神色又微微黯淡了下来。
朱祁锐知道，这个时候是该表忠心了。
朱祁钰说了这么多，不由得也是口干舌燥。
“太上皇君临天下已然有了十四载，乃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
“臣弟是太上皇的弟弟，也是皇兄的弟弟。”
“他们都说朕为了不让太上皇回来，为了这天子大位，宁可割舍和大哥多年来的感情。”
“事实如此，又何用人教？”
“这些守旧臣子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是毫不顾忌朕的颜面。”
“对于大哥，朕并不忌惮于他，也不怕他回来后抢夺皇位。”
“其实，朕从来没有想过要大哥死。”
朱祁锐一番真真假假的歌功颂德，说得朱祁钰心中十分舒服。
“先帝子嗣单薄，唯有朕、大哥和三弟而已。”
朱祁钰是越说越激动，他的声音，都是为之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大哥他宠信奸佞王振等人，土木堡一战更是使得我大明精锐尽丧。”
“失了左膀右臂的大哥，已然是不足为惧。”
“朕就算做一辈子皇帝，在他们眼中都是大哥的弟弟，都是大哥的臣子。”
“自皇兄继位后，重用能臣干吏，重整京营以抵御瓦剌入寇。”
他举目望天，又是轻声说到。
“也只有臣弟，胆敢在此相劝二哥，请不要做出卵击石之举。”
“他们越是一心一意为那个差点害了大明江山的昏君说话，朕心里越是不痛快。”
朱祁钰的瞳孔陡然一缩，他清亮的眼眸中渐渐闪过一丝尖锐深沉之色。
“三弟，你信吗？”
“大哥，不可能永远不回来。”
朱祁锐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说辞，不过他还是假意再三思索后才缓缓说起。
“然而造化弄人，谁知道他御驾亲征后，却是一去不回！”
“可是这乃是事实。”
“外人只是看到于谦居中调度，石亨上阵杀敌。他们却是没看到，于、石二人都是皇兄提拔起来，并且对他们委以重任。”
可是朱祁钰也是知道，面对满朝文武、举国上下之请，他也是无能为力的与之抗衡。
朱祁锐狠下心来，一字一顿的说到。
“臣弟相信皇兄！”
见到自己三弟说信自己，朱祁钰心情这才略微平复下来。
“有些事情，需要隐忍，需要谋定而后动！”
“三弟，你觉得二哥我当皇帝后，所作所为如何？”
“朕大婚礼节之浓重，为本朝亲王之最。”
朱祁钰眼中寒芒一闪，冷冷的说到。
“朕也是以为，不论怎么看，在坐江山这件事情上，联都是要比大哥高明得多！”
“然而朝中稍有资历的老臣，在说起大哥来，无一不是心有怀念。”
“朕不甘心，朕不愿意永远居于大哥之下！”
在深深的吐纳几次后，朱祁钰这才停了下来，直直望向身旁的朱祁锐
朱祁钰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夹在指尖揉搓得寸寸折断，然后不停的用手指揉捏。
朱祁钰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胸膛剧烈起伏，显示了他的强烈的不满之心。
“然而无论皇兄再怎么做，却是绝对杀不死那些读书人心中的道统大义！”
“大哥的的心腹，王振、马顺之辈已然身死，大将王骥也已经从云贵前线调回南京养老。”
他停下来又问起了身边的朱祁锐。
“老臣们儆的，不是太上皇本人，而他身后的道统纲常！”
面对这个问题，朱祁锐不管信与不信，他的回答都只能是一个。
“于谦劝朕不要做无用之功，亦是不要一味拒绝大哥归国。”
“既然如此，则我们迟早要迎回太上皇，也是要同瓦刺和谈。”
朱祁锐摇了摇头。
“纵然是那些守引旧老臣们，也不可能说出让他重登大宝的话来。”
“所谓来日方长，皇兄真正需要考虑的，是大哥回来后应该怎么办？”
“联曾经同于谦有过一次深谈，都是认为以我大明如今的军队，还远远够不上将瓦刺彻底扫平。”
] 看到自己皇兄少有的真情流露，朱祁锐只得轻声叹息。
“他们说朕是尖酸刻薄，说朕是无情无义，说朕是狼心狗肺，说朕是恩将仇报！”
“大哥他自己也该明白，若是将来还朝，最好的下场，不过是像唐玄宗一般颐养天年而已。”
朱祁钰将手心里的树叶碎未抛弃于地上。
他强行压下心中最初那一丝惊骇，过了良久才开口。
“朕和大哥年岁相差不大，所以在七岁入宫后，就和大哥一起读书嬉戏。”
“朕知道他是真心爱护我这个弟弟，朕当年也曾真心仰慕敬爱于他，只想着做一个安乐王爷。”
“我们本以为，史书上所写的‘兄弟反目’，绝不会在我们兄弟之间上演。”
“如今朕才是大明之主，凭什么无论朕多么尽心竭力，都是永远摆脱不了大哥的影子？”
“朕弟，皇兄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是将来大哥和二哥弄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你帮谁？”
“不要说王直、胡濙、陈懋那些老臣，便是尽心辅佐二哥的于谦、陈循、石亨等人，只怕都是不敢对太上皇地位存有异议。”
“只不过每每想到大哥，朕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些不甘！”
“臣弟更是以为，皇兄有留存大明社稷、保全华夏衣冠之丰功伟绩！”
“皇兄和臣弟，确实都是太上皇的臣子、弟弟。
“于谦、石亨之功，就是皇兄之功！”
“直到我们满了十五六岁后各自婚娶，然后朕才搬出皇宫不大同大哥见面了。”
“臣弟心中，以二哥为重！”
“他贪生怕死投降瓦剌，也是将我大明武烈之风丢得一干二净，让太祖太宗蒙羞！”
“臣弟想了很久，才知道这些事纵然皇兄不喜欢，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可是你府上的文臣，又或者是传授你学业的老夫子教你这样说的？”
“皇兄可以不派人接回大哥，甚至可以学唐太宗！”
“为人处世，过刚易折。”
朱祁钰心中不快，他是真的不想让他大哥回来。
“皇兄，一代圣明之主也！”
“对外，力战蒙古以保全社稷、报仇雪恨。对内，安抚天下以使得百姓休养生息。”
朱祁钰回忆起了从前，那时他还年幼。
直到今日今日，朱祁钰才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来。
“大哥给朕的品级待遇，乃至日常不时赏赐，都是丰厚无比。”
不过朱祁钰神色又微微黯淡了下来。
朱祁锐知道，这个时候是该表忠心了。
朱祁钰说了这么多，不由得也是口干舌燥。
“太上皇君临天下已然有了十四载，乃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
“臣弟是太上皇的弟弟，也是皇兄的弟弟。”
“他们都说朕为了不让太上皇回来，为了这天子大位，宁可割舍和大哥多年来的感情。”
“事实如此，又何用人教？”
“这些守旧臣子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是毫不顾忌朕的颜面。”
“对于大哥，朕并不忌惮于他，也不怕他回来后抢夺皇位。”
“其实，朕从来没有想过要大哥死。”
朱祁锐一番真真假假的歌功颂德，说得朱祁钰心中十分舒服。
“先帝子嗣单薄，唯有朕、大哥和三弟而已。”
朱祁钰是越说越激动，他的声音，都是为之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大哥他宠信奸佞王振等人，土木堡一战更是使得我大明精锐尽丧。”
“失了左膀右臂的大哥，已然是不足为惧。”
“朕就算做一辈子皇帝，在他们眼中都是大哥的弟弟，都是大哥的臣子。”
“自皇兄继位后，重用能臣干吏，重整京营以抵御瓦剌入寇。”
他举目望天，又是轻声说到。
“也只有臣弟，胆敢在此相劝二哥，请不要做出卵击石之举。”
“他们越是一心一意为那个差点害了大明江山的昏君说话，朕心里越是不痛快。”
朱祁钰的瞳孔陡然一缩，他清亮的眼眸中渐渐闪过一丝尖锐深沉之色。
“三弟，你信吗？”
“大哥，不可能永远不回来。”
朱祁锐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说辞，不过他还是假意再三思索后才缓缓说起。
“然而造化弄人，谁知道他御驾亲征后，却是一去不回！”
“可是这乃是事实。”
“外人只是看到于谦居中调度，石亨上阵杀敌。他们却是没看到，于、石二人都是皇兄提拔起来，并且对他们委以重任。”
可是朱祁钰也是知道，面对满朝文武、举国上下之请，他也是无能为力的与之抗衡。
朱祁锐狠下心来，一字一顿的说到。
“臣弟相信皇兄！”
见到自己三弟说信自己，朱祁钰心情这才略微平复下来。
“有些事情，需要隐忍，需要谋定而后动！”
“三弟，你觉得二哥我当皇帝后，所作所为如何？”
“朕大婚礼节之浓重，为本朝亲王之最。”
朱祁钰眼中寒芒一闪，冷冷的说到。
“朕也是以为，不论怎么看，在坐江山这件事情上，联都是要比大哥高明得多！”
“然而朝中稍有资历的老臣，在说起大哥来，无一不是心有怀念。”
“朕不甘心，朕不愿意永远居于大哥之下！”
在深深的吐纳几次后，朱祁钰这才停了下来，直直望向身旁的朱祁锐
朱祁钰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夹在指尖揉搓得寸寸折断，然后不停的用手指揉捏。
朱祁钰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胸膛剧烈起伏，显示了他的强烈的不满之心。
“然而无论皇兄再怎么做，却是绝对杀不死那些读书人心中的道统大义！”
“大哥的的心腹，王振、马顺之辈已然身死，大将王骥也已经从云贵前线调回南京养老。”
他停下来又问起了身边的朱祁锐。
“老臣们儆的，不是太上皇本人，而他身后的道统纲常！”
面对这个问题，朱祁锐不管信与不信，他的回答都只能是一个。
“于谦劝朕不要做无用之功，亦是不要一味拒绝大哥归国。”
“既然如此，则我们迟早要迎回太上皇，也是要同瓦刺和谈。”
朱祁锐摇了摇头。
“纵然是那些守引旧老臣们，也不可能说出让他重登大宝的话来。”
“所谓来日方长，皇兄真正需要考虑的，是大哥回来后应该怎么办？”
“联曾经同于谦有过一次深谈，都是认为以我大明如今的军队，还远远够不上将瓦刺彻底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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