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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哮天犬:……白、白毛?

    杨戬察觉到他的不适,连忙沉声问:“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待猴王玩够时,天色已近黄昏。

    猴王难得乖顺,没有性急地来回蹿腾。

    见猴王的指尖还掐着几根狗毛,他忍着笑意道:“它还没有名字,不如你来为它取个名吧。”

    猴王小小一只跟在杨戬身侧,来来往往的行人时不时会撞到他,他也不恼,反而笑弯了眼。

    杨府所处偏远,是整个蜀郡最清净所在,猴王虽在世间行走多年,却很少出现在市井人前。

    杨戬一句话也叫猴王犯了难。

    回去的路上,二人比来时走的更慢。

    他自个儿还没有个像样的名字,还要给狗取名。

    一双金瞳子滴溜转了几圈,一口气吹散手中的狗毛。

    洒漂亮,他看的心痒,抓过狼毫笔学他写字,一边道:“那我往后叫你二郎?”想了想又道:“不好不好,不然我叫你杨大哥吧。”

    “那就叫它白毛好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的变化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他纠结时,手便闲不住,扯着扯着,就将本就大了一圈的衣裳给扯散了。

    哮天犬正疼的呲牙咧嘴,一听这话顿时僵住了。

    猴王“哦”了声,扭头瞧见搂住他的手指纤白,仿佛一碰就会碎,却还牢牢地护着他。

    猴王咧嘴一笑,“这样衣裳才合身嘛。”

    猴王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心道自个儿的原身是不是太小了些?要不要显现巨猿本相给杨大哥看看?

    既然细犬通体白毛……

    杨戬的眸中闪过笑意,看着猴王温声道:“好,从此以后它就叫白毛。”

    他一个妖怪,倒被一个瘦弱凡人护着——

    别的妖怪想要化形,不知要经历多少磨难,要过多少年。可他从石头缝里蹦出来那天起就会化形了,并且力大无穷,别看他的身量小,一拳打死成年雄狮和黑熊简直不在话下。

    一缕神识小心翼翼地将钻入猴王体内,没有什么不对劲。

    抬起眸,就见适才小小一只的猴儿,已经变成了和他差不多高的金发少年。

    可杨戬哪里会扫猴王的兴致,一个眼神就叫哮天犬不敢过分反抗,只能认命让猴王拿捏。

    他的石心似乎跳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发觉自己并非不爱热闹,只是从来无人敢向猴王一般在他面前闹腾,他却不觉得烦。

    “杨大哥,我从前从未逛过市集,今日也算得见了。”

    只是越往里走行人越多,猴王为躲行人,不禁往杨戬身边靠了靠,杨戬克制了半天的手终于伸出,长臂一揽将小猴王护在臂弯里。

    猴王借着拢衣裳的间隙,手掌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杨戬很珍惜与他同处的时光,很想带他四处逛逛,也好叫他将自己记的牢些。

    灯火阑珊下,猴王的笑容实在好看,狭长的眼眸微眯,笑起来时左脸颊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

    第6章 同床

    杨戬心跳如鼓,神色却如常道:“街上人多,小心些。”说罢手上微微用了力,把人搂的更紧了些。

    不知他多言是真是假,但杨戬听了很是受用,唇角的笑意掩也掩不住,挑眉道:“即觉有趣,我们便多逛逛。”

    杨戬一会习字,一会作画,慢慢地眼神总会随着猴王看去,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

    杨戬舍不得移开目光,却不知猴王也是这般。

    街上人挨着人,吵嚷声不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杨戬……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主人瞒下它的名字,它完全可以理解,可是为啥要让泼猴给它取名?它的犬生从此脏了呀!

    杨戬眉心蹙起,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小心探查他的脉息,却发现猴王没有任何脉息,他的心是石心,不会跳动。

    哮天犬本窝在一旁睡觉,猴王却扰它清梦,左薅一下耳朵,右揪一下尾巴,玩的不亦乐乎。

    猴王满意点头,心说他取的名字直白又好记,想来傻狗自己也能记住。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类,在月色下尤为显眼,一举一动清冷又矜贵,与此间烟火气实在格格不入。

    猴王骑在哮天犬的背上,猴尾时不时晃动两下,杨戬便知他心情不错。

    杨府清冷惯了,已有百年未曾热闹过。如今府中多了只小猴王,连哮天犬也止不住地犬吠。

    他忍不住问:“你游历多年,怎会从未逛过市集。”

    哮天犬呜呼哀哉,既是主人发话,它只得含泪受下猴王赐名。

    一人一猴撇下哮天犬上了街。

    猴王摇头:“没有。”他扯着杨戬的袖口:“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杨大哥我们回去吧。”

    猴王甚是爱惜自己的猴毛,却对哮天犬的狗毛下黑手。一会功夫就将它的尾巴尖揪秃一片,疼的哮天犬嚎叫不止,在心里大骂泼猴可欠!

    “这就是人间的集市吗?好热闹啊。”

    猴王想了想道:“从前觉得无趣,现下同杨大哥一起,倒觉有趣多了。”

    “杨大哥,你这只细犬叫什么名儿?”

    二人沿街往前走,遇到猴王不懂的,杨戬便耐心解释给他听。

    杨戬出门前,好不容易才帮猴王穿好衣裳,现下他的胸前散开大片,竟露出了白净的身体。

    哮天犬躲又躲不过,咬也咬不着,见泼猴没有收手的意思,它委屈地呜呜出声,扭头朝杨戬呼救。

    猴王莫名地,耳尖渐渐红了。

    杨戬两次见猴王,一次在他的真君庙,一次在茅草屋,猴王似乎是在刻意避开凡人,但见他此刻的笑脸,又不像……

    鬼画魂似的‘戬’字映在眼底,杨戬双唇翕动,半晌吐出一句:“都好。”

    他虽然还没有寻到神仙,也没有学到本事,但是自出世那天起他便与寻常妖怪不同。

    杨戬缓缓收回手,摩擦着指尖:“嗯,这样也好。”

    猴王向来是闲不住的,他抓着狼毫笔大刺刺地写了几个字就不干了,在杨戬的书房里观摩一会儿,就跑到门口去逗狗。

    猴王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他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又恢复成恣

    人间集市繁华,烟火气息浓烈,尤其街边两侧都是商铺和小摊,各处点灯吆喝,招揽客人,看的猴王满眼惊奇。

    杨戬松下一口气,“可是累了?那便回去吧。”

    杨戬脚步一滞,迅速为他拢好衣裳:“你……”

    他不喜被人牵着,总觉得拘束,可腕上的掌心温热,他竟不想挣开。

    话毕,手仍握着他的。

    它目光呆滞,从未想过自己堂堂天狗会叫这种烂大街的名字。

    猴王的身体僵了一瞬,抬头去看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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