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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之夜，夫君连看都不看一眼的新夫人，当真是尊贵得很呢。”
偌大的主卧，只剩下这一主两仆三人。
青菊梳着她的头发，忍不住多问了句：“夫人用的是什么香料子，好闻得很。”
“夫人隔壁屋子住着的……是冯姑娘。”
药丸的外衣极薄，置于温水里，几乎是一撮即破。姜泠红着脸，将那玩意儿一点点塞进去，不过顷刻，便觉得体内流窜起一股无端的热火。
“卢家，可是先前一直与相爷在朝堂上作对的卢家？”
听到后几句话时，姜泠目光微顿。
见状，青菊慌忙道：
她有些不敢再往下听了。
用绿芜的话说，如今小姐被欺压得，就连相府的狗路过听云阁，都得朝门里头叫上两声。
姜泠于桌前捧着一卷诗集，读得认真。
青菊摇头，“夫人尚是处子之身，相爷又年少气盛，夫人千万要注意护好自己的身子。”
这厢话音刚落，院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人还未来得及细问，绿芜已提着裙角，飞快地跑进院。
“怎么了？”
姜泠也不是不喜欢冯茵茵。
秋霜愈浓，黄昏时分寒气更重，青菊拢了拢衣领，忧心忡忡地朝这位新主子望去。
左右下人将东西放下后，也被青菊遣退了。
姜泠执着书卷的手微顿。
姜泠坐在主卧，手里捧着碗小米绿豆羹，听着隔壁闹出的响声。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咱们相爷带人将卢家给抄了。不过一个晚上，卢家那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收缴了不少银子，死了好多人呐……”
京城乱花迷人眼，她见过不少姿容出众的女子，眼下是头一次因为一个姑娘的容貌而失神。
闻言，姜泠这才妥协，将药丸接过来，对左右道：“我自己来便好。”
似乎瞧出了她的心事，青菊放下梳子，“夫人可是在思虑相爷？夫人放心，相爷并非刻意冷落夫人，只是如今京城动荡，相爷位高权重，自然也是公务繁重、一时间抽离不开身，昨日定然也是去忙公事去了。”
诚然，昨夜之事，在步府上下传了开。
不等姜泠反应，她已被绿芜、青菊二人按到妆台前。绿芜慌忙解开她的外衫，青菊招呼着下人备水沐浴。
如何，伺候。
她丝毫不遮掩言语中的讥讽。
“不、不必了。”
“小姐，您发什么呆啊，是相爷、相爷回府了，”这可是二人成婚后，步瞻第一次回府，绿芜着急道，“您快些收拾收拾，相爷用完膳，保不准儿就往咱们听云阁来了！”
听她这么说，姜泠有些好奇，“那青菊可知晓，我隔壁所住的是何人？”
那香气是从少女脖颈间传来的。
“小姐，凭什么她刚一来，就要我们腾地方。这听云阁明明是我们先住进来的，现下却还要我们收拾东西搬到昙香院去，这凡事也得讲个先来后到。”
青菊将她的身子摁着，乳白色的牛奶自脖颈一路淋下，湿答答地滑过她的锁骨。再往下去些，姜泠羞于那一寸感知，红着脸别过头。
她还穿着姜府的装束，一身青绿色的对襟襦裙，头发盘成一对灵动活泼的髻。绿芜也是在正院被隔壁吵得心烦，方一迈入侧院，便听到了这几句话。
青菊执着梳子，余光落在菱镜上。她早就听闻新夫人生得极美，方才进屋一瞧，她顿时感到一阵惊艳。
府中惯有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不过三天时间，姜泠愈发感受到了人心之凶险。
沐浴罢，又是好一番打扮，青菊和绿芜终于放过她。前院传来相爷用罢晚膳的消息，听云阁与峥嵘阁紧紧相连，相
无论对方先前与步瞻有没有什么，姜泠都不是很在乎，她甚至在想，若步瞻与冯茵茵相互有意，倒不如收了那姑娘做妾室，不明不白地在步府里养着，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这些天，跟着大夫人，她也受了不少气。
“小姐，相爷回来了！”
冯茵茵一袭水粉色浣花轻衫，周遭萦绕着八角薰笼冒出的雾气，水雾弥散，缓缓攀上少女眉梢，令其好奇地扬了扬眉，轻声慢语：
不等姜泠反应，绿芜先跳了脚，“你们相爷还未娶正妻，就偷偷养起妾室了么？”
她自幼受诫，身为一家主母不可善妒，姜泠也并非是要与那冯姑娘争风吃醋。只是规诫有云，妾室不可与正房同居一院。
姜泠第一次听到这般孟浪的话。
为首的叫青菊，是步家的掌事仆妇，为人稳重，惯会察言观色。
“夜深了，夫人注意着眼睛。奴婢差人做了碗甜汤，夫人尝尝。”
“这些碎嘴子，净喜欢在背后嚼主子舌根，一会儿奴婢便去好好责罚她们，夫人千万莫要将那些话往心里去。奴婢便是相爷差人遣至听云阁，特来照顾夫人的日常起居的。夫人在步家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都可以同奴婢说。”
灼气一路攀上她的脖颈，姜泠整个人如熟透了的红薯。
只见其一袭红衣，宝髻松松挽就。云鬓浸墨，珠钗钿钿，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目光再往下移，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该丰腴的地方，更是令人口干舌燥的丰腴。
绿芜看着她，一字一字，郑重道：“礼仪尊卑。”
对方言语里，明显有对她这个新主子的恭维之意。
“原来如此。”
一侧的绿芜得意洋洋道：“我们小姐天生丽质，生下来身上便自有暗香。”
冯茵茵身侧的丫头刚一说完，一转身，就看见站在院门口的绿芜。
极淡的一缕香，不似脂粉那般黏腻，也不比山泉那般清冷。香气幽缓，其间夹杂着些暖意，让人只闻一下，竟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冯姑娘，奴婢虽是姜家人，但也知晓步府之中，向来讲的不是什么先来后到。”
青菊一怔，显然没想到新夫人会是这个反应。
这厢正说着，院子外恰巧传来下人的议论声。
青菊早就听闻这位新夫人脾气好、性子软，料想她不会让冯茵茵搬到别出去，故此也是随口一说。谁知，大夫人闻言，稍一思索后，竟点点头：“好。”
青菊微低下头，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忽尔嗅到一道暗香。
“不过话说回来，昨夜可是相爷的大婚。新婚之夜，相爷全然不顾着新夫人，到现在连新房都没踏进去半步。这不，刚抄完卢家，现下又进宫复命了。”
妇人观她神色，小心翼翼地答：
但她却没有躲懒的机会，天刚蒙蒙亮，便有下人端着手盆、新衣入内，来替这位新夫人梳洗打扮。
“……”
难怪大婚之夜迟迟不见人，原来是去铲除异党了。
“这可不是什么香料。”
寂寥无人的空房，还有……盈满欢声笑语的隔壁。
水雾升起，浴桶里少女身形窈窕，如花苞饱满的春桃。
水气袭来，蒸得少女白皙的面容上一片微红的晕。姜泠轻咬着下唇，湿润的头发披在浴桶边缘，耳边响着青菊姑姑的话，待会儿见了相爷要如何伺候。
一勺牛乳浇下去，撒上半桶玫瑰花瓣，愈发衬得水面下颜色明媚。单是隔着这一层花瓣往下看，青菊便觉得浑身发热、难以自制，更罔论他们血气方刚的相爷。
然，姜泠仅是轻轻抿了抿唇，一时间，又想起昨日的事来。
“冯姑娘？”
对方动静极大，夹杂着不加掩饰的埋怨声，似乎在表达着什么不满。
听云阁里，婢子鱼贯而入。
按着规矩，新妇第二日要去给公婆敬茶。m.erpingge.com步瞻无父无母，也就免去了姜泠这一环。
“唉，咱们这位新夫人，当真是可怜。”
青菊笑言：“夫人这香不仅好闻，似乎还有某些奇效。奴婢将才只闻了一下，便觉得心情舒畅，整个人轻松愉悦了不少。”
或者说，不止是步府里，姜泠甚至成了全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大家都知道这位新夫人压根儿不受相爷的待见，步家主母的位置更是形同虚设。
“不然呢，京城还有几个卢家值得咱们相爷亲自动手……”
可青菊偏偏要在“火上浇油”，嘴唇一张一合，雾气缭绕得愈发灼热。姜泠垂下湿漉漉的睫羽，鬓发也沾了些牛乳印迹，绿芜忙递上手帕，一寸寸替她擦拭干净。
她顿时觉得十分好笑：
她一走进来，只见婚床整洁如新，新娘子的嫁衣亦是妥帖地穿在身上，便料想新夫人一整宿未合眼。于是其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兀自走上前，替夫人梳起头来。
闻言，冯茵茵以袖掩唇，“噗嗤”一笑。
澄澈的棱镜，倒映出少女一张清丽无暇的脸。
“夫人莫要惊惶，奴婢们特意为您备了药。此为滑润丸，兑温水将其外衣揉搓开即可使用。夫人在同房前轻轻塞上一粒，便可免受许多疼痛。”
当天下午，冯茵茵就搬出了听云阁。
“夫人莫要误会，冯姑娘与我家相爷没有旁的瓜葛。她原是名医女，早些时候救了我家相爷一命，相爷为了报恩，又觉得她可怜，才将冯姑娘留在步府。如若大夫人不喜欢她，奴婢去跟相爷知会一声，让她搬到别的院子去。”
“哦？那你说，应当同我讲什么？”
绿芜、青菊听话地转过身，不去看她。
相较于大夫人的不争不抢，青菊却是心急如焚。她捧了碗甜粥，缓步走至桌案前。桌上灯盏正亮，衬得少女轮廓愈发柔美动人。
屋子里，软木梨花雕椅之上，一双懒懒地望了过来。
] “大婚之夜，夫君连看都不看一眼的新夫人，当真是尊贵得很呢。”
偌大的主卧，只剩下这一主两仆三人。
青菊梳着她的头发，忍不住多问了句：“夫人用的是什么香料子，好闻得很。”
“夫人隔壁屋子住着的……是冯姑娘。”
药丸的外衣极薄，置于温水里，几乎是一撮即破。姜泠红着脸，将那玩意儿一点点塞进去，不过顷刻，便觉得体内流窜起一股无端的热火。
“卢家，可是先前一直与相爷在朝堂上作对的卢家？”
听到后几句话时，姜泠目光微顿。
见状，青菊慌忙道：
她有些不敢再往下听了。
用绿芜的话说，如今小姐被欺压得，就连相府的狗路过听云阁，都得朝门里头叫上两声。
姜泠于桌前捧着一卷诗集，读得认真。
青菊摇头，“夫人尚是处子之身，相爷又年少气盛，夫人千万要注意护好自己的身子。”
这厢话音刚落，院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人还未来得及细问，绿芜已提着裙角，飞快地跑进院。
“怎么了？”
姜泠也不是不喜欢冯茵茵。
秋霜愈浓，黄昏时分寒气更重，青菊拢了拢衣领，忧心忡忡地朝这位新主子望去。
左右下人将东西放下后，也被青菊遣退了。
姜泠执着书卷的手微顿。
姜泠坐在主卧，手里捧着碗小米绿豆羹，听着隔壁闹出的响声。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咱们相爷带人将卢家给抄了。不过一个晚上，卢家那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收缴了不少银子，死了好多人呐……”
京城乱花迷人眼，她见过不少姿容出众的女子，眼下是头一次因为一个姑娘的容貌而失神。
闻言，姜泠这才妥协，将药丸接过来，对左右道：“我自己来便好。”
似乎瞧出了她的心事，青菊放下梳子，“夫人可是在思虑相爷？夫人放心，相爷并非刻意冷落夫人，只是如今京城动荡，相爷位高权重，自然也是公务繁重、一时间抽离不开身，昨日定然也是去忙公事去了。”
诚然，昨夜之事，在步府上下传了开。
不等姜泠反应，她已被绿芜、青菊二人按到妆台前。绿芜慌忙解开她的外衫，青菊招呼着下人备水沐浴。
如何，伺候。
她丝毫不遮掩言语中的讥讽。
“不、不必了。”
“小姐，您发什么呆啊，是相爷、相爷回府了，”这可是二人成婚后，步瞻第一次回府，绿芜着急道，“您快些收拾收拾，相爷用完膳，保不准儿就往咱们听云阁来了！”
听她这么说，姜泠有些好奇，“那青菊可知晓，我隔壁所住的是何人？”
那香气是从少女脖颈间传来的。
“小姐，凭什么她刚一来，就要我们腾地方。这听云阁明明是我们先住进来的，现下却还要我们收拾东西搬到昙香院去，这凡事也得讲个先来后到。”
青菊将她的身子摁着，乳白色的牛奶自脖颈一路淋下，湿答答地滑过她的锁骨。再往下去些，姜泠羞于那一寸感知，红着脸别过头。
她还穿着姜府的装束，一身青绿色的对襟襦裙，头发盘成一对灵动活泼的髻。绿芜也是在正院被隔壁吵得心烦，方一迈入侧院，便听到了这几句话。
青菊执着梳子，余光落在菱镜上。她早就听闻新夫人生得极美，方才进屋一瞧，她顿时感到一阵惊艳。
府中惯有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不过三天时间，姜泠愈发感受到了人心之凶险。
沐浴罢，又是好一番打扮，青菊和绿芜终于放过她。前院传来相爷用罢晚膳的消息，听云阁与峥嵘阁紧紧相连，相
无论对方先前与步瞻有没有什么，姜泠都不是很在乎，她甚至在想，若步瞻与冯茵茵相互有意，倒不如收了那姑娘做妾室，不明不白地在步府里养着，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这些天，跟着大夫人，她也受了不少气。
“小姐，相爷回来了！”
冯茵茵一袭水粉色浣花轻衫，周遭萦绕着八角薰笼冒出的雾气，水雾弥散，缓缓攀上少女眉梢，令其好奇地扬了扬眉，轻声慢语：
不等姜泠反应，绿芜先跳了脚，“你们相爷还未娶正妻，就偷偷养起妾室了么？”
她自幼受诫，身为一家主母不可善妒，姜泠也并非是要与那冯姑娘争风吃醋。只是规诫有云，妾室不可与正房同居一院。
姜泠第一次听到这般孟浪的话。
为首的叫青菊，是步家的掌事仆妇，为人稳重，惯会察言观色。
“夜深了，夫人注意着眼睛。奴婢差人做了碗甜汤，夫人尝尝。”
“这些碎嘴子，净喜欢在背后嚼主子舌根，一会儿奴婢便去好好责罚她们，夫人千万莫要将那些话往心里去。奴婢便是相爷差人遣至听云阁，特来照顾夫人的日常起居的。夫人在步家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都可以同奴婢说。”
灼气一路攀上她的脖颈，姜泠整个人如熟透了的红薯。
只见其一袭红衣，宝髻松松挽就。云鬓浸墨，珠钗钿钿，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目光再往下移，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该丰腴的地方，更是令人口干舌燥的丰腴。
绿芜看着她，一字一字，郑重道：“礼仪尊卑。”
对方言语里，明显有对她这个新主子的恭维之意。
“原来如此。”
一侧的绿芜得意洋洋道：“我们小姐天生丽质，生下来身上便自有暗香。”
冯茵茵身侧的丫头刚一说完，一转身，就看见站在院门口的绿芜。
极淡的一缕香，不似脂粉那般黏腻，也不比山泉那般清冷。香气幽缓，其间夹杂着些暖意，让人只闻一下，竟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冯姑娘，奴婢虽是姜家人，但也知晓步府之中，向来讲的不是什么先来后到。”
青菊一怔，显然没想到新夫人会是这个反应。
这厢正说着，院子外恰巧传来下人的议论声。
青菊早就听闻这位新夫人脾气好、性子软，料想她不会让冯茵茵搬到别出去，故此也是随口一说。谁知，大夫人闻言，稍一思索后，竟点点头：“好。”
青菊微低下头，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忽尔嗅到一道暗香。
“不过话说回来，昨夜可是相爷的大婚。新婚之夜，相爷全然不顾着新夫人，到现在连新房都没踏进去半步。这不，刚抄完卢家，现下又进宫复命了。”
妇人观她神色，小心翼翼地答：
但她却没有躲懒的机会，天刚蒙蒙亮，便有下人端着手盆、新衣入内，来替这位新夫人梳洗打扮。
“……”
难怪大婚之夜迟迟不见人，原来是去铲除异党了。
“这可不是什么香料。”
寂寥无人的空房，还有……盈满欢声笑语的隔壁。
水雾升起，浴桶里少女身形窈窕，如花苞饱满的春桃。
水气袭来，蒸得少女白皙的面容上一片微红的晕。姜泠轻咬着下唇，湿润的头发披在浴桶边缘，耳边响着青菊姑姑的话，待会儿见了相爷要如何伺候。
一勺牛乳浇下去，撒上半桶玫瑰花瓣，愈发衬得水面下颜色明媚。单是隔着这一层花瓣往下看，青菊便觉得浑身发热、难以自制，更罔论他们血气方刚的相爷。
然，姜泠仅是轻轻抿了抿唇，一时间，又想起昨日的事来。
“冯姑娘？”
对方动静极大，夹杂着不加掩饰的埋怨声，似乎在表达着什么不满。
听云阁里，婢子鱼贯而入。
按着规矩，新妇第二日要去给公婆敬茶。m.erpingge.com步瞻无父无母，也就免去了姜泠这一环。
“唉，咱们这位新夫人，当真是可怜。”
青菊笑言：“夫人这香不仅好闻，似乎还有某些奇效。奴婢将才只闻了一下，便觉得心情舒畅，整个人轻松愉悦了不少。”
或者说，不止是步府里，姜泠甚至成了全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大家都知道这位新夫人压根儿不受相爷的待见，步家主母的位置更是形同虚设。
“不然呢，京城还有几个卢家值得咱们相爷亲自动手……”
可青菊偏偏要在“火上浇油”，嘴唇一张一合，雾气缭绕得愈发灼热。姜泠垂下湿漉漉的睫羽，鬓发也沾了些牛乳印迹，绿芜忙递上手帕，一寸寸替她擦拭干净。
她顿时觉得十分好笑：
她一走进来，只见婚床整洁如新，新娘子的嫁衣亦是妥帖地穿在身上，便料想新夫人一整宿未合眼。于是其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兀自走上前，替夫人梳起头来。
闻言，冯茵茵以袖掩唇，“噗嗤”一笑。
澄澈的棱镜，倒映出少女一张清丽无暇的脸。
“夫人莫要惊惶，奴婢们特意为您备了药。此为滑润丸，兑温水将其外衣揉搓开即可使用。夫人在同房前轻轻塞上一粒，便可免受许多疼痛。”
当天下午，冯茵茵就搬出了听云阁。
“夫人莫要误会，冯姑娘与我家相爷没有旁的瓜葛。她原是名医女，早些时候救了我家相爷一命，相爷为了报恩，又觉得她可怜，才将冯姑娘留在步府。如若大夫人不喜欢她，奴婢去跟相爷知会一声，让她搬到别的院子去。”
“哦？那你说，应当同我讲什么？”
绿芜、青菊听话地转过身，不去看她。
相较于大夫人的不争不抢，青菊却是心急如焚。她捧了碗甜粥，缓步走至桌案前。桌上灯盏正亮，衬得少女轮廓愈发柔美动人。
屋子里，软木梨花雕椅之上，一双懒懒地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