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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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子依没看见，在司樊交给她那封信时，小皇帝的睫毛微动。

    小皇帝背课文般说了些祝福，鼓励之语。谢子依看着还挺像回事。

    司炜并没有自己这种底气。

    除夕晚上，谢子依和小皇帝一起面见大臣。

    「你在查萧家军的事。」林晓意语气急切，「两年前我们不是查过了吗，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线索。」

    大臣起身，纷纷入座。

    说是用膳，谢子依看没几人真正吃的认真。

    他们都知道，那时不可能撤走，他们身后是满城百姓。

    太后的葬礼依她临终所言，办的快速而简单。

    谢子依并不害怕，司樊和自己父亲都在朝中，无甚可怕。但听见小皇帝的话，心里软成一片。

    第二天醒来吃过早膳，便见陈嬷嬷来了昭阳宫。

    说完，两人都沉默下来。

    太后佝偻着身子，面容憔悴不堪，看上去竟如四十岁。仔细看去，太后头上已然生了白发。

    谢子依与太后对视，缓缓勾起笑容，「你我不同，我不爱他。」

    「皇后姐姐，你很热吗？」小皇帝关心地问。

    她握着小皇帝的手，尽量稳住呼吸。

    司樊听说皇帝晕倒，来的很快。

    其实太后的话还是影响到她。

    谢子依看着床上的小皇帝，心里五味杂陈。无论太后对自己做过什么，她都是司炜的亲生母亲。

    谢子依站起身，走到司樊身旁，对他行礼。「多谢你为我报仇。」

    太后抬头看着谢子依，「他今日这么对我，来日也不会对你手软。」

    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不久便散场了，大臣们还得回家吃真正的团圆饭。

    司樊手里一顿，说道：「若他无大错。」

    平心而论，若无司樊，谢子依早就死在了那个佛堂。

    只听司樊冷静地说：「她不会的，她想她儿子安全地活到成年。」

    不过司樊安安稳稳地坐着，端的是权势遮天。

    司樊担心地看着林晓意，「军师那时突然派你来找我，恐怕已经提前收到消息了。」

    谢子依怀着复杂的心情入睡。

    谢子依尴尬的笑笑，「不热。」

    谢子依的思路，被太监的声音打断，「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谢子依渐渐想起更多关于这位周小将军的事情，直觉不妙。

    谢子依看他熟练的把披风交给宫人，步履轻健地走过来。

    司樊抬头看她，只说：「你不生气了？」

    「听说你有话跟我说。」谢子依觉得自己的心中，平静多于畅快。

    冬至不久就是除夕了。

    *

    *

    林晓意红了眼眶，「父亲他们明明知道有问题，还是迎战。」

    当年周将军战死，周夫人悲痛欲绝，不久便撒手人寰。

    不知是否错觉，谢子依总感觉有人看自己。抬头向下看去，又找不到人。

    陈嬷嬷在前面带路，竟把谢子依引去了当初的佛堂。

    后宫妃子不多，又有旧例，操办起来并不难。

    说完，谢子依便出了佛堂。

    这孩子从今往后便失了双亲，外祖一家均不在了，身后再无人可依。

    陈嬷嬷停在了佛堂门口，示意谢子依单独进去。

    原身瞬时泪流满面，最后只对她的鸣哥哥摇摇头。她知道，那是死罪。

    谢子依推开佛堂的门，阳光照进来，驱散黑暗。

    太后去世不足一月，所以宫里并没有往年的喜庆。

    「司樊给哀家喂了蛇蛊。」太后说完，想起谢子依并不明白，「就是哀家那日原本打算喂给你的。」

    不想，小皇帝心思玲珑，「皇后姐姐是不是有点害怕，就像孤第一次上朝的时候。」

    文家的案子审了好久，上下官员，牵扯颇多。最后文家直系男子六人均判死刑。其余男丁流放岭南，女子充入教坊司。司樊下令文家人三代内不得入士。

    谢子依狐疑地皱皱眉，只当自己想太多。

    在谢子依记忆中，两家父母都有意结亲，奈何世事难料。

    陈嬷嬷说的诚恳，谢子依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一面。

    司樊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谢子依。「太后写给司炜的，等他醒来，你交给他吧。」

    与此同时，太后深感愧疚，决心去为先帝守灵，终身不回京。

    自那天起，朝臣心里都明白，这大秦，再无人能与摄政王抗衡。

    当时女孩年少，但身旁的少年已然许下一生的承诺。

    小皇帝声音清脆：「众卿免礼。」

    谢子依坐在床边，抬头看一眼司樊：「御医说伤心过度，身子没受住。」

    同样，小皇帝和宫妃们还有一顿。

    司樊点头，他知道没有人比林晓意更适合。他也更放心。

    谢子依接过，看着密封良好的信件，问道：「你没打开？不怕太后对小皇帝说一些不利于你的话？」

    「哈哈哈哈，你竟然不爱他，不爱他。」太后笑的痴狂，心里悲哀又畅快。

    司樊便将太后的话复述一遍。

    谢子依是第一次操办这种大型宴会，仔细地过了一遍细节。又找淑妃三人帮忙盯着，心想不会出错。

    谢子依在司樊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撇了小皇帝一眼，看见人睡得很安稳。

    林晓意听完，又哭又笑着跌坐在椅子上。「我就知道，那场战争怎会赔上全军的兄弟。」

    谢子依心想，其实太后想的不错，原身在这皇宫确实没活几个月。

    司樊中午回到摄政王府，林晓意便在书房等着了。

    朝臣黑压压地跪在下面，那一刻谢子依模糊体会到了权利的味道。

    司樊坐下，看了林晓意一眼。「没想瞒着你，只是怕又要失望。」

    「皇后，你来了。」太后嗓音沙哑的难听。

    谢子依手肘撑桌，眉头紧皱。原身这亲情、友情她自然能应对，爱情却是不能了。

    「直到司樊开始喜欢你，哀家嫉恨，心里只想着怎么送你去死。」太后说的简单，谢子依却是两次死里逃生。

    .

    小皇帝的兴致不高，谢子依怎么逗都不开心，便作罢了。

    .

    「臣妾让太后失望了。」

    小孩睡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想见您最后一面。」

    .

    冬至来的很快，这天，太后重病不治而亡。死前下旨不必大操办。

    谢子依看着专心看折子的司樊，犹豫再三，开口问道：「他会健康的活下去吗？」

    太后下旨令原身入宫那天，周睿鸣不顾一切从南大营跑出来。坚定地对女孩说：「依依，我带你走可好。」

    「娘娘，皇上其实也挺可怜的。」采星给小皇帝盖好被子，颇为怜惜。

    这之后，便是歌舞升平，大臣们这次开始用膳。

    「若不是周将军于定州一战捐躯......」采星话没说完，采月就赶快阻止了她。往事只会让娘娘伤心罢了。

    「哀家原本觉得你活不了多久，并没有放在心上。」

    司樊点点头，坐在另一边。不一会儿，太监们便把奏折搬了过来。司樊开始低头处理。

    「这些话，太后娘娘不必复述给臣妾，臣妾心有余悸。」谢子依回道。

    这孩子自从看了太后留下的信，就开始自称「孤。」性子也远不如当初活泼。

    「其实你不用得意。哀家对他用情蛊成功了。他将对你感情转移到哀家身上，下手已然如此狠辣。」

    「鸣哥哥，你会一直对依依这么好吗？」

    过了好一会儿，司樊缓缓开口：「以往只是怀疑，现在更不会放弃。一定会查清楚的。」

    「我来，交给我吧。」

    往年都是太后操办，今年这个任务落到了谢子依手里。

    谢子依回去的路上，风冷的厉害，心里也一阵阵发凉。

    谢子依听到这话，心里有所触动。知道了司樊还惦记着为自己报仇，心里对他的怒气消了大半。

    景阳宫深红的大门显得破败，进了里面更是衰败的厉害。

    脑海中有一幕格外清晰，十岁的谢子依手拿糖葫芦，甜甜的冲身旁俊朗温柔的少年笑。

    这是谢子依穿来后第一次面见朝臣，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御医怎么说。」司樊压低声音问道。

    少年眼中满是宠溺，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开口说道：「会。」

    谢子依一路走来，只觉这景阳宫安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只见太后一身孝服跪在佛前，听见动静也不曾起身。

    想来，司樊也一样。

    谢子依扯起嘴角，点点头。她心里明白，其实司樊一直在护着她，是她在拿不该有得情谊要求司樊。

    周睿鸣当时不过十四岁，随即投笔从戎，发誓要为父报仇。谢丞相关怀故交之子，便送周睿鸣入了京冀南大营。

    昭阳宫中，小皇帝哭的昏过去了。

    听到这里，谢子依瞳孔一缩，竟然真的与这人有情么。www.tiaodengk.com

    谢子依走到太后身旁，看着眼前这个妇人。只觉世事万变。

    「这才是我们回京城的主要目的，不是吗？」林晓意不复往日散漫，眼中全是急切。

    *

    谢子依不知该怎么劝，或许为皇者最后都是这样的。高高在上又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