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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直视那里,直到眼镜酸痛。终于,她摘下眼镜,用衣角开始擦拭。

    那石块还在变大,以飞一般的速度变大。很快,它压垮了塔顶,所有人都在随之往下坠落。破碎的瓦砾里传来被砸中的人的哀嚎声,有苏诀抓着重伤的两个队友,稳稳落地。

    的人,会是我。”

    “是的,师尊,我们慢慢把你的心魔消解干净,在那之后……”

    “你——!!”

    如今,姨爸齐聚一堂……常清看着宁明昧,淡淡道:“还好我没有来迟。”

    云烟的手腕就在那一刻扭曲了一下。趁着她惊愕的同时,宁明昧用剑插入了她的要害。

    说完,他扔了一枚短刀出去,将那人钉在了一块废墟上。

    “不过到底应该恨谁呢?我好像无所谓了。我好像恨过很多人,有过一些过去,有过一些理想,可那已经像是花落进水里,顺水飘走,是很遥远的事了。我也想过要重新开始,但我的人生是一个谎言摞着另一个谎言,这样的人生好像也没有重新开始的必要。”常非常说,“他说弃暗投明,什么是黑?什么是白?我看不清楚啊。你看得清楚吗?”

    旁边还想帮忙的有苏诀看了一眼这边,累觉不爱的转头继续打骑士。他感觉穆寒山应该还能硬控黑化常非常一段时间。

    少年拈起一枚罐子里的青梅,放在鼻尖闻了闻。

    “将蘅!”

    胜负已分。

    竟然是佛子常清。

    一罐青梅。

    他满身是汗,却直视前方,步履不停,手握长剑。云烟眯眼看着他,道:“看来让你捡漏,成为了新的契约者。”

    老二十四眼中留下一滴泪。这时候,他看见远处的黑山似乎炸了。有白色的身影悬在空中,如一轮明月,正在烧毁里面的黑色物质。

    常非常带回缥缈峰,就一定有治好他的方法。哪怕打断了他的腿,打晕了他的脑袋……可穆寒山没想到,心魔竟然开口了。

    穆寒山报出了一个精准的日期。

    “妈妈!!”

    宁明昧将莲子往上一抛,又将它收回锦囊里。他道:“你想知道翁行云在死前许了什么愿望吗?”

    先把面前的大boss打掉吧……就在此刻,宁明昧和云烟的对战已经到了生死一刻。

    “师尊……”他低声道,“这是你走那年的青梅,我一直留着。我没有骗过你。我恨过你,但还是爱你,我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就喜欢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他抬头,终于看见了传闻中火中火的流光溢彩。

    常非常不可被强行剥离,只能被本人消化、释怀……穆寒山道:“是的,在一切结束后,我们会一起回去。回潜圣峰,种竹子,养熊猫,练剑。又或者,我们会回到山里去,山里很好,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我们可以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而我因为上山去采蘑菇幸免于难。在那之后,我求学,进饮冰阁,成为同辈中的佼佼者,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天。你不可能知道吧?你甚至不知道,在很多年前,你曾夺去我的一个世界。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最终杀掉你的,不是宁仙尊,或者阁主,而是我们这一群人。当我一页页计算公式时,我也没想到,最终画下最后一笔

    在临时大营里,段璎拖着重伤的桂若雪,把他带了回来。而另一边,作为最终功臣的一名计算符修戴着宁明昧同款的眼镜。她谢绝了同事们的赞扬,独自一个人走到山坡上,看着远处茫茫的白烟。

    “稍等,我接个电话。”宁明昧说着,拿起了腰间的玉佩。

    他平淡地看着那人,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回头是岸。”

    “……”

    “……”

    在那身影降下屏障之前,还有一道影子冲了进去。

    另一边,子衿军的诸多修士们在欢腾、在拥抱、在流下热泪。悬挂在他们头上数百年的梦魇,仿佛要结束了。

    “……”

    只要把

    “我们最终也没有用浑沦当武器,而是用了科技的力量!”

    “总比你懂得要多。”宁明昧道,“还有,别用将蘅的身体在这里看着我。将蘅!你虽然死了,可你难道真的愿意自己的身体去做旁人的傀儡吗?你这一生,不都在追求不做傀儡的人生吗?”

蓠看着自己的掌心,不可思议地说。

    云烟悚然变色:“你以为你懂什么?”

    “将铎,我不会因为你和你部下们的死而感到愧疚的。因为你也从来没记住过我们。如今你死了,我的人生也该开启下一章了。”



    云烟死死地盯着宁明昧的手心。一枚莲子正静静地躺在这里。

    “将铎,或许你根本不记得我。不,你一定不记得我。在三百年前,你和你的部下路过一片凡人的村庄,甚至不是路过,你距离那里仍有几十里。你的部下惹你生气,你打算杀鸡儆猴,只因为这样的原因,你用魔焰杀了他。可你喷射出的魔焰,将一座村庄化为齑粉。我的母亲、父亲、哥哥、还有姐姐,都丧身在那场不熄的火灾里。当时在下雨,下了三天的雨,但是没用。因为魔焰不能被人界的雨水浇灭。”

    云烟不再听。她已经操控着两把剑攻了上来。从废墟里爬出来的黑工们和新月教教众也打成一团,连带着战斗还没结束的有苏诀等人。

    在看见和云烟的宁明昧后,常非常骤然站定了。他看着宁明昧道:“我想起来了,他是宁明昧,他不是我的兄弟……”

    终于,他问他:“我是什么时候走的?”

    而另一群人出现在黑山之上。修仙界的其他援兵到了。

    常非常蹲了下来,心魔仍然烧着他的眼,让他眼眸一片血红。他看着趴在地上,连动也艰难的穆寒山,扭曲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好奇,像是在打量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奇怪。

    常非常又看向穆寒山,道:“你是我的徒弟吗?我好像在我的记忆里看见过你。”

    “她不会讨厌我……我要她……回来……”

    老二十四稍微惊喜,忽然看见远远的皇宫上空,像是降下了一道屏障。有人将整个监天司锁在了屏障里。降下屏障的,似乎是一点白色的身影。

    终于,穆寒山到达了他的身边,并高高地举起……

    常非常有点意外,他挥剑想把对方打开。可穆寒山不躲不闪,任由长剑割伤他的身体。常非常也被这飞蛾扑火的行为吓到了。他看着穆寒山,若有所思,像是想知道他有什么近身战具。

    穆寒山却向着常非常冲了过来。

    说话的人是清极宗的一名修士。穆寒山想,常非常如今是被心魔控制了,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知道。

    “在几百个金灵根修士的努力下,铀矿发生了成功的大爆炸!将铎终于死了!”

    而穆寒山也再度举起剑,对准了常非常。

    在黑魂射入宁明昧身体之前,一枚木鱼出现在宁明昧与云烟之间,将黑魂收了进去。宁明昧回头,讶异地看向来人。

    就在此刻,云烟看向宁明昧,一道黑魂已经从身体里射出!

    此夜无月,常非常身着白衣,站在月下,除却头发皆白,仿佛还是当年模样。有人认出了常非常,尖叫道:“是你!常峰主!你快醒醒!回头是岸。”

    原本漆黑的石头变成了透明的颜色,其中有各种各样的火焰在飘动。火焰之上,逐渐出现了一扇小门。

    刚才在火中火里没有信号,如今宁明昧的手机倒是滴滴响个不停。电话里传来温思衡的声音:“师尊!成了!矿山炸了!将铎死了!”

    满头大汗的宁明昧就这样从小门里走了出来。

    ……

    他说着,又随意地用剑把扑上来的一名弟子打开,就这样一路向前走着。穆寒山骤然意识到,或许是因为火中火的效果,方才还没有言语,像战斗机器一样的常非常忽然有了很多话。

    “……”

    “你好像觉得,我只是一个心魔。”常非常歪着头看他,“你是觉得我没有过仇恨、没有过愤怒吗?”

    他死死将吓尿了的十八皇子护在身后。而老十三浑身浴血,带着手里愿意和他一起背叛的人对抗新月教,在战斗的间隙回头来怒吼:“老子不想功成名就了,还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我的灵魂告诉我,我要帮你们,但我实在不明白。”常非常看着自己的手心,“你们不是也骗过我很多次吗?就像云烟一样。”

    “是么?有那么好么?”常非常若有所思。

    宁明昧挂掉电话。他将怀里一样东西捞出来,对云烟道:“都亏了火中火使我修为进步。方才它从我的体内烧出了一样东西——一枚莲子。你是翁行云的剑灵,你应该见过这样东西吧?”

    “这不是你伤害她的借口。”宁明昧道,“但星火岛会回来的。”

    “碰!”

    “发霉了。”穆寒山听见常非常的声音,“符合日期,你应该没有骗我。”

    云烟赫然倒下。她仰着头,抽搐地看着天空。宁明昧捂着伤口,一步步走向她,打算补刀。

    在生命的尽头,宁明昧听见她说。

    两人的剑都对着彼此的要害,高速且不偏不倚地向彼此射去。就在双眼对视的那一刻,宁明昧忽然大喊道:“大姨!!”

    “云烟,我说实话吧,你不配做翁行云的剑灵。”宁明昧道,“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以她的名义做出这样的事。她将你留在秘境里,是认为剑灵亦是生灵,不应同她一起去死。她想要保护你,让你能够度过自由的人生。然而很遗憾,她不知道秘境里藏着邪物。或许,在那数百年里,你也早就被秘境里的那片黑海污染了吧。”

    而京城另一边,老二十四对老十三说:“十三哥,你不用救我的,你可以自己跑的!”

    “爹的,就搞他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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