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个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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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庭简忽然很想回头，想最后再拥抱他一下，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转过身去，他怕自己看到了邵谦的眼神，又会心软。

    “不是。”

    “邵谦，老实说，我这地方适合经历挫折不想奋斗的年轻人短暂养老，不适合你。”

    叮！

    【第一卷：白鸽·完】

    邵谦以为，顾庭简看懂了他内心的欲望，所以躲开了。

    “好，那你们慢慢吃。”见顾庭简如此坚持，阿姨虽有些错愕，却也只好先行离开。

    其实没有，他只看懂了自己的，所以，在沦陷之前，挑了个结束的好时机，把邵谦推开了。

    “裴哥，我毕业了，你这儿还缺人吗？”

    当天晚上，母亲打电话来，说他有几个包裹到了，但邵谦却迟迟不敢回家。

    邵谦想说点什么，但他能说什么？他敢再多问一句，都是自取其辱。

    他回忆起，两个月前，学校给高三的全体学生举办成人礼，他和顾庭简一个十七，一个二十一，蹭了这个十八岁仪式，共同放飞了一只白鸽。

    邵谦颤抖着拿起汤匙喝完最后一口汤，把余下的餐盘收进厨房，打开水龙头，让水声掩盖了自己的哭声。

    顾庭简离开后重重地关上了门，把关于邵谦的所有回忆隔绝在另一个空间内。

    顾庭简默不作声地吃完了饭，拿起手机，点了点屏幕。

    “舍不得你同学啊？”裴越只是随口一说，但看邵谦的反应，似乎是说中了。

    裴越看着眼前这个拖着行李箱，失魂落魄的少年，简直以为他不是毕业了，是离家出走了，“缺，你要来？”

    他发觉自己经不住诱惑，再和邵谦多待半天都难以忍受。洗完碗筷，顾庭简不敢去看邵谦的神情，自顾自地走到门边，大声喊道：“我还有约，先走了，司机过两个小时就来送你回家，钥匙你让他带给我就行。”

    “我就呆三个月。旺季过了，我就走。”邵谦用恳切地语气说道。

    关系很一般的同学，分别的时候都尚且会客套地说有空常聚聚。顾庭简斩钉截铁地说见不到面，还急着让他当天就搬走，这是在已经是无情地在下逐客令了。

    未来还长，他终于长大了，有机会掌控自己的人生了，他应该高兴的。

    七月，邵谦如愿收到了h大的录取通知书，红色的信封上，印着一只展翅的白鸽。



    他们已经毕业了，没什么事情能再桎梏住他们。别说偶尔出来见面，他俩就算天天住一块儿，同床共枕、耳鬓厮磨，都未必会被发现。顾庭简要是想，怎么会和他见不到面。

    “我走了，你多保重。”

    少年放飞了心中的白鸽，看着自己的憧憬与希冀盘旋于天际，仿佛遥不可及，却又触手可得。

    “其实......”裴越猜到了七八分，本想宽慰两句，但想起了自己一片狼藉的校园恋爱，只说，“未来长着呢。”

    顾庭简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声很大，他没听清邵谦到底有没有回话。

    说完，他并没有急着走，他在等邵谦回话。

    手机一响，邵谦看着手机屏幕，是条转账消息，邵谦低语道：“顾哥，太多了，我不能收。”

    洗完碗，邵谦开始收拾行李，整理的时候才发现，他放在这里的东西真不多，全部带走，也只装了半个行李箱。

    “可以吗？”

    邵谦一怔，难怪前两天对他这么好，原来是在赶他走之前给的施舍。

    邵谦迟迟没有反应，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再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了，顾庭简已经下定决心，不要他了。半年的漠视冷落，五天的回光返照，他最终还是被判了死刑。

    “不多，以后就见不到面了，你照顾好自己。”顾庭简收碗走到厨房，背对着邵谦说道，“今天天气好，你把东西整理整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他在学校门口游荡了好几圈，等到司机来了，让他送自己去了灯塔。他一直欠着裴越的钱没还，顾庭简这半年给他的足够多，但他怕裴越唠叨，没敢还。

    这样的结局，明明是他第一眼见到顾庭简的时候就期盼的，收获颇丰，也足够体面。

    “你怎么了这是？”裴越很难不注意到邵谦的异常，“毕业了不是高兴的事情吗？没发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