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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紧张,屏住呼吸等着蟒如良的答复,可蟒如良并没有正面回答周道德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元魄,你应该知道现在没有资格过问这些了。”

    江渔赶紧蹲下了身想要扶起何载舟,眩晕感却不合时宜地袭来,让她连自己究竟有没有扶到何载舟都不清楚。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五感就好像和她作对一样一点点抽离。

    “何载舟”的目光则是落在周道德脸上,和他对视着。

    “为何?”周道德忽然情绪很激动地抬高了声音,“我和玉芝在人间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救助了多少被困于囹圄的人,我们所做的这些贡献,难道都不算数吗?”

    周道德还是一脸震惊地站在那里,他没说话,江渔不知道他是真的惊讶还是又是装的。

    周道德和周礼这会正站在大门外商讨着什么,看到他们出来,父子俩脸上都闪过一些不解的神色。

    周道德被蟒如良的反问噎住了,他数次张嘴,又数次沉默下去。

    他竟然能在蟒如良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一眼看出来。江渔心里打鼓,再次感到他们和周道德之间相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故人谈不上,睡着的这数百年,在梦境中看到过一些荒唐事罢了。”

    “我不是问你。”周道德重新看向蟒如良,“我是问仙家,这个女孩,她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局里?”

    就在这时,何载舟的身躯仿佛失去了什么的支撑,轰然倒地。

    “荒唐?”周道德又笑起来,“这人间可不就是荒唐的吗?”

    江渔这会仍有些发晕,感受到周礼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往“何载舟”的方向挪了挪,心里在想如果周道德要连她一起赶走,不知道蟒如良会不会帮她说话。可是周道德只是看了看她,并没有出言赶她离开。

    元魄、玉芝,那是谁?听蟒如良的意思,这两个名字应该是在指代周道德和齐阿姨,那是他们的别名吗?周道德有法号她是知道的,齐阿姨怎么也会有?

    “人间不过数十载,做的事情顷刻就会化为过眼云烟。”周道德说,“生命并无意义。”

    周礼刚要反驳,周道德就狠狠瞪了他一眼,父子俩僵持了一会,还是以周礼的退让告终。

    是周礼接上了话,问蟒如良,“您说的孩子是我吗?”

    江渔停在了距离他们有一点距离的位置,“何载舟”则是继续向前走去,到了周道德身边才停下。江渔紧盯着他们,心里为蟒如良和何载舟捏了把汗。

    “我来提醒你,不要忘了做人的本分。”

    周道德没有马上回应蟒如良的话,而是扭头往江渔的方向看去。

    周道德没有伸手,“我当然知道他的情况,可我们给他的东西并不少,问他借的,将来事情成了也会还给他的。”

    别说出马出道的事她不明白,就连蟒如良口中的两个名字她也很陌生。

    “她是谁?”他发问。

    周道德看着周礼的背影渐渐消失,确定他不会再听到谈话的声音才重新对蟒如良道:“仙家既然知道玉芝这个名字,看来也是故人。”

    “哦?”周道德笑了笑,“仙家这话,恕我一介白人,听不明白。”

    “不知是哪位仙家。”周道德说着,对着何载舟微微欠身,这场面看上去真有些违和,“请问仙家光临小店,所谓何事呢?”

    周道德糊不糊涂江渔不知道,总之她是听得云里雾里了。

    江渔自然是以为周道德在问自己附在何载舟身上的仙家是谁,但她心里认为自己和蟒如良是更接近队友的,才不会把名字供出来,声音不大地说了句,“我不知道。”

    “既然没有意义,你和玉芝又为什么为了护住孩子的命,不惜对抗天道?”

    周道德这会才重新回过神似的,对着周礼用命令的态度说,“周礼,这没你的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江渔低头做了次深呼吸,也跟着何载舟——准确来说是跟着蟒如良的脚步出去了。

    “那我先走了。”周礼说着,看了周道德一眼,又看了江渔一眼。

    蟒如良不语,直接用另一只手拉过周道德的手强行按在何载舟的左腕上。周道德一开始还想躲开,感受到什么脉象后,他瞬间睁圆了眼睛。

    江渔是听不懂蟒如良和周道德说的大部分对话,但最后这番话她还是能听懂的,她没选择问蟒如良,而是看着周道德,问他,“何载舟是不是撑不了多久了?”

    她松了口气。

    “你说话啊。”江渔已不再顾忌任何长幼有别或是力量悬殊,她有些激动地往周道德的方向迈进了一步,“何载舟怎么了?他是不是没多少时间了?”

    蟒如良向周道德伸出左臂,“你搭上这孩子的脉看看。”

    “这不可能......”他喃喃着,在何载舟的手腕上细探了一番,“这脉象不对,他怎么......”

    蟒如良没有回答周道德的困惑,兀自把手抽了出来,说了句,“留给所有人的时间都不多了。”

    江渔心里有一万个问号飘过——周道德原来是在问她是谁?可是周道德又不是不认识她。难道他的意思是问仙家她除了“江渔”这个身份还有没有别的身份?那她真的有别的身份吗?

    “出马是仙领人,出道是人领仙,元魄,你和玉芝既然选择走出道的路就该用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为何越走越糊涂了?”

    “当然作数,但功过不相抵这么简单的规矩,你怎么会不知道?”

    “过?我们何曾有过!”

    “你应该知道,越是憎恶人间,你需要受的轮回之苦就越多。”

    周礼虽没有第一时间就发觉异常,但听了自己父亲的话,他马上心领神会不再讲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何载舟。

    “他不是何载舟。”周道德的语气平静又肯定。

    “载舟,你怎么......”周礼的话还未完,被周道德抬手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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