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小人物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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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半夜留宿码头河景房的一个大户人家子弟着急忙慌坐马车出去。远远看到有人封路，并没有停，而是想着只要我够快，对方一定让路的心态让马夫加了一鞭子。

    有喜事还得憋着，锦衣夜行，好难受。

    昨日交接公事繁忙，忘记来祝贺了。今日，一大早才赶紧来道喜。

    现在“以租代买”到了关键的时候，你郑大人。何大人可不要拎不清轻重，窝里反啊。

    也不管昨晚的事前，高翰文吆喝了徐同知、赵通判、沈知事、马照磨、胡检校一起去码头了。

    高翰文反而真不急于递过去玉佩了，

    就这个一交流，双方的关系热络多了。

    谁吃了亏，流的血还不清楚，只见黄大浪暗暗收起了刚刚拿出来的铁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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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夫是临时租的，坐在车上不知道帮谁好呢。

    通过马夫，才知道贵公子姓徐。

    黄大浪这才慌了神，旁边其他衙役也赶了过来。

    说完才看到旁边的郑推官，一脸诧异:“你不是这会儿应该去点卯了，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然后试探性问了高翰文昨晚还好吗。

    何况，终究只是小阁老答应的，万一有意外怎么办。昨日这个严党三代核心来了提都没提这事。搞得一晚上不开心，只能到侍妾身上找补了。

    现在码头这么多人与货，不把闲杂人等隔开就真的有可能发生人祸了。

    当然是恩师小阁老在决定派自己南下推行国策时相送。

    王用汲听到汇报，一拍大腿就知道坏事了。制止了旁边的汇报，打算过去亲自问问什么情况。

    这么匆忙，再一次加深了郑泌昌的评价。无他，严党里面现在能干事能吃苦的可不多了。如果不是许诺了高官厚禄，怎么可能这么拼命。这个高翰文的严党三代核心，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等郑泌昌出来，高翰文先自己告罪一番。

    这个内容明眼人看着对士绅都非常不友好了，王用汲看了都不停的皱眉，就看高知府如何化解了。

    原本不想出来的贵公子，一下子惹怒了，跟着一个女的下来，三人就打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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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绝了郑泌昌的午宴，匆匆去码头安排物质调度、检验海瑞与王用汲工作成果了。

    且说码头那边已经忙疯了。

    “姑父大人，是高大人说有喜事，让我一起来给您道喜呢”郑推官有些不那么自在地回应。

    结果发现属官都来了。徐同知也在，只是杵着头没精打采的。

    王用汲今日更是马路，以知府衙门的名义借用了驿站的兵丁，征调了一些青壮劳力大部分做搬运，小部分做安保维持秩序与境界。

    只将玉佩拿在手里，讲起了这个玉佩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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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密室政治的好处，双方都有足够多的想象空间。

    黄大浪是谁，自己可是齐大柱大柱哥的马仔，现在大柱哥走了，自己也是这一篇码头工人的元老了。今日好不容易从了良，岂能不尽职尽责表现一番。

    过了好一会儿，女的骂得口干舌燥的，发现自家男人竟然没有帮腔，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男人给捅坏了。这才又哭骂起来。

    一通对话下来，郑泌昌忐忑地接过了玉佩，仿佛接过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看着两人的对话，高翰文多半摸清了两人的关系。亲戚是实在的，但也不同心。郑泌昌这官场老油子多半是见不得郑推官的掉书袋做派，何况一个举人出身一天到晚掉书袋。而郑推官多半也对郑泌昌多少内心鄙夷。

    不过，面上还得谦虚一下，“哪里，哪里，传旨太监还没来，说不定有风吹草动呢”

    再细看土地出租的合同内容就会发现，海瑞在这里面的设计还是相当有门道的。自己没做过生意，为此昨天其实一个下午都在咨询各种牙人行家，以及路上的摊贩。约莫总结出一个道理，单个农户无论怎么签，都是要吃亏的。因为农户更士绅身份不对等。

    被包吃5文钱一天，征调过来的黄大浪正在外围执情，一个人封锁一条街道。

    道完喜，趁着郑泌昌高兴，说定了先从布政使衙门与隔壁按察使衙门拨五千两银子，果然一旦统一战线，还是很快的。

    昨天，郑泌昌与何茂才还不清楚高翰文说话的真假，害怕这个扛着严党反严党。还写信加急去北京询问小阁老。但从今日，知道小阁老已经安排自己巡抚一职看，应当是心腹无疑，而且至少还是阁老与小阁老的双料心腹。自己虽然暂时位居其上，但也不好在其面前拿乔。说不得以后反要其照拂。

    没办法，这种捐款、租金直接发下去的行为字啊后世叫坐支现金了。可是非常严重的财经违纪了。虽然现在大明王朝也不讲究那么多，但多叫点人，一起去做个见证还是好的。真要出问题，背锅侠就在这几人中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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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是站在路中间没动，眼见逼停了马车就上去拍车栏杆理论。

    于是乎，海瑞想到个集体出租的制度。就是约莫一百户农户先拿出自己的土地成为集体，然后再以集体的名义出租土地，避免被士绅各个击破。租约必须要获得90%以上的集体成员同意才行。这样，一百农户，基本能够对抗本地的中小士绅了。同时由于每个集体再选出一个代理人，又方便了相邻的集体团结起来对抗更大势力的土豪劣绅。同时再由官府负责教授这些代表基本的识文断字。以后租约的滚动续签，改进都会好得多。

    一看，郑泌昌假意推辞。

    反正不一会儿地上就有血迹了，三人打累了，各自退到一边，坐着，嘴上不饶人地对骂着。

    海瑞让城里的印刷书店，印刷了足足一万分土地出租合同。印的多的原因是先现场下发一千份份，两千份交给高知府，自己跟王用汲各3500份。这样确保全州人人都能知道标准合同的样子，不会有人借口没有合同在私自变造、改造合同条款欺上瞒下。毕竟这份合同格式条款的最终解释权在海瑞这里，那还能出事吗？各地如果不够，也可以以此为模板，再行复印签约。

    “那你们相处得还好吧，高大人可是二甲进士的小探花出身，又在翰林院编修深造，学识渊博，你们两或许可以谈得来呢”郑泌昌在谈论权、钱、色三样之外的事前时，还真的是一副温和老者的形象。虽然40多岁也不算老。

    郑大人的巡抚官职，以及这个玉佩都是为了“改稻为桑”的国策才拿出来的。可想而知一旦国策失败，自然是得有人玉碎的了。

    几句话下来，郑泌昌先把他的侄儿打发回衙门上班了。

    但一早上，虽然被从鸳鸯帐里扒拉里出来，但一听自己期盼的事前尘埃落定，还是很开心的。

    要是高翰文来看到一定会想到这不就是后世集体农业的缩影吗？但海瑞虽然没这个先知先觉，但一来结合牙人的苦水，二来自己干了十年的教谕经验，做出的筹划。

    高翰文倒没怎么回答，反而直接拿出了自己随身的一枚玉佩作为贺礼。

    郑泌昌本人其实是知道已经升任浙江巡抚了，但他只要圣旨还没到就不能说啊。

    高翰文先回了躺衙门，点齐衙役一起去码头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