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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下午怎么没来上学？生病了嘛？”
“爸去办住院手续了。”
“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方面的问题，具体情况还要等检查报告出来，家属先不要太担心。”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把手插进口袋里，又说：“最近病人有些多，陆护士连续加班了很多天，应该是太过疲劳导致得昏迷晕倒，家属帮她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等她醒了，如果想要回家也是可以的，但我还是建议她能住院观察几天。”
“你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我总跟你吵？你以为我愿意吗？”陆然情绪激动起来，她越说越凶，手微微按上了腹部，“我跟你说的，你从来都听不进去，无论是这件事，还是别的什么，甚至是小牧的事……”说到这儿，陆然才发觉自己失言，她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开口：“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过一会我自己去窗口退手续。”
季牧依旧这么握着手机，靠着墙慢慢滑坐到了地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面前那堵并不太洁白的墙面。突然，耳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到面前来看，是“陌生号码”。
“季林，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你总是这么自作主张。”
“妈，刚才宋叔叔说，你身体可能有些问题，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咱们就先在医院观察观察吧……”
说完，季牧就背上书包跑出了速食店。他一直没敢回头看何屹，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何屹的眼神，动作，甚至于看到这个人都会觉得有些害怕。何屹的出现就像是一个预示，预示着他的身份，预示着他的命运，甚至预示着他的生命。
“有没有在家？”
刚想按键回消息，宋医生就从病房里走出来，季牧看见宋医生赶紧把手机揣在口袋里，焦急地问道：“宋叔叔，我妈妈她怎么样了？她到底怎么了？”
“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季林温怒道：“陆然，你总是要跟我吵。我那边耽误着工作，不是为了来这跟你吵架的。”
所以他这阵子一直在跑，还跑瘦了两斤。
“好的，谢谢你啊！宋医生！等我爱人醒了，我问问她怎么样，我也是希望住院多观察几天的。”季林握了握宋医生的手，医院里的医生大多都是陆然的同事，季林跟他们也都认识，但并不是太熟：“我这就去办手续，季牧，你去病房照顾妈妈。”
季牧看着这条短信，稍稍皱了皱眉，心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的？
何屹伸出手想拉季牧坐下。季牧看他手伸过来，吓了一大跳，便赶紧站了起来。何屹看出他的紧张，轻挑了挑眉，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说道：“抱歉，我有些莽撞。快坐下来吧！这就要走吗？东西还没吃呢！”
季牧这个人都蒙了，他听到宋医生的安慰，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后来宋医生又叫了几遍他的名字，季牧才刚刚梦醒般回神，他冲着宋医生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艰难地笑了笑。
“妈，你醒啦？”季牧进到病房就看见妈妈靠坐在床头，便赶紧走到病床边。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妈妈，一脸担忧道：“你怎么突然就昏倒了呢？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担心死了。”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声音，季牧捏着手机也一直没有挂断，电流声中夹杂着他细微的哽咽声，就这么过了很长时间，爸爸那边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机声。
季牧把头深埋在胸前，用胳膊环抱住自己。手机又嗡嗡响了两声才消停了下来，季牧看着上面的短信，眨了眨眼睛，一不留神，一颗水珠跑了出来，滴到屏幕上，把何屹的名字映得老大。
“我是何屹。”那边又补发过来这么一句话。
季牧噘着嘴，无声地哼了一下，谁不知道你是何屹。
他给爸爸去了电话，那边接听了，说刚刚在工地没听见手机铃声，问他们回到家了吗？
听到爸爸的声音，季牧突然就很想哭，他抽了抽发酸的鼻子，想把情绪隐藏起来，可开口声音却带着颤抖：“没……妈她病了……宋叔叔说……说妈有腹水，可能……可能得的是肝癌。”
“好了。”陆然还没说完，季林就走了进来，打断她说道：“我已经办好手续了，先住一个星期观察情况，这阵子单位也给你请好假了，你就在医院好好休息吧！”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的，小牧，这中间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陆然看着季牧，笑了笑，语气变得柔和起来，“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走吧！跟妈妈去窗口退手续，然后赶紧回去上学。再一年你就要高三了，这课程可耽误不起！”
“我……我不吃了！我要回家去了！”季牧一边心里暗暗嘀咕：还吃啥呀！我再不走你就要把我吃了！一边有些僵硬地站在桌子旁。书包半拎在手里，书包带被他攥得紧紧的，“你……你以后别总堵我了，既然你也说了不是为了那个冰棍，那我们之间就什么也不欠了。还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过，你……你高三了，好好准备高考吧！我……我走了！再见！”
“我买了好吃的，现在就在你家楼下，快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何屹真的就消失在季牧的生活当中了。可是季牧原本平静的生活，却被一场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故打破了。
季牧一直呆呆地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知道页面从发亮变成漆黑。他的手一直用力掐着小小的机身，却仍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突然页面又亮了起来，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牧，住院很贵的，而且……”
宋医生看见季牧的样子忙安慰道：“现在还没百分百确定，再说如果真的是癌症也有救治的可能。癌症并不像大家说得那么可怕，只要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治愈的可能性存在的。”说罢，宋医生轻轻拍了拍季牧的肩膀，“你妈妈的情况并没有很差，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的。”
“爸……”季牧站起来，想追出去，又被妈妈拉住，“妈……爸也是为你好啊……你们为什么总是吵架呢？”
“住什么院？浪费这个钱做什么呢？”说着，陆然就要找手机给季林打电话，她找了两圈，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值班室的桌子抽屉里，便又对季牧说：“我不用住院，小牧你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跟他说我就是太累了，有点低血糖，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季牧对于何屹说出的话感到无比惊讶，而且何屹现在看他的眼神过于炙热，也让他多少有点害怕，“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我就回家去了。”
季牧几乎是一瞬间就愣住了。
“怎么这就要走？”
季牧所能做的，就是逃离。
宋医生看着季牧，脸上露出恻隐的神色：“小牧，现在确诊你妈妈有腹水的症状，应该是肝部的问题……可能是肝硬化，但是也不排除是肝癌的可能性。”
季牧接过爸爸手里的工作服，沉默着点了点头。
陆然掀开被子下了床。季牧把她的鞋摆在脚下，帮她穿好，又站起身来扶她。可谁想到，陆然刚走出病房没多久远，双腿便开始剧烈的疼痛。她蹲坐在地上，疼得怎么都起不来，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季牧见状整个人都吓坏了，他赶忙跑到护士站去找值班的护士，又赶紧叫来了不久前才离开的宋医生。
“随便你。”季林一把抢过季牧手里一直抱着的工作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医生离开很久，季牧都不敢进到病房去。他总觉得自己进到病房，这一切就真的成真了。季牧隔着病房玻璃看向里面，妈妈正闭着眼睛，在病床上睡着。他怎么都想不到，癌症这个这么遥远的东西，这个一直出现在狗血故事里的东西，会像迫击炮弹一样，径直地击碎自己原本幸福的家。
“最近可能是加班太累了……没事的，别担心。”陆然摸了摸季牧的头，“你爸呢？”
病房里一片混乱，季牧在病房外面站着等着。他掏出手机想给爸爸打电话，可手抖得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按下了拨号键，对面却一直无人接听。
] “你今天下午怎么没来上学？生病了嘛？”
“爸去办住院手续了。”
“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方面的问题，具体情况还要等检查报告出来，家属先不要太担心。”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把手插进口袋里，又说：“最近病人有些多，陆护士连续加班了很多天，应该是太过疲劳导致得昏迷晕倒，家属帮她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等她醒了，如果想要回家也是可以的，但我还是建议她能住院观察几天。”
“你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我总跟你吵？你以为我愿意吗？”陆然情绪激动起来，她越说越凶，手微微按上了腹部，“我跟你说的，你从来都听不进去，无论是这件事，还是别的什么，甚至是小牧的事……”说到这儿，陆然才发觉自己失言，她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开口：“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过一会我自己去窗口退手续。”
季牧依旧这么握着手机，靠着墙慢慢滑坐到了地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面前那堵并不太洁白的墙面。突然，耳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到面前来看，是“陌生号码”。
“季林，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你总是这么自作主张。”
“妈，刚才宋叔叔说，你身体可能有些问题，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咱们就先在医院观察观察吧……”
说完，季牧就背上书包跑出了速食店。他一直没敢回头看何屹，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何屹的眼神，动作，甚至于看到这个人都会觉得有些害怕。何屹的出现就像是一个预示，预示着他的身份，预示着他的命运，甚至预示着他的生命。
“有没有在家？”
刚想按键回消息，宋医生就从病房里走出来，季牧看见宋医生赶紧把手机揣在口袋里，焦急地问道：“宋叔叔，我妈妈她怎么样了？她到底怎么了？”
“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季林温怒道：“陆然，你总是要跟我吵。我那边耽误着工作，不是为了来这跟你吵架的。”
所以他这阵子一直在跑，还跑瘦了两斤。
“好的，谢谢你啊！宋医生！等我爱人醒了，我问问她怎么样，我也是希望住院多观察几天的。”季林握了握宋医生的手，医院里的医生大多都是陆然的同事，季林跟他们也都认识，但并不是太熟：“我这就去办手续，季牧，你去病房照顾妈妈。”
季牧看着这条短信，稍稍皱了皱眉，心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的？
何屹伸出手想拉季牧坐下。季牧看他手伸过来，吓了一大跳，便赶紧站了起来。何屹看出他的紧张，轻挑了挑眉，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说道：“抱歉，我有些莽撞。快坐下来吧！这就要走吗？东西还没吃呢！”
季牧这个人都蒙了，他听到宋医生的安慰，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后来宋医生又叫了几遍他的名字，季牧才刚刚梦醒般回神，他冲着宋医生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艰难地笑了笑。
“妈，你醒啦？”季牧进到病房就看见妈妈靠坐在床头，便赶紧走到病床边。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妈妈，一脸担忧道：“你怎么突然就昏倒了呢？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担心死了。”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声音，季牧捏着手机也一直没有挂断，电流声中夹杂着他细微的哽咽声，就这么过了很长时间，爸爸那边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机声。
季牧把头深埋在胸前，用胳膊环抱住自己。手机又嗡嗡响了两声才消停了下来，季牧看着上面的短信，眨了眨眼睛，一不留神，一颗水珠跑了出来，滴到屏幕上，把何屹的名字映得老大。
“我是何屹。”那边又补发过来这么一句话。
季牧噘着嘴，无声地哼了一下，谁不知道你是何屹。
他给爸爸去了电话，那边接听了，说刚刚在工地没听见手机铃声，问他们回到家了吗？
听到爸爸的声音，季牧突然就很想哭，他抽了抽发酸的鼻子，想把情绪隐藏起来，可开口声音却带着颤抖：“没……妈她病了……宋叔叔说……说妈有腹水，可能……可能得的是肝癌。”
“好了。”陆然还没说完，季林就走了进来，打断她说道：“我已经办好手续了，先住一个星期观察情况，这阵子单位也给你请好假了，你就在医院好好休息吧！”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的，小牧，这中间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陆然看着季牧，笑了笑，语气变得柔和起来，“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走吧！跟妈妈去窗口退手续，然后赶紧回去上学。再一年你就要高三了，这课程可耽误不起！”
“我……我不吃了！我要回家去了！”季牧一边心里暗暗嘀咕：还吃啥呀！我再不走你就要把我吃了！一边有些僵硬地站在桌子旁。书包半拎在手里，书包带被他攥得紧紧的，“你……你以后别总堵我了，既然你也说了不是为了那个冰棍，那我们之间就什么也不欠了。还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过，你……你高三了，好好准备高考吧！我……我走了！再见！”
“我买了好吃的，现在就在你家楼下，快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何屹真的就消失在季牧的生活当中了。可是季牧原本平静的生活，却被一场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故打破了。
季牧一直呆呆地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知道页面从发亮变成漆黑。他的手一直用力掐着小小的机身，却仍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突然页面又亮了起来，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牧，住院很贵的，而且……”
宋医生看见季牧的样子忙安慰道：“现在还没百分百确定，再说如果真的是癌症也有救治的可能。癌症并不像大家说得那么可怕，只要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治愈的可能性存在的。”说罢，宋医生轻轻拍了拍季牧的肩膀，“你妈妈的情况并没有很差，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的。”
“爸……”季牧站起来，想追出去，又被妈妈拉住，“妈……爸也是为你好啊……你们为什么总是吵架呢？”
“住什么院？浪费这个钱做什么呢？”说着，陆然就要找手机给季林打电话，她找了两圈，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值班室的桌子抽屉里，便又对季牧说：“我不用住院，小牧你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跟他说我就是太累了，有点低血糖，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季牧对于何屹说出的话感到无比惊讶，而且何屹现在看他的眼神过于炙热，也让他多少有点害怕，“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我就回家去了。”
季牧几乎是一瞬间就愣住了。
“怎么这就要走？”
季牧所能做的，就是逃离。
宋医生看着季牧，脸上露出恻隐的神色：“小牧，现在确诊你妈妈有腹水的症状，应该是肝部的问题……可能是肝硬化，但是也不排除是肝癌的可能性。”
季牧接过爸爸手里的工作服，沉默着点了点头。
陆然掀开被子下了床。季牧把她的鞋摆在脚下，帮她穿好，又站起身来扶她。可谁想到，陆然刚走出病房没多久远，双腿便开始剧烈的疼痛。她蹲坐在地上，疼得怎么都起不来，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季牧见状整个人都吓坏了，他赶忙跑到护士站去找值班的护士，又赶紧叫来了不久前才离开的宋医生。
“随便你。”季林一把抢过季牧手里一直抱着的工作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医生离开很久，季牧都不敢进到病房去。他总觉得自己进到病房，这一切就真的成真了。季牧隔着病房玻璃看向里面，妈妈正闭着眼睛，在病床上睡着。他怎么都想不到，癌症这个这么遥远的东西，这个一直出现在狗血故事里的东西，会像迫击炮弹一样，径直地击碎自己原本幸福的家。
“最近可能是加班太累了……没事的，别担心。”陆然摸了摸季牧的头，“你爸呢？”
病房里一片混乱，季牧在病房外面站着等着。他掏出手机想给爸爸打电话，可手抖得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按下了拨号键，对面却一直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