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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屹坐在椅子上，侧头看着季牧走向收银台的背影。他那浅蓝色眼波里，第一次掺杂进了一丝从未出现过的坚定神色。
何屹看着季牧无比认真的神情，摇了摇头，“不会，你喂我吃吧！”
何屹的声音把还沉浸在感动中的季牧拽了出来。季牧回过头去，看着何屹一脸臭美的样子，就忍不住骂他：“想得美。”
听见父亲的安慰，着实让季牧有些意外，直到老爸那边挂点电话的嘟嘟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觉得心里有些暖乎乎的。
“嗯。”季牧鼻音重重地应了一声，却始终也没按下挂机键。其实他一直都没有告诉爸爸，自己并不喜欢只有他一个人的家。季牧希望可以每天都有人在家里做好了饭等自己放学，可以每天都有人问自己今天在学校学得怎么样，吃的好不好……而不是像现在的日子一样，每天晚上在家门口的快餐店吃完晚饭，再独自上楼打开大门，面对漆黑一片又空空荡荡的房子。
个快要成年大小伙子说想妈妈，多多少少有些难为情，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打个电话问一问。电话嘟嘟嘟了好久才被接通，他老爸应该是刚刚才下班，屏幕那头的声音也乱糟糟的，夹杂着电钻和电焊的噪音。
“走吧！我们去吃你说的那家，我请客。”说着，季牧拿起书包站起身就要走。
“我想吃我家门口老李头炒面，加一个煎蛋，再来瓶橘子汽水。”
何屹很少吃这种菜，家里他爸他妈都小资情调，热爱西餐，做饭的阿姨每天做的也都多以西餐为主。而在学校的时候，他也极少吃食堂。今天是因为想跟季牧一起吃饭，才第一次去食堂，绞尽脑汁地点了一份餐。此时此刻，何屹捏着面前这个有些黏糊糊的菜单，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季牧说，自己其实不吃，也不太吃的惯这些东西。
“大榜第一现在肯定坐在教室学习呢！”季牧义正言辞道。
“习惯了，我爸教我的。”何屹把脊背稍稍放松了一点，“挺不直用板子打我。”
“什么？”
“没什么……”季牧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抬手伸了个懒腰，背对着何屹站了一会，才回头问道：“吃完了没？吃完走啦！我去把账结了。”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说着，季林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脱了脏兮兮的工作手套和安全帽，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吃晚饭了没？”
“干什么呢？我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
“你今天着急回家吗？”何屹推着车，跟季牧并肩走到一处人比较少的小路上，“不着急的话，我带你去附近新开的咖啡厅好不好？他们家的牛排和冰激凌松饼超级好吃。”
“我想吃炒面。”
很想她。
“我没不爱吃，我就是……就是……没怎么吃过。”何屹从桌子这头绕过去，把季牧肩上的书包卸下来，“你帮我点吧！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我大榜一百以内呢……”何屹皱着眉嘟个嘴，委屈巴巴。
放学的时候，季牧看着身边同学一个一个跨上自己的自行车飞驰而去，才发觉自己今天被何屹忽悠着坐了他自行车后座来学校这个决定到底有多蠢！
“哎呀太麻烦了！不用不用！”
“不是……”季牧晃晃悠悠地挪到了校门口旁边的树荫底下，他用脚尖一下一下地踢着地上的石子，有些难为情地小声说：“爸，我想去医院看看妈，我……”
“哦，好吧……”季牧有些失落，声音蔫蔫的，“我知道了……”
“你是不有什么强迫症啊？还是你吃撑了？”季牧手拄着脸，看着何屹，“你背挺这么直，一会把吃的东西都撅出来了。”
“哎别！”何屹赶紧站起来，拉住季牧的手腕，“别……那个……那个……你别生气。”
“我会学会用筷子的，你别因为这个跟我分手。”何屹看季牧突然开始盘问这些，有点害怕，“而且，我也不是太爱吃西餐，中餐我也喜欢吃的！你看你今天带我来吃的这个，我就觉得特别好吃！”
“会不会用筷子？”
“去吃饭吧！多吃点好的。”
“你脑子里一天都想什么呢？”季牧憋着笑，好不容易才把那口汽水咽下去，“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很不一样，我们中间好像隔着挺多东西呢……可能以后……”
“怎么了？你不想吃嘛？”
季林听出了季牧的不开心，本要挂电话的动作停顿了下。并不太会安慰儿子的他，硬是想了好久才憋出了一句，“你妈没什么事，别担心。”
季牧刚把一大口面条吸进嘴里，抬头就看见何屹以一种无比笨拙的方式拿着筷子。方形的木头筷子上全靠摩擦力夹住了一根细细的面条，上面还连带着一点可怜的小葱花。
“今天别去了，今天大夫说要做几个检查。”季牧听见季林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再开口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我一会去医院帮忙，你在外头吃完晚饭就赶紧回家。”
“你要吃什么？”季牧把手边那张小的塑封菜单推到何屹面前，“李叔家的菜都很好吃，你点吧！这顿我请你。”
走回去吧……
两份热乎乎的酱油炒面摆在两人面前，季牧起身去装汽水的冰柜里拿了两瓶汽水，用起子撬开瓶盖，又用卫生纸使劲擦了擦瓶口，才递给何屹喝。何屹刚接过汽水，就看见季牧正在给刚掰开的一次性木头筷子磨表面的小刺，两个筷子啪啪地摩擦在一起，不一会就变得光滑起来。这操作秀得何屹连连称赞，就差起立鼓掌了。
“以后什么？”
“还没有，我刚放学。”
季牧隔着校服搓了搓起了一堆鸡皮疙瘩的胳膊。
“他会，但是他就爱吃西餐。”何屹把盘子里的剩的那点面条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嘴，“小资情调嘛！”
“哎呀……我明天开始就天天都去上晚自习！”不知道为什么，季牧觉得现在何屹在他面前，只要一笑，整个人就散发着贱嗖嗖的气质，“我不是想多陪陪你嘛~”
准备回家之前，季牧拿出手机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妈妈了，虽然一
书包里装的都是这两天落下没写的卷纸和习题册，书包背在背上死沉死沉的，季牧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万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虽说何屹平时对自己基本上是言听计从，什么都会顺着，但是今天带他来这儿吃，确实是有些冲动了。何屹会不会今天来这吃完饭，回家一想，觉得他季牧又穷又小气，连请人吃饭都选这种地方。想到这儿，季牧就越来越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能脱口而出他要吃炒面？自己的男朋友可是家财万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王子啊！谁家的小王子会来这里吃酱油炒面！？季牧你啊你啊！李叔家又不会跑掉，你就是吃不惯牛排和冰激凌松饼，也可以等回来再来吃呀！十一点多才关门呢！
“我没生气啊……”季牧看着何屹像大狗狗做错事一样的神情，心中感叹他简直就是模范男友中的模范男友，自己都这样对他了，人家还关心自己生没生气，“这把的确是我不对，我应该先问问你爱不爱吃这个的。”
“什么事？没钱了？”
“不麻烦！不麻烦！来吧来吧！”季牧脸上那认真严肃的表情实在有些绷不住了，“要不我找李叔要一把剪刀，给你都剪成小小段，然后再给你围个围兜儿，我再一口一口喂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我呢嘛？”
“你管我！好啊！你又不上晚自习。”季牧按亮手机屏，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何屹给自己的那些没营养的短信，“就你这样，不认真学习，能考上大学嘛？”
“好……”
“你爸管你很严嘛？”季牧坐直了身体，看向何屹。他第一次思考这种问题，何屹的家庭，何屹的父母，还有他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这些自己从来也没有细想过，“你家里，是什么样子的？”
“没什么。”季牧也拿起汽水喝了一口，眼神不自然地飘到了别的地方，“就是好奇问一下。”
这是何屹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十分不起眼的饭店门面，小小的屋子里放着折叠桌子和塑料板凳，还有挂了一墙的一次性筷子竹筒和一打一打厚厚的红白塑胶袋。在墙上光线最好的地方挂着一大张的菜谱，上面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季牧看着何屹一直低头读菜单也不说话，心里有些小慌。这家店他常来，菜价不贵量还大，比较适合像自己这样半大不大的小伙子吃。但是这店的逼格确实跟何屹有些不太搭，就好像用劣质塑料碟装进口牛排，怎么看怎么奇怪。
一顿饭并没有吃太久，到最后连老板都看不下去何屹这种用筷子无比笨拙的选手，到后厨给他找了一把闲置的干净叉子。拿着叉子的何屹就好像是突然带上小皇冠的王子，气质瞬间满格，季牧感觉他腰背挺得简直要比身后的墙直了。
季牧笑得一口面全都喷了出来。
“等到这个周末再来医院。”今天的老爸难得的耐心，不停叮嘱道：“正好这个周末你孙姨值班，她听说你这两天状态不太好，特意说的，让你周末也过来一趟。这两天别吃什么刺激性的东西，周末到医院有什么不舒服就跟孙姨说。你也长大了，要多注意保护自己。”
“你爸也不会用筷子？”
“我用筷子把面都给你夹断，你直接用匙儿吃。”说着，季牧就要对何屹那盘炒面下毒手。
“我爸？我爸很大年纪才有了我。我妈……我妈她没什么好提的。”何屹喝了一口玻璃瓶的橘子汽水，忍不住感叹实在真的太甜了，“怎么突然问我家里？”
“其实我筷子用的还是不错的，你看，是不是？”
] 何屹坐在椅子上，侧头看着季牧走向收银台的背影。他那浅蓝色眼波里，第一次掺杂进了一丝从未出现过的坚定神色。
何屹看着季牧无比认真的神情，摇了摇头，“不会，你喂我吃吧！”
何屹的声音把还沉浸在感动中的季牧拽了出来。季牧回过头去，看着何屹一脸臭美的样子，就忍不住骂他：“想得美。”
听见父亲的安慰，着实让季牧有些意外，直到老爸那边挂点电话的嘟嘟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觉得心里有些暖乎乎的。
“嗯。”季牧鼻音重重地应了一声，却始终也没按下挂机键。其实他一直都没有告诉爸爸，自己并不喜欢只有他一个人的家。季牧希望可以每天都有人在家里做好了饭等自己放学，可以每天都有人问自己今天在学校学得怎么样，吃的好不好……而不是像现在的日子一样，每天晚上在家门口的快餐店吃完晚饭，再独自上楼打开大门，面对漆黑一片又空空荡荡的房子。
个快要成年大小伙子说想妈妈，多多少少有些难为情，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打个电话问一问。电话嘟嘟嘟了好久才被接通，他老爸应该是刚刚才下班，屏幕那头的声音也乱糟糟的，夹杂着电钻和电焊的噪音。
“走吧！我们去吃你说的那家，我请客。”说着，季牧拿起书包站起身就要走。
“我想吃我家门口老李头炒面，加一个煎蛋，再来瓶橘子汽水。”
何屹很少吃这种菜，家里他爸他妈都小资情调，热爱西餐，做饭的阿姨每天做的也都多以西餐为主。而在学校的时候，他也极少吃食堂。今天是因为想跟季牧一起吃饭，才第一次去食堂，绞尽脑汁地点了一份餐。此时此刻，何屹捏着面前这个有些黏糊糊的菜单，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季牧说，自己其实不吃，也不太吃的惯这些东西。
“大榜第一现在肯定坐在教室学习呢！”季牧义正言辞道。
“习惯了，我爸教我的。”何屹把脊背稍稍放松了一点，“挺不直用板子打我。”
“什么？”
“没什么……”季牧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抬手伸了个懒腰，背对着何屹站了一会，才回头问道：“吃完了没？吃完走啦！我去把账结了。”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说着，季林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脱了脏兮兮的工作手套和安全帽，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吃晚饭了没？”
“干什么呢？我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
“你今天着急回家吗？”何屹推着车，跟季牧并肩走到一处人比较少的小路上，“不着急的话，我带你去附近新开的咖啡厅好不好？他们家的牛排和冰激凌松饼超级好吃。”
“我想吃炒面。”
很想她。
“我没不爱吃，我就是……就是……没怎么吃过。”何屹从桌子这头绕过去，把季牧肩上的书包卸下来，“你帮我点吧！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我大榜一百以内呢……”何屹皱着眉嘟个嘴，委屈巴巴。
放学的时候，季牧看着身边同学一个一个跨上自己的自行车飞驰而去，才发觉自己今天被何屹忽悠着坐了他自行车后座来学校这个决定到底有多蠢！
“哎呀太麻烦了！不用不用！”
“不是……”季牧晃晃悠悠地挪到了校门口旁边的树荫底下，他用脚尖一下一下地踢着地上的石子，有些难为情地小声说：“爸，我想去医院看看妈，我……”
“哦，好吧……”季牧有些失落，声音蔫蔫的，“我知道了……”
“你是不有什么强迫症啊？还是你吃撑了？”季牧手拄着脸，看着何屹，“你背挺这么直，一会把吃的东西都撅出来了。”
“哎别！”何屹赶紧站起来，拉住季牧的手腕，“别……那个……那个……你别生气。”
“我会学会用筷子的，你别因为这个跟我分手。”何屹看季牧突然开始盘问这些，有点害怕，“而且，我也不是太爱吃西餐，中餐我也喜欢吃的！你看你今天带我来吃的这个，我就觉得特别好吃！”
“会不会用筷子？”
“去吃饭吧！多吃点好的。”
“你脑子里一天都想什么呢？”季牧憋着笑，好不容易才把那口汽水咽下去，“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很不一样，我们中间好像隔着挺多东西呢……可能以后……”
“怎么了？你不想吃嘛？”
季林听出了季牧的不开心，本要挂电话的动作停顿了下。并不太会安慰儿子的他，硬是想了好久才憋出了一句，“你妈没什么事，别担心。”
季牧刚把一大口面条吸进嘴里，抬头就看见何屹以一种无比笨拙的方式拿着筷子。方形的木头筷子上全靠摩擦力夹住了一根细细的面条，上面还连带着一点可怜的小葱花。
“今天别去了，今天大夫说要做几个检查。”季牧听见季林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再开口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我一会去医院帮忙，你在外头吃完晚饭就赶紧回家。”
“你要吃什么？”季牧把手边那张小的塑封菜单推到何屹面前，“李叔家的菜都很好吃，你点吧！这顿我请你。”
走回去吧……
两份热乎乎的酱油炒面摆在两人面前，季牧起身去装汽水的冰柜里拿了两瓶汽水，用起子撬开瓶盖，又用卫生纸使劲擦了擦瓶口，才递给何屹喝。何屹刚接过汽水，就看见季牧正在给刚掰开的一次性木头筷子磨表面的小刺，两个筷子啪啪地摩擦在一起，不一会就变得光滑起来。这操作秀得何屹连连称赞，就差起立鼓掌了。
“以后什么？”
“还没有，我刚放学。”
季牧隔着校服搓了搓起了一堆鸡皮疙瘩的胳膊。
“他会，但是他就爱吃西餐。”何屹把盘子里的剩的那点面条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嘴，“小资情调嘛！”
“哎呀……我明天开始就天天都去上晚自习！”不知道为什么，季牧觉得现在何屹在他面前，只要一笑，整个人就散发着贱嗖嗖的气质，“我不是想多陪陪你嘛~”
准备回家之前，季牧拿出手机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妈妈了，虽然一
书包里装的都是这两天落下没写的卷纸和习题册，书包背在背上死沉死沉的，季牧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万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虽说何屹平时对自己基本上是言听计从，什么都会顺着，但是今天带他来这儿吃，确实是有些冲动了。何屹会不会今天来这吃完饭，回家一想，觉得他季牧又穷又小气，连请人吃饭都选这种地方。想到这儿，季牧就越来越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能脱口而出他要吃炒面？自己的男朋友可是家财万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王子啊！谁家的小王子会来这里吃酱油炒面！？季牧你啊你啊！李叔家又不会跑掉，你就是吃不惯牛排和冰激凌松饼，也可以等回来再来吃呀！十一点多才关门呢！
“我没生气啊……”季牧看着何屹像大狗狗做错事一样的神情，心中感叹他简直就是模范男友中的模范男友，自己都这样对他了，人家还关心自己生没生气，“这把的确是我不对，我应该先问问你爱不爱吃这个的。”
“什么事？没钱了？”
“不麻烦！不麻烦！来吧来吧！”季牧脸上那认真严肃的表情实在有些绷不住了，“要不我找李叔要一把剪刀，给你都剪成小小段，然后再给你围个围兜儿，我再一口一口喂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我呢嘛？”
“你管我！好啊！你又不上晚自习。”季牧按亮手机屏，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何屹给自己的那些没营养的短信，“就你这样，不认真学习，能考上大学嘛？”
“好……”
“你爸管你很严嘛？”季牧坐直了身体，看向何屹。他第一次思考这种问题，何屹的家庭，何屹的父母，还有他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这些自己从来也没有细想过，“你家里，是什么样子的？”
“没什么。”季牧也拿起汽水喝了一口，眼神不自然地飘到了别的地方，“就是好奇问一下。”
这是何屹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十分不起眼的饭店门面，小小的屋子里放着折叠桌子和塑料板凳，还有挂了一墙的一次性筷子竹筒和一打一打厚厚的红白塑胶袋。在墙上光线最好的地方挂着一大张的菜谱，上面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季牧看着何屹一直低头读菜单也不说话，心里有些小慌。这家店他常来，菜价不贵量还大，比较适合像自己这样半大不大的小伙子吃。但是这店的逼格确实跟何屹有些不太搭，就好像用劣质塑料碟装进口牛排，怎么看怎么奇怪。
一顿饭并没有吃太久，到最后连老板都看不下去何屹这种用筷子无比笨拙的选手，到后厨给他找了一把闲置的干净叉子。拿着叉子的何屹就好像是突然带上小皇冠的王子，气质瞬间满格，季牧感觉他腰背挺得简直要比身后的墙直了。
季牧笑得一口面全都喷了出来。
“等到这个周末再来医院。”今天的老爸难得的耐心，不停叮嘱道：“正好这个周末你孙姨值班，她听说你这两天状态不太好，特意说的，让你周末也过来一趟。这两天别吃什么刺激性的东西，周末到医院有什么不舒服就跟孙姨说。你也长大了，要多注意保护自己。”
“你爸也不会用筷子？”
“我用筷子把面都给你夹断，你直接用匙儿吃。”说着，季牧就要对何屹那盘炒面下毒手。
“我爸？我爸很大年纪才有了我。我妈……我妈她没什么好提的。”何屹喝了一口玻璃瓶的橘子汽水，忍不住感叹实在真的太甜了，“怎么突然问我家里？”
“其实我筷子用的还是不错的，你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