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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就是个空荡荡的房子，根本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说着，何屹嘲讽似的轻笑起来，“只有钱，只有利益，只有多得是的规矩，只有让人恶心的虚情假意！这个家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很痛，可是现在的季牧管不了这么多。
………………
“累了吧？”
那如果问妈妈要呢？妈妈也一定会问东问西的。她在这个家里从未感受到过安全感，以至于现在对什么事情都变得特别敏感多疑。
何彦秋摘掉自己的眼镜，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直起身来，戴起眼镜，朝何屹那边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
“哪有那么容易啊孩子……妈就是学医的，还会不了解吗……”
“8万。”何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变得严厉坚定起来，周身透出隐隐有一种压迫感，“8万你一点也不亏，行不行？”
“你爸爸他……他很好，总是在让着我。”说着，陆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住院这段时间妈妈想了很多，其实以前太多时候，都是你爸爸在谦让我，很多次吵架都是我的原因……我该跟他道个歉的，可是谁能想到就这么突然病了呢……也许真就是老天在惩罚我吧……”
“小兄弟，你真要卖吗？”街边的小典当铺老板带着眼镜，仔细看了看何屹递给他的手表，摇了摇头，“你这个值不少钱呢！我这小铺子可收不起。”
今天何屹像往常一样回到家，管家给他开门的时候表情十分不自然。何屹看着站在玄关处迎接自己，低着头愁眉苦脸的佣人们，就知道家里爸爸妈妈肯定又吵架了。果不其然，换好了鞋子进到客厅，他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痛哭的妈妈。
问爸爸要肯定不可以的。老爸对自己十分十分严苛，肯定会盘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钱，撒谎的话一定会被拆穿，如果实话实话，老爸说不定会因为早恋痛骂自己一顿。骂自己没出息倒没所谓，从小到大何屹听这些耳朵都起了茧子。但如果老爸羞辱诋毁季牧，自己一定会在他面前瞬间发疯暴走。
但是许家明显不死心，又是送东西，又是游说长辈，还定了个十分可笑的娃娃亲。何屹以前看许晗只觉得她挺可怜的，都没什么自由，现如今出了这么多事之后，他再看见许晗只觉得厌恶。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心痛。何屹从未想过，这种感觉会在这一刻起便一直潜藏于自己的生命当中，并在很多年之后，在他们两个意外的久别重逢时达到了顶峰。
“行吧！那就8万。”
“妈，你别这么说。”听到陆然的话，季牧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最快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做了手术，你很快就会康复出院的。”
“卖。”何屹把手表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抿了抿嘴又开口问道：“你这最多能给多少？”
“小牧只是遇到困难了，他妈妈病了才会问我要钱的！他打了欠条，说一定会还给我！他从来没问我要过什么，也从来不是图我们家的钱！他只是——”
何屹从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卑鄙、丑陋、又冷血势利。
何屹在银行开了一张新卡，又把自己手里能拿出来的钱都提了出来充到卡里，勉勉强强凑够了5万。他站在ATM机面前看着数额发愁，剩下的钱还要怎么凑呢？
“你真
“行啊！真的长大了啊！整个何家都容不下你了！”何彦秋看着面前已经赶上自己高的儿子，也笑了起来，“可惜呀！可惜你现在这么拼命喜欢的那位，为的不也是你的钱吗？这回是十万，下回就是二十万，再下回就是一百万！何屹，你没有我这个爹，你上哪弄来这么多钱？你没有钱，谁还会留在你身边！谁还会？我告诉你，没有！一个都没有！”
听到这话，何屹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看见爸爸狠狠扇了妈妈一个耳光，条件反射似的出了一后背冷汗。直到妈妈一边哭，一边跑回楼上的时候，他才慢慢缓过神来。
“8万。”
她不敢去想，自己走后小牧会怎么样。他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善良内向又有些特别。可能是因为自己分化得跟别人有些不同，小牧心里有很多从没说出口的小心思。陆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哪怕是再给她一年也好，自己的孩子还这么小……甚至还没有长大成人。他还没有读完书，还没有能力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甚至连脸上都还带着年少的稚气。
何屹不经意间瞥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块手表。
他从没想过季牧会打电话来跟自己借钱，平时跟季牧出去约会，就连一瓶矿泉水的钱都会被算得清清楚楚。何屹知道季牧在这方面十分敏感，不想欠自己什么，更不想让别人多言多语的议论，所以他基本上都会由着季牧跟自己掰着手指头“明算账”。
该怎么办呢……
她不能看到季牧读大学，不能看到他找到稳定的工作。她也无法看到儿子未来幸福快乐的生活，也没办法看到那个可以跟季牧在一起相伴终生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何屹把手中所有的钱都提到银行卡中，比季牧需要的10万还多出一点来。他从没想过让季牧还这笔钱，但如果这样说的话只会让小牧更难过，所以何屹还是按照季牧说的那样打了一张欠条。他还记得季牧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神中充斥着那种近乎绝望的悲伤和疼痛。何屹本以为，在自己的人生当中永远不会出现这种情感，但是面对着自己的恋人，看着他那失神且泛着血丝的眼睛的时候，何屹感觉到了自己的胸腔里爆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
“没有，都没有。”陆然轻轻地抿嘴微笑起来，近来用药的关系，她的精神状态有所恢复，气色神情也鲜活了一些，“这阵子累坏了吧……瘦了，下巴都变尖了。”
“混账！”何彦秋“啪”的一声拍在了茶几上，“你还有没有教养！你听听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这是你的家！我是你爸爸！你还打算要造反吗？”
“你就会让我闭嘴！你敢把你心里怎么想得说出来嘛？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心里从来……从来都没喜欢过我！无论我怎么做，你都是那副样子！现在好了！儿子也跟个男生搞在一起，还是个男Omega呢！多出息呀！你以为这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何彦秋！因为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何屹的话还没有说完，何彦秋就哈哈哈哈极大声地笑了起来，“那个孩子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把你迷得这么神魂颠倒，这种话居然都会相信。我不管你们现在到底怎么样，最迟明天，马上把关系给我断干净，那十万块我也不用他还了！你要是已经睡过人家，就再多给他一点钱，当我们何家替你给他补偿！”
何屹对许家不喜欢也不反感，奈何许叔叔又对自己十分热情，所以他只能一直跟许家许晗纠缠在一起。何屹始终觉得自己不会跟许晗结婚，毕竟他爸讨厌许家的程度肉眼可见的明显，这样的两个家庭怎么可能当亲家。
跟何屹分开之后，季牧把东西揣在裤兜里就赶紧往医院跑。他原本以为，借到这个钱自己会变得轻松，会觉得如释重负，会觉得充满希望。可是现如今的他只觉得口袋里这张卡和那张薄薄的借条变得无比滚烫，温度好像要把牛仔布料穿透，在自己的皮肤上灼烧出一个耻辱的疤痕。
“晗晗有什么不好！明明都是两家商量好的！你不同意当时怎么不说！何彦秋！你就是个窝囊废！你一遇见许家，遇见许崇你就——”
“闭嘴！”
“水吊完了，我按呼叫铃叫护士来。”
“小兄弟……我这也是小本生意……”
“我不累，就是吃完饭有些乏了。”季牧帮妈妈掖了掖被子，“都是爸爸在忙，他这阵子太辛苦了，我看他鬓角都有白头发了……”
这块表是许崇许叔叔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何屹记得，许叔叔在他小时候总会来家里做客，后来女儿许晗出生了，他就会带着女儿一起拜访。让何屹十分不解的就是他老爸对这两位客人从来都是闭门不见，一般情况下都是妈妈来准备茶点来接待他们。
医院的手续办的很快，钱到位了，好像一切都被按了加速键。医生开始给妈妈抽血化验，检查各项身体指标是否可以达到手术的标准。季牧跟着医生，忙前忙后一整天，才把一切的事情都办妥，他坐在病床旁边的简易折叠椅上，看着正在输液的妈妈出神，不知不觉间竟然打起了瞌睡。
妈妈的声音瞬间把季牧从游离的梦中叫醒，他赶紧直起身来，询问道：“怎么了？需要什么？是哪里不舒服？”
何屹脱下书包放在地上，走到父亲面前，还没等何彦秋开口问，就直接开口说道：“我刚听你们已经打探清楚了，我也不再重复了。我只想说的是：我是不会跟季牧分开的！如果你们要去为难他，我一定会第一个跟你们不客气！”
季牧现在已经遍体鳞伤了，何屹不能允许再因为自己这边的任何人和事再次伤害到他。
那个时候，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像何屹这种家境殷实的公子哥，手里的零花钱也从来没有过这个数。
不知为什么，陆然陡然想到了那昂贵的手术费用，想到了小牧今天拿着的那张卡，她觉得最可怕的事情，好像已经发生了……
就在季牧前倾去够墙上的呼叫按钮的时候，陆然突然之间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点点有些苦涩的味道。那味道不强烈也不明显，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小牧凑得那么近，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现，但就是这一点点陌生的味道，让陆然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5万？”
说着，陆然慢慢用胳膊撑着上身，想坐起来。季牧见状，便赶忙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帮着她在后背垫了个枕头，才让妈妈缓缓靠在床头上，随后又把被子拽起来，轻轻地盖在她身上。陆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一直在为自己忙碌着的儿子，心里充斥着无尽的酸楚和疼痛。
……………
小牧打那通电话的时候，应该十分煎熬和无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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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可是现在的季牧管不了这么多。
………………
“累了吧？”
那如果问妈妈要呢？妈妈也一定会问东问西的。她在这个家里从未感受到过安全感，以至于现在对什么事情都变得特别敏感多疑。
何彦秋摘掉自己的眼镜，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直起身来，戴起眼镜，朝何屹那边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
“哪有那么容易啊孩子……妈就是学医的，还会不了解吗……”
“8万。”何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变得严厉坚定起来，周身透出隐隐有一种压迫感，“8万你一点也不亏，行不行？”
“你爸爸他……他很好，总是在让着我。”说着，陆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住院这段时间妈妈想了很多，其实以前太多时候，都是你爸爸在谦让我，很多次吵架都是我的原因……我该跟他道个歉的，可是谁能想到就这么突然病了呢……也许真就是老天在惩罚我吧……”
“小兄弟，你真要卖吗？”街边的小典当铺老板带着眼镜，仔细看了看何屹递给他的手表，摇了摇头，“你这个值不少钱呢！我这小铺子可收不起。”
今天何屹像往常一样回到家，管家给他开门的时候表情十分不自然。何屹看着站在玄关处迎接自己，低着头愁眉苦脸的佣人们，就知道家里爸爸妈妈肯定又吵架了。果不其然，换好了鞋子进到客厅，他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痛哭的妈妈。
问爸爸要肯定不可以的。老爸对自己十分十分严苛，肯定会盘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钱，撒谎的话一定会被拆穿，如果实话实话，老爸说不定会因为早恋痛骂自己一顿。骂自己没出息倒没所谓，从小到大何屹听这些耳朵都起了茧子。但如果老爸羞辱诋毁季牧，自己一定会在他面前瞬间发疯暴走。
但是许家明显不死心，又是送东西，又是游说长辈，还定了个十分可笑的娃娃亲。何屹以前看许晗只觉得她挺可怜的，都没什么自由，现如今出了这么多事之后，他再看见许晗只觉得厌恶。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心痛。何屹从未想过，这种感觉会在这一刻起便一直潜藏于自己的生命当中，并在很多年之后，在他们两个意外的久别重逢时达到了顶峰。
“行吧！那就8万。”
“妈，你别这么说。”听到陆然的话，季牧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最快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做了手术，你很快就会康复出院的。”
“卖。”何屹把手表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抿了抿嘴又开口问道：“你这最多能给多少？”
“小牧只是遇到困难了，他妈妈病了才会问我要钱的！他打了欠条，说一定会还给我！他从来没问我要过什么，也从来不是图我们家的钱！他只是——”
何屹从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卑鄙、丑陋、又冷血势利。
何屹在银行开了一张新卡，又把自己手里能拿出来的钱都提了出来充到卡里，勉勉强强凑够了5万。他站在ATM机面前看着数额发愁，剩下的钱还要怎么凑呢？
“你真
“行啊！真的长大了啊！整个何家都容不下你了！”何彦秋看着面前已经赶上自己高的儿子，也笑了起来，“可惜呀！可惜你现在这么拼命喜欢的那位，为的不也是你的钱吗？这回是十万，下回就是二十万，再下回就是一百万！何屹，你没有我这个爹，你上哪弄来这么多钱？你没有钱，谁还会留在你身边！谁还会？我告诉你，没有！一个都没有！”
听到这话，何屹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看见爸爸狠狠扇了妈妈一个耳光，条件反射似的出了一后背冷汗。直到妈妈一边哭，一边跑回楼上的时候，他才慢慢缓过神来。
“8万。”
她不敢去想，自己走后小牧会怎么样。他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善良内向又有些特别。可能是因为自己分化得跟别人有些不同，小牧心里有很多从没说出口的小心思。陆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哪怕是再给她一年也好，自己的孩子还这么小……甚至还没有长大成人。他还没有读完书，还没有能力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甚至连脸上都还带着年少的稚气。
何屹不经意间瞥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块手表。
他从没想过季牧会打电话来跟自己借钱，平时跟季牧出去约会，就连一瓶矿泉水的钱都会被算得清清楚楚。何屹知道季牧在这方面十分敏感，不想欠自己什么，更不想让别人多言多语的议论，所以他基本上都会由着季牧跟自己掰着手指头“明算账”。
该怎么办呢……
她不能看到季牧读大学，不能看到他找到稳定的工作。她也无法看到儿子未来幸福快乐的生活，也没办法看到那个可以跟季牧在一起相伴终生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何屹把手中所有的钱都提到银行卡中，比季牧需要的10万还多出一点来。他从没想过让季牧还这笔钱，但如果这样说的话只会让小牧更难过，所以何屹还是按照季牧说的那样打了一张欠条。他还记得季牧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神中充斥着那种近乎绝望的悲伤和疼痛。何屹本以为，在自己的人生当中永远不会出现这种情感，但是面对着自己的恋人，看着他那失神且泛着血丝的眼睛的时候，何屹感觉到了自己的胸腔里爆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
“没有，都没有。”陆然轻轻地抿嘴微笑起来，近来用药的关系，她的精神状态有所恢复，气色神情也鲜活了一些，“这阵子累坏了吧……瘦了，下巴都变尖了。”
“混账！”何彦秋“啪”的一声拍在了茶几上，“你还有没有教养！你听听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这是你的家！我是你爸爸！你还打算要造反吗？”
“你就会让我闭嘴！你敢把你心里怎么想得说出来嘛？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心里从来……从来都没喜欢过我！无论我怎么做，你都是那副样子！现在好了！儿子也跟个男生搞在一起，还是个男Omega呢！多出息呀！你以为这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何彦秋！因为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何屹的话还没有说完，何彦秋就哈哈哈哈极大声地笑了起来，“那个孩子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把你迷得这么神魂颠倒，这种话居然都会相信。我不管你们现在到底怎么样，最迟明天，马上把关系给我断干净，那十万块我也不用他还了！你要是已经睡过人家，就再多给他一点钱，当我们何家替你给他补偿！”
何屹对许家不喜欢也不反感，奈何许叔叔又对自己十分热情，所以他只能一直跟许家许晗纠缠在一起。何屹始终觉得自己不会跟许晗结婚，毕竟他爸讨厌许家的程度肉眼可见的明显，这样的两个家庭怎么可能当亲家。
跟何屹分开之后，季牧把东西揣在裤兜里就赶紧往医院跑。他原本以为，借到这个钱自己会变得轻松，会觉得如释重负，会觉得充满希望。可是现如今的他只觉得口袋里这张卡和那张薄薄的借条变得无比滚烫，温度好像要把牛仔布料穿透，在自己的皮肤上灼烧出一个耻辱的疤痕。
“晗晗有什么不好！明明都是两家商量好的！你不同意当时怎么不说！何彦秋！你就是个窝囊废！你一遇见许家，遇见许崇你就——”
“闭嘴！”
“水吊完了，我按呼叫铃叫护士来。”
“小兄弟……我这也是小本生意……”
“我不累，就是吃完饭有些乏了。”季牧帮妈妈掖了掖被子，“都是爸爸在忙，他这阵子太辛苦了，我看他鬓角都有白头发了……”
这块表是许崇许叔叔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何屹记得，许叔叔在他小时候总会来家里做客，后来女儿许晗出生了，他就会带着女儿一起拜访。让何屹十分不解的就是他老爸对这两位客人从来都是闭门不见，一般情况下都是妈妈来准备茶点来接待他们。
医院的手续办的很快，钱到位了，好像一切都被按了加速键。医生开始给妈妈抽血化验，检查各项身体指标是否可以达到手术的标准。季牧跟着医生，忙前忙后一整天，才把一切的事情都办妥，他坐在病床旁边的简易折叠椅上，看着正在输液的妈妈出神，不知不觉间竟然打起了瞌睡。
妈妈的声音瞬间把季牧从游离的梦中叫醒，他赶紧直起身来，询问道：“怎么了？需要什么？是哪里不舒服？”
何屹脱下书包放在地上，走到父亲面前，还没等何彦秋开口问，就直接开口说道：“我刚听你们已经打探清楚了，我也不再重复了。我只想说的是：我是不会跟季牧分开的！如果你们要去为难他，我一定会第一个跟你们不客气！”
季牧现在已经遍体鳞伤了，何屹不能允许再因为自己这边的任何人和事再次伤害到他。
那个时候，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像何屹这种家境殷实的公子哥，手里的零花钱也从来没有过这个数。
不知为什么，陆然陡然想到了那昂贵的手术费用，想到了小牧今天拿着的那张卡，她觉得最可怕的事情，好像已经发生了……
就在季牧前倾去够墙上的呼叫按钮的时候，陆然突然之间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点点有些苦涩的味道。那味道不强烈也不明显，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小牧凑得那么近，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现，但就是这一点点陌生的味道，让陆然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5万？”
说着，陆然慢慢用胳膊撑着上身，想坐起来。季牧见状，便赶忙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帮着她在后背垫了个枕头，才让妈妈缓缓靠在床头上，随后又把被子拽起来，轻轻地盖在她身上。陆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一直在为自己忙碌着的儿子，心里充斥着无尽的酸楚和疼痛。
……………
小牧打那通电话的时候，应该十分煎熬和无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