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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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未来喜欢王珍珍，因为王珍珍和山本雪太像了，脾气像性格像长得像，像到仿佛妈妈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一样。

    “山本一夫，王珍珍只是一个和我妈妈长得很像的女孩子，她甚至只有二十多岁，你一个丧偶的老男人带着一个七十多岁的女儿跑去和年轻的小姑娘说组建一个家庭，恶不恶心啊？”单未来眼神里全是厌恶，“你要是觉得王珍珍像妈妈，该做的是离她远一点，看着她幸福快乐的过日子，而不是和我们这群不人不鬼的东西一起缩在阴暗角落里发烂发臭。也不怕你一身老人味把人给熏到。”

    单未来的喜悦持续到了晚上，直到她接到了来自山本一夫的电话。

    山本一夫似是平复好了情绪，他幽幽道：“随便你来不来，反正王珍珍肯定是会来家里吃饭的，我也不是同你商量，只是告知你一声。”

    山本一夫也已经习惯了单未来这样的态度，他甚至有些诧异单未来没有第一时间挂掉电话，于是他继续道：“马上要过年了，你回来和爸爸吃一顿饭吧。”

    就算是山本一夫也不可以。

    说完山本一夫就挂了电话。

    以至于家庭的重担全都落在了妻子山本雪的身上，当他发现山本雪离世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迟到他甚至错过了能够将山本雪转化为僵尸的时机。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只给山本一夫十分钟，说不完她就挂电话，毕竟山本一夫天天陈词滥调，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话，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听起来是乞求她回家，实际上是命令。

    单未来眉头一紧，如果她有心跳的话，可能还会漏跳一拍，她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你约了王珍珍？”

    “王珍珍真的是我妈妈吗？我妈妈已经死了，想要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妈妈是什么死的吗？”单未来眼眶红了起来，鼻子一酸，声音歇斯底里，“因为某些人的不作为，某些人的逃避，活活累死的啊！某些人是谁要我把名字再说出来吗？山本一夫，要我说吗？”

    “我在努力弥补……未来，过去的种种确实是我不对，我也很懊悔，所以我希望可以重新让家完整。”山本一夫吸了吸鼻子，让声音听起来和往日一样平静。

大厦已经临近傍晚，单未来甚至留下来帮陆仁佳一起张贴各种装饰，干得满头大汗，却在完工后欣赏着自己的劳动结晶有一种满足感。

    山本一夫哽住了，他也时常会在梦里回想起阿雪去世的那个夜晚，每一个细节都镌刻在他的脑海里，无法忘却。

    单未来闻言只觉得好笑：“吃饭？吃什么饭？路上抓个准备过年的大活人放在桌上，你一口我一口，让别人过不了年？还是两个人在哪个活人身上插两根吸管，cheers？”

    但单未来也很清楚的知道，就算再像，王珍珍也是王珍珍，不是山本雪，没有理由让一个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的人承受别人为她安排好的命运，成为已经离开人世的人的替身。

    “不是的未来，今年不一样的。”山本一夫解释道，“今年我还约了一个人和我们一起吃饭，你看到了肯定会开心的。”

    山本一夫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喜悦。

    没有意思。

    “是的。”

    山本一夫没有想到女儿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以为未来很开心见到这样的场面，他们一家三口有多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他自己都不敢计算到底有多久。

    “未来，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团圆的时刻，你怎么可以不来呢？难道你不想一家三口新年的时候吃一顿团圆饭吗？”山本一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在山本未来耳朵里跟电视广告推销一样，假得离谱。

    正因为如此，山本一夫不愿再错过王珍珍，他要牢牢把握住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一个可以让他弥补遗憾的机会，一个可以让这个家重新完整的机会。

    “未来，是我。”山本一夫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中传来，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感情和波澜，和电子机器人录音留言没有两样。

    山本未来看了看时钟，十分钟整，却仿佛过去了一小时，她无法放心下王珍珍一个人去赴约，所以这个“团圆饭”她不得不去吃了。

    他痛恨那样懦弱无能的自己，那时的自己封闭了内心，每天只知道缩在房间里，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人，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你能不能离她远一点啊！你还想对王珍珍做什么？像对妈妈一样吗？还是想把王珍珍变得和我一样，不人不鬼只能吸血为生？”单未来像是点燃的炮仗，她气得一巴掌将前几天新买的茶几拍裂了，“山本一夫，你不做了一个好爸爸、一个好丈夫也就算了，你命里没有这些品质和能力我也不怪你，但是你到底能不能稍微做个人啊？不要祸害无辜的人。”

    单未来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听着山本一夫说话，她今天的好心情足以持续她听完山本一夫这通来电，前提是山本一夫能做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